池漁調整了下姿勢,大半個身子靠在沈故淵身上,渾身軟的像沒有骨頭似的。


    她一隻手隨意的搭在沈故淵手背,仰頭慢慢靠近他耳側,唇角微勾:


    “我若是十五萬拍下這個手鐲,會不會太敗家?”


    沈故淵迴頭,薄唇勾著寵溺的笑,垂眸看向她時,眼底的溫柔清晰可見:


    “怎麽會,隻要你喜歡,一百萬我都不介意。”


    池漁臉頰微紅,她輕聲咳了下,稍微坐直身體,舉起桌上的牌子繼續叫價:


    “十五萬。”


    坐在身後的許瑛已經被氣得臉都扭曲了。


    她憤怒的咬咬牙,再次舉起牌子:


    “十八萬!”


    她就不信了,今天還鬥不過池漁這個小賤人!


    池漁捂住嘴巴輕聲笑了笑,她慢慢轉頭,意味深長的看一眼許瑛。


    看來這位親愛的大伯母是要和她抗爭到底了呀。


    池漁眼底劃過狡黠的神色,粉唇微抿,舉起牌子:


    “二十五萬。”


    台上的主持人已經驚呆了。


    他瞪大眼睛看著場上如此焦灼的這一幕,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


    好家夥,這哪裏是慈善晚宴,明明就是修羅場好不。


    坐在中間位置的許瑛被池漁氣得一張臉都白了,連帶著看池漁的眼神都有幾分扭曲。


    許瑛捏著叫價牌的手微微收緊,朱紅色的嘴唇吐出一口濁氣,而後麵無表情的看向台上:


    “三十萬。”


    坐在許瑛身邊的兒媳方如一已經快瘋了。


    她沒想到婆婆居然花這麽大的價錢要去買一副根本沒多少錢的鐲子。


    “媽……”


    方如一小心翼翼的拽了下婆婆的衣袖,希望她可以及時止損。


    誰知此刻的許瑛已經殺瘋了,她低頭拍開兒媳的手,咬牙切齒:


    “管好你自己!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想來管我!”


    方如一下意識咬緊下唇,眼神瑟縮,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再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池漁唇角翹起,再次舉起牌子:


    “四十萬。”


    她就不信許瑛能一直跟價。


    如果她可以一直跟價,她倒要陪她好好玩玩。


    許瑛被氣得太陽穴都在劇烈的跳動,她不懂池漁為什麽要在這一副鐲子上來作對。


    接下來要拍賣的東西那麽多,她完全可以再買自己喜歡的。


    所以許瑛斷定,池漁就是在和她過不去。


    既然如此,她今天就要好好滅一滅這小賤人的威風!


    “五十萬!”


    許瑛舉起牌子,聲音擲地有聲。


    池漁唇角的笑意加深,眉峰微挑,抬眼看向主持人。


    “沈太太,沈大夫人已經叫價到五十萬了,您這邊還要加嗎?”


    池漁眼眸輕眨,唇角的笑容肆意而刺眼:


    “不過是一副翡翠鐲子罷了,我就不加了。”


    主持人臉色可謂是十分精彩。


    合著這麽半天,她就是在故意和許瑛抬杠?


    不過這個代價……也太大了些。


    主持人拿起錘子,宣布三次叫價結束。


    最終許瑛以五十萬拍下了一副翡翠手鐲。


    不用說,正在網上看直播的沈家老大和他兒子沈如琛已經被許瑛如此愚蠢的行為氣瘋了。


    他們甚至此刻連一分錢都不想給許瑛,就想讓她自己承擔這五十萬。


    這次慈善晚宴拍賣的東西大多是一些翡翠和玉石,池漁對這方麵的興趣不是很深,所以接下來的幾次拍賣她都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


    直到一副耳環出現。


    那副耳環是由粉色的鑽石構成的,吊墜被做成了心形,看上去十分好看。


    最主要的是,這副耳環是沈故淵母親的遺物。


    之前他母親出車禍時這副耳環丟失了,如今突然在拍賣會上出現,絕非偶然。


    池漁下意識握緊沈故淵的手,抬眼擔憂的看他。


    “沒事,”沈故淵語氣雲淡風輕,“都過去二十多年了,我早就放下了。”


    自從奪迴沈氏,沈故淵便一直想辦法在查當年他父母去世的真相,可無論怎麽查都無果。


    耳環的起拍價是兩萬,池漁毫不猶豫的舉起牌子:


    “五萬。”


    在她心裏,這對耳環便是無價之寶。


    所以今天無論如何,她都要拍下來。


    本以為許瑛這次會出來和她搶,誰知道這迴許瑛倒安安靜靜的。


    她倒是想和池漁搶,但剛才家裏來了信息,接下來不管她拍了什麽東西,他們都不會給她出錢。


    五十萬買副手鐲本就是她的極限,若是再買其他東西,她可保不準被池漁坑。


    剛才她也看出來,池漁就是故意的。


    她仗著有沈故淵在,光明正大的和她唱反調。


    許瑛被氣得眼前發黑,差點暈倒。


    主持人見沒有別人競價,他剛想宣布池漁拍得了這副耳環,誰知坐在最後一排又有聲音出現:


    “十萬。”


    這個聲音……


    池漁迴頭,和秦碧華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


    她已經換了一身墨綠色的旗袍,頭發依舊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臉上帶著得體的笑。


    看向池漁時,她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淡淡的探究。


    池漁迴頭,紅唇微抿,舉起牌子:


    “十五萬。”


    沈故淵知道她是什麽意思,秦碧華出來和他們搶耳環,他也沒想到。


    不過倒可以朝這個方向查一下。


    當年他父母的車禍出的離奇,看似和沈家每個人都毫無幹係,可實際上每個人都有嫌疑。


    秦碧華唇角勾起淺笑,周身籠罩著一層淡雅的氣質,她緩緩舉起牌子:


    “二十萬。”


    池漁總算能體會到剛才許瑛的心情了。


    但這對耳環,她勢在必得。


    不管秦碧華要做什麽,她都不會讓步。


    “三十萬。”


    池漁索性加到了三十萬。


    這迴秦碧華倒是遲疑了許久。


    主持人許久都見不到她有動靜,舉起錘子宣布池漁拍得。


    池漁一隻手伸進沈故淵西服的口袋拿出銀行卡,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上台,當著眾人的麵將那副耳環刷卡拿下。


    這次來參加晚宴的人不少,大多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及帝都的一些豪門。


    他們看到池漁時,被她的容貌驚了一瞬。


    池漁迴到沈故淵身邊,將耳環放在他掌心:


    “替我戴上。”


    沈故淵薄唇微勾,眼底神色溫柔而寵溺:


    “好。”


    他慢慢的取下池漁出門時戴的耳鏈,將剛才拍下的耳環戴在了她的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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