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春涼,清幽的月光洋灑四溢,偶爾拂過的春風帶著料峭寒涼,而查旋和畢良野卻是全身滾燙的。


    結束後,查旋仰著身子癱軟的在畢良野懷裏,因為她根本站不起來。


    藥物的迷幻和畢良野的熊熊燎原使得查旋的四肢百骸像是被人抽了筋骨,沒有一點力氣。


    畢良野從她身後後緊緊的抱著她,滾燙炙熱的吻依舊沒有停息,落在了她的肩頸處。


    灼灼的印記如同烙印在了查旋的身上和心裏一般。


    她失神的望向無邊漆黑的蒼穹,看不到一點生機。


    她背叛了富少歇,還是跟富少歇最恨的頭號敵人。


    不知道該感歎自己太蠢,輕易相信了畢良野的話,跟著他來瀛水。


    還是她太蠢以為自己的小計謀可以得逞,或者是她太蠢明明知道跟他來會有意外發生,但她還是被不知道為什麽的東西給勾了來,還發生了這荒謬的一幕。


    查旋的腦中除了罵自己太蠢,再也想不到什麽別的東西能夠救贖她此刻的心情了。


    而讓她更懊悔的是她方才真心的在享受這份極盡致命的舒爽歡愉,那比什麽都可怕。


    她抗拒不了畢良野,尤其還是在藥物的作用下。


    他像是瘋魔,助她心底裏麵的原始火苗肆意瘋長,徹底迷失在這片狼煙汩汩的汪洋之中。


    溫泉中的水還在冒泡,他們兩個人的身體顯然比方才減少了許多的熱度。


    但還沒有完全褪下,那份燥熱依舊存在,那份灼灼也依舊在潛伏。


    查旋能清晰的感覺到。


    她的眼淚在頃刻間就下來了,她沒辦法啊,她控製不住啊。


    畢良野看到了她的表情,他的神色倏而嚴肅了許多,抿緊唇瓣麵對著她:“就這麽不願意?”


    他語氣帶著些許隱忍的怒意,是可以聽得出來。


    查旋近乎絕望的迴視他,她啞口無言。


    此刻再說些什麽,還有什麽意義?


    她想如果畢良野現在可以不要再來做這些事情,她可能會好受一些,至少是心理上,雖然身體難受,但她不想在錯下去了。


    她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無助,渴望如果能有一個改正的機會,正是她現在求之不得的。


    畢良野看懂了她的眼神。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類似心疼的東西,他寵溺的吻著她的眉眼,吻掉了她的幾滴眼淚說:“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他不說話還好,他這麽一說查旋哭的更厲害了。


    她甚至舉起雙手用力的向他砸,小拳頭的力量特別重,一下下砸在畢良野赤袒的胸膛上,瞬間起了紅印子。


    借著月色,借著不遠處的微薄燈光,依稀可在他的胸膛上見這份大過蒼天的悔意所留下的痕跡。


    她砸的久久不能停下,畢良野倏然抓住了她的雙腕,逆光月色中,他的表情不太好看。


    查旋哭的亂七八糟的看著他,豁出去的樣子,嚎了個歇斯底裏。


    嚎些什麽不知道,無聲無息,也沒有內容,心中的所有情緒都無法言說,唯有這單一的音符來釋放她壓抑著的感情。


    畢良野蹙著眉頭看她,良久後歎了一口氣,一把抱著她將她放在了池子邊上。


    她要動,他就抓緊了她的膝蓋,她沒機會跑,呆呆又哀怨的看著他。


    畢良野盯著她說:“到底在別扭什麽,就為了富少歇?他到底哪裏好?你別忘了他結婚了。”


    查旋駁他:“我也結婚了。”


    可他聽這句話到像是聽了什麽笑話一樣:“你那還叫結婚啊?”


    查旋一愣,他什麽意思?知道自己和富國淵沒實嗎?


    她沒問這句話,而是說了句:“我和他不一樣,我們的感情……”


    她沒說完,被畢良野一根手指封住了嘴唇,停止了接下來要說的話語。


    他低頭俯身吻了吻她圓滑的小膝蓋:“不談這些,你不喜歡我就不說,隻說你喜歡的。”


    查旋木訥的重複這句話:“我喜歡的?”


    畢良野頓時俯下了身子。


    他的麵孔起起伏伏,恍惚中,時明時暗,交織纏裹,隻有溫泉咕嘟咕嘟的水泡聲兒湮滅了一切的遠山萬籟。


    查旋咬唇仰頭,夜空中連星星都看不見,似乎在遮雲避霧的躲避他們兩人的荒唐行為。


    第二次開始了。


    相比於方才的那一次,這次她的意誌力在逐漸的恢複,她就沒那麽配合了。


    腦中不斷的浮現出富少歇的影子,他怒火衝天的麵孔,陰鷙鐵青的麵龐,甚至查旋還預想到富少歇拿把槍要崩了自己的樣子。


    她嚇壞了,全身顫栗。


    畢良野悶哼的聲音加重了粗重的喘息:“你故意的是嗎?”


