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巍峨的昆侖山下廣袤的草原上,一列長長的馬車隊從草原上急速馳騁著。馬車上裝滿了中原運來的新鮮的蔬菜瓜果,金銀玉器,綾羅綢緞。在一輛高高的馬車上,一個梳著圓圓洋蔥頭,容貌俊秀,雙眸澄澈的少年,四仰八叉地躺在馬車的頂端。他一隻手握著新鮮的贛南臍橙,另一隻手握著紹興出產的極品女兒紅,仰麵朝天,優哉遊哉地躺著。


    他將手中的橙子剝開兩半,拿起一半塞到嘴裏,一股新鮮的汁液流進他的嘴裏。橙子的鮮香的氣息將他帶入高高的雲端,讓他如登仙境,這混合著泥土,清新的味道,像山林間仙鹿尋找到的仙露瓊漿,衝擊著他的味蕾。


    他又打開一壇女兒紅,將鼻子湊到壇邊。瞬間一股洶湧的酒香撲鼻而來。帶著雪盡馬蹄輕的狂野,帶著雷鼓動山川的豪壯,繞過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的宮殿,穿過雕梁畫棟,亭台樓榭的水巷,如同一個手若柔荑,皓臂如玉的少女,將一壇濃烈的酒打翻在跟前。香氣四溢的酒氣占據了少年整個大腦。他沉醉在這杏花煙雨,燕語呢喃的酒香當中,一仰頭,將一壇女兒紅一飲而盡。


    這位少年正是薛樺,他原本被活埋在巨樹墳塚當中。他仿佛睡了很久很久,睜開眼,自己卻躺在了巨樹墳塚的外麵。他渾身又疲又痛,強忍著趴在地上,向巨樹村的男女老少和母親拜了又拜。薛樺下定決心,先不去東海找穀百草,而是去昆侖找出雪魔令的秘密,為大家報這血海深仇。


    他一路跌跌撞撞,風餐露宿地向昆侖方向而去。快到大草原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一列滿載貨物的馬車隊。於是薛樺索性躲在高高的馬車上,餓了就吃些蔬菜瓜果充饑,渴了便痛飲一壇,醉了便仰頭睡去。剛剛經曆了生離死別的痛苦,他的心總是痛一陣,好一陣。痛的時候,他便用酒精麻醉自己。好的時候,他就倒頭睡下恢複精力。無論痛或者不痛,他都一直告訴自己,他有那麽一個目標,就是去昆侖找出雪魔令的秘密。這個目標像是黑暗中微弱的光,指引著他前行。


    濃烈的酒香充溢著他的口鼻。忽然,馬車似乎停止了前行,他急忙翻身查看,原來是趕車的車夫下車休息。為了避免被發現,薛樺急忙順過一壇美酒,施展輕功,輕輕躍到一棵樹下。他打開酒壇封口,將鼻子湊過去聞了聞,正欲痛飲一番。突然,一道紅影從身邊閃過,薛樺手中的酒壇不翼而飛。紅影在前方一棵樹下停了下來,薛樺仔細看時,原來是一位少女。


    少女手捧女兒紅,仰起頭呷了一小口,興奮地喃喃道:“果然是好酒,真好喝!”突然,她迴過頭來看著薛樺,隻見她笑靨如花,眼中似有星河。少女見薛樺雙眼發直,楞在原地,便開心地對薛樺說道:“怎麽?小洋蔥,不記得我了嗎?”


    薛樺來到近前,隻見少女身披桃紅貂皮氅,腳踩繡金小皮靴,動如靈貓,柔若無骨,發如漆墨,披肩若瀑。膚如凝脂,麵若桃花,淡淡春山,盈盈秋水,雙眸熠熠,顧盼生輝,南有喬木,逐日光之爛漫,紫陌紅塵,覽千樹之桃花,嫻靜優雅,林下清風。


    她一看薛樺走過來,臉上露出天真爛漫的微笑,輕輕地一歪頭,像極了一隻可愛的小貓。薛樺一時愣在原地,雙頰微微泛紅,但他旋即雙眉緊蹙,心中似有掙紮。少女看他若有所思,便好奇盯著他看。薛樺緩過神來,見自己被少女凝視,不好意思地扭過頭,說道:“姑娘是哪位?在下實在不記得了。”


    少女嘿嘿一笑,用清脆如銀鈴般的聲音說道:“你不記得,我偏不說,話說我們的薛少俠怎麽做起小偷來了?”


