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一陣憨厚淳樸的笑聲傳來。眾人看時,原來是安朋美搖晃著肥胖的身體走了出來。他來到場地的中央,高聲說道:“大家好,我叫安朋美,是咱們盛門主手下的一個小兵。為了感謝今天來到這裏所有的老少英雄,小弟特地為大家準備了咱們昆侖最好吃的點心—娜帕裏勇。”


    說著,安朋美拍了拍肥厚的手掌,一隊身著昆侖傳統服飾的舞女,手持托盤從門外走了進來。每個托盤裏都盛放了一個黃澄澄,金燦燦,酥香誘人的糕點。在座的各路英雄望著身材曼妙的舞女和奶香四溢的糕點都流下了口水。舞女們麵如芙蓉,笑靨如花,搖曳生姿地走到了各位英雄的麵前。伸出一雙雪白的手,將托盤擺放在各路英雄的身前。


    穀貓貓向左右看了看,隻見好多男人的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她不禁無奈地笑了笑,心想男人果然還是真實啊!穀貓貓看也不看眼前的舞女一眼,而是低下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娜帕裏勇。糕點被切成方方的一個小塊,小巧可愛,奶黃誘人。香醇的奶油中夾雜著層層的酥皮,像清冽幽深的小溪,輕輕泛起漣漪,又像雨後初晴的空氣,和著蜂蜜香味的春風,清新、甜美,撲麵而來。


    穀貓貓伸出雪白的手臂,將眼前的那塊娜帕裏勇拿在麵前。娜帕裏勇甜美誘人的香氣誘惑著她,她真想立刻張開嘴巴,將糕點一口吃下去。可是理性讓她極力地控製住了自己。她偷偷抬起長長的眼眉,瞄了一眼場地中心的安朋美,隻見他麵帶油膩的笑容,眯縫著小眼睛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裏。


    穀貓貓本來被美食誘惑得神魂顛倒,看到了安朋美的樣子,瞬間變得惡心反胃。她環顧了一下,隻見除了一些女俠沒吃,眾位英雄都狼吞虎咽地將糕點吃下,索性也就吃了一小口。本來是入口即化,香甜酥脆的美味,此刻也索然無味了。


    盛玉龍也將糕點一口吃下,他對於安朋美的細心安排感到十分滿意。招了招手,將安朋美叫到近前。安朋美一路彎著腰跑到盛玉龍近前。盛玉龍哈哈一笑,說道:“安軍師,可有準備什麽有趣的節目助興嗎?”


    安朋美撓了撓他那將要禿頂的頭,一時僵在那裏,無法迴答。因為他隻準備了歌舞,然而剛才舞女已將一整套歌舞全部表演完了。要說是否還有什麽有趣的節目,他一時還真是想不起來。但是他又十分想要討得盛玉龍的歡心,所以急得額頭冒出汗來。盛玉龍看著他憨態可掬的樣子,也不責怪,隻是笑吟吟地看著他。


    就在這時,人群中站出一個身材奇高,脖頸頎長,雙腿如柴的長袍道人。他走到場地中央,向盛玉龍一拱手,高聲說道:“在下是天池五俠之一的程鶴西,為了向盛門主賀壽,在下特地準備了一個節目,還請盛門主和安大人過目。”


    盛玉龍一聽,立即伸出手來,朗聲說道:“快快有請!”程鶴西一聲唿哨,從門外進來了一隊薩滿打扮的舞者。薩滿巫師都帶著猙獰的麵具,身穿著塞外胡人的奇裝異服,來到場地中間。六名薩滿手持靈幡,圍成一圈,他們嘴中哼哼呀呀地低聲唱著什麽咒語,聽來令人十分厭惡。當中的薩滿巫師從懷中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寶劍,在圈中舞起劍來。


    六人圍成的圈時而順時針快速旋轉,時而向外不斷擴大,又不斷縮小,令人目眩神迷。在中間舞劍的薩滿,身姿高大挺拔,動作古樸醇厚,如同正在茁長生長的杉木一般。他的劍,像翩翩落下的黃葉,寂靜無聲,卻讓人從骨子裏生出一股悲涼之意。眾人無不沉醉於他的劍舞當中。他的劍招雄渾磅礴,像一部苦難的史詩。


