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德華宮,江婠還在思索太後中毒一事。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太後大病是從三年前的落水後感染風寒開始的。


    三年前的那場風寒來勢洶洶,為此,王太後大病一場,更是自那以後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此後便是長病不起。


    看來這毒應該是從那時開始下的。


    其實若要說太後是中毒了,江婠總感覺有什麽地方怪怪的,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她遺漏的。


    王太後德高望重,能給一國太後悄無聲息的下毒的人定是太後身邊之人,而且是極為信任的人。


    況且從中毒狀況來看已有三年之久,這毒應該是一種慢性毒藥,日積月累,慢慢滲入體內。


    但王太後早年時曾與先帝一起上過戰場,手段狠辣,心智過人。身邊留下的更是經曆過生死,共患難的心腹。


    並且當今聖上也是對王太後敬重有加,是什麽人能夠瞞天過海的給太後下毒?


    而且這麽多年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一個人發現!!


    細思極恐。


    江婠正想著入神,就聽到北尤辰在一旁不停喚道。


    “神醫?”


    “神醫?”


    “異北侯?”


    “公子木?!”


    江婠抬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辰王殿下,我還要迴稟陛下,就此別過吧。”


    北尤辰聽此,好看的眉頭擰成一團,立馬跳了起來。


    “別呀。”剛想抓住少年衣袖,觸及那拒人於千裏之外冰冷的氣息,又訕訕的放下,撓了撓後腦勺。


    “一起嘛,本王正好有事找皇兄。”


    江婠不言,淡漠的立在那。


    看著往日神采飛揚的辰王殿下聳搭著腦袋,無精打采的,還有點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觸及江婠一身冰冷,北尤辰委屈巴巴的憋著嘴。


    “本王…本王就是擔心母後嘛…”


    江婠蹙眉,神色冷淡依舊不變,卻不在多言,提步直徑遠去。


    看著江婠不在拒絕,北尤辰歡喜跟上,嘴裏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我跟你說,母後對我之前可好了……”


    江婠被吵的不耐煩,周身的氣息又冷冽了幾分。


    偏偏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某人絲毫沒有感覺到,依舊是不停的和她分享著,往日與太後朝夕相處的幸福時光。


    忽然,嘰喳中,江婠好像聽到一聲聲急切的唿喚聲。


    接著一個粉色的衣裙映入眼簾。


    是永嘉公主。


    江婠停下腳步,淡漠的立在原地,平靜的看著她,等她開口。


    “本公主……”北九姬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說不清楚。


    江婠溫潤有禮的頷首一笑。


    “公主殿下若無其他事,可否能讓開。”


    冷冷清清的就如他這個人一般。


    “不是的!”看著少年要走,北九姬慌忙叫住。


    “本公主……”卻當對上那雙淡漠的眸瞳時,後麵的話語卡在喉嚨裏,進出不得,羞紅了臉。緊張的攥緊手中絲帕。


    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單純又美好,什麽事情都寫在了臉上。


    江婠淡笑。


    看來,蘇貴妃將她的女兒保護的很好,皇宮險惡,她一點都沒沾上,懵懵懂懂,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幹淨的小姑娘。


    “我……”北九姬鼓足了勇氣,終於下定決心準備開口時,卻被一聲清冷的聲音打斷。


    “這就是公主殿下所說的要事?”


    那聲音不同於江婠溫潤有禮,天上人間的清冷,而是一種遠離紅塵喧囂,冰封萬物的清冷。


    那是一種徹徹底底的入骨冰涼,開口時能讓你感到瑟瑟發抖的寒意。


    聽到這如此熟悉的嗓音,北九姬炸毛似的連儀態都不顧了,驚悚的跳了起來。


    很是艱難的扭動著僵硬的脖子看向來人。


    來人一襲雪白的衣衫,冷若冰霜,不悲不喜宛如天上仙人,自帶一身凍人三尺的氣場。


    那冰冷的容顏才真是看盡世間悲歡的清淡。


    看樣子,此人應該是邶國國師,裴蘭澤。


    一個極為神秘的人。


    傳聞,他來自古老而神秘的裴族。一個傳言能通天意預未來的裴族。


    裴族世代效忠邶國帝王,裴族聖子則會被冊封為國師,享有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至高無上的權力。


    看著裴蘭澤一步一步淡淡走來,北九姬隻覺得十遍的中庸在向她招手,害怕的直往後退。


    “公主殿下不打算給臣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平平淡淡的話語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北九姬心裏快哭了,她萬萬沒想到,裴蘭澤這個大冰塊會出現在這!!


    他不是每天不在攬月宮就在占星閣嗎?!


    她總不能跟他說所謂的要事就是向神醫表明心意吧。


    北九姬:嚶嚶嚶~


    我太難了……


    裴蘭澤看著北九姬可憐兮兮哀求的神情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一雙冬日寒霜般的眼睛淡淡的掃過北九姬身邊的少年。


    少年如玉,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沉穩,疏離。


    “辰王殿下。”淡漠的行禮。


    “國師。”北尤辰也笑著頷首示意。


    “這位應該就是神醫公子木,陛下親封的異北侯吧。”


    國師主動搭話,北尤辰還有點受寵若驚。要知道,國師性子冷淡,一般隻會偶爾與陛下有過那麽幾次主動交流。


    他愉悅的勾著唇角上揚,“正是。”


    “見過國師。”不卑不亢,彬彬有禮。


    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裴蘭澤挪開眼,一把提住了某個努力的降低存在感的某人後頸。


    “陛下還在等著神醫複命,公主殿下我就先帶走了。”


    冰冷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喙。


    “我不……”後麵一個字還未落下,就在他冰冷的視線中乖乖咽下。


    掙紮徒勞後佯裝淡定,“你,你放開本公主,本公主自己會走路。”


    裴蘭澤挑眉,揮手丟下。


    突然其來的頸上一鬆,北九姬還沒有準備好,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


    “裴蘭澤,你……”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抬頭望去,裴蘭澤的身影已經遠去,她隻好提起裙擺急忙追去。


    北尤辰看著他這個囂張跋扈的侄女狼狽的樣子,不厚道的笑了。


    “我跟你說,九姬小時候沒少在國師那裏碰灰……”


    轉身要和少年嘮嗑的時候,發現少年已經走遠了。


    “哎……你怎麽走了,聽我說呀……”


    一路上在北尤辰絮絮叨叨中,江婠大概的了解一下北九姬和裴蘭澤之間的源緣。


    北九姬小時候性子嬌縱,有一次偶然撞見裴蘭澤立馬被他冰冷的氣質吸引,但結果卻是被裴蘭澤毫不留情的丟了出去。


    對,就是丟了出去,重點在丟。


    但北九姬也是不拍挫折的人,頑強的想著一些稀奇古怪的理由闖進裴蘭澤居住的攬月宮,盡管每一次都是被他毫不憐香惜玉的丟了出來。


    在無數次丟出去後,北九姬對裴蘭澤產生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成為了她退避三舍繞著走路的人。


    然而在該死的緣分下,裴蘭澤莫名的成為了北九姬的夫子……


    一物降一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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