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過了半個時辰,穀貓貓再次來到了無極鎮。正好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大街上行人來來往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穀貓貓最近吃多了大魚大肉,覺得膩了,忽然想吃一些新鮮的東西。她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路過很多生意興旺的飯店,路過很多裝潢精美的酒家,但是這些都不足以讓她駐足。ъimiioμ


    不知不覺間,穀貓貓來到了城邊。她一抬頭,看見一個低矮簡陋的茶棚,茶棚沒有什麽客人,小二兒正慵懶地趴在桌子上。穀貓貓一看,這便是自己要找的不一樣的地方。


    她邁開腳步,走進茶棚,在一張桌子旁邊坐了下來。小二兒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不情願地抬起頭,揉了揉眼睛,他還沉浸在剛才的美夢中不願醒來。小二兒睜開惺忪的雙眼,忽然間發現,一個國色天香,花容月貌的少女就坐在自己的身前。她梨渦淺笑,如長安城玄都觀中盛開的桃花,光彩奪目,風華絕代。


    小二兒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還以為這是美麗的夢境,他在夢中邂逅了一個絕美的少女。直到他掐了自己胳膊一下,他才意識到這不是夢。小二兒不好意思地向穀貓貓笑了笑,急急忙忙地迴到裏屋,拿出一壺上好的龍井茶,倒在穀貓貓麵前的一隻茶碗裏。然後乖乖地站在穀貓貓的身邊,默默地看著她。


    穀貓貓伸出白皙的手,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清新的茶香撲鼻而來。穀貓貓絳唇微啟,輕輕地抿了一小口,茶水的清香在她的皓齒中迴蕩,她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說不出的喜悅。她抬起美麗地臉龐,對小二兒說道:“小二哥兒,請問你家有些什麽好吃的東西嗎?”


    小二兒撓了撓頭,茶棚平素裏來來往往都是些落魄的窮人。這些人一般也就喝一壺茶,歇一歇腳,並不會點什麽上好的酒菜,所以茶棚裏也從未準備。而此刻,看著眼前這位美若天仙的少女,小二兒實在難以拒絕。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跑到瑤池舀一瓢湖水,或者到雪山上摘一朵雪蓮,他都心甘情願。他拚命地點了點頭,說道:“姑娘,你想吃什麽,我們這裏雖然沒有,我可以去街市上給你買迴來。”


    穀貓貓看著他認真的樣子,不覺抿嘴一笑,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放在小二手上,說道:“我嘛,大魚大肉吃得膩了,今天想吃些新鮮的水果。你去幫我買一些迴來好嗎?”


    小二兒手裏緊緊攥著這一錠銀子,對穀貓貓說道:“好!姑娘稍等,我這就迴來。”


    說罷小二兒一轉身,向街市跑去。穀貓貓獨自坐在茶棚裏,一邊品茶,一邊在想薛樺。她憂心忡忡,不知道此刻他醒來了沒有,昨晚的傷心好些了沒有。她用手托著桃花般美麗的臉龐,眉頭間浮現出淡淡的哀愁,望著眼前的茶壺發呆。


    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小二兒還沒有迴來。穀貓貓坐得累了,心想也許小二兒突然遇到了些別的事情,耽擱了路程。她不願意再等,起身想要離開。忽然,她抬起頭,看見小二兒手裏拿著一個籃子,灰頭土臉卻又滿眼歡喜地狂奔而來。


    小二兒直奔到穀貓貓近前,將一籃水果放在茶桌上。穀貓貓低下頭仔細一看,原來是一籃新鮮的荔枝。荔枝火紅的外殼鮮亮誘人,穀貓貓伸出一雙纖長白皙的手,輕輕地剝開荔枝華麗的外殼,漏出裏麵如凝脂般玉潤晶瑩的果肉。果肉白嫩肥厚,像一顆透明的夜明珠。


