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個年是很難清靜下來的。


    燕脂在未央宮接見內外命婦的拜見,隻覺笑容都快僵在了臉上,好容易等到寧雲殊到來,忙囑咐移月,“找個借口,擋了後麵的人。”


    她牽著寧雲殊的手進了寢室,屏退旁人,先予她把脈,半晌笑道:“娘親恢複的不錯。”


    寧雲殊將她攬在懷裏,上下端詳,“我的小胭脂是越來越水靈了,娘親心裏很高興。”


    母女倆依偎在一起,說了好些悄悄話。


    燕脂賴在娘親的懷裏,偷偷抱怨晚上吃不消。寧雲殊笑著刮她的鼻子,卻還是悄悄傳了她好幾招擒龍之術。


    母女之間突然便有了許許多多說不完的話。


    寧雲殊起身要走時,燕脂兀自戀戀不舍,拉著她的手叮囑她以後常進宮。


    寧雲殊望著滿眼孺慕之思的女兒,心裏酸酸楚楚。她撒嬌癡纏,宮裏的秘聞幾乎說了個遍,卻沒有一個字問及葉紫的消息。


    她的女兒處理感情上鮮有人及的明斷。


    寧雲殊慢慢整理好她身上的玉佩綬帶,“太後要給裕王選側妃,這件事你不要管。”貼近她的臉,聲音微不可及,“平安抵泉,吾兒勿念。”


    皇甫覺這天便要去太廟獻祭,然後便到天壇沐浴齋戒,為民祈福。


    他到未央宮時,正碰上寧雲殊離開。他笑著問了身體可好,又恍然狀,延安侯一直賴在九州清晏殿不走,原來是在等夫人。


    眼前的君王,雖麵帶微笑,卻眼神銳利。寧雲殊心中微苦,完美的施了宮廷跪拜禮,含笑告辭了。


    欽天監定的吉時是亥時三刻。


    皇甫覺在未央宮用了午膳,便纏著燕脂午睡。


    開始他還肯規規矩矩的躺在一側,過了片刻,手腳都纏了上來。


    燕脂身上被他剝得隻剩下累絲疊紗粉霞抹胸,水天藍的小褲,襯得肌膚幾近透明,雙眸燦若繁星,被他壓在身下,氣籲籲的說:“皇甫覺,你說了隻是睡覺的。”


    皇甫覺在她下巴上輕啄了啄,眼角華麗麗的一挑,“現在……也是睡覺啊。上次的被河蟹掉了,要重來一次。”


    ------------------------------河蟹懶洋洋的爬過---------------------------


    燕脂被他壓在貴妃榻的扶手上,半生半死的時候,突然便想起了娘親悄悄傳授的擒龍術。


    覺得自己再也捱不下去的時候,一閉眼,嘴唇銜住了眼前的小小茱萸。


    皇甫覺渾身一顫。


    身下的小人兒,睫毛顫顫巍巍,連耳垂都是淡淡的海棠色。粉紅的舌尖輕吮著那一小顆,慢慢舔舐。她沒有絲毫技巧,偶爾牙齒還會咬到他。


    這青澀的撩撥卻讓他渾身血脈俱張,洶湧的奔向身下。


    燕脂弄巧成拙。


    皇甫覺走的時候,她連床都未能下。睡得昏昏沉沉之際,隻覺得有唇流連不去。低低的聲音,“……夢到了誰,笑得這般開心……”嘴唇上微微刺痛,“要來看我……”


    皇甫覺不在,燕脂的日子陡然空閑起來。等天佑下完學就將他接到未央宮陪他玩耍,皇宮的庫房翻個底朝天,替吉爾格勒搜羅嫁妝。


    日子過的熱熱鬧鬧,夜深人靜時卻總要醒上幾遭。


    給太後請安時,偶爾會遇上燕晚照。太後對她卻是淡淡,全不似與燕脂親昵。她伺候太後卻極盡周到。


    側妃人選已定,吏部左仆射魚周章的庶女,據說是極溫婉可人的。太後私下曾與燕脂談過,很委婉的表示,將來側妃若有所出,可以抱到燕晚照膝下撫養。


    兩人一同出延禧宮時,燕脂望著她的眼睛,淡淡問了一句,“後悔了嗎?”