    穀貓貓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興趣盎然地觀看著薩滿的舞蹈。忽然,她想起盛伊蓮還在身邊,便轉過頭來,想與她親切地交談。可當她轉過頭來,看見的卻是盛伊蓮臉上驚慌失色的表情。她臉色煞白,嘴唇發紫,雪白的手臂不停地顫抖。穀貓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急忙迴過頭來,仔細盯著場地中間的舞劍薩滿。她仔細地看了又看,不禁輕輕“呀”了一聲。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個英姿颯爽的薩滿正是梁一鷹。


    圍繞在薩滿身邊的六個人圍成的圈越轉越快,薩滿的劍也越舞越快。劍招風格也從之前的莊嚴肅穆變成了陰冷蕭肅,眾人屏氣凝神觀著舞蹈,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隻聽得到沙沙的劍氣的聲音。薩滿仿佛在用劍吟一首絕命的斷魂歌,咿咿呀呀地聲音悲哀婉轉,繞梁不絕。


    和著悲傷肅穆的氣氛,盛玉龍雙眉緊皺,目光如電,站起身來。他緩緩地移動自己碩大的身軀,向薩滿走去。與此同時,六人圍成的圈,就像不停地旋轉著的命運之輪,載著梁一鷹,向著盛玉龍這條巨龍衝去。六人的圈越縮越小,在距離盛玉龍僅有七步的時候,六人將手搭成一個網,梁一鷹騰身而上,六人用力一揮,將梁一鷹像一支利箭一樣發射出去。


    大廳中的眾位英雄全部愣在原地,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就在這時,穀貓貓身旁的盛伊蓮大聲喊道,“不要啊!”繼而瘋狂地向盛玉龍奔去。在空中飛翔的梁一鷹一把扯下臉上的薩滿麵具,右手緊握寶劍,對準盛玉龍的胸口刺去。


    盛玉龍“龍顏大怒”,脖頸上的青筋暴起,仿佛是一條即將噴火的巨龍。眼看梁一鷹的利劍就要刺到盛玉龍的胸口,盛玉龍低吼一聲,聲音之大,仿佛連整座望穆樓都為之震動。他敏銳地捕捉到梁一鷹的動作,伸出左手,一把拿住梁一鷹的右手腕,同時伸出龍爪一般的右手,捏住梁一鷹的左肩,如同老鷹捉小雞一般,將梁一鷹捏在空中,無法動彈。


    盛玉龍嘴角的肌肉不停地抽搐,他低聲吼道:“小崽子,想殺我就明說,不要搞這些花花腸子!老夫最瞧不起你們這些見不得人好的雜碎了。”說著,盛玉龍左臂發力,按住梁一鷹的肩膀,將梁一鷹狠狠摔在地上。他的左手像一枚堅硬的鋼釘,將梁一鷹死死釘在地麵。右手從腰間抽出一把紅光閃閃的短刀,將短刀舉在空中,對準梁一鷹的心口便要狠狠紮去。


    六人見勢不妙,分別抽出腰中短刀,向盛玉龍攻來。盛玉龍輕蔑地笑了一聲,將烈火金刀橫在空中,大喊一聲,長臂一揮,一股火辣辣的刀氣迎麵而來。六人防守不及,被刀氣擊中,向後飛出數尺,倒在地上,重傷不起。


    就在這時,引薦這支薩滿舞蹈的程鶴西,手持彎刀,銜枚疾走,直奔盛玉龍和梁一鷹而來。他步伐輕快,動作迅捷,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他已衝到了兩人身前。大家都以為他定要幫助梁一鷹對付盛玉龍。誰知程鶴西二話不說,舉起彎刀,對準梁一鷹被盛玉龍釘在地上的左肩用力砍下。隻聽得一聲悶響,梁一鷹慘叫一聲,他的整條左臂已被齊齊砍斷。


