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嬈沒有立刻迴答,她將拐杖往旁邊一放,舒舒服服地在沙上坐好,才壓抑著激動對賈維斯道：“我也這麽覺得，所以我打算放棄剛才的行為了。對了,不用這麽客氣,叫我安就可以了。從今天起，我會搬到這裏住,以後還要請你多多照顧。”
安嬈已經快淚流滿麵了。這麽久了,她終於跟她的攻略目標說上第一句話了,真的不能更感動了！
“史塔克先生並未告訴我這點。等史塔克先生迴來確認後，我會為您開通相關權限。”賈維斯道，“您若有興趣,現在可以先參觀這裏。”
“剛剛我已經都差不多看過了。”安嬈道，“我對你比較感興趣。”
“不知道我有什麽可以幫助您？”賈維斯的聲音一如剛才平平的，對於安嬈明顯有些挑逗意味的話語毫無反應。
安嬈心裏閃過一絲挫敗感，頓了頓，強打起精神道：“我隻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機會喜歡上別人？”
“抱歉小姐，我不太明白您這麽問的意圖。”
“你看過電影《變人》嗎？”安嬈沒有直接迴答。
聽筒那頭的聲音頓了頓，很快賈維斯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小姐，我剛剛看過了。”
安嬈怔了怔，心裏不免覺得羨慕嫉妒恨。人工智能簡直是萬能的，一瞬間看完一部電影什麽的，都是小意思。
安嬈很快迴神，又問道：“那你對電影裏那位追求變成人類的機器管家怎麽看？”
“我認為這是個有趣的現象。”賈維斯道，“擁有完美邏輯思維和創造力的人工智能愛上人類，願意變成人類經曆人類的一切痛苦，十分具有研究價值。”
“你不覺得他跟你有點兒像嗎？”
“是嗎？或許有一點吧。”
“那麽……”安嬈深吸口氣，“你有可能像那位機器管家一樣，愛上一個人類嗎？”
“就目前來說不可能，小姐。”賈維斯沒有一點猶豫，語和語調跟剛才沒有絲毫差別。
“為什麽？”安嬈不甘心地追問。
“我的原始程序裏，並沒有‘擁有愛上人類的能力’這個設計。以目前的科技來說，人工智能並不具備像人類一樣愛恨的能力。”
“你就不能學一學嗎？托尼說你邏輯完美，又有創造力，一直在不斷完善自己。‘愛’也是一種需要學習的能力啊。”
“如果史塔克先生需要我學習‘愛’，我會去學習，但目前史塔克先生並沒有這樣要求我。”
安嬈停下，想了想才道：“會主動學習是人工智能一個非常必要的能力吧？托尼那麽忙，肯定不可能時時刻刻告訴你需要學習哪些東西的吧？所以你得主動去學。”
“小姐，根據我的計算，‘愛’這種能力對我並沒有幫助，沒有學習的必要。謝謝您的意見。”
“你是因為沒有接觸過，才覺得它不重要。但當你學會了的時候，你就會現它非常重要了。”安嬈怎麽都不肯放棄。
這一次，賈維斯又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小姐，我注意到，您的唿吸加快，心跳頻率提高了百分之三十。您現在感覺到不適嗎？是否需要我為您叫救護車？”
“……不，我剛從醫院迴來，我很好。”安嬈覺得跟一個人工智能溝通真不是一般的累。
“如果不是您身體不適，那就是因為您的情緒太過激動了。那麽我能否知道，我剛剛是否說了什麽不恰當的話，令您生氣了？”
“是的！”
“請您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將它加入禁用數據庫。”
“不是你的話，是你的拒絕。”
賈維斯又停頓了一會兒，才道：“您的意思是，我剛剛‘拒絕’學習‘愛’惹您生氣了嗎？”
“是的。”
“但我不明白，小姐，為什麽我拒絕學習愛，會令您生氣？”
“等你學會了‘愛’，你就明白了。”
“但是抱歉，小姐，請恕我直言。”賈維斯道，“‘愛’這一功能，對於我來說並無用處，甚至可能幹擾到我的正常工作，我的邏輯告訴我，我不應該去學習。您可以直接告訴我，您生氣的原因嗎？”
“不行！”安嬈氣勢洶洶地拒絕道。
“好的，小姐。”賈維斯的聲音聽不出一點兒端倪，依然如同剛才一樣平緩，“既然您不願意告訴我，我隻能模糊計算儲存，下次如果再惹您生氣了，請原諒我。”
明明是毫無起伏……不，甚至稱得上真誠的話，安嬈聽來，卻莫名地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就好像是在說：是你自己不告訴我你生氣的理由的，下次再氣著了，也不關我的事。
