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貓貓也想跟上去,一方麵剛剛發生的一切讓她雲裏霧裏,極大地刺激了她的好奇心。另一方麵,她與盛伊蓮一見如故,惺惺相惜,她十分擔心少年會因為悲傷過度,對盛伊蓮做出過分的事情。


    忽然,她想起從剛才就再也沒有看見薛樺,此刻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了。她剛要四處尋找,一抬頭,卻看見門柱上刻了一片樺樹葉子。穀貓貓心領神會地笑了笑,心想薛樺一定是去散心去了。便決定暫且不去管他,先跟上盛伊蓮他們,看一看情況再說。


    穀貓貓跟著盛伊蓮和梁一鷹來到了雪山深處的一片樹林之中。穀貓貓悄悄地躲在樹的後麵,她看見盛伊蓮脫下孔雀披風,走到梁一鷹的麵前,溫柔地將披風蓋在梁一鷹的身上。梁一鷹的表情如同冰淩一般堅硬而冰冷。他伸出手,一臉厭惡地將盛伊蓮粗暴地推開。盛伊蓮向後退了兩步,重重地摔在雪地裏,孔雀披風也掉落在地上。


    穀貓貓又驚又怒,她憤怒地想要為盛伊蓮出頭,但旋即又冷靜下來,離開到一個剛好聽不到兩人聲音的地方,偷偷地躲在樹的後麵,密切地注視著兩人的狀況。如果少年對盛伊蓮大打出手,她便準備著及時相救。


    盛伊蓮支撐著站起來,她眼中淚光瑩瑩,用溫柔的聲音對梁一鷹說道:“為什麽,為什麽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三年你去哪裏了?為什麽三年來你沒有找過我一次?


    “我們是青梅竹馬的玩伴,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在瑤池邊上一起玩耍嗎?你還記得年少時我們在昆侖山下一起騎馬馳騁嗎?你還記得那年我們在三生樹下許下的誓言嗎?


    “為什麽,為什麽你現在對我這麽冷漠,這麽無情,難道你已經徹底拋棄了我,拋棄了我們的感情嗎?


    “我很久沒有來過這裏了。我還記得這裏以前是多麽的繁榮、富庶,村民們是多麽的幸福、快樂。他們用他們巧奪天工的技藝創造了無數的財富。那時候,天工十二村就是整個昆侖山脈最耀眼的星辰。為什麽現在這裏這麽破敗,為什麽大家都那麽的悲傷?”


    梁一鷹的表情依舊冰冷而決絕。他默默地攥緊了雙拳,冷冷地看著盛伊蓮,牙關緊咬,沒有一句言語。


    盛伊蓮繼續說道:“很多次,我想來這裏找你。可是我爹不許我來這裏,有時候我偷偷地來,都被他的手下發現,給抓了迴去。


    “阿鷹,你說話啊,你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我所愛的人,我所愛的事,都變得那麽陌生而遙遠?”


    突然,梁一鷹的眼中射出兇狠的目光,那眼神充滿了怨氣和暴戾,如同沉寂了許久突然爆發的火山。他對著盛伊蓮瘋狂地吼道:“為什麽?你是盛玉龍的女兒,你還來問我為什麽?你為什麽不去問問你那個自私貪婪的爹,問問他究竟對我們天工十二村做了什麽?”


    聽了梁一鷹的話,盛伊蓮的臉上現出驚愕的表情,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在她眼中,她的父親威嚴而慈祥,是她心中最崇高的存在,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最重要的人。此刻,她最愛的人竟然將一切矛頭都指向了自己的父親。盛伊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用發抖的聲音問道:


    “我爹?他怎麽了?他是仁義無雙的炎刀門主,他是眾人愛戴的昆侖之王。如果不是三年前梁伯伯和鐵伯伯趁著修劍之時,偷走了炎刀門鎮派之寶——赤炎劍,他也不會懲罰十二村增加三年的賦稅。可是,那個懲罰很快就要過去了,為什麽大家就是不能互相原諒呢?”