    盛玉龍還未反應過來,他的左手仍然死死按住那一條被切下的臂膀。而此時,他的整個身體,完全暴露在徹底解放了的梁一鷹麵前。梁一鷹提起寶劍,對準盛玉龍胸口,奮力刺去。兩人距離之近,盛玉龍丨根本毫無反應的時間。盛玉龍略帶驚慌地看著梁一鷹的眼睛,除了撕心裂肺的痛,他還看到了一絲得意的微笑。梁一鷹的利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閃光,狠狠地紮進了他的身體。


    鮮血,是戰士的信仰,也是勇者的勳章。在經曆了那麽多痛苦和背叛之後,他終於完成了自己的複仇。敵人的鮮血噴薄而出,濺滿了他的雙眼,空氣中彌漫著血的腥臭味,還夾雜著一縷清香。他確信,這是複仇甜美的味道。


    雖然左肩斷臂處仍然有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但此刻的梁一鷹的大腦仿佛到達了一種忘我的高潮狀態。他的臉上歪歪扭扭地擠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他鬆開拿劍的右手,用力地在臉上抹了一把,他要看清楚仇人的因為恐懼和悔恨而扭曲的臉,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是真正完成了複仇。


    抹去仇人鮮紅的血,他仰起頭,看見盛玉龍那一張石雕般堅毅的臉。盛玉龍緊緊地皺著眉頭,目光如電,眼神兇狠地盯著梁一鷹。那眼神裏除了堅毅和憤怒,還摻雜了一絲不容置疑的驕傲。無論梁一鷹如何搜尋,都找不到他期望看到的恐懼。梁一鷹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繼而呈現出一副驚詫的表情。他不明白盛玉龍自知明明做了那麽過分的事,難道他就沒有過一絲悔恨嗎?


    “為什麽?”盛玉龍抽出紮在梁一鷹斷臂上的烈焰金刀,低吼道。他身材高大,正低頭俯視著梁一鷹,憤怒的眼神仿佛一道雷霆霹靂,就像一隻巨龍要將眼前的獵物生吞活剝一般。


    梁一鷹茫然地看著盛玉龍,眼前的巨人明明受了致命一擊,頃刻之間便會送命。為什麽此時的他非但沒有恐懼和悔恨,反而一副心安理得,唯我獨尊的樣子。想問為什麽的人是我才對吧。想到這,梁一鷹抬起頭,向著盛玉龍輕蔑地笑了笑。


    盛玉龍被徹底激怒了,他臉上血管爆裂,青筋凸起,一股怒氣從丹田升起,由下而上,通過胸腔,直衝口腔。盛玉龍將這股怒氣化作如晴天霹靂般的怒吼。他對準梁一鷹那張輕蔑的笑臉,大聲吼道:“告訴我,為什麽?”


    一股火辣悶熱的氣體帶著巨大的聲波從梁一鷹臉上奔馳而過。梁一鷹嗬嗬笑了兩聲,繼而臉上露出憤怒地神情。他牙關緊咬,狠狠地說道:“我問你,三年前可是你下令加重昆侖十二村的賦稅?”


    “不錯,那是對他們弄丟赤炎劍的懲罰。”


    “三年前,馬匪襲擊昆侖十二村時,可是你暗中指使?”


    “一派胡言,我身為昆侖之主,怎麽會做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好,當你派去的救援部隊到底山底時,可是你下令停滯不前,任由馬匪糟蹋村莊嗎?”


    “放屁,你們這些暴民為了造反,為了破壞昆侖的繁榮和人民的幸福,什麽荒唐的理由都編得出來。今天我就結果了你這個昆侖的叛徒。”


    盛玉龍舉起手中的烈焰金刀,對準梁一鷹的臉準備劈將下去。但是當他看到梁一鷹含淚的雙眼和怨憤的神情時,不自覺地停下了揮刀,怔怔地看著梁一鷹。


    梁一鷹一腔怨憤,對著盛玉龍說道:“既然你否認一切,那我問你。這三年來你去過十二村嗎?你有去看過那些深受傷害的村民嗎?你可知道三年前,因為你派來救援的人停滯不前,導致馬匪在山上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很多人失去了父母,子女和兄弟姐妹,成千上萬的人失去了性命,無數婦女遭到了侮辱,房屋被焚毀,牲畜被掠奪,整座山上到處都是哀嚎的聲音。


    “可是,這三年,他們還要夜以繼日地工作,來完成你規定的賦稅。你知道他們為什麽不反抗嗎?因為,他們害怕你同樣的手段再來一次,那場浩劫已在他們的心中種下了恐懼之樹,那樹遮天蔽日,他們的心靈終日不見陽光。這,難道就是你所說的繁榮和幸福嗎?”