    接著她的身體就被提溜了起來,脊背完全貼在畢良野的懷裏。


    他掰過她的臉頰,鋒利的鷹眸流出了利刃似的光芒,有些陰沉的開口:“你在想他?”


    查旋不敢看他,想要逃避。


    畢良野就突然用力,驚得查旋沒忍住的直哼唧。


    他毫不客氣的逼迫她:“說話。”


    查旋哭叫著問他說什麽?


    他使壞的呢喃著低訴著讓查旋說他是誰?


    查旋不肯說,她強啊。


    她不肯多說一句話,即便是現在的一切都是存在的,可她有了一種鴕鳥的心思,她不迴應,不說話,這不是她自願的。


    畢良野也不急,高調欲拒還迎,給她點兒糖吃,給她甜的紋理通透,等到她不得不吃的時候,他突然搬走了糖罐子,就是要吊著她。


    查旋最後是惡狠狠的高吼著喊出了他的名字:“畢良野,你個王八蛋!”


    少帥聽後高興著呢,跟著他開始高亢狂吼,持續了很久。


    結束了荒誕無稽,查旋無望的趴在池子邊兒上。


    沒等她喘息,就被畢良野抱在了懷裏。


    她有些瑟縮,藥勁兒又散去了一些,她全身的酸痛感開始明顯了,有些可憐的貼著他的胸膛說:“我累。”


    雖然不知道畢良野到底下了多少的藥量,可這幾個時辰的顛簸沉浮到現在還依然殘存著些蠢蠢欲動的小火苗,可想而知這藥效下的威力有多麽的無窮。


    畢良野彎了彎嘴角:“乖,我不讓你累。”


    他腳一勾,勾起了查旋一開始仍在地上的外套,給查旋蓋在了身上:“起風了,還待在這裏會受涼。”


    藥效一點點的在驅散,沒了藥效的灼燒,坦誠在春日的戶外夜晚,可是要著涼。


    查旋看他還光著呢,有些漫不經心的問了句:“你就這麽迴去啊?”


    他低頭壞笑:“我不怕別人看,這麽好的東西幹嘛要藏著。”


    真不要臉,流氓。


    查旋不搭理他了,反正看他也不是看她,她緊緊的蜷縮在畢良野懷裏,蒙頭躲避,捂的嚴嚴實實的。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碰到任何人,查旋心中就越來越確定,今晚的一切都是畢良野安排好了的。


    迴到房間的時候,查旋露頭才發現不是原來的那間屋子。


    畢良野將她放到床上,她很利落的鑽到了被子裏麵。


    明晃晃的燈泡亮著,她害羞嘛。


    畢良野玩味的笑問她:“害羞?”


    查旋就露出了個小腦袋,紅撲撲的小臉蛋跟擦了隔壁家偷來的一盒子腮紅似的,紅的不像話,但眼神還挺警惕的,完全沒了方才兩人孟浪時的情欲魅色。


    她四下打量了一圈兒:“人呢?”


    她問那個妓女。


    畢良野說活著呢,讓她放心吧,就是那個妓女坐過那張床,他嫌惡心,所以才換了間屋子。


    查旋左思右想,就明白她自己簡直蠢到家了。


    畢良野這樣壓根就沒吃那個冰淇淋。


    她瞪著他怒吼:“你根本沒吃對不對?”


    畢良野轉頭,眉目間盡是坐觀全局的雲淡風輕,他大咧咧的嗯了一聲兒,理直氣壯的。


    查旋就要崩潰了。


    他在激她。


    他隻說了一句話,是查旋自己內心的倉皇不安徹底將她自己所做的一切給暴露了出來。


    她太嫩,心太善。


    畢良野拿準了她的心善才會先撂出一句“你對我真狠呀”的話語。


    查旋的善心在那一瞬間就被憐憫後悔給沾滿了,立馬繳械投降想要給他解蟲。


    甚至都沒來得及想過細節。


    畢良野坦誠著全身走了過來,查旋就伸出小腳踢他:“壞人,騙子,王八蛋,壞心眼的流氓。”


    他也不蓋被子,頭枕著手肘全身光溜溜的平躺在她身邊問她:“我知道,還有嗎?”


    查旋說不過他,氣的眼淚兒又出來了,可她不死心,不忘了問他是怎麽知道的。


    畢良野說一早就知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查旋不會安生,從她上街買東西開始,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查旋震驚的看他,不敢相信他居然派人跟蹤她?


    畢良野說這是保護,自從上次妓院的事情過後,他說他不放心她一個人,所以派了副官跟著。


    聽到這裏,查旋的眼淚驟然瞬息安靜,有些呆滯的看著他,猜不透他話語的真假,到底是為了保護還是為了防止查旋做些什麽事情害他?


    “那你為什麽不拆穿?還順著我演?就為了騙我吃藥對不對?”


    畢良野成功的被查旋這番小心眼的話語逗笑了,眼角輕輕的笑痕浮上他魅惑俊朗的麵龐,獨有一種深刻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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