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計劃讓你繼續接受它給你的東西,但是。”


    埃斯基對著書記員咧開了嘴,露出了一抹至少和鼠人平時的表情並不相符的溫和笑容。


    “聽著,書記員,你得迴答,你想要什麽,否則,你的主人就不得不殺掉你以保證安全了。”


    說到後麵,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嚴肅。


    莫布裏埃的反應有些遲緩,書記員似乎被身上的能量衝突給影響到了,但他終究還是理解了他的主人的意思。


    “是的,是的。埃斯……不,偉大的主人,我是想,我想要成為一個施法者,我不想繼續做一個抄書的,他想要給我,知識。”


    知識嗎?埃斯基的思考著,的確是色孽會給出的東西,一切的欲望都是色孽的食量,包括求知欲在內。


    但是,他撒謊了。


    至於為什麽。


    “知識……有趣,那你為什麽要去吞掉那個巫靈。”


    是的,如果是求知欲的話,也許應該給予他一本法術書記,或者直接進行知識灌注。


    而不是反常地,如同忘記了自己的地位一樣,靠近自己主人最寶貴的財產。


    書記員的身體僵硬了一陣,然後說到。


    “不-不知道,當時,就隻是想那麽做。”


    隻是想,像是謊言。


    可是現實的發展似乎也有很多不需要邏輯的時候。


    “混沌影響了思考的方式?或者不是?”


    埃斯基輕聲低語,但是很快又看向了書記員。


    “不應該是這樣,混沌的影響不會影響到你自己的邏輯思維。所以,你在騙我?”


    說完,他的爪尖帶上了一絲電光,在一般凡人不可見的第二視覺下,混沌能量開始躍出埃斯基的身體。


    “偉大的主人。”


    書記員沒有解釋什麽,隻是跪下來低下了頭,似乎是在等待他的主人判決。


    “是想要她身上凱恩的神力做些什麽?抽取神力通常來說,需要儀式準備,或者變異的器官。”


    “而你身上除開發光的眼睛勉強算是變異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看見的變異器官。即使凱恩的新娘身上的神力微弱,你也是不足以抽取的。”


    但埃斯基的目光沒有停留在書記員身上,思考著,思考著,他眼中的神色變得迷離了。


    過來不知道多久,一陣刺耳的尖銳聲音傳遍了船艙。


    斯卡文魔都最上層的尖嘯之種的鍾聲敲響了,這讓迷離著的埃斯基被驚醒。


    周圍仍舊是之前的景象,書記員還是跪在地上,而其他的奴隸還是之前的姿勢。


    時間沒有過去多久嗎?


    不是的,埃斯基立刻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尖嘯之鍾的間隔每次都在一個小時以上。


    書記員和奴隸們以及保持現在的姿勢很久了,證據就是奴隸被吊在空中的肢體以及開始變得蒼白了。


    解除了奴隸與書記員同樣危險的狀態後,埃斯基已經暫時顧不得詢問,開始迴想剛才發生的事情。


    莫名奇妙地陷入了對事件邏輯的推演之中,一切都是變數,一切都變得讓人想要知道。


    真是危險,這種狀態,如果有人對自己的不利,豈不是很容易得手。


    再三告誡自己下次注意的工程術士低下了頭,又看向了剛剛被重新綁在了角落裏的巫靈。


    “我可愛的奴隸,你這下看清在這個環境下,我是你最好的選擇了嗎。”


    不過,巫靈似乎沒有聽懂自己在說什麽,剛才色孽大魔降臨時的恐懼已經消失了,現在她的雙眼之中充滿了戾氣,整個人散發出想要毀滅一切的躁狂感。


    “巫靈的心智處於永恆的狂暴之中,但我記得是有解的。”


