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畫家早上好!”神伶不著痕跡地收迴自己不甚明顯的打量。她坐在後座,身側還有扛著攝像機的王哥,不過王哥的存在感一向不高,這會兒一言不發地調整著鏡頭角度,更是叫人不怎麽會注意到他。


    “吃早飯了嗎?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家樓下有一家很不錯的早餐店。”神伶沒得空吃早飯,傅枕這個來接她的人很顯然也沒吃,說著話的時候,傅枕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也是我沒考慮周全,不該這麽早來接你的。”


    傅枕親自開著車,正駛過一個拐角,觀察後視鏡的時候瞥見了神伶淺笑不語的樣子,就補充道:“不過你也得知道,對於一個畫家,尤其是對於我這樣的畫家來說,能等到六點多才出門來接你,已經是我極度的忍耐了。”


    今日的傅枕和派對那日的傅枕實在是判若兩人,明明氣質和樣貌上沒有絲毫變化,但神伶卻覺得他格外興奮,也比上一次見麵時健談許多。


    或許是因為今天要畫她這個“美人”的緣故吧……


    神伶笑意加深,縱使是坐在後座上,她也穩妥地係上了安全帶,同時興味盎然地對傅枕問道:“你這樣的畫家……你是個怎樣的畫家?”


    “這還用問嗎?”傅枕揚眉,眉眼上方的一縷碎發被晨曦照耀得變為淺金色,給他更添幾分放蕩不羈的氣質,“花癡唄!”


    “噗!”別說是神伶了,就是職業素養極好的王哥這會兒也沒忍住,一個不小心就笑了出來,連帶著鏡頭都微微晃了晃,不過這個小插曲“無傷大雅”,因為觀眾們也被傅枕的“自戀”逗得笑個不停。


    【——哈哈哈哈,原來傅枕是這樣一個人嗎?我看他的畫風,還以為是個癡/漢呢~(小小聲


    ——我也是樓上的感官,雖然之前派對的時候楓行已經為他這個發小辯解過了,但身邊人都說他是色胚畫家,我就對他沒啥好感……誰知道他還是個“自戀狂”呢?


    ——雖然看不到王哥的臉,但是憑借剛才攝像機抖動的頻率,王哥應該已經快笑撅過去了吧?


    ——王哥笑沒笑撅我不知道,神伶肯定是快笑撅了,臉都給笑紅了!


    ……】


    傅枕有一個專門的畫室,之前畫的那些“美人”,便是被他帶到畫室,在被化妝師裝扮過後,在相同的背景下被他畫下的畫像,但是他不想叫神伶也成為那些千篇一律的畫中人,所以特意帶著神伶去了自己的父母家,那裏有一個巨大的花園。


    ——是的,即使那些畫是他親自畫下來的,他也覺得千篇一律,毫無趣味。


    楓行的家人不支持楓行做畫家,覺得身為獨生子的他就應該學著繼承家業,所以在楓行多年的一意孤行下,楓家人和楓行的關係弄得很僵硬,縱使是坐在一起吃飯,大家也有一種浮於表麵的客套。


    而相反的,傅家人和傅枕的關係卻很不錯。同樣是豪門顯貴,同樣是需要繼承家業的獨生子,但是傅枕的家人卻是支持他追求夢想的,甚至在傅枕被輿論攻擊的時候,傅父傅母還主動站出來為自家兒子說話。


    傅父傅母都是做了很多年慈善的人,在社會上不能說多有名,但總歸有幾分情麵在。也正因為他們的這幾分情麵,傅枕才能在大風大浪之後繼續心無旁騖地畫他愛畫的“美人”。


    得知傅枕要帶著神伶來家裏畫畫,傅父傅母今天特意等在家裏,想見一見最近在周父宣揚下,在商圈格外有名的神伶隻是其中一方麵,更大的原因,還是因為一個多月沒見自家“畫癡”兒子了,這倆人都想親眼看看他。


    “枕枕!”傅母遠遠地看見自家兒子的車,直接激動地朝那邊揮了揮手,然後就被身後的傅父拉住:“你小心點,剛才不還因為落枕難受得要哭出來了嗎?”