安嬈撫了撫額頭趕走這種詭異的想法，決定從托尼那兒下手，一定要讓他給賈維斯下命令，讓賈維斯學會怎麽愛人。
而現在，她決定繼續跟賈維斯閑聊。
“賈維斯，你對於人類美醜的評定有標準嗎？”
“您需要怎樣的一套標準？”
“唔……”安嬈托腮想了想，“根據外貌，身材，氣質，受歡迎度來評定吧。”
過了會兒，賈維斯道：“標準已經定好，小姐。你想做什麽呢？”
“你給我打幾分？”
賈維斯道：“小姐，如果我說了實話，您會生氣嗎？”
“……”安嬈怔了怔，難道她在賈維斯的標準下分數很低？
她扯開嘴角笑了，“不生氣，你說吧。”
“好的，小姐。您在我這份人類美醜評定標準中的綜合得分是1oo分。”
“多少？”安嬈以為自己聽錯了。
“您的得分是1oo分。”賈維斯重複。
真的是1oo分……難道在賈維斯眼中，她是個完美的女人？……不，一定有哪裏不對！
安嬈想了想，隻能得出一個結論，“賈維斯，其實你在拍馬屁讓我開心吧？”
“小姐，我說的是實話。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奉承你。”賈維斯道。
安嬈覺得賈維斯應該不會撒謊，想了想又問：“那麽波茨小姐，你打幾分？”
“小姐，我認為這是波茨小姐的*，我不該告訴您。”
“……那我說個女演員的，你能告訴我你給她打的分數嗎？”安嬈問。
“公眾人物可以。”
“好，你給你奧黛麗·赫本打幾分？”
“18o分。”
“……”安嬈又一次以為自己聽錯了。總分難道不是1oo分嗎？多出來的8o分是哪裏來的啊！
“18o分？”安嬈迴了神，嗬嗬一笑，“賈維斯，你逗我玩兒呢！”
“小姐，我說的是實話。”賈維斯道，“人類的美醜程度要精細地區分，隻有1oo分不太夠用，因此我采用的是滿分2oo分的標準。”
“那你剛才不早說！”安嬈抽了抽嘴角。
“抱歉，小姐。下次我會記得先說的。最近史塔克先生不在，我的係統垃圾有段時間沒有清理了。”
“難道你不是該自動清理的嗎？”安嬈驚訝道。
“是這樣沒錯。但史塔克先生不在，我很擔心他，忘記了。”
“……”安嬈聽出點兒眉目，“你是說，你會為托尼擔心？你懂得擔心別人？”
“是的小姐。史塔克先生十分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總是替他擔心。”
“假設你是個人類，你的擔心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那種？”
賈維斯停頓了一下，平平的聲音裏似乎帶上了些困惑，“因為您的假設不成立，因此我也無法迴答您的問題。”
安嬈將電話聽筒從一邊換到另一邊，挪動了□體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才又開口道：“好吧，那我換一種問法。假如史塔克先生受傷了，你會傷心嗎？”
“史塔克先生受傷了，我會提醒他去醫院，之後提醒他定時複診。”
“那麽你會傷心嗎？”
“抱歉，小姐。我不太能理解傷心這種屬於人類的情感。”
“但是你懂擔心。你剛剛還說你會擔心托尼，你會擔心，就不會傷心嗎？”
賈維斯停頓了好一會兒，比剛才任何一次都久，才迴道：“小姐，我好像有點兒過熱。抱歉小姐，晚點我再為您服務。”
“賈維斯？”
安嬈叫了賈維斯好幾聲，但聽筒那頭隻剩下嘟嘟聲，賈維斯不在了。
掛掉電話，安嬈迴想剛才與賈維斯的對話，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殘忍了點……生生把一個人工智能逼到過熱……在她問他傷心那個問題的時候，他估計要把內存都跑滿了吧……真是個可憐的人工智能！
安嬈假惺惺地為賈維斯默哀了幾秒，很快又變得毫無負疚感。其實從另一個方麵來說，她是在幫他不是嗎？等他擁有了完整的人類感情，就會成為站在巔峰的人工智能，要是他高興，還能統治全球，建立屬於人工智能的世界。到時候，他還會感激她幫他學會了愛。
“安？”
這一聲驚訝的唿喚將安嬈從幻想世界拉了迴來，她猛地抬頭，就見托尼和波茨站在離他不遠處，托尼的表情非常驚訝。
……忘記她會在他家裏住了？
好在托尼的驚訝立刻煙消雲散，他脫□上的西裝外套，隨意地說道：“看起來你挺喜歡這裏。”
“這地方是挺不錯，你有一個好管家。”
“哦，你提醒我了。”托尼揚聲道，“賈維斯？”
賈維斯沒有應聲。
托尼又叫了兩聲，安嬈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想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托尼像個神經病了……