    盛玉龍盛怒的臉龐浮現出一絲驚詫,眼下他聽到的一切和他以前的所知大相徑庭。三年前,他正在為如何振興昆侖而發愁,恰巧此時一位憨厚耿直的軍師出現了,那便是安朋美。他不僅帶來了振興昆侖的治理之策,還帶來了一個重要的秘密。那便是炎刀門世代守護的神兵“赤炎劍”的故事。


    原來當年劍聖於昆侖將“柴王劍”一分為五,其中的火劍便是這把赤炎劍。將金木水火土五把寶劍集齊,便可令當年不可一世的神兵“柴王劍”重現江湖。


    盛玉龍滿心歡喜地拿出“赤炎劍”,卻發現劍身破損了一處,於是便找到自己的拜把兄弟梁超華和鐵不平修補。誰知一夜之間,兩個人和“赤炎劍”都不知所蹤。很多門人都說看到兩人乘夜逃走。盛玉龍一開始也並不相信,但奈何這樣說的人越來越多,丟失鎮派之寶乃是重罪,而且失去了“赤炎劍”之後,望穆樓六樓莫名燃起大火,雖然不會蔓延到其他樓層,但是卻永不熄滅。於是為了平息眾怒,無奈之下,盛玉龍隻好下令增加十二村三年的賦稅。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決定卻激起了十二村村民的反抗。恰好這個時候,傳來了馬匪襲擊村莊的消息。盛玉龍當即下令安朋美帶領所有炎刀門弟子前去救援。之後安朋美迴來稟告馬匪已經全部趕走,而十二村也接受了增加賦稅的懲罰。雖然事情在當時得到了解決,但是盛玉龍和十二村村民從此在心中多了一道無法逾越的嫌隙。自此之後,盛玉龍不僅對十二村不聞不問,還嚴禁自己的女兒去十二村。


    盛玉龍當時想當然地認為安朋美率兵趕走了馬匪。可是今日從梁一鷹口中得知的卻完全是另一種答案。他不禁迴過頭,驚訝地看著安鵬美。安朋美此時依然是那一副乖巧聽話,憨厚老實的模樣。這三年來,盛玉龍將治理昆侖的權利都交在了他的手上,而他確實也將昆侖治理得井然有序,井井有條。他平日裏謹小慎微,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禮,雖然看上去憨厚木訥,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大智若愚。難道,當年真的是他下令不去救援,導致了十二村的慘案嗎?


    盛玉龍不敢相信,他低聲對安朋美喚到:“朋美,他說的是真的嗎?”


    安朋美並沒有迴答,而是緩慢地移動自己肥胖的身軀,來到了盛玉龍的椅子前。他將手輕輕搭在椅背上,丹田運氣,用力一震,將椅背震得粉碎。一把通身熾烈如火,散發著炎熱劍氣的寶劍破木而出。盛玉龍看得清楚,那便是失蹤了三年的“赤炎劍”。原來它從來都沒有被盜走,而是一直就藏在自己的龍椅當中。盛玉龍心中頓時覺得又羞又悔,他驚訝地看著安朋美,而此時安朋美終於可以完完全全卸下自己的偽裝,將那個在心中壓抑許久的真我徹底釋放。


    安朋美手裏拿著“赤炎劍”,盡管拚命忍耐,但笑意還是在他小小的眼睛中,從他眼角的皺紋中,從他裂開的大嘴中滿溢出來。他聳著肩膀,眯著雙眼,嗤嗤地笑著。他的笑聲越來越大,終於他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喜悅,仰天開懷大笑起來。那放肆的笑聲,嘔啞嘲哳,在大廳的上空不斷會迴旋著,也將穀貓貓從噩夢中驚醒。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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