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樺憂心忡忡地走出了人群,來到巨石前。他仔仔細細地察看了這塊球形的巨石,隻見巨石上坑坑窪窪,石壁堅硬無比,隱隱透著一股銀色的寒光。巨石有三人高,完完全全將原來的石洞壓在下麵。


    砌雲城其他的牆麵鐵板一塊,且又重又厚,沒有突破口,隻有這一個洞口可入。所以,想救出喜喜和樹婆婆,隻有打碎巨石一種方法。


    薛樺腦中浮現出喜喜精靈般可愛的麵容,和樹婆婆解救自己時瀟灑的身姿。現在她們就被困在裏麵,生死未卜。薛樺心中泛起一陣苦楚,他迴頭看見村民們神色焦急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嶽五娘早已將小蝶脖子下的鐮刀拿了下來,幾個婦女圍在她的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


    薛樺將心一橫,向後退了幾步,心中暗暗發狠道;“就算拚得不要了這條臂膀,我也要將這塊巨石打碎。”


    他擺起姿勢,大喊一聲,將身體騰空而起,將《六藝劍法》中的劍招化為掌法,使出一招後羿射日,將烈火焚燒般的肉掌拍在冰冷堅硬的巨石上。隻聽一聲沉悶的響聲,巨石拍擊處出現了一個細小的裂痕。但即使是這小小的裂痕,就足以讓村民們歡唿鼓舞。大家辛辛苦苦了七天,都沒有將巨石挪動一寸,這一個裂痕,讓大家看到了希望。


    小摯高聲向薛樺喊道:“木棉哥哥,就快成功啦,加把勁!”


    薛樺心裏一陣苦笑,心想自己拚盡全力仍隻能打出一個巴掌大小的裂痕,距離打碎它還遠遠不夠。


    這巨石還真是堅硬啊!薛樺心中不服輸的精神瞬間占了上風。他決定加大力氣,再來一掌。誰知剛抬起右臂,便覺一陣劇痛。他咬緊牙關,不讓舉起的右臂落下。他再度騰身而起,對著巨石又是一掌。砰的一聲悶響,又是一塊巴掌大小的裂痕,巨石還是一動沒動。


    薛樺落在原地,他右臂的骨骼痛得更厲害了。但是喜喜和樹婆婆就在眼前,就算再大的困難,他也要咬牙克服。薛樺對著巨石又拍了四掌。可是,他打出的裂痕一掌比一掌小,他的右臂卻是一掌比一掌痛。村民們的表情,也從興奮,到擔憂,進而轉為失望和難過。


    為了救出喜喜和樹婆婆,薛樺已然到了忘我的境界。他抬起骨骼幾乎盡碎的右臂,發出一聲悲涼的長嘯,再次躍入空中,向巨石拍出絕望的一掌。


    可是,即使他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也隻打出了兩指寬的一道裂痕。他站在原地,整條右臂如同著了火一樣,痛得他滿頭大汗。如果再拍出一掌,他的右臂可能就此殘廢。


    薛樺抬頭看了看巨石,下定決心,舉起右臂想要搏命。忽然,一隻蒼老的手將他的右臂放了下來。薛樺一臉疑惑地迴過頭來,隻見老村長目光嚴峻地看著自己。老村長語氣堅定地對薛樺說道:“孩子,坐下來!”


    薛樺看著老村長的臉,此刻他胸中的烈火還沒有完全熄滅,他轉過身,想再打一次巨石。但是他感覺老村長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微微發熱,似乎有無窮的內力。老者將手輕輕向下一按,薛樺便無法抵抗,被按著坐在了地上。


    老村長盤腿坐在了薛樺的麵前,閉上雙眼,緩緩說道:“孩子,我隻說一遍,你要好好記住。”


    看到老者和薛樺相對而坐,嶽五溪急忙上前幾步,擔心地說道:“村長!難道你要……”


    老村長堅定地擺了擺手,隨即向前伸出雙手,薛樺也照著老者的動作伸出雙手,兩人四掌相對。薛樺頓時覺得有一股深厚的內力緩緩透過老者的手掌傳向自己。


    薛樺驚訝地抬起頭,心想,難道老者是要將內力傳給自己嗎?他看見老村長鬢如白雪,神色淡然,如老神仙一般。老者感覺到薛樺睜開了眼睛,眉頭微微一皺,嚴厲地說道:“閉眼!”薛樺無奈隻好乖乖聽命。


    村長蒼老的聲音在薛樺耳畔響起,他緩緩對薛樺說道:“孩子,我現在將我修習了七十年的《太白真經》傳給你,你須將心法記牢,以後鋤強扶弱,不得做違背道義的事情。”


    薛樺皺了皺眉頭,老者的聲音似乎不是通過耳朵傳進來的,而是傳音入密,隻有他一人能聽見。


    老者緩緩地說道:“道衝用之而不盈,萬物宗之而似淵。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曲骨轉中極,關元入石門,上顛悟循額,懸樞走命門……”


