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要躲遠點?”


    神農忽然傳音問道。


    “葉小子作死無所謂,他的命夠硬,怎麽都死不了,可我們不行啊!萬一待會兒他的血濺到了我們的身上……”


    “道兄此言大善!”黃帝從善如流,“接下來就是神仙打架了,那個坑太大,這口鍋太重,不是我們能摻合的,是應該躲遠點才好!”


    “俺也這麽認為!”九黎插了一嘴。


    頓時,他們達成了默契,從心而行,下一刻在整齊合一的怒吼聲中,他們共擊,與葉凡的法身碰撞,打出了璀璨的仙光,還有刺目的赤霞,染紅了小半個宇宙!


    那是血光,源自這幾位人族古帝,他們敗了,與葉凡的對決中慘痛失利,被打得橫飛起來,帝血灑落長空,伴著萬道的哀鳴聲,橫跨了半個宇宙,墜向遠離戰場的九天十地邊緣地。


    敗了。


    敗的很慘,敗到沒有再戰之力。


    敗得葉凡的法身都有那麽一瞬間的茫然。


    ‘我已經這麽強了嗎?舉手抬足,瞬殺幾位老祖宗?’


    與此同時,神農、黃帝等人還在眉來眼去。


    ‘你演技不錯啊!不愧是能用自己的葬禮設局,詐死算計兩個禁區至尊陪葬的狠角色!’


    那是虛空大帝人生末年的高光時刻,古棺葬虛空,不是落幕,而是一生最後的高潮,帶著兩位禁區至尊上路,一起去死!


    ‘彼此彼此,道友的前世也是七竅玲瓏心嘛!借口太初古礦釣魚不死天皇,演的跟真的一樣,結果釣魚之意不在天皇,而在普信至尊!’


    一塊凰血赤金,能讓不死天皇上鉤嗎?顯然是不能的——這也太看不起建立天皇神朝、統禦宇宙的不死天皇,人家要什麽仙金會沒有?不過是一個借口,是恆宇大帝上太初古礦碰瓷罷了。


    結果,真的釣出了一位至尊,當場打死,還讓太初古礦的至尊們無話可說——正當防衛!


    此時此刻,神農與黃帝惺惺相惜,不愧是洪荒古星的炎黃二祖,不相上下,讓九黎在一旁唏噓,當年他就是在這兩個老六手裏栽的,輸的不冤!


    他才幾個心眼啊!都不夠炎帝和黃帝玩的。


    “差不多了吧?”


    九黎傳音。


    “應是差不多了,葉小子要倒大黴了……”神農估算了一二,“那幾件東西邪門的很,也不知道薑小子當初怎麽想的?留下這麽危險的東西?”


    他念叨著,此刻忽然間很想念他那個好後輩。


    雖然是魔祖,但是能撐起這片天!


    ……


    “唉。”


    一聲輕歎,在冥冥中迴響。


    熾盛得像是能粉碎一座大宇宙的劫光中,有人盤坐青蓮上,沐浴劫光而通仙。


    渡劫者睜開了雙眸,法眼之下,大千世界倒映眼底。


    他看到了很多……紅塵興衰,人間萬象,乃至於是一個鐵頭娃,不知道見好就收,還興致勃勃的往陷阱裏跳。


    以及一群憋著壞的老銀幣,硬是眼睜睜的看著鐵頭娃往坑裏跳。


    且,不能忽視的,還有一個對上了他的目光,在瘋狂嘲笑的家夥。


    “哈……哈哈哈!”


    一座恢宏的殿堂裏,有人在笑,笑的戲謔,笑的邪異,“你看到了嗎?你也有今天!”


    他笑的像是瘋了,身體一抖一抖,震得身周捆縛的仙金枷鎖“嘩啦啦”作響,將那宇宙一角邊荒之地的萬道都粉碎了!


    這還是被封印的狀態,很難想象他若是無法無天無束縛,還得自由自在身,那要強大到怎樣的地步,或許九天十地的開辟與毀滅都不過是在他的一念之間。


    當然,這很有難度,因為九天十地的水很深,他未必把握的住。


    哪怕是仙帝,哪怕是這位曾經淫威肆虐萬古的屍骸仙帝也不好說,畢竟……他不就是被九天十地走出去的荒天帝,給殺到死去活來的嗎!


    “邪主是你,你是邪主……哈哈哈!”


    屍骸仙帝跨越時空在對話,“魔祖,你要掉馬甲了!”


