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對他也沒有辦法。


    薑思年上下看了他一眼,表情誇張,欲要幹嘔的道:“外曾祖父。”


    實在不行我認還不行嗎?


    薑思年煩死了,覺得顧元河這老雜毛就是個認死理的家夥,她不禁攥緊了拳頭,暗暗下了決心。


    如果顧元河這家夥還不給放行,她就把他記到自己的小本本上,等他老的拿不動刀的時候再複仇。


    顧元河對她的不情不願視而不見,歎了口氣道:“是我們顧家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在外麵吃了這麽多苦,但是如今你已經認祖歸宗,那麽說什麽都是我顧家的掌上明珠,我顧家絕對不會再讓你受任何一點傷害。”


    “我三兒子顧止兮素日與端王走的很近,手上也有一些逍遙樓的股份,現在我顧家與端王府斷絕了來往,他現在拿著這些股份也不合適,我思來想去,這些股份還是移交給身為端王親女兒的你比較合適。”


    薑思年茫然:“這是你兒子的東西,你把這個交給我經過你兒子同意了嗎?”


    顧元河認真道:“我是他爹,他的一切都是我給他的,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就會變得一無所有,孰輕孰重他還是知曉的。”


    薑思年人都傻了。


    能這麽輕描淡寫的將自己兒子創下的基業交給外人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如果我接下這些股份之後,你兒子來找我麻煩怎麽辦?”


    隨便一個人都不會輕易將自己視若珍寶的東西交給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更何況是顧止兮這樣協助端王建立逍遙樓的人。


    顧元河:“他不會找你麻煩的,因為在此之前他就已經被關進牢裏了。”


    之前顧止兮雖然靠著秘法輕易的躲過了看守者的眼睛,將信息傳入了端王府中,但是載沛大帝怎麽可能就這麽簡單的派一個人看守。


    顧止兮終究還是被發現了馬腳,就在今天早上不久的時間被安上了罪行,關進了牢獄之中,和端王府時間一樣,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顧元河還在上早朝的時候就被通知了這件事情,讓他著實在朝臣麵前出了一把洋相。


    而他關於逍遙樓的全部股份也被移交給了顧元河。


    顧元河思索了一番發現這是不義之財,不應該在他手上久留。


    薑思年撇嘴:“是因為端王府案嗎?”


    顧元河沉默的點了點頭。


    雖然他不喜歡這個滿身銅臭味的小兒子,但聽到他入獄的消息心裏著實有些傷感。


    但當他看見這個小姑娘的時候心裏的傷感也是煙消雲散,反正也就三年,迴去閉個關一眨眼就過去了,到時候還不得天天見到那個臭小子。


    薑思年無語了:“這東西我能不要嗎?”


    顧元河覺得她在耍小孩脾氣,當然她也確實不是個大人。


    自己是不是這幾日對她過於關心讓她產生反感了?


    遵循著這個想法,顧元河嚐試性的問道:“難道你就不想擁有這富可敵國的財富,有了這筆財富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你與你的後代都不會在擔心資源問題,看到喜歡的東西也不需要束手束腳,喜歡就買。”


    “我看你和你的師兄們平日裏開銷也不會小。”顧元河瞥了一眼薑思年和她師兄們身上的配置,除了宋思洋還算得體,其他人包括薑思年竟然比自己的兒子品味還惡劣,將儲物戒指這樣的佩戴,知道的是第一次來燕京,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地方冒出來的土大款來燕京炫富的。果然,隻有從小沒接受過貴族教育的孩子,才會做出如此不修邊幅的事情。


    然而就算他說了這麽多,薑思年還是沒有正眼看他一眼,眼睛裏除了不耐煩還是不耐煩。


    所以顧元河沉寂了一下,還是道:“如果你不願意,那我也不強求,但是我會將這份股份永遠的留給你,不管你什麽時候來找我要。”


    “你隻要清楚,我是一個唯血緣論的人,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永遠是我們顧家的掌上明珠。”


    薑思年被說的一陣茫然。


    “別再說了,你說的我不想聽。”


    顧元河剛想說什麽,站在薑思年身後的虎大按住了他的肩膀,虎眸豎瞳霸氣非凡,遠超同級的威壓瞬間將顧元河按在了原地,久久的不能言語。


    “顧兄,我們已經在此地閑聊太久了,現在應該送雲昌郡主到封地赴任了。”虎大用威脅的語氣,半推半就的將顧元河與薑思年的距離越推越遠,說道:“這是陛下的旨意,顧兄,你也不想陛下怪罪你顧家吧!”