    一聽少女的話,薛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忽然,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鮮橙和少女手中的女兒紅,心想少女定是指的這橙子和酒。當下不服氣地說道:“那酒你也喝了,這麽說,你也是小偷。”


    少女的眼中放出異樣的光芒,她低下頭來,綻開桃花般明媚的笑容,仰臉看著薛樺。她天性活潑灑脫,並不避諱男女之別,兩人距離之近,薛樺幾乎可以嗅得到她身體散發的香氣。少女笑道:“我可是付過錢的,而且這趟車隊本來就是我爹的朋友在趕,隻要我說句話,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女兒紅送來。嘿嘿,而你嘛,就不同了,當年少林寺上善良的小洋蔥長大了,樣子倒是俊俏得緊,可是怎麽就變成了小偷呢?”


    聽了少女的話,薛樺如夢方醒,他興奮地張大了嘴巴,對少女說道:“是你,穀貓貓!”


    少女嘿嘿一笑,說道:“總算你夠意思,沒有忘記我。如果你真不記得我了,我可真要氣死呢!”


    薛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說道:“這酒?”


    “沒關係,就當我請你的好啦。對了,樺哥,前麵就是昆侖山腳下最大的鎮子,無極鎮,那裏有一家酒樓,酒菜好吃極了。我們好久不見,不如一道去那裏歇歇腳,大吃一頓。我還想聽你說說你這些年的故事呢!”說著,少女輕快地拉起薛樺的手腕,轉身而去。


    薛樺心中一沉,想起之前的種種,心中悲痛不已。他的心還未完全從痛苦中走出來。此時此刻,讓他在一個無人的地方靜一靜,獨自舔舐那火燒般熱辣的傷口,也許是最仁慈的選擇。但是少女目光灼灼,又是舊時相識,實在難以拒絕。薛樺無奈,隻好忍住心中淒苦,強打精神,跟隨少女而去。


    少女體態輕盈,施展輕功,拉著薛樺在前麵疾走。她步伐輕快,落地無聲,動作舒緩輕柔,氣質高貴優雅,宛如一隻調皮可愛的波斯貓輕靈地奔跑著。少女雙腳左右不停交替,輪番踩在雙腳中線的位置,有一種獨特的韻律美。她的體香不斷飄來,薛樺跟在少女身後,如同腳踏青雲,飄飄欲仙。


    兩人穿過廣袤的草原,溫暖的風輕輕吹過,整個草原如同一幅美麗的油畫。延綿不絕的青翠的綠色如一張巨大的地毯鋪在地上,翠色輕輕流淌入雲,一碧千裏,與藍天相接。草原上麵星星點點點綴了五顏六色的小花,牧歸的牛羊群在地上悠閑地遊蕩著,天地間一片祥和寧靜。草木的香氣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如癡如醉。


    很快,一個寧靜的小鎮出現在兩人麵前。在小鎮的背後就是巍峨延綿的昆侖山脈。壯麗雪山,堆瓊積玉,潔白無瑕的雪如一條玉帶,在純藍的幕布上輕揚飄舞。雪山綿延千裏,蒼蒼莽莽,星河流轉,巔通日月,穿庭飛花,玉樹瓊葩。玉女登峰,萬袖輕舞霓裳,漢下明月,輕瓊誰剪物華,敞開胸懷,周天陣陣寒徹,目眥盡裂,滿眼情詩意畫。傳說鳳凰曾在此築巢,鸞鳥也曾在此盤桓。李白曾詩:“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李賀曾雲:“昆侖使者無消息,茂陵煙樹生愁色”。穀貓貓看著這連綿不盡的昆侖美景,驚歎道:“昆侖真美呀!”


    兩人來到小鎮的街上,人群來來往往,小鎮熱鬧極了。街邊的行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薛樺,看得他十分不好意思。他輕輕捅了捅穀貓貓,問道:“他們為什麽都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啊?”


    穀貓貓轉過頭來輕巧地答道:“那是因為你的衣著一看就是中原人啊。我這一身桃紅貂皮氅,可是地地道道的昆侖貨,所以大家才不會那樣看我啊!”


