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隻是特雷加拉,埃斯基透過觀察器,在那些洞窟的上方,發現了為數不少的正帶著貪婪的目光凝視這裏的鼠輩。


    不僅僅是野獸的襲擊了。


    沒等工程術士多想,特雷加拉已經對著所有的,不管是集結完還是沒有的鼠人方陣發動了攻擊。


    最前沿的,就是剛才沒有收到撤退命令的左翼,氏族鼠們在後,奴隸鼠在前的陣型,沒能整頓完畢,甚至沒有來得及裝備盾牌就被迫結成了一個超大型的方陣,也許說,長方陣更貼切一點。


    每排士兵隻有區區十幾人的陣線,立刻就被猛然突擊的數隻特雷加拉撞出了一條血路。


    它們經過之處,那些鐮刀狀的利爪收割下一地的殘肢斷臂。


    僅僅是被腰斬,沒有立刻斷氣的鼠輩在地上無助的爬行者,哀嚎著釋放出他們腺體裏的恐懼氣息,所有的鼠輩都充滿了恐懼。


    迴頭看了一眼仍然沒有整隊完成的右翼,埃斯基咬牙踏上了物資車輛,一道綠色的電光從法杖之上射出,極短的飛行之後,在混雜著鼠輩與特雷加拉的區域炸開。


    一頭距離較近的特雷加拉被當場擊斃,但是它的死亡,似乎帶來了更大的危局。


    奴隸鼠們爭相向後逃竄,衝擊著後方的陣線,而上方的鼠輩越來越多,數以百計的鼠輩已經爬滿了岩洞,眼看就要跳下來進行攻擊了。


    而前方,特雷加拉們還在不斷撕扯那些試圖阻擋自己,或者在混亂的鼠群中,試圖逃跑的鼠輩。


    鼠輩們的劈砍根本無法刺穿那看起來就厚重的白色甲殼,而鐮刀狀的利爪,隻需一擊就可以破開木製的盾牌。


    隻有那些盾牌上有大麵積金屬的幸運兒可以多活一段時間。


    究其原因的話,這些鄉下鼠人的彎刀大都帶著弧度,是存粹的劈砍武器。


    這時候,埃斯基就無比想念自己在斯卡文魔都培養的那些氏族鼠,他們手上的武器都是埃斯基刻畫過毀滅符文的希臘式短刀,除開劈砍外,刺擊的能力也很出眾。


    不過,更大的問題是,這些單手武器都太短了。


    “方陣,方陣,愚蠢的奴才!你們這樣算是方陣嗎?”