沒有得到賈維斯的迴應，托尼迴頭疑惑地看向波茨，“派普，老實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對賈維斯說我的壞話了？”
“托尼……”知道托尼在開玩笑，波茨露出個無奈的表情。
托尼很快接道：“好吧你沒有。賈維斯？你怎麽了？”
安嬈覺得這時候該輪到她出場了，不禁舉了手。
托尼瞥向她，“安，你知道什麽嗎？”
“嗯……賈維斯可能是係統過熱了……”安嬈用極不確定的語氣道。
“係統過熱？怎麽搞的？”托尼一臉驚訝。
安嬈目露無辜之色，“我也不知道。剛剛在跟賈維斯聊天，說著說著他就說自己過熱要離開一會兒。我想可能是這段時間你不在，他擔心你了吧。”
托尼顯然不太能接受安嬈的說法，但叫了賈維斯幾聲沒有迴答，他得不到正確答案，隻能作罷。
“安，上麵的房間你隨便選一間吧。”托尼頓了頓又道，“有一張品味高雅的大床的房間是我的，別選錯了。”
“……好的，謝謝。”安嬈抽了抽嘴角。
波茨無奈一笑，走過來拿起安嬈的拐杖，伸手去扶她，“赫茲小姐，我帶你去吧。”
“謝謝。”安嬈忙自己用力站了起來，抓住波茨手的時候對她笑了笑。
臨上樓前，安嬈扭頭對托尼道，“托尼，一會兒賈維斯上線了，幫我跟他說一句，跟他聊天很愉快。”
托尼挑挑眉，“我會的。”
波茨將安嬈安頓好之後就離開了，她一走，安嬈就跳上那舒服柔軟的大床，幸福地打起了滾。在阿富汗的那段時間，她簡直是體會了一把山頂洞人的心酸，什麽事都要自己做也就罷了，睡的地方還跟山洞似的，硌得她每天都睡不好。
第一天跟賈維斯聊了不短的時間，安嬈已經很滿足了，沒有再去煩賈維斯，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才慢慢下了樓。
“桌上有早點，不客氣。”托尼的聲音突然傳來。
安嬈沒看到他人，但可以猜到他現在應該是在地下室，通過監視器什麽的看到她了。
桌上果然有幾種典型的西式早點，安嬈拿了個麵包，邊吃邊往樓下走——要是她腿沒瘸不用拄拐杖，她會再多拿一杯牛奶。
如同電影裏的那樣，樓下是個非常寬敞的實驗室，一大堆儀器之中，托尼的身影在其中忙忙碌碌，他偶爾會抬起頭吩咐賈維斯幾句。
安嬈敲了敲玻璃門，托尼頭也沒抬道：“請進。”
別光說請進，給她開個門啊！
安嬈剛這麽想，那扇玻璃門就打開了。
安嬈一怔，拄著拐杖走進去時道了聲謝，“謝謝你，賈維斯。”
看來昨天的談話並沒有對賈維斯造成太大影響，他還能正常工作。
安嬈走到托尼身邊，看到他正在擺弄一些金屬，他周圍的空間一片狼藉。
“波茨小姐不在嗎？”安嬈隨口問。
“她去公司了，我說過她是個非常稱職的助理。”托尼頭也不抬地問道。“我很忙，有事嗎？”
安嬈搖頭，“不，沒什麽大事。”
她頓了頓，又轉口道：“好吧，我想請求你一件事。”
“什麽事？”托尼的心思顯然不在跟安嬈談話上。
安嬈也沒在意，繼續道：“你能不能讓賈維斯學習一下怎麽去愛人？”
“砰……”
托尼手上的調試工具掉到了地上。
“小笨手，撿起來。”他對一旁待命的機械手吩咐了一句，才轉頭看向安嬈，“你不能欺負我一個晚上沒睡，就說些容易讓人聽錯的話。”
“你居然一個晚上沒睡？”
“哦是的，隻是一個晚上而已，等等，我們剛才在說……哦對了，‘愛人’，是愛人……為什麽？為什麽你要讓我的管家去學這東西？”托尼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來什麽，自顧自地解釋起來，“電影跟現實不一樣，賈維斯不可能變成安德魯的。”
安德魯正是《變人》中那位機器管家的名字。
安嬈義正詞嚴反駁道：“不，托尼。那跟電影無關。我這樣，是為了幫助你開賈維斯的潛能。你不覺得人工智能越像人，就越能有無窮的創造力嗎？”
托尼微微睜眼，“我承認你說得有道理。但現在不行，賈維斯昨天過熱，我得先弄清楚他怎麽了。”
安嬈眨眨眼，試探性地問道：“賈維斯沒告訴你他過熱原因嗎？”
“計算限。”托尼神情微微帶著疑惑，“但他也不清楚哪部分進程出了問題。”
安嬈悄悄鬆了口氣。
“或許是最近天氣太熱了。”安嬈道，“既然你和賈維斯都不知道原因，應該隻是極其偶然的情況。你不是天才嗎？根本不用擔心的吧。”
“你說得對，我是個天才。”托尼勾勾唇道，“所以現在我要工作了，你別在這裏讓我分心。”