    薛樺摸了摸腦袋,說道:“貓貓,你剛才的輕功又飄又快,十分特別,是什麽武功啊?”


    穀貓貓明亮的大眼睛閃過一絲自豪的神色,她答道:“那是我自創的輕功——‘靈貓舞步’。怎麽樣,我是不是很厲害啊?”


    “厲害!厲害!”薛樺輕輕一笑,誇獎道。突然,他話鋒一轉,向穀貓貓問道:“對了,許久未見令尊,不知他身體可否康健。”


    說到自己的父親神醫穀百草,貓貓歎了口氣,說道:“自從我離開東海,獨自一人闖蕩江湖,就再也沒見過爹爹,不過前些天他飛鴿傳書與我,說他在昆侖的一位好朋友要過壽辰,要我備些禮物前來祝賀,所以我就趕來昆侖啦!對了,樺哥,你為什麽來昆侖呢?”


    “我來這裏拜訪一位親人。”


    “哦,那樺哥,你現在還是常常感到難過嗎?”穀貓貓問道。


    薛樺微微皺了皺眉,苦笑了一下,刻意不去迴答她的問題。他隨即話鋒一轉,對穀貓貓說道:“對了,你給令尊的朋友準備什麽樣的禮物啊?給我看看吧!”


    穀貓貓細心地發現雖然薛樺麵露笑容,但他的眉宇中分明露出隱忍悲戚之色。他顧左右而言他,極快地將話題岔開,似乎心中在迴避著,恐懼著什麽。穀貓貓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薛樺,隻見他頭發蓬亂,衣著邋遢,酒氣熏天,也隻有經曆傷痛、痛苦頹廢之人才會有這樣的打扮。剛才見他將兩壇女兒紅一飲而盡,也許他一直都在借助烈酒麻醉自我。


    她伸出小手拉起薛樺的大手,臉上浮現出溫暖明媚的笑容,說道:“樺哥,你許久沒有洗澡換衣了吧,前麵有一家布店還不錯,我們去給你做兩套新衣吧。”薛樺看著穀貓貓,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了一家布店。穀貓貓親自挑選了兩匹布,又跑到布店掌櫃嘴邊耳語了兩句,並且將一錠銀子交在掌櫃手中。布店掌櫃一臉高興地點著頭進到了裏屋。過了一會兒,掌櫃捧著一疊新衣出來。


    穀貓貓接過新衣,高興地上竄下跳,推著薛樺進入到裏屋去換衣。不一會兒,薛樺身著青衫,頭戴方巾,一副文人打扮地從裏屋走了出來。雖然衣著簡樸,但是薛樺雙眼澄澈、帶著一絲憂鬱而頹廢。他臉上青青的胡渣子透出落魄文人的浪漫氣息。穀貓貓趕忙走上前行禮道:“先生好,小女子這廂有禮啦!”


    薛樺尷尬地一笑,摸了摸頭,對穀貓貓說道:“貓貓別取笑我了,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穀貓貓嘿嘿一笑,說道:“你穿成這樣,如果有人問起,我就可以說你是我爹的書童了。我也餓啦,酒樓就在前麵,我們走。”說完穀貓貓拽著薛樺,兩個人腳步輕快地向酒樓走去。


    兩人走著走著,一抬頭,隻見一家富麗堂皇的酒樓就在麵前。薛樺抬起頭,看到酒樓的大門上高高地掛著一個匾額,匾額的邊框鑲了一層金邊,上麵用金子方方正正寫了三個大字“八駿樓”。酒樓富麗堂皇,雕梁畫棟,建築所用的木材都是上等的金絲楠木,朱漆大門,琉璃盞瓦,一派富貴氣象。.Ъimiξou


    穀貓貓開心地拍手笑道:“樺哥,就是這裏啦,這是整個昆侖山脈中最最有名的酒樓——八駿樓。走,我們去裏麵大吃一頓。”說著,穀貓貓挽起薛樺的胳膊,兩個人一齊邁入了酒樓。


    酒樓的正堂大極了,大大小小地擺了有十幾張桌子,顧客來往喧嘩,盡情地享受著桌上地道的美食。掌櫃高聲吆喝著,小二從後廚進進出出,熟練地將香氣四溢的酒菜端上客桌。整個酒樓熱鬧極了。穀貓貓拉著薛樺在正中的一張桌子坐下,小二一臉賠笑地跑過來,說道:“兩位客官,請問要吃點什麽?”


