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歌舞坊的舞姬們排練了新舞,前來觀舞的人絡繹不絕。


    這日,羅嬌嬌覺得自己的琴練得差不多了,來梨園尋師傅。


    秦離很少離開梨園,可是從昨晚開始,他就一直沒出現過。他的琴童也不知他去了哪裏?


    台上的舞姬們已經準備就緒,就等著琴師了。


    梨園歌舞坊的坊主到處也找不到秦離,隻好讓人去請曾經跟他學琴的徒弟們。可是他們來了之後,都說沒有習得此曲,坊主氣的直罵娘。


    羅嬌嬌走到坊主身邊說她會彈此曲,隻是不及師傅彈得好。


    坊主像得了寶貝一般抓著羅嬌嬌的手去了後台。


    正當台下的客人們等得心焦之時,琴聲猛然響起。舞姬們紛紛展露身姿,翩然而舞。


    台下看客們正看得津津有味之時,一位站在後麵的郎君搖搖頭說:“舞姬們跳得倒是不錯,可就是琴彈得差強人意。恐怕彈琴之人是初學琴之人吧!”


    “瞧您說的?秦離師傅的琴技遠近聞名,怎麽會是您說的那樣?”看客當中有人接了話茬。


    “我敢說這彈琴之人絕非秦離!而彈琴之人一定是學琴新手!”那位郎君篤定地道。


    “這琴彈得多好?怎麽可能是新人彈的呢?”


    “你們若是不信,等下讓那位幕後操琴之人再演奏一曲,不就知我說得對不對了?”那位郎君的話使得在座的一些看客有些疑惑了。莫非彈琴之人真的不是秦離?而是一位初學琴的新人不成?


    一曲舞罷,剛才那位郎君即刻出資點了一個人人熟知的名曲《高山流水》。


    曲子點出,簾幕後好久沒有動靜。那位郎君高聲叫道:“莫非剛才彈琴之人隻會彈奏一曲?”


    他的話音未落,簾後琴音突然響起。曲聲時而高昂,時而低沉,將一曲“高山流水酬知音之意彈奏得蕩氣迴腸,令人心之所向。”


    坊主總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的目光落到了剛才點曲的那位郎君身上。那人連說幾聲:“不可能!絕不可能!”然後悄然離去了。


    他剛走出梨園歌舞坊的院門,就被早候在門外的薑鈺所擒。


    薑鈺押著那位郎君迴到了梨園。薄郎君演奏完一曲,博得了台下眾人的熱烈掌聲。


    羅嬌嬌謝過薄郎君相助,然後與他一起來到了後園。


    等在那裏的坊主見薄郎君和羅嬌嬌來了,趕緊施禮道謝。


    薑鈺帶著那人尋到後園,坊主見了那故意找茬,惹事生非之人厲聲喝道:“秦離在哪兒?”


    “殷某聽不懂坊主的話意!”殷郎君強作鎮定地道。


    “你若現在不說,恐怕就再也沒機會開口了!”薄郎君眯著眼睛看著殷郎君。


    殷郎君隻覺得自己的脖頸發涼。他垂下眼瞼一瞧,薑鈺的劍已經橫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你,你們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殷郎君的臉色變得慘白起來,但他仍直著脖頸叫道。


    “不會殺你!隻不過會一直關著你,直到找到秦離為止!但你將會生不如死!”薄郎君的臉色沉了下去。


    “說!”


    薑鈺的手用了勁道,壓得殷郎君“撲通”跪下了。


    “不想死就快說!別等著秦離被滅了口,你也沒了活路!”薄郎君的話令在場的人俱驚。


    “你快說啊!”羅嬌嬌急得跑到殷郎君的身邊拉著他的衣袖叫道。


    “他在三文會館的密室之中!”殷郎君隻不過收了人家的錢財做事,並不想把命搭上。


    “坊主!此人看好了!我們走!”


    薄郎君囑咐梨園歌舞坊的坊主後,帶著羅嬌嬌和薑鈺趕往三文會館去救人。


    薑鈺打暈了殷郎君,然後跟著薄郎君二人來到了三文會館。


    三文會館是平城文人墨客的聚會之所。館長魯新平在當地小有名氣。他出身書香世家,喜好以文會友。


    薄郎君三人直接進了會館,讓人找來了館長魯新平。


    “不知三位來此所為何事?”魯新平不識得薄郎君,因而動問。


    薄郎君察言觀色,發現這位魯館長麵色平靜,一點兒也看不出是個狡詐之徒。


    “你的密室在哪兒?有人舉報你的密室之內關了秦離琴師!”薄郎君走近魯館長低語。


    “啊?”魯館長呆愣了一下,旋即帶薄郎君三人去了後院的書房。


    當魯館長打開密室的門時,薄郎君三人看到了地上的血跡和打翻的茶盞。


    “還有誰能打開密室?”薄郎君皺著眉頭詢問已經驚呆了的魯館長。


    “表弟魯青。”魯館長脫口而出。


    “後門在哪裏?”薄郎君追問。


    “那兒!”魯館長走到窗邊指著後院門。


    薄郎君三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道還未來得及關閉小門半敞著。


    “薑鈺!追!”薄郎君吩咐薑鈺。


    “是!”薑鈺飛快地走出了魯館長的書房。


    “他可還有其他的落腳點?”


    薄郎君看著魯館長那張白皙的臉龐因驚嚇而發青的樣子繼續問道。


    “往西走約三百裏有一座釜山。他在半山腰處有一草廬。”


    “坐你的馬車,帶我們去尋!”薄郎君率先走出了書房。


    魯館長心神不定地吩咐他的學徒給他備馬車,然後他親自駕車帶著薄郎君和羅嬌嬌趕往釜山。


    “您確定秦師傅被帶去了釜山?”羅嬌嬌把自己的疑惑拋了出來。


    “他還有地兒可去麽?”


    薄郎君太了解這些文人墨客了。他們行事隻憑自己的一時喜好,絲毫也不顧及後果。


    “他會不會殺了秦師傅?”羅嬌嬌很是擔憂秦離的安危。


    “不會!文人之間嫉恨的是才學的高低,並非利益的角逐。秦離應該不會有性命之虞。”


    薄郎君安慰著羅嬌嬌。他也隻是猜測秦離之禍起於他高超的琴技。至於他與魯青之間還有沒有其他的矛盾就不得而知了。


    馬車在釜山腳下停了下來。薄郎君三人沿著山路往山上走去。


    當他們來到了半山腰的草廬時,看到秦離正在彈奏琴曲。薑鈺就立在他的身後。


    魯青坐在秦離對麵的山石之上手持酒壺傾聽秦離所演奏之曲。


    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薑鈺不抓魯青呢?羅嬌嬌看著此情此景,不禁心中疑竇叢生。


    薄郎君和魯館長駐足凝視著秦離。秦離絲毫也不像是被劫持之人。他神色坦然地撥弄著琴弦,任那清越的琴曲在他的指下如涓涓細流般流出。


    山間清風陣陣,流水潺潺。大自然的清音巧妙地與秦離的琴聲融合一處,仿佛天籟之音融入心靈。


    “嘭”的一聲,秦離所彈的琴斷了一根琴弦,使得他的琴音戛然而止。


    醉於他的琴音之中的薄郎君等人仿若剛從睡夢中醒來。


    “請閣下開恩!”魯館長撩開衣襟,跪在了薄郎君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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