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君府。


    青提夫人想用一把稻穗騙悠洺饗束手就擒,悠洺饗卻也不是那麽好騙的。


    鷹嘴崖一戰中,三謹渾身燒傷生命垂危,時劍胳膊的筋骨傷了,恐怕以後都不能再提刀。而悠洺饗和青提夫人交手,也算是兩敗俱傷的局麵。


    最終韓朔帶著人前來將悠洺饗三人救走,青提夫人帶著殘餘的手下倉惶逃了。


    儲君府忙亂一團,蕪桑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悠洺饗,焦灼的摳著腰間的兔子尾巴。“怎麽樣了?殿下怎麽還不醒啊?”


    宮中的禦醫半跪在床榻邊,唉聲歎氣的。


    收起脈枕,跑到一旁寫起了藥方。


    “你歎氣做什麽?!沒聽到儲妃再問你話嗎?!”蒲爾氣惱的追過去。


    宮中的禦醫本就自傲的很,對於一個小侍女,根本不想搭理。況且,他們做醫師的,最抵觸的就是行巫蠱的夷族了。


    因此,就算對方是儲妃,他們也不願意多搭理。


    蕪桑性子還算好一些,緩緩走過去,輕聲細語的又詢問了一遍悠洺饗的狀況。


    禦醫則表示,藥房已經開了,按方抓藥就好。至於儲君的傷情,他們自會迴宮上稟陛下。幾句話給蕪桑噎的夠嗆,也把蒲爾氣的不輕。


    禦醫走出屋子後,蒲爾還在追著背後罵他們。


    等蒲爾罵完了人轉迴身來,就見蕪桑晃動著手腕的鈴鐺,將自己體內的同心蠱喚了出來。


    “聖女!你這是做什麽?!”


    蕪桑神色焦灼且擔憂。“我想著,先把這個同心蠱解了吧。殿下現在身體虛弱,同心蠱在體內影響著,他心血不足有礙傷勢恢複。”


    “不行啊聖女!這種都種了,不能半途而廢啊!”蒲爾將蕪桑的手腕按住,拚命的搖頭。


    見蕪桑還是有此心思,便又搬出了夷族的族長來勸蕪桑。


    “聖女,族長的叮囑你忘了嗎?若是取了同心蠱,等殿下醒過來,恐怕再不會對你百依百順的了。到時候,他一心牽掛著別的女人,你儲妃的位置岌岌可危。那夷族的興旺,還有希望嗎?”


    “聖女,快收迴去吧,不要辜負了族長和全族人的期盼啊。”


    蕪桑還在猶豫,卻見床榻上的人已經有了醒來的跡象。


    此刻也隻能先將同心蠱收迴去,暫停了想要取蠱出來的想法。


    悠洺饗睜開眼,入眼看到蕪桑,隨即轉開視線,坐起身來。


    “殿下,您別亂動,身上都是傷呢。”蕪桑要扶,被悠洺饗製止了。


    “殿下,您去哪?”


    悠洺饗無視掉身邊的蕪桑和蒲爾,一路出了屋門。尋了一圈時劍和三謹,才知道兩人也是重傷還未醒來。


    三謹的房間內,醫師將紗布把他整個人包裹住。


    開藥方的時候,也是救救沒有下筆,顯得很是為難。


    見到悠洺饗踉蹌的扶著門走進來,醫師起身行禮。“見過殿下。”


    “他怎麽樣了?”


    悠洺饗說著話,人已經走到了三謹的床榻邊。看著隻露著幹巴巴的嘴巴和鼻孔的三謹,悠洺饗緊緊咬著牙關。


    “三謹大人全身的皮膚都燒傷了,這治療起來,實在是難啊燒傷的皮膚潰爛發炎.很難熬過去啊”


    悠洺饗眉頭動了動,張了張嘴吩咐:“不論如何,保住他的命。”


    醫師表示,隻能盡力而為,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三謹的造化了。


    出了三謹的屋門,悠洺饗吩咐府中侍衛,去將如酒姑娘請進府內。若是三謹真的熬不過去,至少最後的時光裏,還能和如酒見一麵。


    時劍的胳膊上紮了很多銀針,人也昏迷著。


    悠洺饗一一看過,才迴到房間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前往刑偵司。


    “咳咳.”


    翻身上馬的時候,胸腔內氣血翻湧,悠洺饗拳頭抵在嘴角咳嗦了兩聲。


    馬役關心詢問悠洺饗的身體,悠洺饗表示無礙,抄起馬鞭,揚長而去。


    來到刑偵司的大門口,黑豹正蹲在那。


    黑豹的眼神望著東街的街道盡頭,像是一塊望妻石。


    悠洺饗從它身邊經過,它連一個眼角都沒給悠洺饗。


    悠洺饗後知後覺的在踏進門檻的時候向著東街盡頭看了一眼,什麽都沒看到,疑惑的走進門,再不管這隻大黑犬的心思。


    刑偵司前廳內,王天圖坐在上首的位置上,眼睛死死盯著躺在地板上的人。


    見悠洺饗旁若無人的走進門,王天圖站起身迎上去。


    “殿下。”


    “皇司大人呢?”悠洺饗瞥了眼地板上躺著的人,沒在意。


    王天圖恭敬迴答:“皇司大人進宮麵聖了,這次圍剿旭帝餘孽,所抓到的無一活口。殿下也受了重傷,實在是得不償失。不過好在,那些旭帝餘孽的老巢被毀。清除他們,也是早晚的事了。”


    悠洺饗點點頭,就要轉身走。


    王天圖就喜歡賣關子。


    等見到悠洺饗的腳踏出門檻了,他才喊了一句。“殿下,您不好奇,地板上躺著的人是誰嗎?”


    悠洺饗一腳在門裏,一腳在門外,姿勢別扭的扭過頭來再次看向那半死不活的人。


    瘦的,像是皮包骨。


    將門裏的一腳邁出去,聲音清冷又飄渺。“誰?”


    王天圖笑了笑,斜靠在門框上,等著看悠洺饗接下來的表情。


    “這人啊,是沈將軍府上那位女公子,也就是炸了旭帝餘孽老窩的人。她剛剛將這人送到刑偵司,說是,這人是旭帝的兒子。那鷹嘴崖中的旭帝餘孽,喊他為主公。”


    悠洺饗唰的轉過身,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那人。那人沒穿靴子,隻穿了一雙白色靴襪。


    悠洺饗重新走進門,將那趴著的人翻過來。


    他曾見過旭帝的畫像,這人和那畫像上的旭帝,倒是又幾分相似。


    “你剛說,他是誰送過來的?”


    麵對悠洺饗的明知故問,王天圖表示,老子懶得再說的拽樣。返迴椅子上坐下,端著小茶壺喝了一口。


    悠洺饗瞪了王天圖一眼,甩了下袖子,重新走出廳門。


    王天圖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殿下,要是想去將軍府尋那位女公子,怕是有些晚了。她將這人交給臣下的時候說了,自己得罪了那些人,要出去避禍。她用這位旭帝兒子的命換我刑偵司保護沈將軍府眾人的命。臣下,答應了。”


    悠洺饗腳步一頓,氣惱的伸手掰下一塊窗欞上的木頭,甩到王天圖的臉上。


    王天圖側頭避過。


    “殿下若是想尋,不如現在快快追去城門看看,或許,還能看見一片背影。”


    “臣下就不陪您去了,臣下還得帶著這龜兒子,去宮中救皇司大人於水火之中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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