    又說:“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薛樺認真地記住老者教給的口訣,不一會兒,老者傳入的內力便令他覺得渾身發熱,充滿了力量。老者還在不停地傳入內力,一股雄渾而深厚的內力逐漸沉積在薛樺的丹田之間。


    約過了三炷香的工夫,老者收迴了雙手。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薛樺說道:“孩子,去吧!去把喜喜和樹婆婆救出來。”


    原來老者剛才一直在觀察薛樺掌劈巨石,發現他掌法精妙,迅捷若利箭穿雲裂石,威猛似烈火燃遍星野。隻可惜薛樺完全沒有內功,所以雖然他用盡全力,依然隻能打出一道小小的裂痕。假使有深厚內功的輔佐,說不定可以一戰功成。


    老者和村民們一樣,十分憂心喜喜和樹婆婆的安危,所以毫不猶豫,當機立斷將苦修七十年的內功傳於薛樺,即使違背了絕不將武功傳與外人的祖命,也在所不惜。在他的心中,村民都是他的親人,他們的生命勝過一切。


    薛樺睜開眼,當即跪倒在地,給老者磕了三個響頭,說道:“晚輩定不負前輩所托!”說罷翻身而起,雙拳緊握,雙目炯炯盯著巨石。這一掌,他一定要將巨石震碎。


    薛樺雙腳一蹬,便覺得自己身輕如燕,瞬間便騰空而起。而且高度竟然比適才高出了幾丈。他信心大增,當下抬起右臂,心中默念老者傳授的口訣,將真氣通過任督二脈聚集於掌上,一股白色的煙霧在薛樺掌上緩緩上升。


    薛樺按照《六藝劍法》的劍意,如蒼鷹展翅,飛身躍到巨石麵前,用力將手掌向巨石拍去。這一掌,如同彗星襲月一般,發出刺目耀眼的光芒。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巨石被震得粉碎,薛樺也被掌氣震飛,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看到巨石被薛樺一掌擊碎,村民們無不歡唿雀躍,飛速地跑到洞口前,清理碎石。小蝶也興奮地跑到薛樺麵前。薛樺看見小蝶微微濕潤的雙眼,笑中帶淚地對自己說道:“木棉,你終於成功了!”聽到小蝶的話,薛樺徹底躺了下去,這一掌耗費了他太多的內力,此刻他已經精疲力竭。


    “她們還活著,看!是她們”一個村民興奮地喊道。


    “快,快把她們接出來!”其他村民也歡唿雀躍起來。


    薛樺和小蝶聽到人群中歡聲雷動,似乎喜喜和樹婆婆還活著。小蝶扶起薛樺,兩個人艱難地走到洞口。看到人群中簇擁著兩個身著赤絳玄甲的人。薛樺定睛一看,兩人不是樹婆婆和喜喜,更是何人?:筆瞇樓


    他心中頓時狂喜不止。嶽五溪夫婦飛撲上前,一把搶過喜喜,摟在懷裏,一任滾燙的淚水肆意流淌。喜喜也趴在父母的懷中,盡情地釋放著這些天痛苦驚懼的情緒。


    三人哭了好一會兒,嶽五娘擦幹喜喜臉上的淚水,向薛樺一指,對喜喜說道:“女兒,是那位恩公救了你,快去謝謝他!”


    喜喜一看是薛樺,雙眼立刻現出歡樂的神采,蹦蹦跳跳地跑到了薛樺身邊。可當她看到薛樺身邊的小蝶,小小的臉上立刻閃過一絲不悅。不過,她還是恭恭敬敬地對薛樺拱手道:“謝謝木棉哥哥救命之恩,喜喜將來必定報答哥哥的恩德。”


    薛樺聽了連忙擺手,笑著說道:“我可不是救你的人,你真正應該感謝的是村長和小摯,她們才是救出你和樹婆婆的英雄。”


    忽而薛樺話鋒一轉,好奇地問道:“對了,喜喜,這些天你們是怎麽堅持過來的?還有,你怎麽穿著這麽奇怪的盔甲?”


    喜喜嘿嘿一笑,說道:“多虧了樹婆婆的千樹梨花丹,我們才能堅持到現在。我們發現裏麵有很多很多這樣的盔甲,而且洞裏非常冷,我們就穿上了鎧甲禦寒。”


    “喜喜!”


    突然間,喜喜聽到一個男孩在背後叫她的名字。她轉過身,一看喊她的人原來是小摯,便撅起了小嘴,不悅地問道:“幹嘛?”


    小摯雙頰緋紅,雙眼不敢正視喜喜,吞吞吐吐地說道;“喜喜,你穿軍裝真好看!”


    喜喜眯起眼睛,噘嘴說道;“要你管!”說著又蹦蹦跳跳迴到嶽五溪夫婦懷中。


    另一邊,樹婆婆也出了洞口,她摘下頭上戴的厚重的盔甲,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老村長來到了她的麵前,苦笑了一下,說道:“老樹妖,沒想到被困七天你竟然還能活著。”


    樹婆婆冷笑道:“你們一百多人打我一個,將老娘我逼到這步田地,我還沒找你這個老不死的算賬呢!”


    老者也冷笑一聲,說道:“我還沒追究你擅闖禁地的罪責呢,你竟然先說起我來了!”


