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奶奶看見許朔表情的變化,輕聲說道:“看來勇者大人已經有答案了?”


    “嗯。”許朔撓了撓額頭,“我好像知道了。”


    “許朔哥?”繆真依舊不解,“你知道什麽了,命結是什麽?”


    “關於這個,你聽我說,繆真……”


    許朔彎下腰,小聲的把命結是什麽,以及他們倆是如何締結命結的事,簡短地跟繆真說了。說的時候許朔是懷著愧疚的心情說的,但繆真聽完後,卻露出了進入這棟宅子的第一個笑容。


    “是這樣啊,那不是很好嗎,原來我也有幫到許朔哥啊,太好了。”繆真顯得很開心。


    “但是,命結一旦綁定一個人,就沒法換了哦?“


    “有什麽關係,許朔哥介意和我締結命結嗎?”


    “倒不是這樣……隻是,我聽說血月一族的人通常都是夫妻間互相締結命結,這樣的話,將來如果你有了喜歡的對象,而對方卻介意你已經與他人締結了命結的話,事情就會變得麻煩起來。從這個角度來考慮的話,我感覺有點對不起你。”許朔不好意思地說道。81??.??m


    “欸?才沒不會有那迴事呢,會介意我和許朔哥締結命結的人,我才不會喜歡他呢!”繆真說得斬釘截鐵。


    這時,太祖奶奶也出來插了句話。


    “何必擔心這些呢,勇者大人,既然你們已經締結了命結,那你直接娶了我們繆真不就好了,這樣不就沒問題了嗎?”


    這話說的,許朔、繆真和莉莉恩心裏各自“咯噔”了一聲。


    “啊哈哈哈,太祖奶奶,您別開玩笑了,繆真還是小孩子呢!”許朔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著。


    “現在是還小,但是再過幾年不就成為優秀的女性了嗎?”太祖奶奶一臉認真地說道,“反正這種事又不是沒有先例,前任勇者米迪爾大人和我族前長老麒虹相遇的時候,麒虹長老也才十三歲……”


    有種要聽到不妙的東西的預感,許朔急忙阻止太祖奶奶繼續說下去,“啊啊啊,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吧!再怎麽說,我們的年紀終究還是差太多了!”


    “是、是啊!”繆真也慌慌忙忙地附和道,“太祖奶奶,我跟許朔哥不可能的啦,何況許朔哥都已經有……”


    “啊啊啊!繆真,你頭發好像有點亂了,我幫你梳理一下吧!”莉莉恩驚叫著打斷了繆真的話。


    就在三人各自陷入混亂之時,客廳外忽然傳來了有節奏的敲門聲。


    “咚咚咚”


    “咚”


    “咚咚咚”


    是開門的暗號。


    金毛獅王迴過頭,對站在人群中的阿昆吩咐道:“阿昆,去看看是誰。”


    阿昆跑了出去,不一會又跑了迴來。


    “爸,是林先生的人,他讓我們的人趕緊去上工。”阿昆說。


    花芙聞言瞪大了眼睛。


    “對哦,到開工的時間了!”


    金毛獅王不滿地皺起了眉頭,說道:“不能跟他請假嗎,現在勇者大人到訪,不是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吧?”


    “那怎麽行啊,我們不去上工,誰來養活大夥?”原本在金毛獅王麵前畏畏縮縮的花芙,在提到工作的事時變得硬氣了許多。她迴過頭,向許朔輕淺地鞠了一躬,然後語氣隨意地說道:“對不起了,勇者先生,之前的事都是誤會,現在我要去工作了,等我迴來再向你賠罪吧。”


    “喂,花芙,你這是什麽態度?!”金毛獅王怒道。


    對於父親的怒斥,花芙像沒聽到一樣,將拐杖還給太祖奶奶,然後若無其事地轉身離開了客廳,現場有好幾個年輕人,在短暫的猶豫後,也跟在花芙身後離開了,這些人應該都是之前許朔在黑拳場休息室裏見過的,全身裹著白衣服,為林先生工作的人。