    虎大說的都是實話,顧元河也知道。


    因為之前在大門坐著的時候就遇到了匆忙趕來的江意潮,能讓大供奉如此焦急的人,整個大宋,可能也就隻有陛下一人了。


    他看了眼薑思年,小姑娘嘛,有點脾氣也很正常,他也言盡於此了。


    顧元河搖了搖頭就離開了,薑思年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陣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上心頭,這個她血緣上的外曾祖父確實對她還可以,就是感覺每次聽他說話的時候都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覺,認為他們這些人都是低他一等的樣子。


    薑思年忍不住的吐槽道:“燕京的達官貴人難道都是這個樣子?整天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樣。”


    沒有多說,薑思年他們走出了皇宮。


    外麵的靈氣雖然沒有宮裏那麽濃鬱,但是勝在清新,自由,沒有拘束。


    那宮裏造成的一切苦難也在此刻煙消雲散,她薑思年,將要重新開始,讓那些可惡的家夥們都見鬼去吧!


    雲昌郡。


    作為大宋南十郡之一,雲昌郡已然有了數萬年的曆史,其規模並不見得比比別的地方大出多少,但因為位於大宋與大趙的邊境之地,這裏外貿經濟繁榮昌盛。


    得益於兩國的良好關係,在路邊,隨處可見來到大宋做生意的趙國商人。


    據傳。當年,大宋的開國大帝萬載乾元大帝便是在這裏遇到了大趙的開國大帝,雙方混戰了數年,誰都奈何不了誰,兩人都沒有受什麽傷,但是他們交手時泄露的餘威卻將此地原本的生態麵貌毀於一旦,為了即使止損,兩人在這裏的中間劃出了一道邊境線,不約而同的在這個地方設了郡。


    時光荏苒,當年的兩郡如今也是草木旺盛,人丁興隆。


    郡城之中,每日來來往往的趙國或者他鄉商客就不知道凡幾,雖然雲昌郡本地的資源並不是很豐富,但是作為大宋與大趙的交界線,每位趙國商客都會經過的地方,久而久之,雲昌郡郡守就發現了商機。


    大多數城中居民都自發性的改造起了自家的房子,雖然水平達不到客棧的標準,但是居住成本,和服務態度也有了別的方麵的提升,雲昌郡百姓將此類客棧稱為民宿。


    郡城的正中央,有著一座普通的高樓。


    他沒有最東方位的逍遙樓奢華,也沒有最西方位與最北方位的天香閣與花儀樓人聲鼎沸。


    但他是郡守府,是整個雲昌郡最有權勢的人辦公的地方。


    但是這個最有權勢的人自今日以後就變成第二有權勢的人了。


    因為就在前不久前,他收到上級的文件,雲昌郡成了某位郡主的封地。


    郡守府內,一道人影在來迴走動。


    那是一個相貌平平,說不上難看但也絕不帥氣的青年男人。他穿著一身四品官服,頭上帶著隻有進士才被允許佩戴的銀冠,來迴踱步,不知為何。


    他便是這座郡守府的當家之人----現任雲昌郡郡守,李思喜。


    郡守李思喜看著剛剛收到的信件,眉頭緊皺,神色無常。


    他打開窗戶,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氣。


    看著文件上的女孩,他揉了揉眼睛,以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但是在看到名字的時候又可以確定並沒有錯,但是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為什麽?為什麽小師妹就去了一次燕京就成了郡主,而且還是自己管轄地區的郡主。


    沒錯,他就是薑思年的七師兄,那個整個清峰觀存在感最低的李思喜。


    因為有公務在身,所以並沒有和虎大一起到燕京見世麵。


    雲昌郡本來隻是一個普通的破爛地方,雖然設立在兩國邊境,但是本身資源並不富足,所以大部分的趙國商人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離去。


    當時雲昌郡百姓生活過的很拮據,加上當時的郡守能力也不行,看不慣百姓受苦的李思喜當即就忍不住了。


    於是就在十年前,在虎大的鼓勵下,李思喜拿起了書本義無反顧的投身入了仕途,為的就是讓雲昌郡的百姓吃的飽,過的安逸。十年後,他靠


    著自己的雙腳,一步一步穩紮穩打爬到了郡守的位子上。


    這些年,他大力發展旅遊業,帶著城中百姓搗騰出了二師兄口中的民宿,在整個南十郡都是響當當的一個人物,深受上級欣賞。


    記得就在前不久,他的上級就和他說。


    “加油,好好幹,再幹十年,沒準未來我這個位置就是你的。”


    當時聽到這話的李思喜也就笑了笑,按二師兄的說法,這是上級在給他畫大餅,最後能輪到他的好處,那都是上級吃剩下的殘羹廢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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