    埃斯基這下明白了,這是巫靈們的常見心智狀態。


    他記得,終焉之時,赫莉本的狂躁狀態,曾經被治療魔法清楚過。


    隻是,治療魔法,最好是以魔法八風釋放,否則,埃斯基就隻能想到混沌的某位慈父的法術了。


    這對於鼠人而言,是困難的。


    鼠人調動的不是魔法八風的力量,而是直接使用由次元石帶來或者多種途徑帶來的自己體內的混沌能量,所以,鼠人幾乎沒有人去研究魔法八風的力量。


    這也是為什麽,在剛才,他探查船底艙室的符文的時候,沒有試著去觸動它們的原因。


    現在,從未接觸過這類法術的人,試圖用自己的記憶與視覺達成一個完善的法術。


    理性地想一想,就會判斷出不可能,但埃斯基總有種感覺,自己能夠成功。


    視野裏的魔法之風變得越發的可見了,它們不停地流動,輕柔地吹拂著自己的身軀。


    一種奇妙的感覺出現了,體內的混沌能量翻湧,似乎唿應著魔法八風的漲落。


    他念誦起生命之風的魔法語言阿諾奎焉。


    釋放法術的語言牽動著魔法之風匯聚,變形,然後展示出完全不同的性質,然後法術就可以成型了,但是埃斯基的語言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順利的讓魔法之風服從。


    埃斯基立刻意識到了哪裏不對,衣服的顏色不對,白色的皮毛,白色的衣服,並不是生命之風相性最好的綠色。


    但沒有關係,體內的混沌能量自動補全了法術所需的那部分,出乎意料的順利。


    綠色的光芒擊中了巫靈,她的身體頓時一怔。


    百年來的狂暴、仇恨與嗜血的情緒被消除了,雖然這種情緒會隨著凱恩的神力一直存在,但隻要不服用巫靈們製造的那些特別的“飲料”就不會太過嚴重。


    “現在告訴我,尖耳朵,到底他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麽,看上去他沒有可能得到凱恩的神力。”


    眼神恢複了清明的赫卡蒂仍然是沒有什麽反應。


    良久的沉默,房間裏的氣氛再次變得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的腦子像是卡了殼一樣,半晌,才轉向埃斯基。


    “它想要腐蝕我,這樣我的靈魂和神力都會被吞噬,它們不會放過精靈的每一個靈魂。”


    色孽對精靈居然如此“寵愛”,在其中可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正思考著,埃斯基眼前關於赫卡蒂的麵板已經發生了變化。


    下麵竟然出現了介紹的話語。


    巫靈/凱恩的新娘:


    巫靈們生來便是為了滿足凱恩對鮮血與犧牲的渴望,他們是這個殘忍種族中的最殘忍者。


    他們對謀殺之主的侍奉充滿了血腥,他們會從受害者胸中挖出仍在跳動的心髒並把它放在火上烤,把掙紮的肉體塗上猩紅色的符文,再用垂死戰俘的內髒來裝點祭壇。


    然而,祭典隻是巫靈信仰的一部分,他們最為虔誠的信仰還是要表現在戰場上的。在戰鬥打響的前夜,巫靈會喝下泡滿毒刺的血酒,然後陷入迷狂之中。


    在這種飄飄欲仙的狀態下,他們根本不會顧及自己的防禦問題,隻會想著如何撕碎敵人來一場鮮血的盛宴。


    他們的戰鬥毫無優雅可言,有的隻是塗滿毒藥的刀劍的胡砍亂劃,充滿了失心瘋。


    那些受了傷而僥幸未死的敵人,都會在戰後成為巫靈們的玩物:不幸的家夥們會在狂野的勝利狂歡中被撕成碎片,而他們的鮮血則會成為永遠饑渴的殺戮之神的祭品。


    有趣,埃斯基想到,這些東西應該是他大腦深處的記憶形成的,但是為什麽之前沒有?


    是剛才陷入的狀態導致的?或者不是?


    不過,現在的環境不允許再進行這樣的思考,太危險了,埃斯基強製停止自己思考的想法,又看向了自己新購的奴隸。


    “你似乎很害怕被色孽吞噬,靈魂受到永恆的折磨。”


    “我還以為凱恩的新娘什麽也不怕呢。”


    說到這裏,他對自己的奴隸掛上了一個擠出來的“溫和”笑容。


    “既然如此,你會為我效命的。”


    時間還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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