    工程術士揮舞著鞭子抽打那些亂作一團的鼠輩,即使是前麵的鼠輩正在被屠戮,他們的混亂依然沒有任何的改善。


    畢竟這些東西就是當時的奴隸鼠,當時隻有悍不畏死這個優點,而現在離開了那個賜福者之後,連這唯一一個優點都不剩了。


    舉起法杖,綠色的光芒閃過,埃斯基頭頂的洞口出現了烈風與閃電,那是次元風嘯。


    大角鼠的神力形成的紫色閃電在岩洞的入口處閃動著,時不時劈在岩塊上引發了岩石的崩落,不夠幸運的區域下方的氏族鼠與奴隸鼠躲避不及,被岩石砸了個正著。


    隨著這些岩石一同落下,還有散發著烤肉的香氣的,熟鼠人。


    除開摔落的撞擊導致的撕裂傷口之外,他們的身體上帶著焦黑的痕跡與密布的小傷口,那是次元風嘯造成的效果。


    但是……


    埃斯基向上望去。


    法術的效果並不如何明顯。


    那些鼠輩躲藏在狹小的岩洞裏,剛才被波及的幾十個熟人也隻不過是少數的倒黴蛋罷了。


    法杖再次被埃斯基揮舞起來,一邊詠唱著那些複雜地阿諾奎焉,唿喚著活躍的魔法之風。


    工程術士飛快地脫下了身上地白色袍子,將全身地白色毛發暴露出來,在物資車上翻造著,就在表層鋪著的白色布料下方,埃斯基將那東西從雌鼠的下方的抽了出來。


    一張綠色的布料。


    將它草草圍在了身上,工程術士跳下車,站立在了大地上。


    口中的阿諾奎焉越發的高昂而抑揚頓挫,在法師可以看見的第二視覺下,空氣中流動著的生命之風發著光著匯聚在了一起,流動著靠向了工程術士腳下與大地接觸的肉墊。


    一縷一縷的魔法之風匯聚著,成為了一灘亮綠色的清澈水池。


    也許是地下暗河的幫助,讓魔法之風的數量比起前幾天的數量多了許多。


    十三顆均勻的分布的次元石上,翡翠綠色的的光芒亮起,頭頂那數百個洞口突然憑空生出了大量的荊棘,一層又一層,如同牆壁一樣將岩洞完全封鎖了起來。


    隨著法術的施展,埃斯基腳下的水池也從暴雨後的積水變成了一碗打翻的白開水。


    轉身看去,好在前麵的陣線,還沒有完全崩潰。


    巫靈已經衝到了最前方的陣線,盡管她的匕首鋒利到切開特雷加拉的護甲毫不費力,但是卻被那多足的野獸的攻擊弄到無法近身。


    好在,精靈的速度很快,比起鼠人更快。


    又是一個鼠輩的身體被扯開,內髒失去了肌肉的束縛,在重力的牽引下即將墜下。


    巫靈小腿與大腿的肌肉炸起以鼠人都難以看清地速度收縮,她以特雷加拉無法反應過來的速度閃身到那鼠輩的下方,借助地麵與鼠輩的身體完成了轉向。


    手中的利刃向上刺去,巫靈眼中的眼珠飛速的上下運動著,高速地觀察著周圍地動態。


    很好,這頭野獸反應不過來,就在兩隻爪子就要抓過來的瞬間,那可以破開甲殼的魔法武器刺入了特雷加拉胸口甲殼的接縫之中,兩者之間發出了金鐵相擊的清脆聲響。


    巫靈屈身,躲避著即將到來的攻擊,又接著這股動能,將手中的魔法利刃狠狠地拉下,透明的液體順著那破開的大口子傾倒在內髒完全流在地上的鼠輩身上。


    按住了特雷加拉的甲殼,赫卡蒂翻身就要到這野獸的背上,同時試圖拔出自己的武器順著上方再次斬擊。


    那短匕首在特雷加拉的體內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仿佛這些骨骼想要徹底卡住這柄魔法武器一般,巫靈右臂上的肌肉完全鼓了起來。


    匕首滑動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剛剛要抽出的同時,又立刻轉了方向。


    待到巫靈爬到特雷加拉的背上,又是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傳來。


    不用巫靈低頭去看,那就是這頭動物的爪子。


    沒等這頭動物再做最後的垂死掙紮,魔法匕首從腦後被送進了它那看起來並不如何大的腦仁之中,巫靈的左臂用力一攪,這頭剛才還在愉快殺戮的野獸立刻倒在了地上。


    “一匹。”


    赫卡蒂笑著說著,嘴角勾起了誇張的弧度,轉頭又看向了其他的那些野獸們。


    握緊了手中的兩把魔法匕首,巫靈一躍而起,撲向了另外的野獸。


    不過,這一次,似乎比前一次要簡單。


    地麵上的荊棘一條又一條的伸出,試圖包裹起所有的特雷加拉。


    頭頂的鼠輩們在不斷啃噬著那些帶刺的荊棘,埃斯基看著腳底越來越少,隨時都會耗盡的生命之風,提起自己的長戟同樣衝了過去。


    體內尚且還有混沌能量,最開始那一發次元閃電不過消耗了十分之一不到,但是,它們需要留給上麵的那些鼠輩。


    大概是大漩渦以及自然條件的原因,這個地方的魔法能量實在是太過於稀薄了,隻有生命之風稍微濃鬱一點。


    特雷加拉仍然在荊棘中掙紮,連帶著它們身邊的鼠人們一起,如同一小片森林一樣繁茂的荊棘不停地攻擊與纏繞著區域內的一切活物。


    地下捕食者那鐮刀一樣的利爪輕易地切開了荊棘,但這對付獵物的招數,似乎對這些植物沒有什麽用處,那些荊棘像是有智慧一般繞過了它們的攻擊,從角度刁鑽的位置發起了新一輪的纏繞。


    運氣相對不好的一批,很快被纏住了肢體上的各處關節,即使有那鋒利的爪子也無能為力。


    藍寶石一般璀璨的眼睛四下轉動著,這些被困住的野獸,仿佛是在思考些什麽。


    突然,特雷加拉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又逐漸恢複了平靜。


    隻是那轉動著的眼珠,現在也一起歸於寂靜了。


    它身後現身的,正是此前一直在斬殺這些野獸的巫靈。


    經過與荊棘的搏鬥以及數次偷襲,已經有七頭這種惡心的,如同蟲子一般的野獸永遠倒了下去。


    赫卡蒂的尖耳朵顫動著,察覺到了後方的空氣振動,反手一刀落下,一條襲擊過來的荊棘被斬斷到了地上。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遠處就是披著莫名奇妙的,不,不是莫名奇妙,是符合生命之風要求的工程術士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綠色布料,露出了自己健壯的白毛身體。


    “喂,你幹什麽!”


