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舟趕過來的時候,孟晚意剛好完成了最後一個動作。


    額間和頸脖上的汗順著鎖骨落入傲人的事業線裏。


    她的臉熱得潮紅,媚眼如絲,像一朵等君采擷的嬌豔的花,勾得在場的人心神蕩漾,心猿意馬。


    孟晚意鞠完躬就火速下台邁步往後台走,逃離那些狼窩。


    剛到門口,一個肥胖油膩的手橫在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走這麽急幹什麽呀,跟好哥哥去玩一會。」


    油膩男露骨的眼神不錯眼的掃視著孟晚意玲瓏有致的身體,臉上是毫不掩飾的***。


    孟晚意指尖掐入掌心,心裏默念,不要惹事,不要惹事,然後漾起一抹官方的笑開始哄騙。


    「你看我這剛跳完舞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怕熏到你,不如等我先換完衣服再說?」


    男人聞聲湊近嗅了一口,搓著手。


    「香著呢,不用換,反正等下也是要脫的。」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把孟晚意惡心得胃裏都在翻滾。


    見孟晚意不吭聲不抗拒,油膩男更得寸進尺,佯裝手抖,把手裏杯子裏的酒就全倒在了孟晚意的胸口。


    紅色的液體淌在事業線上,昏暗的燈光下簡直引人犯罪。


    「哎呀,瞧我這手怎麽沒拿穩酒呢,好哥哥這就幫你弄幹淨哈。」


    說完油膩男就要上手,孟晚意的手偷偷搭住了身後的花瓶,正準備要給他頭上來一個暴扣時。


    忽的聽到哢噠一聲,骨頭錯位的聲音響起。


    油膩男皺著臉怒吼,「是哪個孫子敢掰小爺的手?!」


    「我。」


    油膩男轉頭目光對上沈汀舟時,肥胖的身體激烈的顫了一下,理智瞬間迴歸大腦。


    「沈......沈總。」


    沈汀舟眯著眼,冷笑。


    「膽挺肥?我的人也敢動?」


    男人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孟晚意這臉有點眼熟,腿在那一刻瞬間軟了,他連忙開口求饒。


    「沈總我喝多了,看花了眼,您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還敢有下次?」


    接著油膩男就被沈汀舟狠狠的踹翻在地,他還來不及哀嚎,沈汀舟抬步向前用腳尖碾了碾男人的下身。


    一陣慘叫在迴廊響起,角落裏的人微不可聞的挑了下眉。


    嘶,挺狠啊。


    孟晚意抬頭對上了沈汀舟的寒潭似的眼眸,下意識偏開了目光。


    剛把手上的花瓶放到後邊擺穩。


    接著她就被沈汀舟拽住手腕往外走。


    路上有工作人員上來想要阻止,被沈汀舟一個淩厲的眼神止住了。


    孟晚意被沈汀舟的蠻力扯得手腕生疼,中途掙紮了幾次,反而被圈得越來越緊,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被勒紅了。


    她腳下踩著極細的高跟使得她走得很吃力,好幾次差點崴腳。


    孟晚意的耐心漸漸消耗殆盡,到巷子口的時候,她惱怒的開口。


    「沈汀舟你放手。」


    沈汀舟頓步,孟晚意因為慣性撞上了他寬闊又硬挺的背。


    她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停下來說一聲會死嗎。」


    像一隻炸毛的貓,還是亮爪的那種。


    沈汀舟迴眸,繃著臉將孟晚意上下打量了一番。


    酒吧裏燈光昏暗他看不清她打扮,現下燈火通明,他看清了她今晚的裝束,又野又欲,別有一番風味。


    胸前的吊帶被紅酒浸濕,裏邊的輪廓若隱若現,沈汀舟


    眼眸一暗。


    他麵無表情的勾起她的透明肩帶,然後鬆手,啪的一下彈迴了孟晚意的身上,留下了一道紅印。


    「這是你新想出來的招式?」


    孟晚意一時半會沒跟上他節奏,「哈?」


    沈汀舟將她摁在粗糲的牆上,嗅著她頸脖。


    「想方設法吸引我的注意,讓我來找你。」


    孟晚意竭力掩飾才沒忍住自己的白眼。


    沈汀舟這是什麽腦迴路?


    「沒有,你想多了。」


    沈汀舟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瞬間眉峰壓低,麵露不快。


    「不然你為了什麽?缺錢?還是想釣凱子?」


    說到最後一句,沈汀舟聲音染上一絲危險的氣息,像是隻要孟晚意敢說出那三個字,他就會亮起自己的獠牙咬碎她。


    孟晚意直言不諱。「缺錢。」


    沈汀舟眼皮微掀,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剛準備開口。


    就聽到孟晚意下一句氣人的話。


    「缺錢,但是不想要你的。」


    他咬住孟晚意的耳垂,聲音裹著冰。


    「怎麽我的錢是髒了,還是不合法,你不要?」


    孟晚意用手推開沈汀舟的騷擾。


    「因為不想欠你。」


    一旦欠了,就再也無法抽身,糾纏不休。


    下一秒她的下頜被捏住,「想跟我劃清界限?晚了。」


    看著眼前小姑娘的尖下巴,和掌下更纖細的腰,他固執的認為孟晚意這一個月也過得不好。


    和他一樣不好。


    孟晚意沒想到沈汀舟這麽固執,她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可是我累了,我不想再跟你玩這種替身遊戲,傷人傷己,我知道你對林之之有執念,可是再像我也不會是她,我也不會變成她。」


    沈汀舟聽著孟晚意的話,想反駁卻又說不出口。


    他也覺得自己魔怔了。


    見沈汀舟不講話,孟晚意繼續道。


    「如果你覺得分開這件事是我提出來,讓你忿忿不平,佛了你麵子,我也可以到他們麵前配合你讓他們以為是你甩了我,你看這樣行嗎?或者你想要我怎麽做你才能放過我?」


    沈汀舟幾乎想脫口否認,可話到了嘴邊怎麽也開了口。


    怎麽做?


    沈汀舟在心裏反問了一遍自己。


    他想起自己混亂的一個月,越發覺得哪裏都透著不對勁,白天可以用工作麻痹,可等晚上到迴到家裏,


    迴到那個處處都有孟晚意的痕跡,卻處處沒有她身影的房子,他頭一次感覺無邊的落寞,覺得那房子一點煙火氣都沒有。


    比她手藝好的比比皆是,可是他卻食之無味。


    老宅裏帶過來打理的王嫂,把家裏整理得井井有條,可是他還是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可能是沒有酒後養胃的小粥,沒有違抗他的命令硬往他書房塞綠植,也沒有他不管何時迴來都會給他留的那一盞燈。


    孟晚意像氧氣,看似毫不重要,觸手可得,實則這三年像毒藥一樣滲入了他的肺腑,融進了他生活的角角落落。


    他對她嗤之以鼻,卻沒想過,沒有氧氣,他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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