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影衛跪得整整齊齊。


    異口同聲:“求宋姑娘賜解藥。”


    杜青衫不耐地道:“說了沒有解藥,就是沒有解藥。”


    兩人隻看著宋歸塵:“宋姑娘一定能研製出解藥的。”


    宋歸塵不由失笑,望向二人,若有所思地一挑眉。


    “你們想抓我就抓我,想要解藥就要解藥,這世間哪有這樣的好事?我可不是以德報怨的人,你們憑什麽認為我會乖乖給武紅燭解藥?”


    事實上,她巴不得武紅燭現在就直接一命嗚唿呢。


    這樣就少了個對杜青衫虎視眈眈的女人。


    兩個影衛束手無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連掐死宋歸塵的心都有了,然而在眾人麵前,尤其是在杜青衫麵前,她們不敢有什麽動作。


    隻態度誠懇地對宋歸塵道:“宋姑娘,我們門主傷了你,你也給我們門主下了毒,算是扯平;如今,你的掌傷被我芙蓉門中的盡知藥師治好,按理,你將解藥給我們,從此我們芙蓉門與姑娘兩不相欠,且我芙蓉門眾門徒從此都會感激姑娘仁慈之心……”


    “哦?”


    宋歸塵望向杜青衫,她的傷居然是芙蓉門的人治好的?


    杜青衫點頭解釋:“你硬生生受了一掌武紅燭自小練的北冥神掌,尋常郎中毫無辦法,隻有芙蓉門右護法盡知藥師能救。”


    原來如此。


    怪不得她被拍飛時渾身百骸都在痛,連唿吸都費力。


    武紅燭竟練有如此厲害的掌法。


    宋歸塵越發覺得武紅燭這個人太可怕。


    垂眸看向跪著的兩人,宋歸塵道:“九天醍醐香製止繁瑣,解藥的製作方法自然也繁瑣,不幸的是,我這裏已經沒有解藥的所需藥材,要采齊藥材,要慢慢調配,還要先試用調研……要研製出解藥,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恐怕不行。”


    她說著臉上帶了一絲得逞的笑意:“而且,製藥是個體力活兒,我如今大傷初愈,不修養個十天半個月,恐怕也沒有製藥的體力。”


    她說得誠誠懇懇,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兩個影衛麵麵相覷:“求宋姑娘盡快製藥,需要什麽藥草,芙蓉門可以提供。”


    “那也行。”


    宋歸塵爽快地應了,吩咐她們拿紙筆來,自己則起身要下床,杜青衫將人按了迴去,“小塵要寫什麽?我來代勞。”


    “不可不可,這還真得我自己來不可。”


    宋歸塵含笑拒絕了杜青衫的提議,掀開被子下床,因躺了許久之故,乍一站起來,頭還一陣眩暈。


    緩了一會兒,在杜青衫的攙扶下來到書桌旁,提筆蘸墨,奮筆疾書。


    她常年編撰寫字,一手簪花小楷寫得又快又好看。


    不多時,慢慢寫了一紙,拿起宣紙細細吹了吹,小心地放在一旁晾幹筆墨。


    兩影衛鬆了一口氣,以為寫好了。


    不料宋歸塵又拿了一張紙繼續寫起來。


    二人:??


    不敢出聲打擾,隻得靜靜地等候著。


    距離宋歸塵最近的杜青衫,寵溺又好笑地看著她筆走龍蛇,筆下的藥名全無章法,顯然是想到一味寫一味……


    足足寫了五頁紙,宋歸塵才放下筆。


    待墨跡幹後,交給兩個影衛。


    “這九九八十一味藥材,每樣九九八十一錢,都備齊了,我便可以開始製解藥了。”


    她這分明是有意為難,然而兩個影衛除了滿足她的無理要求之外,別無他法,隻得不情不願地接過藥單,飛快地去備藥去了。


    待二人離去後,宋歸塵終於忍不住撲哧笑出來。


    李崔走到宋歸塵身邊,認真地道:“姐姐,你醒了真好,都是我沒用,身為男子漢,卻不能保護姐姐。”


    他認真的表情叫宋歸塵忍俊不禁。


    武紅燭這次抓了她和李崔,倒是叫李崔這孩子對自己親近了許多,在此之前,他可從沒這麽親近地叫過自己姐姐。


    倒是一口一個“哥哥”地叫杜青衫叫得歡快。


    “阿崔叫我一聲姐姐,當然是姐姐保護阿崔呀。”


    李崔別扭地漲紅了小臉。


    這幾日,宋姐姐一直不醒,杜哥哥臉上都是令人害怕的表情,連一絲笑容都沒有。


    可把李崔嚇壞了。


    那日若不是自己出聲喊宋姐姐,他們也不會被那個可怕的紅衣女人抓去,宋姐姐也不會被傷成這樣。


    小孩子心思單純,心裏隻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因此一直自責不已。


    如今見宋歸塵醒來了,他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宋歸塵折騰了這半會兒,確實感覺有幾分疲憊,眾人見到她醒了,也都放了心,紛紛離去,好叫她好好休息。


    隻剩杜青衫,修長的右手端著一碗湯,左手持調羹,一臉柔和的笑容。


    “小塵,來,我特意燉的百合冬瓜湯。”


    “呀,阿晏難得燉湯,是得好好嚐嚐。”


    杜青衫驕傲道:“有小塵這個師傅在,我也學了三分烹飪之道,快趁熱嚐嚐。”


    宋歸塵喝了一口,讚道:“不錯,深得為師真傳。”


    杜青衫含笑望著她。


    喝了小半碗湯,宋歸塵覺得渾身暖融融的,杜青衫一直不曾移開的眼神看得她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對了,虎踞山的山洞中刻有芙蓉門的圖騰,被芙蓉門的人提前清理了,你那日去虎踞山,可有發現什麽?”


    她記得,當日聽到武紅燭和手下說什麽,早已將洞中一切清理幹淨,那蒙麵女子說洞中有的隻是芙蓉門的圖騰而已。


    隻是自己在洞中關了好幾日,居然除了骷髏頭,其他的什麽都沒有發現。


    宋歸塵有些沮喪。


    若換成杜青衫或者顧易,任何一個人,別說三日,隻需一日,保不齊就會知道山洞中的黑衣人是何來曆。


    “那山洞看起來是人工開鑿的,裏麵確實空無一物,隻剩些屍骨殘骸。”杜青衫道,“不過,既然是武千行的人,洞裏有芙蓉門的圖騰,倒也不奇怪。”


    宋歸塵點點頭。


    “武紅燭似乎對那些黑衣人十分上心,我懷疑,她也意識到了什麽。”


    “怎麽這樣說?”


    “那日我聽到她和手下的談話,她的手下說山洞中隻是有芙蓉門圖騰而已,不能證明洞中之人就是芙蓉門門徒,可武紅燭似乎不這麽認為。”


    聞言,杜青衫微微點頭:“是了,她與對方交過手,那人使用的是武氏一族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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