“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我立刻走。”安嬈知道一時半會兒托尼不會改動賈維斯，便也不執著，隻道，“我想跟賈維斯說話，能不能借我個藍牙耳機？”
托尼隨手一指，“那兒很多，你隨便拿一個。”
說完，他再度埋頭在那堆金屬裏，神情變得極為專注。
安嬈沒再打擾他，高高興興地走到他指的地方，拿起個耳機戴上，走出了地下室，往樓上走去。
“賈維斯，早上好。”
耳機裏很快傳來賈維斯的聲音，“早上好，小姐。”
“你會生我氣嗎？”安嬈走到餐桌旁坐下，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問道。
“我沒有生您的氣。小姐，請問我為什麽要生您的氣？”賈維斯問。
安嬈擦了擦嘴，“因為昨天我跟你的談話，讓你係統過熱了啊。”
“小姐，係統過熱的原因並未查清楚，您不該將它歸咎於您。”賈維斯道。
“好吧。”安嬈點點頭，嚐試道，“那麽，繼續昨天的問題。你說你會擔心托尼，那麽他受傷了，你會難過會傷心嗎？”
“小姐，我不知道。這個問題，可能得等我的係統下一次升級才能迴答您。”賈維斯的聲音裏似乎帶上了點兒歉疚。
“那你下一次升級是什麽時候？”
“我無法確定，小姐。”賈維斯迴道。
安嬈又喝了兩口牛奶，問道：“我這樣跟你聊天，應該不會影響你跟托尼的正常工作吧？”
“是的，小姐。我可以多個進程同時進行，不會互相幹擾。除非某項進程花費了我太多內存。”
“嗯，那我就放心了。”安嬈道，“我在這裏也沒什麽朋友，你看托尼又這麽忙，我都沒有人能說話的，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能跟你多聊會兒天嗎？”
“這是我的榮幸，小姐。”
“不，是我的榮幸。”安嬈笑道，“我第一次跟人工智能對話，覺得非常新鮮有趣。”
那把她弄到這一個個世界的係統不算。她跟那係統，根本就沒有什麽“有趣”的對話，她覺得那係統的智能程度根本比不上賈維斯——就係統目前表現出來的來看。
“小姐，我也很少跟人閑聊。能為您解答問題，是我的榮幸。”
“既然我們都覺得開心，那就繼續聊下去吧。”安嬈笑了一聲，又走到沙旁，在昨天的位置上舒舒服服地坐下。這沙又軟又舒服，太適合懶洋洋地坐著了。
“您想聊什麽呢，小姐？”賈維斯問道。
安嬈點著下巴，反問，“你覺得聊什麽好呢？”
“你需要我提出一些建議嗎？”賈維斯道。
“是的。”
“或許我們可以談談您的興趣愛好。”
“好主意。”安嬈道，“但我更想先聽聽你的。”
賈維斯的聲音似乎有點為難，“小姐，您也知道，我是個人工智能，並不存在‘興趣愛好’。”
“那你平日裏除了幫托尼，總該有很多剩餘時間的吧？那段時間，你做什麽呢？”
“小姐，我會完成史塔克先生交給我的計算任務，或者進入休眠狀態待機。”賈維斯迴道。
“唔……好吧，你的興趣愛好之一是睡懶覺。”安嬈武斷地下了結論，“下次再有人問你興趣愛好，你直接說是睡懶覺就可以了。沒有興趣愛好是可恥的。”她說得煞有介事。
賈維斯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答道：“好的，小姐。”
安嬈立刻嗬嗬笑出了聲。
賈維斯問：“小姐，我剛才說了什麽笑話嗎？”
“是、是的！”安嬈笑著迴道。
賈維斯似乎有些莫名，“但是小姐，我剛才應該並沒有說笑話。”
“不，你說了個非常好笑的笑話，隻是你沒有現而已。”安嬈笑著，飛快地轉移了話題，“賈維斯，如果給你個做人的機會，你會把握嗎？”
“小姐，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狀態，目前看來並沒有必要那麽做。”賈維斯迴道。
“哦……那麽假如你愛上了一個人類呢？”安嬈又把話題繞了迴去。
“就目前來看，那並不可能。”賈維斯道，“小姐，您忘記了嗎？我並沒有‘愛人’的能力。”
“我是說‘假設’。”安嬈道，“‘假設’本來就是不可能或者沒生的事。你別說你無法‘假設’，你們的編程語言裏不也有‘if’嗎？”
賈維斯沉默了會兒，迴道：“抱歉小姐……我好像又過熱了……”
“賈維斯？”
安嬈眨眨眼，如同所料般沒有聽到賈維斯的迴應。
幾乎同時，地下室傳來托尼有些焦躁的聲音，“賈維斯？賈維斯？你又怎麽了？”
安嬈默默地把耳機摘下，放到茶幾上，飛快地打開了電視機。