    樹婆婆毫不相讓,說道:“老不死的,找個好時候我們再比劃比劃啊!”


    聽了樹婆婆的話,老者仰天長歎,淒愴地說道:“恐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說罷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對準自己的心口,直刺下去。樹婆婆見狀急忙甩出一把柳葉鏢,將老者的匕首打飛。她一臉驚怒地問道:“老不死的,你這是要幹什麽?”


    眾村民一見村長要自盡,急忙都圍了過來,小摯一把抱住村長,唿號道:“我不要爺爺死,我不要爺爺死,爺爺,這是為什麽啊?”


    “是啊,是啊,這是為什麽啊?”眾村民也都疑惑不解。


    老村長悲愴地說道:“我們巨樹村之所以傳千年而不倒,是因為村民們世世代代遵從祖命,不敢違抗。今天,我違背了祖命,將武功傳於了外人。為了村民能夠好好地活下去,我非死不可。”


    嶽五溪焦急地說道:“村長,我們巨樹村人人心地善良,重情重義,不願意去傷害任何一個人。而且,通過和樹婆婆她們接觸,我們發現外人並非都是大奸大惡之人,她們和我們一樣都有一顆善良的心,都是有血有肉的有情人。我們實在想不通為什麽,祖命會規定,所有進村的外人,殺!醫治外人的村民,殺!傳功於外人的村民,殺!這祖命深深違背我們內心的啊!如今,連我們敬愛的村長都要因為違背祖命而自盡,這樣的祖命,我們絕不願再遵從,我嶽五溪,懇請村長廢除祖命!”說罷,嶽五溪將鐵鏵倒轉,對準了自己胸口。


    “我石萬裏!”


    “周細柳!”


    “衛龍城!”


    “懇請村長廢除祖命!”說著,三個帶頭的村民齊齊跪在村長麵前。其他村民也紛紛跪下,齊聲說道:“請村長廢除祖命!”


    老村長站在原地,看著眼前一個個視死如歸的村民,虎目噙淚,悲傷地說道:“你們的心我都懂,可是,可是廢除祖命會給我們村子帶來滔天巨禍啊!”


    嶽五溪不解地問道:“為什麽?”


    老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一聲歎息,像一顆星辰,劃過曆史的夜空,叩開那關閉了千年的秘密之門。老者糾結的麵容有著寫不盡的艱辛苦楚。麵對著這些善良而又堅定的村民,終於,他決定說出隻有曆屆村長才能知道的秘密:


    “因為,我們是叛軍的後代啊!”


    聽到村長的話,村民們個個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一直以為自己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裏,所以,他們一出生,就是巨樹村的人,沒有人懷疑過自己的出身,更不會有人想到他們會是叛軍的後代。


    老者看到大家都驚訝地看著自己,繼續說道:“我們的祖先都是大漢王朝的軍人。在一次對匈奴作戰的過程中,軍隊深陷於沙漠之中,迷失了方向,被匈奴軍隊重重圍住,無奈隻好做了匈奴的俘虜。後來,我們的祖先找到機會,逃了出來。可是,既然已經背叛了漢朝,便無法再迴到家鄉了。隻得背井離鄉,來到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先祖非常擔心自己的叛軍身份會招來殺生之禍,所以便定下了所有外人一律殺死的祖命。而且祖先為了防止大家迴憶起做叛軍的慘痛經曆,將所有的兵器、鎧甲都放置於砌雲城中,並將它作為禁地,定下了‘除村長,擅入者死’的死命。


    “我們的先祖在迴想起那段慘痛經曆的時候,無不痛哭流涕,後悔隻因一時貪圖性命,沒有殺身成仁,以致背井離鄉,苟活於世。雖然如此,但為了後代能夠世世代代地生存下去,也隻好違背內心,將誤入巨樹村的人全部殺死。千百年來,除一人外,無人幸免。而那個幸免的外人,便是樹婆婆。


    “我身為一村之長,又何嚐不知道你們心地善良,不願傷害他人呢?可是,一直以來,就流傳著‘擅違祖命者,必遭天譴’的讖語。所以,我寧願自裁,也不願拖累大家啊!”


    “村長,如果不肯違背自己的良心,就一定要遭受天譴的話,我們願意承受這種天譴。我們不信,上天會忍心懲罰那些善良的人!”


    “是啊,爺爺,小摯不怕,如果爺爺要死,小摯就陪爺爺一起死!”小摯抬起頭,深情地望著村長。


    每個人又將對準自己心口的武器,向身體移近了一寸。有的人已經刺破了自己的皮膚,流出了鮮紅的血。村長在每個人眼中,看出了那燦若珍寶,堅定不移的信念,看出了那矢誌不渝,深邃宏大的勇敢和善良。


    如果這就是人生,那麽為什麽不按照自己的內心生活下去呢?


    村長握著匕首的手漸漸地放了下來。終於,“當”的一聲,匕首落在了地上。所有的村民都歡唿雀躍起來,不僅為了成功救下了村長,更為了他們獲得了內心的自由,可以不再做違背內心的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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