    梁一鷹輕蔑地一笑,說道:“互相原諒?大小姐,看來你還真是被蒙在鼓裏啊。那我現在就將你爹幹的好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你。


    “不錯,天工十二村的村民個個都是能工巧匠。我們世代傳承高超的手藝,用巧奪天工的技巧做出如今被人們所津津樂道的‘昆侖十二寶’。這座雪山上的十二個村落,每座都曾經富甲一方,炊煙嫋嫋,雞犬相聞。


    “但是,三年前,你爹突然誣蔑我爹和錚錚的爹偷了炎刀門的赤炎劍,強令我們接受他加賦三年的懲罰。這當然遭到了以我爹和錚錚爹為首的村民的極力反對。


    “正當村民們準備去望穆樓請命的時候,昆侖馬匪突然殺入了村莊。他們瘋狂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燒殺劫掠,無惡不作。無數個家庭就這樣被他們搞得支離破碎。房屋被焚毀,到處是殘破不堪的屍體,村民們的血染紅了這座雪山,到處是痛苦的哀號和絕望的哭聲。”


    聽了梁一鷹的話,盛伊蓮臉色慘白,她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不敢相信愛人所說的一切。她靠到了一棵雪鬆的樹幹上。三年來,她聽到的故事和今天愛人在她麵前所講述的故事南轅北轍,大相徑庭。如果阿鷹說的是真的,那這是多麽悲慘的一個事實啊,為什麽會這樣?究竟哪個才是真相?她的嘴唇變得發紫,白皙的手臂不住地顫抖著。


    盛伊蓮顫顫巍巍地說道:“不,阿鷹,這怎麽可能?我爹一聽到馬匪入侵村莊的消息,便立刻命安叔叔率兵前來支援了。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梁一鷹目露兇光,咬牙說道:“哼,安朋美的確是帶兵來了。不過是在馬匪殺爽,淫飽,搶足,燒光之後,他們才像一群大爺一樣姍姍來遲。他們什麽也沒做,隻是擺擺架子嚇走馬匪。他們非但沒有去追馬匪為我們報仇,反而對我們的痛苦視而不見,還嘲笑我們。


    “後來我多方打探,原來安朋美的兵早就到了山下,可他們任由馬匪踐踏我們的村莊,就是不上山來。他們一定是接到了你父親的命令,故意懲罰我們這些不聽話的人,好讓我們屈服,接受他無端的指責,接受他無理地增加賦稅的要求。有時候,我甚至懷疑馬匪原本就是他們找來的。隻可惜我手裏沒有證據。不然我早就將你爹和安朋美碎屍萬段。


    “好了,大小姐,現在你知道為什麽村莊會這麽破敗,大家會這麽痛苦了吧。你告訴我,在這種情況下還強行增加我們三年的賦稅是公平的嗎?你告訴我,我們怎麽和你的父親互相原諒?”


    “不,不是這樣的,一定有什麽誤會,不是這樣的!”熱淚順著盛伊蓮明月般皎潔的臉頰滾滾流下。她瘋狂地搖著頭,悲傷地哭泣著。


    梁一鷹不依不饒地繼續說道:“這三年,十二村中僥幸活下來的人,不僅沒有享受到生的快樂,反而要夜以繼日地工作,才能完成你父親規定的賦稅。炎刀門將一車車的和田玉,一筐筐的昆侖石,一張張的羊毛毯和所有能搜刮到的昆侖十二寶,全部拉迴你父親的望穆樓。然後又由你父親假惺惺地將這些東西運到中原去賣,來充實他自己的金庫。


    “於此同時,因為他搜刮了十二村大量的財富,所以,他可以毫無顧忌地減輕其他地方的賦稅,並且時常向他們低價販賣昆侖十二寶,讓除了十二村的所有昆侖人都感激他的恩德,讓他名正言順地做昆侖的王。


    “不僅如此,你的父親還囚禁了我爹梁超華和錚錚的爹鐵不平。這三年,我爹從來沒有再出現過,很多人說他和鐵叔叔攜手隱世了。嗬,怎麽可能?以我爹對村子的熱愛,他怎麽可能在村民們水深火熱時對村子不聞不問。這些年我的母親一直在思念著父親,以至於積勞成疾,疾病日篤。可就算在我母親奄奄一息的時候,我的父親依然沒有出現,所以我斷定,他要麽是和鐵叔叔一起被殺了,要麽就是被盛玉龍囚禁起來了。


    “你那狠心的父親,害得我爹都沒有見到我娘最後一麵。他是我生生世世的大仇人。


    “盛伊蓮,你活了二十三年,你可曾看清你父親那肮髒的內心,你可曾有一刻替他進行過反省。”