    望著花芙離去的背影,許朔試著用【愛意之眼】檢測了一下花芙對他的好感度,出現的數字是‘-19’。


    明明嘴上說之前的事是誤會,但不知為何頭上的數字卻依然是負數,隻不過不再是血淋淋的紅色,而是象征著厭惡的黑色。


    我做了什麽讓她討厭的事情嗎?許朔自我懷疑起來。


    “說起來,為什麽花芙在發現我身上係著命結之後,會把我視為敵人呢?係著命結,難道不正應該說明我是血月一族的朋友才對嗎?”許朔向太祖奶奶詢問道。


    太祖奶奶像觸及傷心往事一般低下了頭,“勇者大人,關於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還是我迴答您吧,許朔大人。”金毛獅王搶過了話頭,“這件事要從……”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許朔有些尷尬地說道:“其實你們不用叫我大人,我雖然是勇者,但還沒做過什麽值得讓人高看的事,你們又是繆真的同族長輩,請隨意一些稱唿我吧。敬語也不必了。不然我總有種腳落不了地的感覺。”


    金毛獅王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我知道了,既然您…你這麽說,那我還是叫你許朔兄弟,可以吧?”


    “嗯,謝謝。”


    “那麽,言歸正傳……”


    金毛獅王深吸了一口氣,訴說起了血月一族的曆史。從他的口中,許朔等人終於得知血月村遇襲的真相。


    一百五十年前,在勇者米迪爾被烙上墮落之名後,曾經效忠和侍奉勇者的各氏族在光明聯盟中的地位也跟著迅速下降,曾經因為勇者躋身世界之端的血月一族,也在轉眼間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無法忍住洛達帝國各方勢力排擠的血月一族,在勇者死後的次年,舉族搬遷到了當時尚還算強大且明確表示歡迎他們的東眾聯合王國,並定居於東眾聯合王國旗下的逐鹿自治公國,與當時逐鹿公國的國主善治·默幸德公爵交好。


    後來東眾聯合王國發生了一些事,王國解體了。逐鹿公國獨立,默幸德公爵改稱為王,成為逐鹿公國的唯一君主。當時的默幸德王室想正式招攬血月一族,提出授予血月一族的人官爵,請血月一族為他守衛王國。


    而彼時的血月一族雖然已有所衰落,但或許是仍保持著自己的驕傲,或許是難忘舊主,總之不願向善治俯首稱臣,於是他們拒絕了默幸德王室的招攬,隻答應如果有外敵入侵逐鹿公國,血月一族會幫著抵禦外敵。


    默幸德王室沒有強求,也無力強求,隻是表示遺憾。


    而在那之後,默幸德王室漸漸不再像血月一族初到時那樣,將血月一族奉為座上賓,給予血月一族的物資也逐年減少,其中就包括用以培養戰士的高階魔物資源。


    缺乏高階魔族資源,血月一族新生代的戰士朝高等級晉升就變得困難起來,血月一族對默幸德王室的做法雖然有所不滿,但自知理虧,除了抗議以外,也不好再做什麽。隻得讓新生代的族人像平民冒險家一樣,到迷宮中去曆練。


    但在普通的迷宮中尋求升級,升到lv5基本就是極限了,再往上的級數,如果沒有高階魔獸打底,光靠殺同級的魔獸,至少要殺十萬隻才能晉升。普通人即使勤勤懇懇,每日進出迷宮,每日得神明保佑能活著走出迷宮,也得殺到頭發花白,才有可能邁向lv6。


    至此,血月一族的戰力斷層似地開始下降。


    也有人勸當時的長老們重新考慮默幸德王室的提議,但當時的族長認為新生代戰力下降是無可避免的事。


    因為東耀聖戰結束後,人魔之間的鬥爭急劇減少,隻在邊境地區偶有發生,缺失了誅殺魔族這個曾經重要的經驗來源,世界各國的強者數量都隨著老一輩人的逝去逐漸下降,而族長認為他們一族也隻不過是難逃大趨勢罷了,再者血月一族有秘術傍身,即便等級下降了,也依然比一般人強,所以無須焦慮。


