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風平浪靜。


    葉栩出現在了三部,而簡姝裴則坐在了以前葉栩的那張辦公桌。


    陳耳東當了一上午收荒匠,也沒見羅耿有任何動靜,他按照羅耿的指示,帶著唐榮浩幾人去各個部門淘舊貨。


    去到三部時,他看見了葉栩,葉栩正和同事忙著。


    昨晚的那條微信,葉栩沒有迴複,陳耳東故意晃到她的麵前,葉栩隻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這個月,懶貓的業績有所下滑,雖然拿下了郭偉豪創紀錄的一單,但整體業務量不比上月。


    甘明遠初任懶貓總經理,自然壓力重重,早上的例會,黃西田給他下達了本月必須保證五十單的指令。


    懶貓有陳耳東在,絕對是一個穩定的業務輸出點。


    現在的懶貓,新來的搬家顧問能力還沒養成,饒正智雖說能力不錯,但還不足以填補陳耳東走後留下的空缺。


    這些情況,甘明遠心知肚明,但要想把業績做起來,似乎也隻能仰仗饒正智。


    甘明遠知他和陳耳東私交甚篤,他想起了郭偉豪的那單,準備如法炮製。


    甘明遠一早就搬來了懶貓的豪華辦公室,他在三部副總的位置上坐了很多年,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可以脫離頭上有人的日子,自然是迫不及待。


    他把饒正智叫到了辦公室,正是簡姝裴之前的那一間,他說:「這個月的業務不理想,你是銷售部主管,剩下的任務你必須給我完成。」z.??r/>饒正智很討厭他,也知道他跟陳耳東之間的過節,隻隨口迴了一句:「我盡量。」


    「盡量?饒正智,這個月完成不了業績,你就走人,我可不像陳耳東和你們稱兄道弟,工作就是工作,行就幹,不行就散。」


    甘明遠的強硬是為了嚇唬饒正智,誰都不願意拿自己的飯碗開玩笑,遇著棘手的單子,饒正智肯定會去搬出陳耳東這個救兵。


    饒正智悻悻的離開了辦公室,他讓陳耳東中午出去吃飯,別在食堂那麽打眼。


    午飯前,陳耳東又給葉栩發了微信,約她一起外出,可葉栩還是沒有迴應,陳耳東隻得跟饒正智鄒雪瑤一道,去了一家麵館。


    「幺爸,甘明遠說這個月不達標,就讓我走人。」饒正智憤慨的說道。


    「這個雜碎,就是想讓我當補鍋匠,拿開除威脅你,好讓你把談不下來的單子甩給我。」陳耳東一語道破甘明遠的如意算盤。


    「可就算你出馬,要是被羅耿知道,那可不得了。」鄒雪瑤問。


    「即使羅耿不找我麻煩,我幫懶貓談下了業務,不也是在給野蜂打工麽?」


    這句話,讓饒正智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難道陳耳東不想再為野蜂做事了?


    陳耳東的確有這個想法,尤其在周末峨眉山之旅得罪了羅耿之後。


    既然他迴懶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每天被羅耿當個收荒匠使喚,他不知道留在野蜂還有什麽意義。


    詹自豪的話他並非沒有考慮過,但他不認為羅耿是那種心胸寬廣可以迴心轉意之人,自己就算忍氣吞聲也不會得以善終。


    而且一想到羅耿的為人,陳耳東覺著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做事,將來的路也會是一片崎嶇。


    饒正智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口,陳耳東說:「是。」


    陳耳東盤算過,如果他要另起爐灶做懶貓,以他和大夥兒的關係,隻要他振臂一唿,應該都能跟他走。


    實際上的情況也跟他預想的差不多,自從他走後,懶貓的同事都沒了之前的幹勁。


    尤其那晚提前祝賀陳耳東迴歸的聚餐,已經把眾人的期盼之情燃燒到了最高點,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甘明遠。


    不少人跟饒正智私下說過,如果陳耳東再也迴不來了,他們也不想幹了。


    「如果你真要自己幹,我第一個跟你走!」饒正智信誓旦旦地說道。


    「先別急,要成立一個搬家公司不容易,場地、車輛、人員都是問題。」陳耳東不急不慢的說道。


    「人我們有啊,王陽管車隊,我和你跑市場,雪瑤管內勤。」


    「都是些動嘴的人,幹活的人呢?你我這小身板兒去搬冰箱洗衣機?哈哈。」


    單幹的念頭,陳耳東還處在萌芽階段,隻是此刻話趕話說到了這一步,他才透露給饒正智。


    真要讓他馬上成立搬家公司,他可沒有把握,至少,開辦的經費他就絲毫沒有辦法。


    他來野蜂上班,就是因為不想再創業,吃盡了創業的苦,再讓他重蹈覆轍,何其艱難。


    隻是在野蜂的這半年,空有一身抱負卻被羅耿親手粉碎的七零八落,若是他能力不行,他認,可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切,和能力毫無關係。


    真正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羅耿的圈套,詹自豪給了他無限的希望和支持,可自己就跟孫悟空一樣,永遠翻不出羅耿的五指山。


    陳耳東讓饒正智和鄒雪瑤把這件事先藏在心裏,他再合計合計,等有了眉目,大家再一起行動。


    這頓午飯,饒正智心潮澎湃,懶貓在市場上的成功他是親曆者,這一切都出自於陳耳東之手。


    若真能如陳耳東所說,整個團隊重新建立一支新的懶貓,那真是夢寐以求的美事。


    下午,曹芳忽然來到五部,陳耳東略感奇怪,兩人雖然很熟,但曹芳一直是團隊裏最不善言辭的那個人,平時交流不多。


    「老大,日本有專業的收納師機構,馬上要在上海開班,培訓完之後如果考試通過,還能拿證,我想去報名,之前跟簡總請了假,結果剛才羅總說去上海的所有費用公司出,我就想來問問你。」


    陳耳東聽後大為詫異,員工的個人行為,竟然能讓羅耿如此大方,不過他馬上就發覺了不對的地方。


    「你去考收納師證,之前跟小智他們說過沒有?」陳耳東問。


    「沒有,我就是覺得既然幹這一行,能有個權威的證書,總歸要好一些。」


    陳耳東心想,曹芳還真是個悶葫蘆,有上進心,但內心世界對誰都不敞開。


    「公司給你出費用,有沒有附加條件?」陳耳東警覺的一問。


    「我就是為這個來找你的,羅總說拿到證之後,要我跟公司簽三年合同。」曹芳露出為難的表情。


    「你怎麽想?」陳耳東試探道。


    「我就是不知道才來問你,這個錢我出得起,但要我跟公司簽三年,你又不在,我,我就......」曹芳一急,又說不下去了。


    陳耳東徹底明白了羅耿的心思,也更加堅定了他之前的一些猜測,他對曹芳說道:「你先別答應,這件事過兩天我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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