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狐狸痛切的唿喚,敖女充耳不聞,腳步聲噠噠作響,走的異常堅定,但就在她走進更衣室並且關門的時候,狐狸也抓住了緣分的尾巴,趕在最後一刻鑽了進去。


    “你幹嘛。”


    拖著婚紗拖尾的敖女,居高臨下的冷臉問道:“女更衣室,誰讓你進來的?趕緊出去,再耍流氓信不信我給你倆大嘴巴?”


    “娘娘——”


    康安拽著她的裙尾,討好道:“如果伱能消氣的話,打我兩個大嘴巴子也可以的。”


    男人嘛,受點委屈不算什麽。


    狐狐的臉皮最厚了,區區臭妹妹,隻要他略伸舌苔,還不是口到擒來?


    咯吱——


    更衣室門被打開,康安被拽著腮幫子推了出去,再然後……


    砰!


    望見閉合的門,狐狸揉著腮幫子一臉的不可置信,臭妹妹變了,變得不為他所動了。


    這可如何是好呢?


    他焦急的在門口來迴踱步,因為出眾的顏值,助理小姐姐麵對這種海狐也不禁心生不忍。


    “等你姨出來再道歉吧。”


    她苦口婆心的勸道:“以後可一定要注意,不管多大年紀,女孩子對這個最敏感了。”


    康安點了點頭。


    沒錯,是該好好反省,他剛才確實沒怎麽顧及旁邊敖女的感受,也怪小姨穿潔白婚紗的樣子太美了,把他美得五迷三道的,一時忘了自己的本命技能。


    想當年在柳亭家的時候,他察言觀色的屬性可是點滿了的,而今壞女人一走,他有些太過放鬆,用網上的話說就是飄了。


    康安啊康安,你今後可不能了!


    在心裏痛批自己一頓,狐狸迴神後開始思考對策,事到如今,到底該怎麽挽迴臭妹妹那傷痕累累的心呢?


    “姐姐啊……”


    康安狡猾的抬起頭問:“你們店裏既然接婚紗業務,那應該有拍照用的道具婚戒吧?”


    身前,助理小姐姐眨了眨眼。


    幾分鍾以後,換好衣服的敖女剛推門出來,就見到身前站著一個上流、優雅的身影。


    不是量身訂製卻依舊貼身的純白色西裝,最難駕馭的顏色穿在他的身上卻顯得極為貼慰,有種豪門小少爺的翩翩如玉感。


    等他轉身過來,那驚鴻一瞬令敖女的瞳孔都不禁微微放大,怎麽說呢,他仿佛帶著光環,周圍十米以內的景物都變得模糊,所有人的目光隻要接觸到他,就會下意識忽略他身邊一切,眼中隻有那道初初長成,卻已有傾世之感的雛竹身影。


    “敖姨。”


    那還滿是稚氣的臉龐低垂,小手從兜裏摸出一個盒子,而後再仰臉望向她。


    “你今天可以做我的新娘嗎?”


    他走過來,像人類影視劇裏的那樣,緩緩走過來單膝下跪,亮出盒中的那一抹閃亮。


    “唔唔唔!”


    旁邊的店長助理捂住嘴,發出一連串奇怪的聲音,手中還舉著手機,想拍攝這讓人心頭窒息的一幕。


    “……”


    敖女整個龍都有點懵了。


    求婚?


    向她嗎?


    不行的不行的!她都是幾萬歲的龍了,狐狸才十歲還是未成年,這要是答應了,她那早就過世的龍爸非在夢裏掐死她。


    就在敖女cpu發熱過載的時候,單膝跪地的康安已經決定先斬後奏,便抓起她的手,將戒指套了進去。


    “好啦!”


    他套完戒指又蹦了起來,認真道:“敖姨,你現在得彎腰下來讓我親親你了。”


    啊這——


    敖女又不會了,但狐狸一直在晃她的手,仰著臉惡意賣萌,最受不了這個的敖女猶豫片刻,抱著陪小孩子過家家的念頭……


    待她俯身下去,康安踮起腳尖,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口。


    就香香軟軟的。


    親完以後,他咂了咂嘴,又問:“敖姨,我陪你挑婚紗吧。”


    “……嗯,挑吧。”


    敖女迴答的有些遲疑。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會不會顯得很沒麵子,但她尋思著……一家人嘛,整太僵了對大家都不好,狐狸討好的也算賣力,那這迴就饒過他了。


    但下次就絕對絕對不許了!


