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見傅時瑾一直不收他遞過去的銀票,看了她一眼,笑著道:“這確實是大郎君讓小人給傅娘子的。


    大郎君說,傅娘子孤身一人來到上京,手上沒有多少銀錢,在上京怕是寸步難行,這些銀錢也不是什麽大錢,傅娘子便先拿去花罷。”


    傅時瑾:“……”


    這、還、不、是、什、麽、大、錢!


    這相當於她幾乎一年的薪資了好麽!


    萬惡的地主階級!


    傅時瑾暗暗深唿吸了幾下,才把那銀票接過,皮笑肉不笑地道:“那麻煩徐郎君幫我謝過大郎君,這筆錢就當是我欠大郎君的。”


    難怪昨天那男人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他知曉了,原來是這樣知曉法。


    有人給她送這麽一筆“小錢”,她不要白不要!


    何況,她如今確實急需銀子傍身。


    等她解除了婚約,從寧國公府那裏訛……咳咳,要來一筆補償費,再還給他便是。


    徐卿眸色微閃,微微一笑道:“傅娘子這般說,也太見外了。”


    等以後傅娘子嫁給了他們郎君,他們郎君的錢不就是傅娘子的錢?


    雖然,他先前一直聽說的都是,這傅娘子是多麽任性蠻橫、蠢笨囂張,但此時親眼一見,分明不是這麽一迴事!


    何況,會讓郎君昨天半夜突然派人把他從被窩裏挖出來,讓他堂堂一個大總管去做這麽一件小事的女子,想來,在大郎君心中也是不一般的罷。


    徐卿這樣想著,看著傅時瑾的眼神就更意味深長了。


    他們這個萬年光棍的郎君身邊,難得出現這麽一個女子啊。


    這也是為什麽他今天來了這女子的院子,發現人不在,便迫不及待地到外頭找她。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啊~


    傅時瑾:“……”


    這男人眼裏的濃濃八卦之情也太明顯了。


    她連忙輕咳一聲,“韓大郎大抵隻是看我一個人在上京無依無靠,才想著接濟我幾分。”


    徐卿一下子笑開了,眼眸閃閃發亮道:“小人知曉的。”


    傅時瑾:“……”


    看他這越發熱切的眼神,他知曉的東西顯然跟她想的不一樣!


    傅時瑾有些無力地暗歎一口氣,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一般,道:“你說,你是負責幫韓大郎打理外頭的產業的?意思是,韓大郎在外頭的店鋪田地什麽的,都是你在打理?”


    古代的世家大族,都有自己世襲的田地店鋪,更別說像寧國公府這樣的人家,除了世襲的產業,聖上還時不時賞賜一些下來。


    他們不缺錢,可這偌大的產業自己一個人也無法打理,自然需要找人幫忙打理。


    徐卿似乎不明白傅時瑾為什麽突然這麽問,頓了頓才道:“是,除了郎君的店鋪田地,郎君的大部分錢財,也是小人在打理。”


    這也是郎君讓他去給傅娘子送這兩百兩銀票的緣故罷。


    兩百兩銀票少歸少,但確實也算郎君的錢財,咳咳……


    “那麽,你應該很清楚做生意……就是行商的門路了?”


    傅時瑾聞言,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緊緊地盯著麵前的男子。


    徐卿微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還算精通……”


    話音未落,麵前的女子就笑眯眯地道:“那不知道,可否請徐郎君教我一些行商的門路?我往後想要自己做些營生養活自身,若能得徐郎君的指點,定會事半功倍!”


    這一迴,徐卿好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這傅娘子說,她想做些營生養活自己?


    她往後嫁給了他們郎君,還愁郎君養活不了她?


    便是旁的女子,也鮮少有這種自己出去拋頭露麵賺錢的想法啊!


    徐卿這一震驚,就震驚到了第二天下午他跟郎君匯報今天之事的時候。


    其實,他昨天就該給郎君匯報這件事了,隻是郎君昨晚在軍營有事,一直沒有迴來,才拖到了今天。


    韓臨聽到徐卿說,傅時瑾讓他指導她經商門路的時候,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好半天,才眉頭微蹙,道:“她當真這麽說?”


    徐卿暗暗觀察著自家郎君的臉色,點頭道:“是。”


    韓臨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嘴角微抿。


    那女子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不但私下裏替一個風塵女子診治,竟還想獨自出去行商。


    覺得荒謬之餘,他心裏還隱隱有些窒悶。


    她這一舉動也是在為退婚後的生活做打算罷。


    她倒是心思縝密,一步一步走得穩當得很。


    徐卿看自家郎君好半天不說話,臉色還似乎有些不善,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輕咳一聲道:“郎君,容屬下僭越,傅娘子在寧國公府,可是受了什麽委屈?”


    韓臨猛地抬眸,眸色冷冽地看著他,“為何這麽說?”


    郎君這眼神,莫名讓人背脊生寒。


    徐卿輕咳一聲,硬著頭皮道:“一個女子生出了拋頭露麵自己賺錢養活自己的想法,定然是覺得這天底下沒有一個可以容得下她的地方,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否則,一般的女子都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又哪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傅娘子身世淒慘,雙親都已不在這個世上,她帶著自己的侍婢來到寧國公府,不就是想投靠寧國公府麽?她現在會生出這種想法,很可能是,她覺得寧國公府容不下她……”


    話音未落,韓臨就冷冷地打斷了他,重新垂下眼眸看著手中的卷軸,道:“不管寧國公府容不容得下她,她就沒想過要留下來。”


    徐卿微愣。


    然而,郎君顯然不想再與他說這個話題了,開始趕人,“沒事就下去罷,若傅娘子有問題問你,你就抽空解答一下她。”


    徐卿心裏有些亂,完全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行禮走出了郎君的書房。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傅娘子不是郎君的未婚妻麽?她來上京不就是為了投靠寧國公府麽?


    為何郎君會說,傅娘子從沒想過留在寧國公府?


    因為太過恍惚,他走著走著,突然迎麵和一個少年撞到了一起。


    徐卿往後踉蹌了兩步才站穩,下意識地道了句“不好意思”,才發現撞到的人是郎君身邊的小廝——飛揚。


    飛揚連忙有些慌張道:“是我不好意思才是,徐郎君可有傷著?”


    徐卿揚起嘴角搖了搖頭,“沒事。”


    說完後,他才發現飛揚眸色微暗,似乎很是低落的樣子,不禁挑了挑眉,道:“可是發生什麽事了?”


    飛揚嘴角微抿,好一會兒才道:“徐郎君可是來向郎君匯報給傅娘子送銀錢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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