    就這樣過了百年,血月一族從曾經傲視群雄的名門望族,變成了盤踞小國的隱世氏族,實力和勢力都不再如前。長老們相信,隻要不忘祖訓,低調行事,這個古老的家族就會安穩地度過當下的歲月,並在將來的某一日,在新的聖戰到來之時,再度崛起。


    但他們沒能如願。


    左丘派勢力篡位成功,逐鹿公國一夜之間易了主。


    左丘王上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國內所有大小勢力找出來清算,願意效忠他的就留下,不願意效忠他的就除掉。


    血月一族看不上這位篡位稱王的莽夫,但也不想跟已然稱王的左丘對抗,於是他們舉族搬到邊境地區,搭建了一個新的村子,又在村外布下藏匿用的結界,就這麽避著左丘派的勢力。


    也不是沒想過逃至他國,但往東炎之國有黑巾賊作亂,他們的首領加門迪亞與血月一族過去曾有糾葛,不宜接觸;北麵蟬國在鬧饑荒;南麵野蘭國國內庫克派勢力和米妲亞派勢力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十數年之久,彼時仍看不到停息的跡象。


    無論去哪都不見得比在逐鹿公國的情況樂觀,而再遠的地方他們也去不了,因為彼時的血月一族,早已衰落到家底可數的地步了,加上躲得急,很多值錢的東西都沒能帶走,六七百號人大遷徙所需要的財力他們並不具備。所以最終還是決定在逐鹿公國和炎之國的邊境地區暫時定居,日後視情況再考慮是否要離開。


    最初的幾年還好,他們在村裏自己種植糧食,養殖肉禽,有需要的物資,就派人悄悄進城購買,生活過得倒也愜意,有幾分返璞歸真的意味,據說血月一族的先祖們最初也是過著這樣的日子,隱居在森林中,遠離塵世。直到後來被勇者米迪爾挖掘成為他的部下,才走出森林,參與了東耀聖戰。


    但安穩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左丘王不知從哪找了一位非常擅長探索魔法的魔導士,血月一族布置在森林外用以迷惑外人感官的結界,反而成為了暴露他們的關鍵,那位魔導士循著結界上附著的魔力,像獵犬一樣率領左丘王的軍隊找到了他們。


    左丘王知道血月一族的秘術可以使人長生和年輕,垂涎已久,要求血月一族每年送三十名年輕女子進宮,美其名曰與宮內的權貴聯姻並締結命結,實則是將他們看做了延續壽命用的“備用電池”。如此侮辱人的要求,自然遭到了傲骨錚錚的血月一族的拒絕。


    “就在我們拒絕的當晚,村子就遭到了左丘王軍隊的血洗,那群卑鄙的家夥,不敢跟我們正麵較量,就讓風魔導士往村子裏送毒粉,又讓弓箭手在外麵對村子放火箭,等到我們的族人往外逃時,他就讓守在外圍的鐵騎將我們的族人擊倒,抓起來。”


    金毛獅王訴說起十年前的事時,額角不由得崩起青筋,聲音也粗重起來。


    “最後,是長老們集體開啟血祭,以自己性命為代價,才打破左丘王軍隊的包圍,使我們一部分族人得以逃出了森林。全族上下八百多口人,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到頭逃出來的,就隻有我們這些人。”金毛獅王說著,迴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同族們。


    “族長……”


    許多人眼裏此刻都噙滿了淚光,百年前盛極一時的望族,曾經為人魔大戰做出卓越貢獻的他們,如今卻剩下寥寥老弱病殘,苟延殘喘地躲在這老舊的屋子中,如何不讓人感到悲憤。就連許朔也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所以,許朔兄弟,”金毛獅王轉過身來,以愧疚的神情對許朔說道:“請你原諒我那愚蠢又不明事理的女兒吧,她感應到你身上有命結相係,把你當成了左丘王的走狗,因此才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給你帶來了那樣的麻煩。我作為父親,代她向你道歉,真的非常抱歉。”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唿,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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