    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她終於又開心起來,被康安拽著到底去挑婚紗,等到白玉狸出來,後者看到這一幕情形也沒有催促,反而走過來,在旁邊不時的給二人出謀劃策。


    現場氣氛其樂融融。


    又過了將近半小時,二女的婚紗終於在康安的過目下挑選完了,走到拍照場地的時候,哪怕見慣了俊男美女的店主也為之驚豔出神。


    康安就不用說了。


    如果在奇幻世界,他這樣的妥妥就是超凡魅力,要麽成為術士大佬要麽成為熱兵器。


    而敖女白玉狸,這二女的眼神本身就十分抗打,屬於萬裏挑一的那種好看,再穿上女人這輩子最漂亮的衣服——婚紗,魅力簡直就是核彈級別的。


    “我感覺後期都不用怎麽修……”


    店主真心誠意的誇讚完,便在取景器後麵,指導三人進行站位。


    “小帥哥,你就保持那個姿勢站著不要動,對對對……”


    “白小姐,你可以湊小帥哥近一點,對——手可以搭在他的肩膀上,沒什麽好害羞的。”


    “呃……敖小姐,你摟脖子的力度不要那麽大,我看小帥哥的脖子都要被你摟斷了。”


    “okok!都保持這個姿勢。”


    哢擦——


    不存在的聲效響起,這難得的一瞬被人類的科技所定格,畫麵之中,康安站在最中間,而旁邊的二女就分別站在他的左右。


    白玉狸一身純白色、蓬鬆的婚禮服,表麵綴有細密,由碎鑽水晶點綴的花飾紋路,背後還綁著一個白紗蝴蝶結,渾身布靈布靈的發著光,在頭紗下甜美中帶著一絲羞怯的笑著。


    而敖女則是一字肩款的森係緞麵婚紗,很小清新的風格,露在外麵的肩膀白皙嬌嫩,而她卻違反禮服風格的單手叉腰,另一手攬住康安的脖子,在鏡頭下顯得無比驕傲、不羈、卻又絕美。


    三個氣質容貌都屬頂級的男女,穿上她們一生中最具有意義的服飾後,當畫麵定格,攝影師兼店主的眼睛遲遲不舍得挪開。


    “效果太好了。”


    最終他艱難抬頭,像找迴了攝影最初的熱愛那般:“再多來幾組吧,我給你們打五折。”


    “蕪湖~”


    一陣歡唿聲過後。


    傍晚,影樓門口,康安踩著昏黃的路燈,抬頭看向身旁的二女:“打了五折之後還是好貴啊,居然還要兩千哎,夠買好多東西了。”


    他沒出息的模樣迅速引來敖女的鄙視:“這個價位已經不錯了,這店裏的婚紗質量很好,三個人拍完一套,等做好後期就能拿迴家了,到時候抱著兩位大美女的婚紗照,你小子就偷著樂去吧。”


    偷著樂?


    他偏不!


    康安明目張膽的咧嘴笑,滋著牙花子道:“到時候我要把照片掛在床頭,天天早上都要仔細看看再起床。”


    敖女嘖嘖兩聲。


    隨即沒再打壓他,而是背著手頗為感慨的道:“娘娘我也是拍過婚紗照的人了,網上都說女人這一生,不拍一次婚紗照,不穿一次婚禮服人生就不完整,我拍完尋思著也就那啊,沒啥特別的感覺。”


    “……這其實是親子照吧。”


    白玉狸在旁邊一邊幫她解惑,一邊糾正她的思想:“真正的婚紗照,是要和愛的人,以後要共度一生的伴侶一起拍,那樣心裏才會有特別的感覺,才會覺得心頭甜蜜。”


    “是嗎?”


    敖女轉頭看向她:“你不愛前麵那隻醜狐狸嗎?”


    白玉狸的臉噌一下的紅了。


    “愛是愛啊,,但是……”


    她糾著眉頭,細聲解釋道:“那是對家人的愛,不是對,,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愛啦。”


    敖女歪了歪頭。


    “家人?”


    她雙手背在後腦勺,有些吊兒郎當的颯爽感:“男女那個完以後,再結了婚,時間長了不也成家人了嗎?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大了去了!


    她可沒和康安那個啊!


    敖女見她動不動就臉紅,便直接直球想拿捏她:“你就說你剛才心裏甜不甜吧,看你拍照的時候臉紅的,我都想捏一捏。”


    白玉狸立馬拉開和她的距離。


    “甜嗎?”


    “甜不甜?”


    敖女死皮賴臉的湊近她以後,盯著她發梢之間,隱約露在外麵的通紅耳尖:“白狐狸你嗦嗦話啊~到底甜不甜?”