    傅母和傅父年少相戀,數十年相互扶持,在二人都有意的維持下,感情一直都很好,不然傅母也不會在丈夫麵前因為落枕而難受落淚,傅父也不會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裏,時時照看。


    駕駛座裏的傅枕一看到父母就心情好,把車停在自家院子的停車位裏時,還不忘對後座輕輕抿唇的神伶笑道:“我爸媽感情很好,一會兒你要是覺得他們倆撒的狗糧太膩人,記得別看。”


    這話說的,要不是瞧見傅枕滿臉的笑意,神伶都快以為他這是在擠兌他父母了。神伶側目看向窗外,見恩恩愛愛的中年夫婦正攜手走過來,不自覺就露出了些許羨慕在眼底。


    攝像機本就是高清對焦,神伶麵上一分一毫的變化都會被它誠實地記錄下來,神伶這會兒的羨慕自然也逃不過觀眾們的眼睛。


    但觀眾們對此有何反應,神伶是不知道的。她等車停穩了,就緊跟著傅枕的動作下車,麵對著傅父傅母有意無意的善意打量,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輕柔的笑意:“叔叔阿姨好,我是神伶。”


    “好,好。”傅枕喜好美人的癖好,似乎就是遺傳自傅母,傅母一瞧見神伶就顧不上自家丈夫和兒子了,梗著脖子去牽神伶的手,雙眼還直勾勾地看著神伶的臉,“神伶是吧?你長得真好看。”


    傅母的目光雖然炙熱,但滿滿都是對她顏值的欣賞和讚美,不帶任何叫人心生不滿的遐意,神伶就忍住了這份叫她不是很自在的親近。


    神伶被傅母牽著往裏走,後頭傅父和傅枕父慈子孝地低聲交流著,王哥則走在最後,秉著自己一貫信奉的職業原則,叫攝像頭的拍攝範圍盡量不涉及傅家的隱私。


    也幸好傅父傅母應該是提前考量過的,知道會有攝像機上門直播,已經收攏了一些東西,叫寬敞的別墅裏略顯空蕩,但藝術氛圍很濃重。


    “阿姨是落枕了嗎?看您的脖子不是很舒服。”神伶在傅母的熱情招待之下,很快就放鬆了下來,眉眼輕快地坐在傅母的身邊。


    “是啊,昨晚熬夜追劇來著,一不小心就坐著睡過去了,也不知道之後是怎麽睡的,醒來的時候已經落枕了。”傅母微微垂眸,有些後悔自己熬夜追劇,但是一想到那部劇裏帥氣儒雅的男主角,她又覺得落一次枕其實還挺劃算的。


    “你竟然會答應老媽熬夜追劇?”傅枕一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家老父親,而他的老父親淡淡地瞪了他一眼,解釋道:“昨晚公司有點事情,我早上四點多才趕迴來。”


    傅父當然不會叫自己的妻子為了追劇而熬夜,但是耐不住公司有事,妻子又在他遠程下達了不許熬夜的“命令”後“陽奉陰違”,直接就開著電視、坐著睡過去了。


    傅父四點多才頭重腳輕,帶著夜晚清露地返迴家裏。但那時已經為時已晚,電視機裏循環播放著最新的劇集,妻子歪著身子,肩膀一高一低地躺坐在床上,睡得還挺香。


    落枕已經是事實,傅父又不能迴溯時間,迴到過去監督妻子好好睡覺。這會兒看著妻子麵上訕訕的笑容,傅父無奈又略帶縱容地看著她:“吃了這迴落枕的苦,下迴看你還敢不敢熬夜追劇!”


    “不敢了。”傅母從心地搖頭,隻不過她的眼睛卻不敢去看傅父。很顯然,這會兒脖子疼著,她自然是不敢再熬夜追劇了。至於等落枕好了,她能不能抵擋住男主角的“顏值誘惑”,那就不得而知了。


    “哼!”傅父了然地輕哼一聲,但也不舍得多對妻子放狠話。他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隻在心底暗自打算,日後一定要好好監督妻子睡覺!


    神伶:……


    王哥:……


    觀眾:……


    真是好大一碗狗糧啊。


    早就習慣的楓行淺淺一笑,見日頭已經越升越高,就趕緊對神伶說道:“神小姐,造型師應該已經在花園那邊等著了,我先帶你過去挑選衣服吧。”


    此行的目的就是畫畫,神伶自然沒有理由拒絕,有禮地衝兩位長輩道別之後,跟著傅枕去了別墅左側的花園。


    路上,神伶問出了一個存在心裏的疑惑:“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麽你畫作中的模特,每一個都要仔細打扮過呢?不都說要追求天然雕琢的美人嗎?人工修飾過的……會不會顯得太俗氣?”