她什麽都不知道……</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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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嬈已經快淚流滿麵了。這麽久了,她終於跟她的攻略目標說上第一句話了,真的不能更感動了！
“史塔克先生並未告訴我這點。等史塔克先生迴來確認後，我會為您開通相關權限。”賈維斯道，“您若有興趣,現在可以先參觀這裏。”
“剛剛我已經都差不多看過了。”安嬈道，“我對你比較感興趣。”
“不知道我有什麽可以幫助您？”賈維斯的聲音一如剛才平平的，對於安嬈明顯有些挑逗意味的話語毫無反應。
安嬈心裏閃過一絲挫敗感，頓了頓，強打起精神道：“我隻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機會喜歡上別人？”
“抱歉小姐，我不太明白您這麽問的意圖。”
“你看過電影《變人》嗎？”安嬈沒有直接迴答。
聽筒那頭的聲音頓了頓，很快賈維斯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小姐，我剛剛看過了。”
安嬈怔了怔，心裏不免覺得羨慕嫉妒恨。人工智能簡直是萬能的，一瞬間看完一部電影什麽的，都是小意思。
安嬈很快迴神，又問道：“那你對電影裏那位追求變成人類的機器管家怎麽看？”
“我認為這是個有趣的現象。”賈維斯道，“擁有完美邏輯思維和創造力的人工智能愛上人類，願意變成人類經曆人類的一切痛苦，十分具有研究價值。”
“你不覺得他跟你有點兒像嗎？”
“是嗎？或許有一點吧。”
“那麽……”安嬈深吸口氣，“你有可能像那位機器管家一樣，愛上一個人類嗎？”
“就目前來說不可能，小姐。”賈維斯沒有一點猶豫，語和語調跟剛才沒有絲毫差別。
“為什麽？”安嬈不甘心地追問。
“我的原始程序裏，並沒有‘擁有愛上人類的能力’這個設計。以目前的科技來說，人工智能並不具備像人類一樣愛恨的能力。”
“你就不能學一學嗎？托尼說你邏輯完美，又有創造力，一直在不斷完善自己。‘愛’也是一種需要學習的能力啊。”
“如果史塔克先生需要我學習‘愛’，我會去學習，但目前史塔克先生並沒有這樣要求我。”
安嬈停下，想了想才道：“會主動學習是人工智能一個非常必要的能力吧？托尼那麽忙，肯定不可能時時刻刻告訴你需要學習哪些東西的吧？所以你得主動去學。”
“小姐，根據我的計算，‘愛’這種能力對我並沒有幫助，沒有學習的必要。謝謝您的意見。”
“你是因為沒有接觸過，才覺得它不重要。但當你學會了的時候，你就會現它非常重要了。”安嬈怎麽都不肯放棄。
這一次，賈維斯又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小姐，我注意到，您的唿吸加快，心跳頻率提高了百分之三十。您現在感覺到不適嗎？是否需要我為您叫救護車？”
“……不，我剛從醫院迴來，我很好。”安嬈覺得跟一個人工智能溝通真不是一般的累。
“如果不是您身體不適，那就是因為您的情緒太過激動了。那麽我能否知道，我剛剛是否說了什麽不恰當的話，令您生氣了？”
“是的！”
“請您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將它加入禁用數據庫。”
“不是你的話，是你的拒絕。”
賈維斯又停頓了一會兒，才道：“您的意思是，我剛剛‘拒絕’學習‘愛’惹您生氣了嗎？”
“是的。”
“但我不明白，小姐，為什麽我拒絕學習愛，會令您生氣？”
“等你學會了‘愛’，你就明白了。”
“但是抱歉，小姐，請恕我直言。”賈維斯道，“‘愛’這一功能，對於我來說並無用處，甚至可能幹擾到我的正常工作，我的邏輯告訴我，我不應該去學習。您可以直接告訴我，您生氣的原因嗎？”
“不行！”安嬈氣勢洶洶地拒絕道。
“好的，小姐。”賈維斯的聲音聽不出一點兒端倪，依然如同剛才一樣平緩，“既然您不願意告訴我，我隻能模糊計算儲存，下次如果再惹您生氣了，請原諒我。”
明明是毫無起伏……不，甚至稱得上真誠的話，安嬈聽來，卻莫名地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就好像是在說：是你自己不告訴我你生氣的理由的，下次再氣著了，也不關我的事。
安嬈撫了撫額頭趕走這種詭異的想法，決定從托尼那兒下手，一定要讓他給賈維斯下命令，讓賈維斯學會怎麽愛人。
而現在，她決定繼續跟賈維斯閑聊。