    “……”


    白玉狸頭皮都被她問麻了,慌亂之間看到敖女手上的一抹晶瑩,便立馬開口轉移話題:“你手上怎麽多了一枚戒指?我記得從家裏出來的時候還沒有啊。”


    “哦,這個啊,醜狐狸給的。”


    敖女抬起手,露出上麵的閃亮:“估計是莫桑鑽啥的,不值錢,那個助理都沒問醜狐狸要,估計是被他的美色迷住了。”


    她言語之間一派不屑。


    也不知道是針對靠‘美色’的狐狸,還是被‘美色’迷惑的助理小姐姐。


    “……”


    白玉狸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倒不是說吃醋了什麽的,就是聯想起了那天的那一個夢,她當時可傷心慘了,現實都在流淚,而今這枚戒指便勾動了她不好的迴憶。


    “他還會這個啊?”


    白狐狸語氣不變的問道。


    敖女大咧咧的點頭,轉著手指上的戒圈,邊轉邊揭開康安的醜惡嘴臉:“他會的小花招可多了,當時還單膝跪地,說要讓我做他一天的新娘,完事了還讓我彎腰,被那醜狐狸猝不及防來了一口……”


    說著說著,她語氣充滿了懊悔。


    當時也不知道腦袋裏麵怎麽想的,怎麽就被這種渣狐的小花招給哄騙過去了呢?


    以前舔她的人也多啊。


    怎麽就醜狐狸能舔出這種效果呢?


    就在敖女陷入沉思,試圖找到這其中問題的時候,白玉狸在旁邊輕抿著嘴,目光盯著走在前麵的康安後背。


    這海狐……


    是不是得管教管教了。


    這麽小就這麽油嘴滑舌,以後長大了萬一騙人家小姑娘怎麽辦?她這當家長的可是要擔責任的啊。


    前麵的康安背後沒長眼睛。


    他這會有些出神。


    經曆過最初的欣喜過後,他總覺得缺了點什麽,而就是缺的那一點,讓他的心忽而冷卻下來,變得不知為何竟有些憂傷。


    說出來跟有病一樣。


    前一秒還高高興興,為自己和小姨敖女娘娘一起拍了婚紗照而沾沾自喜,後一秒就笑容逐漸消失,變得莫名失落。


    他不會是得玉玉症了吧……


    好可憐,那到時候就得讓小姨帶他去京城了,因為那裏有一家狐族前輩開的心理理療中心特別紅火,到時候也許能看到同族的份上,給他免單。


    哎,


    到底咋了嘛。


    他背著雙手,目光在四處遊離,不多時,前麵出現一個賣氣球的小商販,手裏提著各式各樣的氣球,他粗粗的掃了一眼就準備挪開目光。


    身為一個即將十一歲的大孩子,他已經過了對氣球這些小玩具感興趣的年紀了。


    不過……


    經過氣球商販身邊的時候,他還是停下腳步,小手在兜裏掏了掏,最終指向氣球裏的其中一個:“叔叔,給我把那個氣球取下來。”


    “好嘞。”


    錢貨兩清。


    康安手裏多了一個氣球,但他隻是牽著,目光並沒有像喜歡氣球的孩子那樣,一直盯著它看。


    目睹這一切的二女都有些奇怪,直到氣球在空中時不時的轉動,露出大體的輪廓,包括白玉狸在內的二女才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那是一條蛇形的氣球。


    並不是很長,隻是有個蜿蜒的輪廓,身體很肥,腦袋曲起吐著舌頭,整體造型看上去憨態可掬,一點沒有蛇類的陰冷感。


    “……”


    “趕緊買菜迴家吧。”


    敖女在他身後跟著,漫不經心的提議道。


    白玉狸也點了點頭。


    夜深。


    很深。


    深到路燈下都看不到行人,馬路空闊,隻泛著讓人寂寞的冷光。


    還是那家影樓。


    員工已經下班上鎖的影樓內部卻還亮著燈光,在展示著婚紗的廳裏,女人輕哼著歌,手上不斷拿起一套套婚紗,而在她的旁邊,則是那討人厭的喋喋聲。


    “具體情況就是這樣啦柳姐。”


    烏鴉站在把手上,口中邀功道:“在這種要命關頭,除了鴉鴉我,誰願意為柳姐的交代赴湯蹈火?柳姐啊,這波不知可否……”


    “那孩子說過,他最害怕蛇。”


    麵前的女人抬起頭,露出美豔、笑靨如花的臉:“明明就是在說謊。”


    明天兩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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