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結束後,白蕭然待在賓館無所事事。


    畢福每天忙著溜須拍馬結實音樂界大佬,黃菲菲也忙著學習悲情浪漫主義音樂,一天到晚看不到人。


    沈文初則是經常出去會見客人,不怎麽和白蕭然談心。她閑來無事,將這幾天拍攝的照片發給祁言,翹首期盼祁言的迴複。


    可她等了許久,隻等來祁言一句:【風景和你都很美。】


    白蕭然打了一行字,卻又刪除了。祁言不知道最近在忙什麽,連和她聊天的時間都沒有。如果他真的在忙,白蕭然還貿然給他發信息,不是等於在為難他嗎?


    想到這,白蕭然便放下手機,轉身去了母親的房間。


    沈文初的房間十分空曠,屋子裏一個樂器也沒有,沙發上隻有幾本書。這些書都是晦澀難懂的經文,白蕭然隻看過一次,便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白蕭然走到梳妝台前,看到自己小時候送給媽媽的潤唇膏,還放在桌上。


    拿著這潤唇膏,白蕭然發覺,這隻是一個空盒子,裏麵的膏狀物早就不見了。


    白蕭然自幼和母親分離,送出去的潤唇膏沒有了,也很正常。她放下軟唇膏,又發現了一個黑色的筆記本。


    翻開筆記本,裏麵的內容驚得白蕭然渾身顫抖,一下子扔掉了筆記本。


    筆記本的第一段話,就讓白蕭然難以置信:我是用安了假肢的手寫下這段話的,一場車禍使我失去了靈活的手,我就這樣躺了三年,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沈文初的手竟然是假肢?!


    白蕭然實在難以相信,她觸摸自己的時候那麽小心,以至於白蕭然感受不到一絲的違和。


    悲痛的衝擊感刺激著白蕭然,她又拾起了這本筆記,強迫自己看完:我意外遇到了他,失去雙手的我無法生活和演奏樂器,他成了我活在世上最大的動力。


    有多少次我想自殺,都被他阻止了。現在看來,我沒有在那個時候死去,真是一種遺憾。


    白蕭然隱隱覺得,筆記本中的“他”,應該指的是白予義。


    果不其然,下一段文字便提到了:他為我花錢治療,我為他生下了然然。我以為這是我的歸宿,可這段愛情,隻是一個殘忍的交易。


    直到我發現他和那個女人的關係時,我才恍然覺醒,這一切都是他設下的局。


    “那個女人”的字樣出現時,白蕭然的唿吸變得緊湊,她幾乎是顫抖著看完最後一段文字:當我站在那個女人的麵前,向她逼問時,才得知所有的真相。


    原來那場車禍,是他一手設計,他毀掉我的夢想和雙手,還將我禁錮在他的牢籠中。這血淋淋的真相卻使得他更加猖狂,他用然然逼迫我待在他的牢籠裏。


    我唯一的女兒,成了我悲痛的源泉。


    我離開了然然,直至今日還在懊悔中度日。


    黑色的筆記本從白蕭然的手中滑落,她的臉上布滿了淚水,一種悲傷湧上了心頭。


    白蕭然早就知道父母不和,早就接受了他們離婚的事實,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段婚姻居然有那麽多的內幕。


    從母親的角度看來,這是一場悲慘的婚姻,悲慘的開始又悲慘的結束。


    白蕭然無法接受,她竟然是這悲慘婚姻的結局!


    在沒有看到這本筆記本時,她還在幻想,哪怕有一絲的希望,她也在幻想父母的結合,有那麽一瞬間的真情。


    可是如今,她的幻想破滅了,這段結合根本沒有美好,有的是讓人窒息的黑暗。


    沈文初被設計出車禍,失去雙手後結婚生子,而後被出軌,才發現丈夫的真麵目。而自己作為沈文初的女兒,卻無法用親情化解沈文初的恨。


    白蕭然想起了小時候,自己彈奏古箏,扭頭卻看到母親悲痛的眼神。那種眼神裏的恨,已經生根發芽,腐蝕了母親的靈魂。


    母親拋棄了她,因為恨。


    可母親又迴來找她,因為悔。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蕭然無法接受,而又不得不麵對的事實。


    “有些東西你不知道,要比你知道好很多。雖然你是我的女兒,可我不希望你傳承這悲慘音樂。”


    “你隻要做你自己,做一隻翱翔九天的鳥兒,永遠不要落地。”


    沈文初的話再次浮現在白蕭然的腦海,她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抱起筆記本跑了出去。


    寒風吹過她的發梢,寂靜的賓館裏隻能聽到黃菲菲練習的曲子,那曲子正是沈文初創作的悲情音樂。


    白蕭然在聽到這音樂時,忍不住嚎啕大哭:“為什麽,為什麽事情是這樣,為什麽我的父母不像別的父母一樣恩愛?為什麽爸爸要那樣對待媽媽?”


    白蕭然拿起那筆記本,想要撕下那記載著悲痛往事的文字,可她看著那悲傷的文字,卻始終無法下手。


    她要怎麽才能反駁這冷酷的文字,找到父母相愛的一絲一毫證據?


    白蕭然打開手機,撥通祁言的電話,可電話是盲音,她隻好留下一段語音:“祁言,我該怎麽辦,怎麽才能挽迴我的父母,怎麽才能讓他們放下仇恨?怎麽才能做好一個女兒該做的事情?”


    眼淚不斷落下,白蕭然抱著手機,哭得撕心裂肺。


    這時候的祁言,行走在嘈雜的人群,他匆匆趕到白馬會所,去麵試一批新人。


    白馬會所裏,一群衣著整潔的人正緊張的看著門口,她們都是被高薪吸引,想要撈到金龜婿的年輕女孩。白馬會所的男公關,罕見的圍成一團,冷眼看著樓下的一群女人。:筆瞇樓


    “真無聊,這些女人毫無特色,憑什麽能被老大選中?”


    “她們女人能做的,我們男人也能做。”


    男公關將目光聚焦在李聞的身上,紛紛上前諂媚:“頭兒,老大到底在篩選什麽?為什麽不能讓我們來?”


    “你們不適合。”李聞淡淡一句話,將男公關推開,他走到人群中間,清清嗓子道:“十分感謝各位女士來到這兒應聘,現在請各位移步等候室,接受麵試官的審問。”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分手之後我野翻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沈來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沈來笙並收藏分手之後我野翻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