    “你欺騙世人,栽贓嫁禍於他人,可曾想到會有這一天?”


    “你成替身了!”


    “讓我猜猜,接下來會怎麽發展?”


    屍骸仙帝笑著道,“萬族公審?還是打入絕獄?”


    “那又如何?”沐浴劫光,魔祖在青蓮上垂眸,淡然以對,“宇宙蒼生的眼睛是雪亮的。”


    “就算我一時背負嫌疑,但人間自有公道,早晚會還我一個清白。”


    他很從容,沒有多少氣急敗壞的模樣。


    隻是,從他的口中說出“清白”二字,多少有些抽象了。


    屍骸仙帝聽了,一忍再忍,才忍住沒有失態。


    魔祖都沒有著急上火,他要是沒有點靜氣的功夫,豈不丟人?


    “你的神朝被他給砸了,你一點都不在意?”屍骸仙帝的眸光變得幽深難測。


    “在意什麽?”魔祖微笑,“葉道友,早已被我神朝上下給欽定了,是我九天十地偉大事業的接班人。”


    “那些東西,遲早都是他的,我又何必枉做惡人呢?”


    “他既然想要,那我就成全他好了。”


    魔祖自有一種胸襟氣魄,拿得起放得下,此刻坦言,他就是要成全了葉鳳雛。


    “是嗎?我怎麽不信呢?”屍骸仙帝隻是冷笑,“我看,放得下是假,請君入甕才是真!”


    魔祖笑笑,並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葉道友終究還是個年輕人,沉不住氣。”他微笑道,“嫁禍於我,拉我下水又怎樣呢?”


    “正好,我引咎辭職……該到了禪讓的時候。”


    “葉道友勞苦功高,創下母金神符,惠及天下,澤被蒼生……”


    “有荒塔作證,葉道友形貌偉岸,頗類古之天帝——荒,更傳言其得荒天帝之傳承,九天正統在他身!”


    “合該繼位,持掌神朝大統,開啟天庭盛世!”


    魔祖從容不迫,葉凡的未來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作為身懷“嫌疑”、“汙點”的人皇,他理所當然的退位讓賢,禪讓給道德標杆“葉鳳雛”,順帶著將一些事情過一下明路,走一走流程。


    比如說,荒塔的認證!


    葉凡的相貌!


    等等等等!


    葉凡若不上位,走到台麵上,成為眾所周知、家喻戶曉的人物,仙域中那口正在成型,且未來注定會席卷諸天的黑鍋,誰來背呢?對吧!


    至於薑人皇……眾所周知,這隻是一個過氣的人皇罷了,能被輕而易舉的拿下,又還怎麽可能是“輪迴聖王”這樣深不可測的無上人物捏!


    薑逸飛,口口聲聲他不生氣,他也的確不生氣,因為他不會跟一個注定要社死於諸天萬界的可憐人置氣。


    “神朝轉變為天庭,而葉凡便作為天庭之主,他理應掌握整個天庭的所有財富寶藏,都有權力調動。”魔祖笑眯眯的,“可惜啊!就在不久之前,這些財富、這些寶藏,全都被六道輪迴邪主給搶了,到頭來天庭就剩下一個空殼。”


    “老前輩,你覺得這怎麽樣?是不是能讓忙碌了一天的葉師傅心肌梗塞,一口血堵在嗓子眼,原地去世?”


    “……”屍骸仙帝這一刻的表情很難言說。


    他隻是稍微想想,都要為葉凡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隻要成為天庭之主,那一切都是葉凡的,不需要爭,不需要搶……所以一番打砸搶下來,是不是搶了一個寂寞?


    這種反差,足以把人給氣到吐血了!


    ‘缺德!太缺德了!’屍骸仙帝心中自語,莫名有些擔心了。


    這樣的一個對手……


    他日後若是得脫牢獄,真的能幹的過嗎?


    ——突破下限!


    ——創造全新道德底線!


    跟這樣的人物作對,心理壓力真的很大啊!


    屍骸仙帝目光閃爍,覺得一些事情應該從長計議。


    論修行的天資,他自覺不比魔祖差……可是說到一肚子壞水,他覺得自己就差的遠了。


    “不過,我認真的想了想,”薑逸飛沉吟,而後笑了,笑容很燦爛,“那個時候的葉道友,應該沒有閑情逸致為自己的遭遇吐血了吧?”


    “畢竟,他現在可是要捅出一個天大的簍子了呢!”