    穀貓貓從懷中摸出一錠黃金,啪的一聲摔在桌上,說道:“小二哥兒,請將你們這裏所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通通拿上來,這錠金子不用找啦!”


    小二一看桌上亮晃晃的金子,兩眼直放光。他一聽穀貓貓的話,急忙將金子揣入懷中,高聲答道:“好嘞,客官稍等,我這就吩咐後廚將我們昆侖山的寶貝都給你呈上來。”說著蹦跳著跑到掌櫃的身邊,兩個人低聲嘟囔了幾句,小二兒便奔後廚去了。


    薛樺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著穀貓貓,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貓貓,原來你這麽有錢啊!”


    穀貓貓向薛樺微微一笑,說道:“樺哥,我這點錢都是小錢,哪裏算得上有錢人。這棟酒樓的主人才是真正的有錢人呢!你看,那邊牆上掛著的畫,便是唐代大畫家韓幹的《穆王八駿圖》。相傳周穆王曾有八匹駿馬,可日行三萬裏。他曾駕著八匹駿馬拉的車子來過昆侖,和西王母還有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呢。你看他畫上的馬,神采飛揚,形態各異,或仰天長嘶,或俯首低鳴,氣勢雄偉,順側縱放,妙筆生花,筆法蒼勁。是一等一的絕世名畫。”


    聽了穀貓貓的講解,薛樺心中更加驚訝讚歎了。穀貓貓接著說道:“這還不算完。你看《穆王八駿圖》兩邊的四幅字,個個都是稀世珍品。左手邊那兩幅分別是王羲之的《平安帖》和《快雪時晴帖》,右邊那兩幅分別是王獻之的《中秋帖》和王洵的《伯遠帖》。牆上這五幅字畫,別說是一起,就算是單拎出一幅,即使拿出金山銀山,恐怕也難以買到。而八駿樓上竟然同時掛了五幅這樣的字畫,足見店主不僅富可敵國,而且情致高遠。”


    “哈哈哈,姑娘真是過獎了。”一個憨厚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薛樺和穀貓貓急忙迴頭去看,隻見一個身著綾羅綢緞之衣,頭戴朱纓寶飾之帽,腰佩白玉之環,手戴金銀之戒,麵相富貴,大腹便便的中年財主笑嗬嗬地站在後麵。財主向薛樺和穀貓貓作了一揖,說道:“剛才姑娘所言句句在理,字字珠璣。在下陶萬三,是這小小八駿樓的店主。還未請教姑娘是誰家的千金?”


    穀貓貓向來不拘泥於傳統禮節,性格率真直爽,她並不起身,而是向陶萬千微微一笑,說道:“我是穀貓貓,是東海穀百草的女兒。久聞無極鎮八駿樓號稱昆侖第一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老板你果真是昆侖第一富豪啊。”


    陶萬三一聽穀貓貓誇獎的話,直笑得滿臉橫肉微微顫動。他笑道:“哈哈哈,原來是東海神醫穀百草的千金,失敬,失敬。穀姑娘真是過獎了,這裏的繁榮富庶,都是因為安朋美安大人治理有方,帶領炎刀門將我們昆侖治理得井井有條。他們不僅和中原增加了貿易,還減輕了我們的賦稅。穀姑娘請看外麵絡繹不絕的馬車,我們一車一車的寶貝拉到中原去,而中原的貨物則源源不斷地拉進昆侖山,昆侖能有今天的繁榮景象,都是安大人和炎刀門的功勞啊。”


    旁邊吃飯的客人一聽陶萬三的話,也都異口同聲地稱讚道:“都是安大人的功勞啊,安大人為人熱情禮貌,溫文爾雅,還治理昆侖有方,是個大大的好人啊!”


    穀貓貓一聽大家都如此誇這個安朋美,不禁好奇他究竟是怎樣的英雄人物。她平素隻聽說過炎刀門門主叫盛玉龍,江湖人稱“塞外炎龍”,一柄烈火金刀使得出神入化,威震昆侖。自己此次前來,也是受了父親之命前來為盛玉龍祝壽。不知何時炎刀門中竟然出了安朋美這樣一號人物,有機會一定要仔細看看不可。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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