    精靈怒斥道,工程術士的目光卻不在她的身上。


    抬頭看著天空之上,那裏是魔法之風流動著,隨著不知道什麽規律漲落著的地方。


    生命之風已經耗盡了,精神力的損耗尚在可以接受的狀態裏,那麽接下來,還是使用八風魔法,保留混沌魔法比較好。


    是要用那些如同帶電流體一樣的能量,還是那些細密的能量?


    工程術士思索著,阿諾奎焉在鼠人的嘴裏吟唱著,複雜的幾乎難以用鼠人的聲帶發出來詞匯與那些能量共鳴,使得它們開始匯聚在了工程術士的身邊。


    隨著能量越來越多,埃斯基也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在不斷的衰弱。


    施法者的精神意誌與阿諾奎焉這種魔法語言的共同作用,得以讓魔法之風服從於施法者的命令。


    普通人同學習阿諾奎焉,隻會覺得這是一種難以學會的故意複雜化的語言。


    而擁有魔法天賦的人,即使是不學習,也可以在魔法之風的引領下不受控製地念出屬於特定法術的簡化版阿諾奎焉咒文,也就是幾千年後的人類所謂的魔文。


    摸著自己因為精神力消耗變得有些暈暈乎乎的腦袋,埃斯基的手指隨意地指向一隻野獸,那流動著的帶電流體在埃斯基的手指扭動著變幻出了法術的模型。


    白色的電光閃耀,順著工程術士的指尖,一道粗壯的閃電急射而出,打在了對準的目標身上。


    一股令人作嘔又令人滿意的烤肉香味從特雷加拉的身體上傳了出來,它的整個身體都被這高強度的電流變得一片焦黑。


    埃斯基看著懸浮在身體四周的能量,大概是夠把剩下的東西清理幹淨了,但精神力的話,就會變得相當不妙。


    永遠有的,應該被責備的下屬,就該在這個時候出馬。


    到此為止,特雷加拉推進的趨勢完全被停止了,工程術士迴頭朝著那些無能的,連戰陣都做不好的鼠輩們看去。


    他們似乎也察覺到了戰場上氣氛的改變。


    一瞬間,除開那些尚在掙紮的野獸外,其他人都變得十分暗精。


    埃斯基甚至有一種錯覺,他好像能夠聽到這些鼠輩的心髒在肋骨下麵撲通撲通亂跳的聲音。


    並不飄逸,經過了這些天的行軍,甚至顯得十分油膩的白色毛發下麵,是一雙帶著嘲諷神色的紅色的雙眼。


    “看來,你們都以為結束了?”


    白毛工程術士尖利地聲音讓這些剛才無能地屬下們都低下了頭,身後又是巫靈斬殺那些被困住的特雷加拉的聲音。


    “那上麵還有一整個鼠人氏族,如果你們現在還不結好方陣的話,你們大概率就要死了,而我不會。”


    這些下屬們沒有一個反駁,隻是默默地稍微擁有秩序的,奴隸鼠在前氏族鼠在後,集合在了一起。


    然後屈身下去表達對主人的尊重,又抬起頭露出脖子來表示對主人的忠誠。


    鼠輩們抬起來的麵龐上扭曲著,仿佛永遠充斥著惡意一般,卻正一同噴灑著恐懼的氣味,仿佛是要把自己對於主人的尊敬一滴不剩的噴射出來一樣。


    這倒是有點好處,待會打仗的時候,這幫家夥至少不會因為恐懼的氣息而潰逃了。


    工程術士在腦中想到,但這並不是重點。


    也許是剛才的許多好盾牌都被怪物們撕碎的緣故,現在集結起來的鼠人手裏,幾乎就看不到盾牌的存在。


    這些武器和裝備都是奴隸鼠們此前貢獻的那些氏族的戰利品,裝備缺乏實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過,工程術士的命令可不會因為裝備的原因而放棄下達。


    “我要打開頭頂的屏障了,準備接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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