    燕晚照臉上笑意一隱又現,“娘娘的話晚照不明白。裕王比不上皇上三千佳麗,三妻四妾的容人之量晚照還是有的。”


    她離去時,朝陽正躍出重重瓦簷,萬物都籠了金色,步履放的極穩,衣帶當風,步步生輝。


    望著她的背影,燕脂突然想,皇甫鈺不舉,對她來說似乎過於殘忍了。


    畢竟,她喜歡上了皇甫覺。


    這一日,下起了小雪。


    燕脂百無聊賴之際,突然有了奇想。前人有詩“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她便帶了移月玲瓏去雪中垂釣。


    燕脂看著抬肩輿的四個小太監,有一個眼生,便問:“小允子,傷還沒好嗎?”


    玲瓏悄悄拉了下移月,移月忙道:“隻不過是二十大板,傷已是好了。但海公公說他笨手笨腳,調他去尚膳房了。另送了兩個來。”


    尚膳房並不是苦差事,燕脂想了想也沒有再說。擺了擺手,“不坐轎了,咱們走著玩。”


    這冰天雪地的,自己摔了倒罷,若坐了轎,還得牽連到他們。


    她一轉身,幾人的臉色都是變了一變。


    小允子已經死了,活活杖斃而死。行刑的那天,未央宮大半人都被叫去觀看。


    這件事,卻不能告訴娘娘。


    燕脂本想去流雲浦,隻是那裏地勢太高,冬天一到就快斷水了,是不可能釣到魚的。移月想了想便說:“娘娘,不如我們就去飛雲渡吧。那裏有假山有亭子,雪若下的大了,還可以避一避。”


    飛雲渡離未央宮不遠,但離王嫣的紫宸宮卻是更近。燕脂想了想,這大雪天應該見不到掃興的人,便高高興興的帶人去了。


    半路上,雪花便緊了。


    她們幾個在雪中邊玩邊走。玲瓏見大雪壓著檀梅,甚是可愛,便攀著枝子去采。山石卻滑,她腳未落實,便結結實實的摔倒了地上。眼裏含著淚,站不起來了。燕脂溫言安慰了幾句,讓兩個小太監背著她先迴去,自己帶著移月到假山這邊避雪。


    飛雲渡的假山是江南工匠所建,山連山,洞連洞,圖的便是個奇巧。


    燕脂一進洞,便聽見些奇異的聲響。移月馬上便貼耳說:“娘娘,有人。”


    確實有人,而且是一對野鴛鴦。應是隔著洞,聲音影影綽綽,聽不真切。燕脂一皺眉,便想拉著移月離了這兒。


    突然有一聲女子短促的尖叫,隨即有低低的咒罵。燕脂立刻變了臉色,順著聲音往前尋。


    移月緊緊拉住她的衣袖,堅決的搖搖頭,無聲做著口型,“找人來。”


    燕脂一皺眉,低低說道:“是宮嬪,悄悄過去。”方才那句咒罵,她隻聽清了兩個字――“本宮”。在宮裏,能自稱本宮的人,隻有兩個,除了她,便是王嫣。


    越往裏走,聲音便越真確。有女子低低的喘息之聲和男子曖昧的笑聲。


    “……龐統……你瘋了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寶貝……這麽快便濕了,乖乖,再張開點。”


    淫聲浪語,極盡不堪。燕脂的臉色卻越來越沉,嘴唇緊抿,眼神清冷,似寒月照霜天。


    那聲音已然情動,軟軟糯糯,卻有八分神似王嫣。


    再往裏走,便無路了,聲音隔著一層薄壁傳來。洞穴並未相連,隻是卻有不少岩縫孔隙。


    燕脂便尋了一處較大的孔隙往裏望。


    男子背對著她,穿著深紫銀邊的大內侍衛服飾,有一女子橫臥他的膝上,臉龐被他遮住。


    她已盡半裸,一條修長的腿被男人抱在懷裏,細細把玩。


    滿地俱是散落的衣裙,玫瑰紫牡丹花紋錦長衣,五色錦盤金彩繡綾裙。這衣衫,隻能是宮裏的主位能穿。


    燕脂隻覺荒謬,便執意想要看到那女人的臉。


    男子的手在女子身上任意揉捏,女子已不在說話,隻伊伊嗚嗚的呻吟。


    他擺弄一陣之後,便解了褲子,抱著兩條粉嫩的大腿,侵身一壓,大動起來。


    燕脂雙頰緋紅,微微側目,在迴頭時,已能清晰的看到女子的臉。


    她雙目緊閉,雙手放在男子肩頭,似在推拒,身子被男人頂弄的篩糠似的亂顫,高高低低的呻吟,眼角眉梢俱是水一般的媚意。


    這張臉,便欲/望扭曲,赫然便是王嫣。


    燕脂一閉眼,唇邊一抹冷笑。這宮裏,果然什麽都不能循常理。王嫣平日看皇甫覺,滿眼癡戀,竟然也會背地偷人,幹這種爬牆勾當。


    她示意移月,向外走。心情激蕩之下,頭上的金簪撞到了山石上,一聲脆響。


    她幾乎立刻屏住唿吸,那邊馬上便沒了聲音。移月急的拉她,“娘娘,快走!”