    “天然的美人固然迷人,但經過雕琢之後,她們反而會煥發出別樣的光彩。”傅枕雙目癡迷地喟歎著,“人靠衣裝,我給她們足以襯托她們美貌的服飾,她們自然也會還我一份合格的美麗。”


    神伶麵色怪異地看著傅枕,從心裏感到不支持他的這番言論,但是仔細一思考,又覺得傅枕其實沒說錯,便忍著不悅沒對此多評論,隻是放輕了聲音,卻又帶著幾分強勢地說道:“一會兒我要穿什麽衣服,化什麽妝,還有擺什麽姿勢,我希望可以有足夠的選擇權。”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叫傅枕像擺弄櫥窗裏的人偶一樣擺弄她。


    “那是當然。”傅枕是個聰明人,看著神伶的目光閃爍著精光,“像你這樣的美人,過多的雕琢可就是畫蛇添足了。”


    可能是這場小對話影響了神伶的心情,哪怕是來到夏日裏繁花盛開的花園,神伶也露不出一絲笑容,轉身進入造型師所在的換衣間時,她的麵上還泛著冷意。


    “神,神伶小姐。”造型師原本興致勃勃的,但是看見神伶生人勿近的神色之後,心裏沒來由地發寒,聲音也顫抖起來。


    知道自己現在的神色未免太嚇人了點,神伶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絲還算溫和的笑意:“不好意思,我的心情有些不好,你可以開始幫我做造型了。”


    “那,那您先來挑選您喜歡的服裝吧,我準備了各種風格的服裝,尺碼方麵也有不同的準備。”


    造型師和傅枕合作過很多次了,之前都是按照傅枕的特定要求準備特定風格和尺碼的衣服,但神伶的風格傅枕並沒有定下來,所以造型師就隻能擴大範圍,大部分風格和尺碼的衣服都帶來了。


    甚至於,造型師還準備了臨時的縫針扣鈕什麽的,方便現場調整服裝尺碼。


    造型師這麽小心翼翼的,神伶自己也變得不好意思起來,抿著唇去瞧那些掛在架子上的各色服裝——長裙、短裙、禮服、漢裝……神伶的視線掃過每一件衣服,最後定格在一條月白的旗袍上。


    月白其實並不是大眾所以為的,如月亮那般潔白微黃的顏色,傳統意義上,月白其實是淡藍色,偏冷色調,穿在人身上會有一種清冷淡雅的感覺。


    神伶之所以被這條月白的旗袍吸引,固然有一方麵原因是這清新脫俗的顏色,但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旗袍底擺上,那兩三朵小巧可愛,卻顏色鮮紅奪目的海棠花。


    月白的底色,鮮紅的海棠花,這兩種搭配在一起,還真是有一種別樣的美感,神伶隻看了一眼,就覺得自己很喜歡。


    “就那條旗袍吧。”神伶纖纖玉指遙遙點上月白旗袍,造型師就趕緊走過去取旗袍,一邊取還一邊解釋道:“這條旗袍是我昨天才買下來的,民國風格,不如一會兒我就給您做一個偏民國風的造型吧?內斂的民國大家小姐,還是自強不息的女學生……”


    說起造型,造型師的話就多了起來,本就不怎麽想說話的神伶一下子就顯得沉默許多,不過造型師手癢之後也顧不了別的了,等神伶去換衣間的小隔間換衣服的時候,她埋頭開始翻自己帶來的箱子,快速準備好一會兒要用的東西。


    ***


    做造型的過程王哥並沒有進去直播,而是和傅枕一起等在花園裏,但並不是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幹等著。傅枕要最後檢查一遍畫具,而王哥在得到允許之後,慢慢悠悠地開始給觀眾們臨時直播花園裏的鮮花。


    “這是桂花,這是月季,這是……這是什麽我也不知道。”王哥一個大男人,知道的花種不多,這會兒一個人絮絮叨叨地單方麵說著話,直播間的觀眾們也不覺得無聊。


    突然,一陣高跟鞋聲傳來,鞋跟踩在土地上的聲音有些沉悶,卻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王哥和傅枕看過去,直播間的鏡頭也移了過去。


    入目,驚豔。


    【——這是……


    ——白!小!嬌!】


    ------題外話------


    今天是第二十四天的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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