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邊就是火堆,柔和溫暖的光將周圍照耀得一片敞亮。


    因此,當墨鏡被丟開,安嬈這具身體那青白的臉便暴露在暖光之中。雖說她這具身體壞得不算嚴重,但畢竟死亡多時,整個軀體有著不屬於人間的腐朽氣息。


    當看清眼前一幕,莫爾神色一驚,卻有些不敢置信地伸手,粗魯地將安嬈的頭巾也扯了下來。


    “你、你是……”莫爾雙眼瞪大,震驚地盯著安嬈泛青的臉。雖說一直覺得她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是件很古怪的事,但他從未想過她層層包裹下的臉竟然是這副樣子!雖然可以看出生前長得不錯,但畢竟此刻的她是喪屍啊!可為什麽一個喪屍會說話還會救他?這不可能!難道……她是剛剛被咬不久,還未完全異變?不!這兩天她並沒有受傷!


    安嬈此刻也是極為緊張,千方百計隱瞞的真實身份被現了,莫爾會怎麽做?


    不,不能坐以待斃!與其期待莫爾或許會有的一點愛意,不如將主動權抓在自己手上!


    安嬈張了張嘴,正要開口,卻見莫爾神色一變,眼底充滿驚恐,好像她正張開血盆大口,要將他吞吃了似的。


    下一秒,莫爾掏出從安嬈這兒據為己有的軍刀,眼神兇狠地向她腦門刺去。


    安嬈眼神一變,立刻將解釋咽了迴去,腦袋往旁邊一歪,軍刀卷起淩厲風聲插.入她的腦側,銳利的刀鋒冷氣逼人。在莫爾拔刀時,安嬈抓住機會抬腳用力往上一頂,他便身形一歪往旁邊倒去。她就地一滾,力盡時順勢站了起來,看向莫爾急道:“你先聽我說……”


    但莫爾顯然被安嬈的真實身份驚怔住了,一擊不中,他緊握軍刀又揮舞了過來,同時叫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麽?想吃了我嗎?啊?來啊!”


    這人是有被害妄想嗎?


    安嬈嘴角抽了抽,但一想到自己這無比蛋疼的身份,她覺得又能理解莫爾的瘋狂。畢竟被喪屍咬一口,就死定了,任誰現邊上跟自己待了兩天的人是個喪屍都會緊張的。


    “你見過喪屍能說話嗎?你……”安嬈的話被莫爾的又一擊打斷,她踉蹌著繞過火堆,邊跑邊道,“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現在早死了,還談什麽目的不目的的!”


    但莫爾的腦海早已經被自己的想法填滿了,此前安嬈的怪異之處一瞬間好像都有了答案,她為什麽毫無防備地救了他,為什麽心甘情願進入喪屍群引走喪屍,為什麽引開喪屍時要出聲音……他不知道她接近她的目的是什麽,但她這真正身份就說明了一切。說不定……她早已趁他不注意傷了他,他隨時有可能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莫爾越想越怕,下手便更是不留情,安嬈一個不慎被腳下被凸出的樹根一絆,整個人往後一晃撞在一棵粗壯的樹幹上,而莫爾緊緊抓住這個機會,一手掐在了她的喉嚨上。


    眼看軍刀就要刺下,安嬈抿緊嘴唇,抬腳一踢,正中莫爾下.身,見他痛苦地縮成了一團,她立刻飛奔了出去。


    任務可以失敗,她卻不能死!死了要扣2oo點呢,她現在都已經積分為負了,一點都不想再負得更多!


    安嬈拔腿選了個方向就跑,莫爾隔著一段距離緊追不舍。


    兩人一前一後,奔逃在夜色中,隻聽莫爾大唿小叫的聲音時不時傳來。


    “停下!我要殺了你!”


    “你逃不掉的!”


    “你以為你能躲過嗎?做夢!”


    聽莫爾在她身後嚷著讓安嬈很容易就判斷兩人的距離,好在她一開始踢了他致命的一腳,他一開始就落下一大截,因此她雖跑得跌跌撞撞,兩人間還是保持著一段不短的距離。


    但莫爾一直緊追不舍,她得先想個什麽辦法把他甩掉。她覺得,或許是在他欲.火.焚.身時得知他想上的竟然是個喪屍的事太過突然,他一時間受了衝擊失去了理智,等他冷靜下來,或許他會明白她對他沒有惡意。


    但現在這情況,他肯定不能冷靜下來,得等她逃走了,他一個人待著的時候。


    正跑著,安嬈就突然現前麵似乎有些不對勁。


    等等……那是幸存者車隊的營地!


    但當安嬈想換方向時已經來不及了,守夜的人現了急奔逃的她,有兩個人已經提著槍和棍子衝了過來。


    “生什麽了?有喪屍在追你嗎?”


    安嬈暗叫一聲不妙,垂著頭躲到兩人身後,顫顫巍巍地說道:“有個男人在追我!”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往安嬈手指的方向跑去,但那裏哪還有莫爾的蹤跡?


    不能留在這裏,她要立刻離開!