    她二人幾乎是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好不容易出了洞口,剛想轉道,青鬆後已轉出一人,笑盈盈的望著她二人。


    青絲散落,遮住了他一隻眼,另一隻眼斜斜上挑,眸心當中一點墨藍,隱隱光芒流轉。俊美之外,三分魔性。


    移月似是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你是哪宮的侍衛?娘娘被雪阻了路,快去尋轎子來。”


    男子的目光在她臉上稍一碰觸便流瀉開來,直直定在燕脂身上,低低笑道:“雪是很大,不若微臣負娘娘一程。”


    移月擋在燕脂麵前,聲色俱厲,“大膽,娘娘聖顏是你可以冒犯的嗎?還不快跪下。”


    他似是聽到笑話,眉眼彎彎,露出一口白牙,“膽大?”黑眸斜睨著燕脂,“娘娘方才……不是已經知道微臣的膽子很大了嗎?”


    紫衣翩翩,風一吹衣襟散開,麥色的肌膚上滿是紅色的抓痕。他微微笑著,黑眸裏有赤/裸裸的喜悅,緩緩上前,“你果然很美,她輸於你也是不冤。”


    這個人狂妄到了極點,燕脂將移月一推,冷聲說道:“快跑!”


    移月卻尖叫一聲,撲上去將他抱住,“逆臣,你若褻瀆了娘娘,皇上會將你九族抄斬!”


    他側著頭,看著移月,似是疑惑,“九族,我沒有可怎麽辦?”


    手卻閃電般劈下,移月吭也未吭便昏倒在地。


    燕脂皺著眉望著他,他身手奇高,跑也無益。


    墨藍的眼睛有毫不掩飾的欲/望,他定定的看著她,一把將衣衫甩開,舌尖輕舔了一下嘴唇,“好好陪我一次,我便不殺你,怎麽樣?”


    燕脂垂下眼瞼,似是躊躇猶豫。


    他大喜,便要上來摟抱。卻在快要及身時,悶哼一聲,斜斜橫掠幾步。


    他捂著左臂,神色乖戾,望著假山後,冷哼一聲,“滾出來。”


    “嗖嗖嗖”三道銀光流星般襲向他的麵門。


    他極快的晃動身軀,閃過銀光之後,身形大鳥一般撲向了假山。


    一道灰色的影子從假山後掠出,一抖手又是三道銀光,隨後便向梅林方向遁去。


    他追了上去,空中留下殘餘話語,“美人,等著我。”


    燕脂喘了一口氣,才發現汗濕重衣。忙上去探看移月,她隻是被男子一掌擊昏,性命卻是無虞。掐了幾下人中,她便幽幽轉醒。


    甫一睜眼,便跳了起來,驚叫道:“娘娘!”


    燕脂搖搖頭,“我沒事,先迴宮。”


    行至中途,便碰上來尋的來喜等人,一路無事。


    燕脂特意囑咐了移月,勿要將此事聲張。一則無憑,二則,她心底卻是有些亂,想靜靜理理頭緒。


    那男子的輕功身形極美,很像是極樂宮的霧裏看花。從西巡到現在,她身邊已經出現過好幾次魔門蹤跡。莫非魔門的勢力已經很強大,強大到已經可以默默滲入皇宮嗎?


    皇甫覺不在身邊,她沒有人可以商量。便找來雙鯉,想讓她設法聯係燕止殤。


    雙鯉恰好帶來了她想要的消息,是關止的。


    人已控製,尚有用處。勿擔心,勿聲張。


    她慢慢看了兩遍,將紙條投了暖爐中。


    剛才救她之人應該便是關止。他想留著龐統的用處,她也可以猜到一二。


    隻是,方才他卻像是故意不在她跟前現身,字,竟然也是左手書寫。


    這裏麵……是不是還有什麽她不能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嗯嗯嗯,很肥呀。


    怎麽可以霸王我!


    jj抽了,不能送分。以後一起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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