    穀貓貓拾起一顆荔枝,一股鮮美甜膩的香氣撲麵而來,令她神清氣爽。她將荔枝輕輕地放在嘴中,荔枝的美味在她的整個腦中不停地迴蕩。她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幸福而又滿足的笑容。她的笑像盛唐之時玄都觀中天真漫爛的桃花,千樹萬樹,灼灼其華。晚唐大詩人杜牧曾寫道,“長安迴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沒有人見過當年楊玉環見到荔枝時的笑容有多美,但是當小二兒看到穀貓貓的臉上的因荔枝而綻放的笑容,他想就算貴妃在世,她的笑容也不會美過眼前的這位少女吧。


    當然,得到了美食的穀貓貓完全將大家閨秀的禮節拋到了腦後。她狼吞虎咽地一口氣吃下了好幾顆荔枝。她自顧自地享受著,一抬眼,隻見小二兒還灰頭土臉地站在麵前,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荔枝是南國的特產,沒想到竟然在遙遠的昆侖山還能享用到如此新鮮的荔枝,真是稀奇。她又仔細看了看滿臉塵土,衣衫不整的小二兒,心想,他一定也是費了很大的困難才將這籃荔枝弄到手。穀貓貓心中不禁一暖,當即剝開一顆荔枝,放在小二兒手裏。


    小二驚慌失措,連連推辭,但實在架不住穀貓貓的熱情,無奈隻好將荔枝緊緊捧在手心。雖然荔枝的鮮味一直撩撥著他,但他始終將荔枝捧在手裏,不舍得吃掉。


    原來,小二兒剛才去幫穀貓貓買水果時,心想這樣美麗的女孩,如果隻是買些平常的水果,定然難討她的歡心。他忽然想起自己當年做下人時服侍的富戶今天進了一批新鮮的荔枝。那是從嶺南快馬加鞭趕來的荔枝。如果能從他們手裏買得一些,定然能讓少女喜笑顏開。於是他打定主意,來到以前的本家,去求人家賣他一籃荔枝。本家不缺錢,自然是不肯將荔枝賣與他。但實在熬不住他苦苦哀求,無奈之下將他毒打一頓,勉強賣給他一籃荔枝。所以小二兒耽擱了許多時間,直到剛剛才迴來。


    穀貓貓看著一直發愣的小二,驚訝地問道:“你為什麽不吃呀?”小二搖了搖頭,還是不舍得吃下。穀貓貓看他的樣子,覺得他可愛極了。她提起桌上的籃子,打算一邊逛街一邊吃。她笑眯眯地向小二兒揮了揮手,轉身向街市去了。


    穀貓貓向小二告別之後,很快便到了街市。她一邊將荔枝放在嘴裏,一邊四處搜尋著好玩的店麵。她東走走,西逛逛,看看這裏,玩玩那裏,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她抬起美麗的臉龐,看著天邊漸漸落下的紅日,掛在雪山的上空,又紅又圓。紅彤彤的落日像極了她害羞時燒得火紅的臉頰。她又想起薛樺的樣子來,不自覺地低下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忽然,她一迴頭,看見參陽客棧的老漁夫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後。穀貓貓嚇了一大跳,她一臉驚恐地問道:“老爺爺,您何時來到這裏的?”


    老漁夫捋了捋白花花的山羊胡,朗聲笑道:“小姑娘,怎麽樣,無極鎮是否好玩啊?”


    穀貓貓覺得老漁夫這個問題十分尷尬,於是勉強地笑了笑,說道:“好玩,好玩,老人家請問你有什麽事需要晚輩去辦嗎?”


    “哈哈,小姑娘果然聰明絕頂,一眼便看出老朽有事相求。”說著,老漁夫從腰間取出一個布袋,穀貓貓認得這個是白天老漁夫買米後用來裝米的布袋,在釣魚之時他特意將布袋放在了水裏,不知這當中有何玄機。


    “小姑娘,你先迴到客棧,將這個布袋放在客棧門口的那個水缸之中便可。如果誤了時辰,等到了月亮出來,那酒就不純正啦!”老漁夫笑眯眯地說道。


    “那,老人家您武功那麽好,為什麽不自己去呢?”穀貓貓一臉迷惑地問道。


    “哈哈,因為老朽我要去街市,將我剛剛釣上來的這些美味的大魚賣掉,換一些牛肉迴來,好給你和你的老相好做一桌好吃的啊。”