    “這是他親手作的孽,跟以前來自我們的‘天災’可不一樣!”


    薑逸飛話音悠悠,“有道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以前是我們去考驗他,磨礪他,雖然下的手很重,隻要整不死,就往死裏整。”


    “但真到關鍵時候,我們也能收的住手……對他而言,這份磨礪其實是可控的。”


    “可現在,這份磨礪的來源變化了,不再是來自我們,也代表了這不再可控……於是便有了萬劫不複的可能!”


    “他需要戰勝一種終極的力量——黑暗!”


    “冥冥中的命運之輪,已經開始了轉動。”


    魔祖輕語,一時間變得神秘莫測。


    “不,或許早在當初將你映照複蘇的時候,這一劫的到來便是必然。”


    薑逸飛的目光落在屍骸仙帝身上,無比深邃,讓屍骸仙帝汗毛都豎起來了,警惕凝重。


    “神神叨叨,莫名其妙!”屍骸仙帝輕喝。


    “你不能否認,在你複蘇的過程裏,葉道友也是出了一份力。”薑逸飛隻是笑笑,“荒天帝準許你出獄不假,但接下來的手續,可都是由葉道友提供。”


    “一場大夢,更迭萬古,這是一種至高法門的演繹。道友你說,在這背後,是有心?還是無意?”


    魔祖問道。


    頓時,屍骸仙帝不說話了,隻有閃爍不定的眸光,側麵證明他心情的變幻。


    “曾經的我,持隨意的態度……不過到現在,我有了些另外的看法。”薑逸飛低聲笑著,“我們的這位葉道友,可是想要開創一種了不得的法呢。”


    “其實,真要說這種法有多麽蓋世無敵,卻也不盡然……它唯一最妙之處,便在於迎合了時代的主旋律。”


    “有道是時勢造英雄。”


    “這片天地,最大的時勢是什麽?是黑暗!不詳!以及這一切的源頭,一個人的骨灰!”


    “而在葉小子要創的法中,骨灰……可是好東西啊。”


    “他要化身成為仙土,撫育萬物,又葬下萬物,這過程中地力的損耗,要從他人那裏找補。”


    “我參考了他的思路,對修行的理解,莫名有些觸動。”


    “如果,拋開善惡、光明與黑暗的對立,跳出去看,那……不詳物質究竟算什麽?”


    “一旦沾染了黑暗,在不考慮失去自我的前提下,按理來說其實是很有利的,潛能會有爆發,徹底的開啟,實現蛻變。”


    魔祖呢喃輕語,讓屍骸仙帝悄悄豎起了耳朵聆聽。


    他跟魔祖不對付,但並不否認這個人的才情,妖孽的可怕。


    這樣的人,發現了什麽,探索到什麽,一字一句都彌足珍貴,或許對他都能有巨大的啟發。


    “既然‘黑暗化’這麽有用,除了長相醜陋之外全是優點,那為什麽還要指著那一點孱弱的光明反複蹂躪、獻祭呢?”


    “還不如大肆繁殖黑暗子民,到時候一把收割了事……對於那些高高在上的無上人物來說,祭品是誰很重要嗎?光明也好,黑暗也罷,對冷血者又有什麽區別?”


    “除非,有某種本質上的影響……到了如今,觀葉小子的創法思路,我隱約間明白了什麽。”


    魔祖歎息,“或許,黑暗……就是一種‘發酵’的過程吧。”


    “種田不容易——不是說肥料放進去就好,也是要進行處理的,需要分解者來轉化,才能成為更容易吸收的營養。”


    “隻是在如今,這個過程出了問題。”


    “一些發酵到半截的產物,那些個‘巨人觀’都‘活’過來了,它們的營養豐富,形體醜陋,自帶汙穢光環,生者辟易,人憎狗嫌……這不就是世人對黑暗生靈最直觀的感受嗎?”


    魔祖感慨。


    屍骸仙帝陷入了沉思。


    隨後,他表情微妙——他感覺魔祖在罵他,是對先前他嘲笑的反擊,隻是找不到證據。


    頓時,他氣不打一處來。


    這家夥,忒記仇了!


    ……


    “這是什麽東西?”


    葉凡跨入了大唐神朝最神秘的天域。


    在這裏,空幽寂靜,一切都是空蕩蕩的,隻有鋪天蓋地的陣紋交織,錯綜複雜,將三個神秘的箱子封鎖住。


    “保管的這麽嚴密,一定是好東西吧?”


    葉凡的雙眼亮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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