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選擇類型必須要給一個明確的遠離於已經觀看過的那兩組的純新的類型,”在第八個結束第九個也是最後一個主角登場的時候崔判官心裏尋思道,“那些賊就不說了,的確是該死的,曆來在位麵世界收攝魂魄所遇所見所查都是如此,在千禧年後的位麵世界裏就不存在例外的,一個也不曾有過。果斷的將賊類的魂魄掠過無疑是明智的舉動,要不然現在還在賊窩子裏麵一個一個審視,得耽誤多少工夫呀!開特殊通道是英明的,這一點不證自明,也一貫如此。不過從過去的第一組這九個魂魄來看取舍上不夠,跟小偷兒們很接近,都是在社會底層混跡的,有的身家還沒小偷兒厚實呢。必須要設置一下,如果還是這樣底層的小人物說不定也是掙紮在生存的泥沼中,隻要能掙錢什麽都敢做,隻要能多掙幾個根本顧不得別的,積澱罪孽似乎也不足為奇。那麽,新的主角就不能是類型相近似的,差別大一些才有助於發現端倪。”


    有了這個思路在操控生死簿的時候,崔判官隻需要多進行一項選擇,將隨機的篩選變成有條件的甄別就大功告成了,對於生死簿的執掌者,這樣的小小變動並不會給他增添什麽麻煩。選與不選,選這些或者選那些,以這樣的標杆來選擇或者以另外的準繩來劃線,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都在他的職權範圍之內,都是他可以任意做主的。


    崔判官幾乎沒有花時間去思索,直接將選擇的方向定位在社會底層存在的反麵——精英人士,社會人群中的精華。


    特殊通道前出現了一陣小規模的混亂,隨機選取的九個一組的排列隊伍被驅散,那些來自於大多數的魂魄迴歸大隊伍,依次等候通過繁忙著的關卡。特殊通道前空曠了起來,旋即,九個按照崔判官設定選擇出來的魂魄進入通道口。在他們身後不再有九個一組的排隊等候者,空曠的特殊通道與排著不見尾的雍長隊伍形成無比鮮明的對照。可這才是應有的現象,方能顯示出特殊通道的特殊來。


    而這一切結束的時候第九個守攤兒的小販兒也迎來了驚豔的一腳,是他結束的時刻了,也是這一類型結束的時刻。


    因為後麵幾個閃電般的完成了演出。倒也沒增加呂清廣的審美疲勞,當新的場景以正常的時間流速展現在他麵前多少也讓他生出幾許的期待來。


    “你調整顯示精度了?”感受到視線延展出更為廣闊的範圍,顯然是能見度大幅度提高,呂清廣有些不解。


    崔判官否定道:“沒有,我沒有做任何顯示方麵的調整。”


    呂清廣注意到收入眼底的高樓少了很多。猜度道:“是換了一個城市了吧。”


    “這不是重點,前麵出現過的那些場景也並非是同一座城市。”崔判官迴答,“而這座城在之前也是出現過的。區別應當是空氣中的細小灰塵,灰塵少了能見度自然就高了,而造成差距的原因可以是下雨也可以是別的,比如過年放大假,不過眼下這個不同,這是時間造成的。”


    呂清廣明白為什麽那些一而再出現的千奇百怪又千人一麵的高樓會消失了,也難怪會消失,這是還沒有修建它們的時代。自然就不會有它們存在了。呂清廣知道展現在他眼前的這個光影的世界是所檢視的魂魄——也就是主角的過去的重現,迴到從前是再正常不過的,可此時,時間跨度的變大,突然間跟前麵所見的那些拉開了年代的差距,這樣疑問生了出來。


    “我沒有明白,”呂清廣問道,“很顯然,並非是從主角誕生開始將他的一生完全展現出來的。當然,我並沒有要那樣的意思。太浪費時間了,沒有必要。我們似乎是從其生命的某個插入點進入的,這個點是你確定的嗎?你是依據什麽來做的選擇的呢?這個主角需要展示的經曆為什麽時間跨度要大得多,他更重要麽?”


    崔判官站定的位置是新場景中一棟舊四層樓的一樓大廳靠門的柱子。這是一個六百毫米長寬高五米的大柱,外裝飾的厚實大理石讓柱體膨脹到接近八百毫米乘八百毫米的粗度。他在柱子裏麵看了看提問的呂清廣,靠在柱外的這位好奇寶寶讓他同樣的好奇,他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但他沒有開口,在摸清對方根腳之前他是不會冒失的提問的。但顯然對方稚嫩得無法按捺自己的好奇心。


    “我沒有特別進行設定。”崔判官迴答道,“生死簿可以自行進行選擇,當然,也可以由我來設定,有很多很多的選項都是可以根據我的意願調整的,可是通常我都不會特意去進行選擇,有太多可以選擇的了,所以,反而不再對選擇有什麽興趣了,在大多數情況下,生死簿的自主選擇都是恰如其分的。”


    呂清廣插話道:“前麵每個主角經曆的起始點都是生死簿自己選擇的?”


    “這個也是。”崔判官確證道,“以後除非特殊的例外需要調整也都會是生死簿自行選擇。”


    “哦,”呂清廣點了點頭,同時側身轉到柱子另一邊兒,以避讓一個靠過來的灰色背景人物。“可以問一下嗎?小崔,要是方便你就說,不方便說也沒啥關係,我僅是好奇。生死簿是怎麽做出選擇的?”


    崔判官微微沉吟,然後簡潔的迴答道:“從主角罪孽或者善行的主體正式發端為起點。”這是很正式的官方答複,正確簡練避開實際存在的具體內容。


    這個迴答已經能令呂清廣滿意了,其實他並不希望知道多少隱秘,他甚至不了解有背後還有隱秘。


    彩色的主角出現了,然而作為唯一具有色彩的存在他穿了件白襯衣一條黑色的褲子,灰色的襪子黑皮鞋,除了皮膚他身上沒有其他具有色彩的地方。好吧,彩色的黑白與灰度的黑白也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從視覺上就能將其區分開,可呂清廣依然覺得他這是浪費,極大的浪費身為主角的特權。不過主角自己並不知道他是這個光影世界上唯一具有色彩的存在,所以他即使是浪費那也應當是無心的,如果他知道,那麽這浪費……或許就是謙遜吧。


    人到中年的主角看上去精神幹練,精氣神十足的樣子,進了大門,他矜持而又謙和的掃了大廳一眼才走進去,向內,上樓梯,大步,穩健。


    隨著主角有力的踩踏樓梯,整個樓體向下沉去,包括主角和所有的背景人物,連地平線一起都隨著他的腳步向下,一梯一梯的下沉。唯有崔判官和呂清廣沒有動,任樓板穿過他們的身體向下滑落。向下,再向下,一直到主角踏上四樓才停止,他步出樓梯間,穿過走廊,進入到一間寬大的辦公室。


    屋裏的桌子上堆著一卷兒一卷的圖紙,牆角也是。


    靠窗的位置上有一張寬大的高靠背皮椅和一張收拾得幹淨利落的繪圖桌,桌角一杯熱茶正冒著嫋嫋白色霧氣。在繪圖桌上展開的是一張硫酸紙的圖稿,那是一張地圖,一張這個城市未來的地圖。


    呂清廣跟著崔判官一起站在牆體中,他們並不一直都是靜止的,不總是讓景物移動來適應自己,在有的時候崔判官也喜歡自己挪動幾步,而不是重要整個光影世界來將就自己的。(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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