    穀貓貓看著老漁夫一臉不正經的樣子,雖然心中有些不快,可又不好拒絕。她低下頭,看老漁夫手中的魚簍,隻見裏麵裝滿了活蹦亂跳的大魚,不禁又好奇,又羨慕。她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她想開口詢問,可又不好意思。


    老漁夫看出了她的心思,說道:“小姑娘可是想一品這魚的美味?也罷,老頭子是吃得多了,吃得膩了,今天索性不做別的酒菜,就給你好好燒幾條上好的瑤池魚。隻是老頭子還有些事情要去辦,可能要晚些才迴去,這個布袋就勞煩小姑娘了。”


    穀貓貓一聽,心中頓時美開了花。她高興地蹦跳著,一口答應下來。她毫不掩飾自己對於美食的喜愛。那樣美麗的瑤池中的大魚一定美味異常。老漁夫看她純真活潑的樣子,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孫女一樣,笑得合不攏嘴。他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須,向穀貓貓擺了擺手,身影一飄,消失在喧鬧的街市當中。


    穀貓貓呆呆地站在原地,她還沒看清老漁夫是如何施展輕功的,他便這樣迅速地消失了。她心中不禁再次讚歎老漁夫武功的高強。穀貓貓提起手中的布袋,把小鼻子湊過來仔細地聞了聞,並沒有聞到任何味道。剛才老漁夫命她將這個布袋放在客棧門口的大酒缸中,難道這樣便可以做出那樣醇香濃烈的參陽酒嗎?穀貓貓一邊想,一邊施展靈貓舞步向客棧跑去。她一定要看一看將這個布袋放在酒缸當中,究竟會發生怎樣奇妙的事。


    穀貓貓在黃昏中鋪滿冰雪的路上飛馳著,她想到馬上就能見到薛樺,心中又歡喜起來。少室山一別十年,再見他時沒想到心中竟然對他產生了另一種異樣的感情。她發現自己開始在意他的心情,在意他的思緒,在意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他像是一陣溫柔的風,在她年輕的心中吹拂著,蕩起層層漣漪。她一想到他,便像見到春天花園中盛開的萬紫千紅的花朵,心情晴朗,萬裏無雲。


    可一轉念,她又想起他昨夜缺月疏桐下的痛苦和落寞,想起他人前爛醉如泥的頹唐和落魄,想起他孤身一人背起的仇恨和怨憤。他的憂傷,不僅沒有讓他善良的靈魂失去原有的色彩,反而給他染上另一種淒美的顏色。隻是,她不知道,他要何時才能擺脫這種憂傷呢?


    穀貓貓輕功上的功力十分了得,她很快便在太陽落山前趕迴了參陽客棧。穀貓貓來到客棧門前,將布袋放在了門口的大酒缸中。酒缸中的水瞬間沸騰起來。不一會兒,醇香濃烈的酒氣便彌漫開來。穀貓貓激動地拍起手來,她覺得這樣手藝實在高明,等老漁夫迴來,她一定好好請教一番。


    忽然,穀貓貓覺得天氣竟然有些悶熱,她的額頭微微冒出香汗,她舉起白皙的手臂,一邊擦拭著汗珠,一邊向門口走去。


    客棧的大門緊閉著,穀貓貓隱隱聽到裏麵傳來劈劈啪啪的聲響。她心中大驚,急忙伸手出去開門。當她的雙手摸到門環的一刻,頓時覺得門環如烈火一般熾熱滾燙。她急忙縮迴了雙手,蹲下身,迅速地從靴中拔出兩把鋒利的短刀。


    隻見她左手握的這把短刀長約七寸,刀身頭尖體圓,兩側開刃,通身粉紅,狀如花瓣。而她右手握著的短刀長約一尺三寸,刀身狹長,尖開三瓣,刀身散發著耀眼奪目的紅光,如同盛開的桃花的花蕊。這兩把短刀是穀貓貓十二歲那年,她的父親穀百草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鍛造這兩把神兵的原料取自東海日月崖上的他山之石,由東海最有名的鑄劍名師弘玉鍛造七天七夜而成。穀貓貓看到兩把短刀喜歡極了,她見其中一把嫵媚飽滿,宛如桃花的花瓣,另一把光彩熠熠,狀如桃花的花蕊,便聯想到《詩經》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將兩把短刀分別取名“夭夭”、“灼灼”。因為是父親送給她的禮物,所以她珍惜非常,無論走到哪裏,都刀不離身,漸漸地她竟將“夭夭”“灼灼”視若姐妹一般。若非遇到緊急情況,絕不輕易使用,生怕傷害到它們。