    麵對梁一鷹咆哮式的發問,盛伊蓮毫無招架之力,隻能痛苦地掩麵而泣。她的大腦一片混亂。這三年來,她常常坐在望穆樓的窗口,眺望著昆侖十二村的方向。她依稀記得上一次離別時,兩人的依依不舍,百般纏綿。她記得他英俊冷峻的臉上,對她綻開的溫暖的微笑。她記得他從他父親那裏繼承而來的玉雕手藝,超卓不凡,渾然天成。即使他武功平平,她依然是那麽深愛著他。她常常幻想,有一天,他蹦跳著向望穆樓跑來,兩個人在瑤池邊緊緊地相擁,再也不會分開。


    可是,當她再遇到他的時候,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令她神魂顛倒的少年。冷漠的眼神,嚴峻的表情,讓她覺得他是那麽的陌生,陌生到像第一次遇到的人。現在,麵對他如火山噴發般的指責和發問,她心亂如麻,不知道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什麽是對,什麽是錯。她的心如同狂風中飄揚的柳絮,身世飄零而不知所往,又如幽深穀底的草木,不見天日,枯萎殘敗。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如同繈褓中嬰兒般的夢寐和想象,在她所不能知的世界裏,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自己總以為是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懂得的人。原來,隻不過是一個幽居世外,被蒙蔽雙眼的大傻子。淚水順著她白皙纖長的手指流出,她嗚咽地問道:“所以,這三年來,你都是在外麵學習武功嗎?”


    聽到“武功”兩字,梁一鷹的雙眼突然發出光來。他結實的胸膛驕傲地起伏著,邁步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在這裏剛好可以遠遠地望見碧波浩渺的瑤池。在瑤池的邊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座通身漆黑,高聳入雲的巨塔,那便是炎刀門的所在——望穆樓。


    梁一鷹望見漆黑的望穆樓,緊緊地攥緊雙拳,他轉過頭來,眼神兇狠而堅定地說道:“不錯,這三年我曆盡千辛萬苦,走遍昆侖山脈每一個角落,隻為了向那些名師學習上乘的武功。這三年,無論多麽孤獨和辛苦,無論多麽兇險和屈辱,隻要想到有一天我學會了天下無敵的武功,我就可以衝進望穆樓裏,親手殺死那個將我們村子害得滿目瘡痍的罪人盛玉龍。


    “總有一天,他會為他的卑鄙無恥,為他的自私貪婪,為他的背信棄義付出血的代價。盛玉龍就是一條無恥卑鄙的惡龍,我要將我的烏鞘鞭插進他的身體,用他的首級來祭奠那無數慘死的村民。


    “那個時候,我會親手推翻這肮髒邪惡的黑樓,我要讓他在純淨的瑤池麵前轟然倒塌,讓它粉碎得不剩一磚一瓦。它是邪惡的象征,我要讓它將這些年侵吞村子的財寶全部吐出。讓它跪在這座被鮮血染紅的雪山麵前懺悔,讓它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


    梁一鷹的話像一陣陣轟鳴的雷聲,在盛伊蓮混亂的腦中炸開。她心裏的防線像一潰千裏的洪水,絕望和痛苦肆意地蔓延著。她無法相信剛剛愛人所說的一切竟然都是父親所為。在她心裏,那天生的善良和對父親無比的崇敬激烈地交鋒著。如果梁一鷹是錯的,那麽為什麽十二村麵目全非,全然沒有了當年的生氣?如果父親是錯的,那麽為什麽這些年他受昆侖各部的愛戴,將昆侖治理得繁榮富庶?


    孰是孰非像一對矛盾的兵刃,在她的耳邊,在她的眼中,在她的心中激烈地碰撞著,擦出驚心動魄的火花。她蹲在地上,雙目緊閉,用兩隻白皙的手將耳朵緊緊捂起來。盛伊蓮的身體不住地抽搐著。滾滾的熱淚從她的眼中奔湧而出,她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隻想要躲到地下去,什麽都不想聽,什麽都不想看。


    梁一鷹站在盛伊蓮的麵前,他英俊的臉龐流露出一絲憐憫的神色,但又旋即恢複了那堅定冷峻的麵容。他吹了一聲口哨,不一會兒,紅馬便載著鐵錚錚奔到了他的麵前。他翻身上馬,又迴頭神色擔憂地看了一眼盛伊蓮,便舉起烏鞘鞭,催趕著紅馬向遠方奔騰而去。筆蒾樓


    隻留下盛伊蓮一個人在雪地裏悲傷地啜泣。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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