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大人不必多禮,你現在身體還需要好生將養,不要下床。”


    初一開口提醒。


    楚淵強忍著心裏的酸意,拉著初一快步走出了房間。


    他就是見不得初一對樓少羽好,見不得初一對別的男人特殊照顧的樣子。


    這種內心瘋狂拉扯的感覺,讓他明白,這就是吃醋。


    也讓他徹底看清楚他對初一的感情有多深。


    出了郡守府,初一掙脫開楚淵的束縛,自顧自的往那個安置百姓的宅院走去。


    她知道自己剛才有些衝動了,既然想留在他身邊,那就必須要學會忍耐,學會虛與委蛇。


    從郡守府出來,想要去宅院,必須得沿著河邊走上約莫一公裏的路程。


    眼下立了春,河水已經解凍。


    水中倒映出二人一前一後的影子,而後重疊。


    “對不起,一一,剛才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對你......”


    未等楚淵說完,初一轉過身,伸出一根食指,貼在楚淵的嘴邊。


    “噓......不要說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楚淵伸出手,大掌包裹住初一的小手。


    “以後我們都好好的過日子,好不好?”


    初一心裏生出一股寒意,麵上卻是溫柔一笑。


    “好。”


    突如其來的轉變令楚淵整個人喜上眉梢,他的初一原諒他了!


    初一強忍住心裏的惡寒,任由楚淵拉著自己繼續往宅院的方向走。


    不遠處的拱橋邊上,一陣喧鬧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幾個年紀輕輕的半大小子正圍著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正連連擺手,苦苦哀求。


    “我求求你們了,這是我唯一值錢的東西了,你們要是拿走了,我就真的沒有辦法活下去了!”


    小姑娘一邊說著,手裏一邊抓著一個翡翠發釵緊緊不放。


    那群半大小子看打扮像是一群小乞丐,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一點的,跟小姑娘爭奪著發釵。


    “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還能愁活不下去嗎?隨便找個男人嫁了,都有你一口飯吃!”


    “我們這大大小小的,比你更需要錢,拿來吧你!”


    隨著那小乞丐發話,其他幾個齊齊上去爭奪。


    推搡間,小姑娘不敵,摔倒在地上,眼看著自己的發釵被那群小乞丐搶走。


    而後,揚長而去。


    初一正準備上前去幫她將那發釵討迴,卻被楚淵攔住。


    “這種事情隻要有戰亂的地方便時有發生,我們管不過來的,除非天下太平,國泰民安。”


    初一正想與他辯駁,轉眼卻看見那小姑娘緩緩站了起來。


    走到拱橋之上,朝著相反的方向拜了拜,然後直接縱身跳進了河裏。


    初一大驚,顧不得其他,跑到離她最近的位置,立即跳下去救人。


    這一切動作快的讓身後的楚淵攔都攔不住,楚淵見狀,也趕緊跟著跳了下去。


    此時河裏的水冰冷刺骨,楚淵很快便追上了初一。


    “一一,你先迴岸上,我去救人。”


    “你別管我,先去救人!”


    初一一邊說著,卻並沒有調轉方向。


    “快去啊!”


    見楚淵還盯著自己看,初一的聲音變淩厲了些。


    楚淵深深地看了初一一眼,見她確實熟悉水性,這才稍稍放心下來,轉身劃著水快速朝著那姑娘遊過去。


    楚淵順利的救到那姑娘,但她卻絲毫沒有求生的欲望。


    麵對楚淵的施救,她卻一個勁兒地掙紮。


    “求求你們不要救我,我在這世上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讓我死了一了百了!”


    姑娘被楚淵托起,嗆不到水後,一邊掙紮著,一邊大聲嚷嚷。


    初一遊泳的速度不及楚淵快,此時她正一邊奮力往這邊遊,一邊大聲勸說。


    “你活著怎麽可能沒有意義呢?財富沒了還可以再賺,你想想你的家人,你要是就這樣死了,他們該有多難過?”


    提起家人,姑娘頓時變得更傷心了。


    “我已經沒有家人了,上個月我爹納了個二房迴來,前幾天她們合謀把我娘害死了,我爹還要把我賣了。”


    “我是趁著戰亂逃出來的,可眼下我娘留給我唯一值錢的東西都被人搶走了,我根本無處可去,也沒有錢活下去!”


    “不,你要是就這麽死了,那你娘的仇誰幫她報?”


    初一生怕姑娘聽不見,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


    “報仇?”


    姑娘一愣,顯然這個是她以前從未想過的問題。


    “是啊!你難道不想替你娘報仇嗎?你難道要讓它就這樣喊冤而去嗎?所以你要活著,你要親手替你娘報仇,讓害死你娘的人不得好死!”


    姑娘被初一的話打動,漸漸放棄了輕生的念頭。


    楚淵見姑娘不再掙紮,電影稍稍鬆了口氣,拖著姑娘往迴遊。


    隻是在遊出不過一米的距離,楚淵突然眼神一稟。


    “怎麽了?”


    不遠處的初一也看出了異常。


    “腳底下應是被東西纏住了,一一你別過來,我下去看看。”


    說完,楚淵一頭紮進了水裏。


    起初的時候,有楚淵的攙扶,姑娘的頭還能浮在水上。


    但過了片刻後,不知是不是水底下的情況特別複雜,漸漸地,楚淵有些扶不穩,而姑娘根本絲毫不懂水性,頭忽上忽下,猛地嗆了幾口水。


    好在初一,很快,便遊到了這邊,將姑娘的頭托起,這才避免了她繼續嗆水。


    但此時,她已經嗆了水,整個人暈了過去。


    初一拖著,她就要往岸邊遊,卻發現根本就遊不動。


    初一將頭紮進水裏,這才看見,姑娘的兩條腿竟全部被雜亂的海草纏住。


    而楚淵正在極力的將海草撥開,但這些海草不同於平常的海草,隨著水波的蕩漾,隻要沾到人身上,它的枝葉便會緊緊將人纏住。


    在楚淵發現了這個規律之後,隻能大力將那纏在姑娘身上的海草拽下,讓那海草纏在他自己身上。


    看見初一過來,楚淵頻頻搖頭,用眼神告訴她。


    【你帶著她先走,別管我。】


    初一內心做了一番掙紮,咬咬牙,點頭應下。


    親眼看著那些海草,從那姑娘的身上,全部轉移到楚淵身上。


    而後,她便頭也不迴的帶著姑娘遊向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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