    此時此刻,穀貓貓深感客棧之中發生了大事,而她心愛的人很可能被困在裏麵。再也顧不了那麽多,她拚命地揮舞“夭夭”和“灼灼”,將木製的大門撕開一道又一道的口子。經過了瘋狂地攻擊,她終於將大門徹底打碎。


    眼前的情景讓穀貓貓目瞪口呆。隻見客棧的整個底樓完全被大火吞噬,火苗像發瘋的毒蛇,肆無忌憚地吞噬著眼前的一切。熊熊的烈火將桌椅包裹,將桌椅燒得漆黑,如同天空中墜落的隕石。熾烈的火浪在地上不停地翻滾著,整片地板如同火紅色的海洋一般。空氣變得稀薄、混沌、模糊、令人窒息,火星的劈啪聲和乒乒乓乓的打鬥聲交織成一種令人煩躁的噪音。滾滾的濃煙中,一切看上去是那麽的模糊和混亂,一切卻又分明是那樣的危險和緊急。


    滾滾的濃煙嗆得穀貓貓不住地咳嗽。她拚命地瞪大眼睛,向屋裏看著。漸漸地,她看清有五個黑影,在衝天的火光中,閃展騰挪,上下翻飛,似乎是在激烈地搏鬥著。


    穀貓貓的心咯噔一響,她直勾勾地看著五個人,生怕是薛樺的仇家來找他尋仇。她盡力地分辨著五個人的衣著和身影,隻見是四個衣著相同的人,在圍攻一個使鞭的青年。四個漢子每個人雙掌都冒出烈火,八隻火紅的手掌,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的紅光,將青年嚴嚴實實地包裹在當中,好像一個火紅火紅的球。


    穀貓貓認得這是炎刀門的獨門絕技——熔岩掌。而從四人的衣著來看,應該就是昨天八駿樓中的四個炎刀門巡街。穀貓貓再向使鞭少年看時,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梁一鷹。梁一鷹揮動烏鞘鞭,在烈火編織成的牢籠中,像一隻發狂的雄鷹,拚命地掙紮著。漸漸地,他身上添了一道又一道傷痕,但是他卻依然目光兇狠,凜然不屈地搏鬥著。五人仿佛都忘記了自己正身處火海之中,忘我地搏鬥著,整個客棧變成了他們的修羅戰場。


    但是,穀貓貓毫不在乎眼前這死生一線的絕命搏鬥。她的一顆心全係於薛樺一身。她的目光尋遍了整個底樓,卻完全不見薛樺的身影。他在哪?他逃走了嗎?他為什麽不來找自己?穀貓貓一邊捂住口鼻,一邊神色焦急地在客棧裏尋找著。但是無論她如何尋找,都沒有找到薛樺的半點蹤跡。


    穀貓貓心急如焚,她不顧大家閨秀的形象,放開嗓子,大聲地叫道:“薛樺!薛樺!”可無論怎麽叫,她依然得不到任何迴應。


    穀貓貓的叫聲一聲比一聲響,一聲比一聲淒厲,炎刀門巡街中的一人覺得煩了,便尋了個空隙對穀貓貓吼道:“你是在找那個醉鬼嗎?他應該還在樓上睡覺吧!”


    聽到那個人的迴應,穀貓貓頓時覺得渾身仿佛被雷電劈過一般。她定了定神,再一次確認那個巡街話語中的信息。他說的是有可能的。他應該不是在騙我。薛樺平素喝得酩酊大醉的樣子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中,她意識到,再遲一些,薛樺就可能葬身火海。想到這,她頓時失去了理智,揮舞著短刀“夭夭”和“灼灼”,施展靈貓舞步,穿過熾熱的火海,向客棧的深處奔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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