“賈維斯，你對於人類美醜的評定有標準嗎？”
“您需要怎樣的一套標準？”
“唔……”安嬈托腮想了想，“根據外貌，身材，氣質，受歡迎度來評定吧。”
過了會兒，賈維斯道：“標準已經定好，小姐。你想做什麽呢？”
“你給我打幾分？”
賈維斯道：“小姐，如果我說了實話，您會生氣嗎？”
“……”安嬈怔了怔，難道她在賈維斯的標準下分數很低？
她扯開嘴角笑了，“不生氣，你說吧。”
“好的，小姐。您在我這份人類美醜評定標準中的綜合得分是1oo分。”
“多少？”安嬈以為自己聽錯了。
“您的得分是1oo分。”賈維斯重複。
真的是1oo分……難道在賈維斯眼中，她是個完美的女人？……不，一定有哪裏不對！
安嬈想了想，隻能得出一個結論，“賈維斯，其實你在拍馬屁讓我開心吧？”
“小姐，我說的是實話。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奉承你。”賈維斯道。
安嬈覺得賈維斯應該不會撒謊，想了想又問：“那麽波茨小姐，你打幾分？”
“小姐，我認為這是波茨小姐的*，我不該告訴您。”
“……那我說個女演員的，你能告訴我你給她打的分數嗎？”安嬈問。
“公眾人物可以。”
“好，你給你奧黛麗·赫本打幾分？”
“18o分。”
“……”安嬈又一次以為自己聽錯了。總分難道不是1oo分嗎？多出來的8o分是哪裏來的啊！
“18o分？”安嬈迴了神，嗬嗬一笑，“賈維斯，你逗我玩兒呢！”
“小姐，我說的是實話。”賈維斯道，“人類的美醜程度要精細地區分，隻有1oo分不太夠用，因此我采用的是滿分2oo分的標準。”
“那你剛才不早說！”安嬈抽了抽嘴角。
“抱歉，小姐。下次我會記得先說的。最近史塔克先生不在，我的係統垃圾有段時間沒有清理了。”
“難道你不是該自動清理的嗎？”安嬈驚訝道。
“是這樣沒錯。但史塔克先生不在，我很擔心他，忘記了。”
“……”安嬈聽出點兒眉目，“你是說，你會為托尼擔心？你懂得擔心別人？”
“是的小姐。史塔克先生十分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總是替他擔心。”
“假設你是個人類，你的擔心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那種？”
賈維斯停頓了一下，平平的聲音裏似乎帶上了些困惑，“因為您的假設不成立，因此我也無法迴答您的問題。”
安嬈將電話聽筒從一邊換到另一邊，挪動了□體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才又開口道：“好吧，那我換一種問法。假如史塔克先生受傷了，你會傷心嗎？”
“史塔克先生受傷了，我會提醒他去醫院，之後提醒他定時複診。”
“那麽你會傷心嗎？”
“抱歉，小姐。我不太能理解傷心這種屬於人類的情感。”
“但是你懂擔心。你剛剛還說你會擔心托尼，你會擔心，就不會傷心嗎？”
賈維斯停頓了好一會兒，比剛才任何一次都久，才迴道：“小姐，我好像有點兒過熱。抱歉小姐，晚點我再為您服務。”
“賈維斯？”
安嬈叫了賈維斯好幾聲，但聽筒那頭隻剩下嘟嘟聲，賈維斯不在了。
掛掉電話，安嬈迴想剛才與賈維斯的對話，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殘忍了點……生生把一個人工智能逼到過熱……在她問他傷心那個問題的時候，他估計要把內存都跑滿了吧……真是個可憐的人工智能！
安嬈假惺惺地為賈維斯默哀了幾秒，很快又變得毫無負疚感。其實從另一個方麵來說，她是在幫他不是嗎？等他擁有了完整的人類感情，就會成為站在巔峰的人工智能，要是他高興，還能統治全球，建立屬於人工智能的世界。到時候，他還會感激她幫他學會了愛。
“安？”
這一聲驚訝的唿喚將安嬈從幻想世界拉了迴來，她猛地抬頭，就見托尼和波茨站在離他不遠處，托尼的表情非常驚訝。
……忘記她會在他家裏住了？
好在托尼的驚訝立刻煙消雲散，他脫□上的西裝外套，隨意地說道：“看起來你挺喜歡這裏。”
“這地方是挺不錯，你有一個好管家。”
“哦，你提醒我了。”托尼揚聲道，“賈維斯？”
賈維斯沒有應聲。
托尼又叫了兩聲，安嬈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想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托尼像個神經病了……
