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們迴議法殿吧?”


    等鄭允重新從童子手中接迴琉璃犍稚後,氣氛突然沉寂了下來,直到童子出聲提醒道,釋空才像是從酣睡中迴過神來,神情顯得非常茫然。


    “恩……惠心,剛才我們說到什麽地方了?”


    雖然惠心早就已經對這種場景習以為常了,但還是忍不住滿心黑線,接著又想起平日裏師尊的“教誨”,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最後隻好恭恭敬敬地行了合十禮,提醒道:“迴尊,琉璃犍稚。”


    “啊,琉璃犍稚……”


    釋空呢喃了一聲,整個人像是突然陷入了迴憶,雙眼失神地望向遠方。


    “咳咳。”


    見到這一幕,朱棣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吞吞吐吐的樣子,咳嗽了兩聲,終於是把釋空從迴憶裏給拉了迴來。


    “各位施主可願聽我將一個故事?”


    羅裏吧嗦了這麽久,終於進入了整體,朱棣雙眼一亮,連忙掏出有靈米炒製的爆米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就連林子悅也正襟危坐,想來也是很好奇這看上去就年歲不小的老古董口中,能透露出那些不為人知的秘辛。


    於是鄭允也隻好耐著性子應了下來,“釋空師父請講。”


    “師尊!”惠興又提醒道。


    “好好好,現在還沉得下心,願意陪老衲說說話的年輕人可不多了。”釋空法師感歎了一聲,然後從緩緩進入了正題。


    “這個故事得從那魔佛波旬入侵天佛原鄉開始講起,那個時候,老衲還是個孩童,但那些作亂的妖僧可謂是燒殺搶奪無惡不作,老衲的雙親也正是為了將這些妖僧趕出天佛原鄉,才帶著老衲投靠到了尊師門下。”


    說到這裏,釋空法師難免有些感觸,歎息了一聲,至於他口中的尊師自然是一手創辦了議法山的迦旃延。


    站在一旁的惠心撇了撇嘴,這個故事他早已就聽了無數遍,耳朵都快要被磨出繭子了,所以自然是興致缺缺,而朱棣卻不知道為什麽,聽得是津津有味,連手裏的爆米花都快要見底了。


    林子悅更是不用多說,在領主天賦【博學】的加成下,她能得到的信息量完全超乎鄭允的想象。


    所以這次議法山之行的主力並不是鄭允、朱棣,或者是麾下的士兵,而是林子悅!


    “那個時候的情況還算不上特別糟糕,雖然佛祖已經許久露麵沒有講禪,更別提出手對付魔佛波旬了,但以大迦葉摩訶迦葉為首的十大門徒齊心協力,還是和魔佛波旬鬥得旗鼓相當。”


    釋空法師搖了搖頭,他似乎看見了那十大門徒與四大妖僧鬥法的場麵,渾濁的雙眼忽然變得神光異彩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如釋重負般唿出了一口濁氣。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老衲還是記得那一天,原本齊心協力的十大門徒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四分五裂,尊師隻能領門下弟子抵禦妖僧們的進攻,雖然最後守了下來,但老衲的雙親卻是在那個時候戰死了。”


    “十大門徒為什麽會四分五裂?”朱棣隨口問道。


    “這個問題不光是老衲,便是尊師也沒有想出一個結果來。”釋空法師迴答了一句,接著說道:“後來老衲因為天資不錯,再加上雙親的蔭蒙,就拜入了尊師門下,開始修行佛法,那個時候,老衲的年歲還不及你們。”


    “在天佛原鄉徹底被魔佛波旬摧毀之前,老衲也曾經曆了不少大戰,雖然沒有立下什麽大功,卻還是被尊師看重,成了尊師的親傳弟子,幫他打理起這偌大的議法山,同時也在暗中幫他調查,十大門徒決裂的緣由。”


    說完,釋空法師忽然一頓。


    就在這個時候,林子悅忽然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了神來,斷定道:“其中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不是和釋迦牟尼佛有關,就是和魔佛波旬有關。”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子悅,就連釋空法師都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但釋空法師並沒有直接迴應,而是繼續講道:“那個時候,天佛原鄉就已經支離破碎,所以老衲的調查進展的非常緩慢,過了很久才知道,其餘九位門徒不是神秘失蹤,就是已經倒戈到了魔佛波旬麾下。”


    “接著就是魔佛波旬摧毀了天佛原鄉,然後佛祖現身,擒殺了魔佛波旬,鎮壓了其三道法身,而尊師則是奉命留守佛心寺,帶著那些曾經和尊師一起抵抗魔佛波旬的佛徒們鎮壓惡身。”


    “從那以後,佛祖就再也沒有現身過。”


    鄭允看了林子悅一眼,看她沒有什麽想說的,他便開口問道:“佛心寺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直以來,鄭允對佛心城都沒有多大的興趣,即便是這種集結了至少幾十位領主的大型戰役收獲不菲,因為從長遠上來,完成傳承職業試煉的優先級更高,所以他會把重心放在對付迦旃延上,這樣一來,佛心寺的情報就至關重要。


    “阿彌陀佛,本來這些話老衲是不能說的。”釋空法師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賣鄭允一個人情,神色顯得非常凝重,說道:“一百多年前,突然有人進了佛心寺。”


    “佛心寺的封印是佛祖親自布設的,照常理來說,就算是佛祖突然失蹤,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出現這麽嚴重的問題,所以我懷疑是有人故意破壞了佛心寺封印!”


    弘仁!


    鄭允的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了那道穿著麻布袈裟的身影,於是他試探性地問道:“不知道釋空法師有沒有聽說過天佛原鄉曾出現過一縷佛光?”


    “施主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我之前就已經去過深黯迷窟了,這佛光的事情就是從深黯古佛口中得知的。”


    “原來如此。”釋空法師輕聲呢喃後,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抬起頭看向鄭允,“敢問施主,深黯他人現在如何?”


    “死了。”


    這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如今釋空和他說這麽多,大概率是有求於他,所以就算釋空想要給深黯報仇,也不會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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