    頭巾和墨鏡被莫爾弄掉了,要不是這裏離營地有些遠,很暗,這兩人早現她的不正常了。


    安嬈見那兩人疑惑地轉迴來,抬腳就跑。但她才跑出一步,後麵忽然出現個人影,電筒的光倏然照在她的臉上,突如其來的刺眼光芒令她擋住臉,下意識地眯起眼睛。


    緊接著,她聽到了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喪屍!”那是個尖利的女聲。


    有一陣可怕的安靜,緊接著其中一個守夜人道:“不可能,她剛才說話了!”


    “看看她的臉!”女人說得急切,聲音繃得很緊。


    那兩個守夜人聞言看向安嬈,當看清她那張隻屬於喪屍的臉時,兩人驚唿了一聲,“怎麽可能!”


    而此時,聽到這邊的動靜,更多的人拿著武器走了出來。


    事到如今,安嬈也冷靜下來,視線從眾人身上一一掠過,有些眼熟有些沒印象。而被她的喪屍眼一看,眾人的臉色都很凝重,有些膽小的甚至往後退了一步。


    “到底怎麽迴事?”


    眾人紛紛戒備地盯著安嬈,而主角瑞克則走了過來,皺眉問兩個守夜人。


    “它,它會說話!”


    其中一人指著安嬈,手指有些顫抖。確實,從病毒爆以來,他們走過很多地方,遇到過的喪屍不計其數,一開始還抱著親人朋友會恢複的希望,到後來看到的慘狀太多,已經完全絕望了。這是無藥可醫的病,是上天降下的懲罰。所以,當看到原本沒有自主意識隻會啃食活人肉的喪屍居然能說話時,他們吃驚了。


    瑞克探究的視線落在安嬈身上,後者笑了笑,見有人嚇得後退了一步,她才尷尬地意識到這具身體笑起來是多麽恐怖,連忙止了笑道:“我不是喪屍,我是個人類。”


    “別騙人了!你的樣子騙不了人!”人群中有人驚恐地叫道。


    安嬈往那個方向看了眼,那人驚慌地移開了視線,她默默又轉迴頭,對瑞克道:“我是第一批感染了喪屍病毒的人類,因為當時病毒並不完整,我的身體變異了,但還保持著神智。”


    《行屍走肉》是由漫畫改編的,不過安嬈追的是電視劇,到她看的那邊為止,主角們一直在遷徙,對抗著人類和別的居心叵測的人類,自始至終都未透露喪屍是如何產生的。但安嬈想,不外乎天災*兩種,而她比較傾向於後者——也就是類似《生化危機》那種,有組織秘密研究類似的生化病毒,之後泄露導致喪屍遍地。


    而她這種被係統硬塞過來的有神智喪屍,顯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若是不想個好措辭,絕對是被人一槍爆頭的命。那麽,她就把自己設定成被抓去實驗病毒的苦逼小白鼠吧。


    “你知道喪屍是怎麽產生的?”瑞克吃驚地問。他為救朋友受傷住院,當了很久的植物人,醒來時這個世界就滿是喪屍了。但他遇到的人,也沒一個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


    “是的。”安嬈嚴肅道,“有個組織為研究生化武器,研了喪屍病毒,我當時被抓去做了實驗,就成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後來病毒泄露,我才找到機會逃了出來。沒想到卻已經晚了一步,還沒等我向政府報告,這世界就成了這樣。”


    說著,安嬈垂著頭,顯得落寞又傷感。


    “不要聽她的!我們必須殺了她!”見瑞克眼神微變顯出不忍之色,他的舊時好友,也就是被他救了一命的同事肖恩說著,拔出了槍。


    安嬈當即嚇得退後了一步。如果說她這次逃不開死亡的命運,剛才還不如跟莫爾鬥個你死我活,如果運氣好殺了他的話,雖然任務會失敗,但好歹她不用被扣死亡積分。


    “住手肖恩!”瑞克連忙攔住了肖恩,望著他低聲道,“我們不能就這麽殺了她。難道你不想知道喪屍的成因,不想治好這種病嗎?”


    肖恩隻是冷冷地看了安嬈一眼,說道:“我當然想!從逃出來的第一天起,我就希望醒來後所有人都恢複正常,但每一天醒來,我麵對的還是這個被喪屍占領的可怕世界!瑞克,我知道你是個好警察,但你的善心和優柔寡斷不該用在這裏!”


    “她是活的,肖恩!”瑞克不肯鬆手,“我們從未遇到過像她這樣的。她是我們重返家園的希望!”


    “瑞克,你讓開!不然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肖恩冷笑。


    瑞克分毫不讓,“我不能讓你這麽做!肖恩,你該冷靜一點!”


    這時候,安嬈忍不住插嘴道:“其實,你們不用吵的……我隻是跟你們說一下情況,不需要留在你們營地裏。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聞言,瑞克和肖恩雙雙轉頭看向安嬈,竟異口同聲道:“不行!”


    對方畢竟人多勢眾,手中又有槍,安嬈不敢妄動,緩緩縮迴了腳。


    瑞克和肖恩繼續爭執,而其他人心中也有了主意,紛紛加入說服另一方。總體上來說,讚同肖恩的人比較多。


    聽了許久,安嬈不得不出聲為自己爭取權益,“請你們想一想,如果是你們的親人遇到像我這樣的狀況,你們還會叫囂著要殺他嗎?我也是有父母朋友的,你們既然不想收留我,就請放我走,我還要去尋找他們。”</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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