沒有得到賈維斯的迴應，托尼迴頭疑惑地看向波茨，“派普，老實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對賈維斯說我的壞話了？”
“托尼……”知道托尼在開玩笑，波茨露出個無奈的表情。
托尼很快接道：“好吧你沒有。賈維斯？你怎麽了？”
安嬈覺得這時候該輪到她出場了，不禁舉了手。
托尼瞥向她，“安，你知道什麽嗎？”
“嗯……賈維斯可能是係統過熱了……”安嬈用極不確定的語氣道。
“係統過熱？怎麽搞的？”托尼一臉驚訝。
安嬈目露無辜之色，“我也不知道。剛剛在跟賈維斯聊天，說著說著他就說自己過熱要離開一會兒。我想可能是這段時間你不在，他擔心你了吧。”
托尼顯然不太能接受安嬈的說法，但叫了賈維斯幾聲沒有迴答，他得不到正確答案，隻能作罷。
“安，上麵的房間你隨便選一間吧。”托尼頓了頓又道，“有一張品味高雅的大床的房間是我的，別選錯了。”
“……好的，謝謝。”安嬈抽了抽嘴角。
波茨無奈一笑，走過來拿起安嬈的拐杖，伸手去扶她，“赫茲小姐，我帶你去吧。”
“謝謝。”安嬈忙自己用力站了起來，抓住波茨手的時候對她笑了笑。
臨上樓前，安嬈扭頭對托尼道，“托尼，一會兒賈維斯上線了，幫我跟他說一句，跟他聊天很愉快。”
托尼挑挑眉，“我會的。”
波茨將安嬈安頓好之後就離開了，她一走，安嬈就跳上那舒服柔軟的大床，幸福地打起了滾。在阿富汗的那段時間，她簡直是體會了一把山頂洞人的心酸，什麽事都要自己做也就罷了，睡的地方還跟山洞似的，硌得她每天都睡不好。
第一天跟賈維斯聊了不短的時間，安嬈已經很滿足了，沒有再去煩賈維斯，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才慢慢下了樓。
“桌上有早點，不客氣。”托尼的聲音突然傳來。
安嬈沒看到他人，但可以猜到他現在應該是在地下室，通過監視器什麽的看到她了。
桌上果然有幾種典型的西式早點，安嬈拿了個麵包，邊吃邊往樓下走——要是她腿沒瘸不用拄拐杖，她會再多拿一杯牛奶。
如同電影裏的那樣，樓下是個非常寬敞的實驗室，一大堆儀器之中，托尼的身影在其中忙忙碌碌，他偶爾會抬起頭吩咐賈維斯幾句。
安嬈敲了敲玻璃門，托尼頭也沒抬道：“請進。”
別光說請進，給她開個門啊！
安嬈剛這麽想，那扇玻璃門就打開了。
安嬈一怔，拄著拐杖走進去時道了聲謝，“謝謝你，賈維斯。”
看來昨天的談話並沒有對賈維斯造成太大影響，他還能正常工作。
安嬈走到托尼身邊，看到他正在擺弄一些金屬，他周圍的空間一片狼藉。
“波茨小姐不在嗎？”安嬈隨口問。
“她去公司了，我說過她是個非常稱職的助理。”托尼頭也不抬地問道。“我很忙，有事嗎？”
安嬈搖頭，“不，沒什麽大事。”
她頓了頓，又轉口道：“好吧，我想請求你一件事。”
“什麽事？”托尼的心思顯然不在跟安嬈談話上。
安嬈也沒在意，繼續道：“你能不能讓賈維斯學習一下怎麽去愛人？”
“砰……”
托尼手上的調試工具掉到了地上。
“小笨手，撿起來。”他對一旁待命的機械手吩咐了一句，才轉頭看向安嬈，“你不能欺負我一個晚上沒睡，就說些容易讓人聽錯的話。”
“你居然一個晚上沒睡？”
“哦是的，隻是一個晚上而已，等等，我們剛才在說……哦對了，‘愛人’，是愛人……為什麽？為什麽你要讓我的管家去學這東西？”托尼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來什麽，自顧自地解釋起來，“電影跟現實不一樣，賈維斯不可能變成安德魯的。”
安德魯正是《變人》中那位機器管家的名字。
安嬈義正詞嚴反駁道：“不，托尼。那跟電影無關。我這樣，是為了幫助你開賈維斯的潛能。你不覺得人工智能越像人，就越能有無窮的創造力嗎？”
托尼微微睜眼，“我承認你說得有道理。但現在不行，賈維斯昨天過熱，我得先弄清楚他怎麽了。”
安嬈眨眨眼，試探性地問道：“賈維斯沒告訴你他過熱原因嗎？”
“計算限。”托尼神情微微帶著疑惑，“但他也不清楚哪部分進程出了問題。”
安嬈悄悄鬆了口氣。
“或許是最近天氣太熱了。”安嬈道，“既然你和賈維斯都不知道原因，應該隻是極其偶然的情況。你不是天才嗎？根本不用擔心的吧。”
“你說得對，我是個天才。”托尼勾勾唇道，“所以現在我要工作了，你別在這裏讓我分心。”
“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我立刻走。”安嬈知道一時半會兒托尼不會改動賈維斯，便也不執著，隻道，“我想跟賈維斯說話，能不能借我個藍牙耳機？”
托尼隨手一指，“那兒很多，你隨便拿一個。”
說完，他再度埋頭在那堆金屬裏，神情變得極為專注。
安嬈沒再打擾他，高高興興地走到他指的地方，拿起個耳機戴上，走出了地下室，往樓上走去。
“賈維斯，早上好。”
耳機裏很快傳來賈維斯的聲音，“早上好，小姐。”
“你會生我氣嗎？”安嬈走到餐桌旁坐下，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問道。
“我沒有生您的氣。小姐，請問我為什麽要生您的氣？”賈維斯問。
安嬈擦了擦嘴，“因為昨天我跟你的談話，讓你係統過熱了啊。”
“小姐，係統過熱的原因並未查清楚，您不該將它歸咎於您。”賈維斯道。
“好吧。”安嬈點點頭，嚐試道，“那麽，繼續昨天的問題。你說你會擔心托尼，那麽他受傷了，你會難過會傷心嗎？”
“小姐，我不知道。這個問題，可能得等我的係統下一次升級才能迴答您。”賈維斯的聲音裏似乎帶上了點兒歉疚。
“那你下一次升級是什麽時候？”
“我無法確定，小姐。”賈維斯迴道。
安嬈又喝了兩口牛奶，問道：“我這樣跟你聊天，應該不會影響你跟托尼的正常工作吧？”
“是的，小姐。我可以多個進程同時進行，不會互相幹擾。除非某項進程花費了我太多內存。”
“嗯，那我就放心了。”安嬈道，“我在這裏也沒什麽朋友，你看托尼又這麽忙，我都沒有人能說話的，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能跟你多聊會兒天嗎？”
“這是我的榮幸，小姐。”
“不，是我的榮幸。”安嬈笑道，“我第一次跟人工智能對話，覺得非常新鮮有趣。”
那把她弄到這一個個世界的係統不算。她跟那係統，根本就沒有什麽“有趣”的對話，她覺得那係統的智能程度根本比不上賈維斯——就係統目前表現出來的來看。
“小姐，我也很少跟人閑聊。能為您解答問題，是我的榮幸。”
“既然我們都覺得開心，那就繼續聊下去吧。”安嬈笑了一聲，又走到沙旁，在昨天的位置上舒舒服服地坐下。這沙又軟又舒服，太適合懶洋洋地坐著了。
“您想聊什麽呢，小姐？”賈維斯問道。
安嬈點著下巴，反問，“你覺得聊什麽好呢？”
“你需要我提出一些建議嗎？”賈維斯道。
“是的。”
“或許我們可以談談您的興趣愛好。”
“好主意。”安嬈道，“但我更想先聽聽你的。”
賈維斯的聲音似乎有點為難，“小姐，您也知道，我是個人工智能，並不存在‘興趣愛好’。”
“那你平日裏除了幫托尼，總該有很多剩餘時間的吧？那段時間，你做什麽呢？”
“小姐，我會完成史塔克先生交給我的計算任務，或者進入休眠狀態待機。”賈維斯迴道。
“唔……好吧，你的興趣愛好之一是睡懶覺。”安嬈武斷地下了結論，“下次再有人問你興趣愛好，你直接說是睡懶覺就可以了。沒有興趣愛好是可恥的。”她說得煞有介事。
賈維斯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答道：“好的，小姐。”
安嬈立刻嗬嗬笑出了聲。
賈維斯問：“小姐，我剛才說了什麽笑話嗎？”
“是、是的！”安嬈笑著迴道。
賈維斯似乎有些莫名，“但是小姐，我剛才應該並沒有說笑話。”
“不，你說了個非常好笑的笑話，隻是你沒有現而已。”安嬈笑著，飛快地轉移了話題，“賈維斯，如果給你個做人的機會，你會把握嗎？”
“小姐，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狀態，目前看來並沒有必要那麽做。”賈維斯迴道。
“哦……那麽假如你愛上了一個人類呢？”安嬈又把話題繞了迴去。
“就目前來看，那並不可能。”賈維斯道，“小姐，您忘記了嗎？我並沒有‘愛人’的能力。”
“我是說‘假設’。”安嬈道，“‘假設’本來就是不可能或者沒生的事。你別說你無法‘假設’，你們的編程語言裏不也有‘if’嗎？”
賈維斯沉默了會兒，迴道：“抱歉小姐……我好像又過熱了……”
“賈維斯？”
安嬈眨眨眼，如同所料般沒有聽到賈維斯的迴應。
幾乎同時，地下室傳來托尼有些焦躁的聲音，“賈維斯？賈維斯？你又怎麽了？”
安嬈默默地把耳機摘下，放到茶幾上，飛快地打開了電視機。
她什麽都不知道……</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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