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宮六大閣主,盡管心醉神迷,卻還能勉強道出心聲。


    至於毛巾飄落,一屁股坐地,距離雲思瑤最近,被其玉顏銷魂奪魄的冷傾城,則猶如啞穴被點。


    這一刻的冷傾城,連語言功能都喪失了,隻能心中默默癡語。


    癡語雲思瑤的美,難以言喻。


    搜腸刮肚,想盡所有讚頌之詞,拿來形容她的美,都顯得蒼白無力,甚至是莫大褻瀆。


    這般絕色,何止令男子癡迷?


    她身為女子,見此絕色,連嫉妒都沒有資格。隻會由衷的感謝,感謝上蒼仁慈,竟恩賜一道美景。


    她身為女子,見此絕色,竟神魂顛倒,違背倫常,對同為女子的雲思瑤,怦然心動,骨生愛戀。


    究竟,是怎樣的一張臉,令魅影宮七大閣主,皆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緋紅燭光,如煙似霧,籠罩雲思瑤一張臉。


    彎似新月的眉,仿佛春雨洗滌的青山,不畫而黛;翹似蝶翼的長睫,無論動與靜,皆媚意橫生。


    秀挺的瓊鼻,宛如萬千天神,嘔心瀝血精造,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完美無暇。


    不點而朱的櫻唇,似海棠醉酒,豔澤流轉;白中染粉的腮,燦若胭脂雪,羞煞春日秋月。


    晚風緩拂,發絲輕舞,一張絕色麗顏,尚未綻出半分笑,卻足以令百花失色、天地無光。


    盡管熟睡,那出塵脫俗,聖潔飄逸的姿韻,亦靈動十足,遠勝冰山雪蓮、空穀幽蘭。


    這般完美無暇,無可挑剔的姿容,讓人怎能安之若素?眸醉心迷,神魂顛倒,理所當然!


    直到--


    一隻金色蝴蝶,逐漸烙印雲思瑤滑如玉、潔似雪額頭,緋紅燭光縈繞,呈唿之欲出狀。


    猶如置身美夢的七大閣主,猛打一個激靈,全部清醒迴神。


    害怕觸及雲思瑤麗顏,會再一次無法克製,陷入癡迷夢境,穆吟風腦袋一轉,令眸光快速避開。


    俊眸望房梁,瞅地麵,瞧牆壁,就是不敢看雲思瑤。


    穆吟風薄唇微啟,低語:“現在,我終於明白,榮帝當年為何會拋家忘國,舍妻棄子。”


    隻是一張睡顏,他瞅一眼,已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甚至,更有再瞅一眼,此生願足,死也無憾的念頭。何況榮帝,何況被金蝶女子愛著的榮帝?


    “僅是畫像,已驚為天人。而,畫像風韻,與真人一比,竟然還遠遜七分美。如果--”


    同樣不敢看雲思瑤,宋殘殤低頭,一字一句緩語:“我是榮帝,毫無疑問,也會走同一條路。”


    剛剛,癡望雲思瑤時,他竟有一種衝動,甘願傾盡所有,掏心挖肺,隻為換取她迴眸一笑的衝動。


    穆吟風與宋殘殤二人,口中所提及的榮帝,乃是北焰國上一任皇帝,鳳離歡的父皇。


    緩慢的站起,背對雲思瑤,冷傾城道:“別說你們男子,就連身為女子的我,剛剛觸及麗顏,竟也迷戀的不可自拔。”


    “美人勝天仙,一笑百花癡,一舞紅塵醉,一愁天地悲。這是失蹤的榮帝,於禦書房四壁所貼的宣紙間,親筆寫的二十個字。我一直以為--”


    芯雪垂首,輕聲感慨:“榮帝誇大其詞,他如此寫,隻是源於愛。現在,我才知道,榮帝沒有言過其實,他寫的是事實。”


    “雲思瑤這一張臉,與金蝶女子一模一樣,且額頭也有金蝶印記,再根據她的年齡來推斷……”


    拉長話音的西珥,側頭望向了慕容愛,欲言又止,似乎想說出結論,又不敢說出結論。


    慕容愛抿了一抿唇,替西珥說出結論:“雲思瑤就是主子尋覓多年,想殺之而後快的仇人之女。”


    粉拳顫握,柳晨夕愁腸百結:“主子如果知道,他用生命去愛的女子,居然是他恨之入骨的人,一定承受不住這刺激。”


    手腕一揚,一柄軟劍出袖,冷傾城啟唇,聲音寒冽:“現在該怎麽辦?我一劍殺了她?”


    語畢,冷傾城胳膊一伸,劍尖指向了雲思瑤,但其一雙眸子,卻沒敢看雲思瑤一眼。


    隻因,冷傾城清楚的知道,視線一旦觸及雲思瑤麗顏,心神鐵定會被蠱惑,無法血刃雲思瑤。


    略微的猶豫,穆吟風出聲了:“傾城妹子,切莫妄動。雲思瑤是生是死,交給主子定奪。”


    指尖一彈,軟劍返袖,冷傾城先瞅一眼穆吟風,又掃了一掃其他閣主,拋出棘手問題。


    “那麽,我們七個人,誰能鼓足勇氣,去告訴主子,他以生命去愛的女子,竟是他恨入骨髓的人?”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集體低頭,保持沉默。


    藥廬的氣氛,靜如死寂。七大閣主,皆心存顧忌,誰也不想稟告噩耗,令主子深受刺激。


    小半晌之後,穆吟風長歎一口氣,道:“我去吧。”


    噩耗,即便他們不稟告,待留在外麵的主子,等的不耐煩衝入藥廬,終究還是一目了然。


    噩耗,主子遲早會知,拖延又有何用呢?主子,隻希望你能承受得住這刺激。屆時,噩耗,則成了喜訊!


    雙足輕抬,穆吟風朝門外而去。但,沒行上三步,穆吟風又轉換方向,朝藥箱走了去。


    抵達藥箱,取出一枚銀針,穆吟風俊眸一閉,緩步朝著軟踏處,雲思瑤睡躺的位置走去。


    詫異的看一眼穆吟風,柳晨夕問:“穆大哥,你做什麽?”


    抵達軟榻的穆吟風,一邊輕落銀針,一邊解釋:“最多片刻,雲思瑤就會醒。所以,我再給她施幾針,延長睡眠。”


    穆吟風捏握的銀針,雖紮向了雲思瑤睡穴,一雙俊眸卻緊閉著,始終沒敢看雲思瑤一眼。


    因為,他害怕視線觸及雲思瑤麗顏,就再也下不了手。那一張麗臉,太能蠱惑人心了,不得不防。


    施針完畢,轉身背被雲思瑤,穆吟風這才睜開雙眸:“你們留守藥廬,我去稟告主子。”


    目送穆吟風背影,待其踏出門檻,六大閣主彼此對望一眼,哀聲一歎,歎出難以言語的憂慮……


    須臾,藥廬前方,一間木屋內,穆吟風現身的一刹。


    雲皓軒拳頭一握,苦澀彌漫的雙眸,盯望向了扇窗外,那如冰似霜的月色。這一刻,終於降臨了!


    瞅一眼雲皓軒,又瞅一眼雲皓軒後方,小睡了一會兒,如今已醒,閑的無聊,正歪頭啃指甲的端木旭。


    穆吟風低頭,移步鳳離歡身側。


    雲皓軒啊雲皓軒,我終於明白,你為何極度反常,蠻橫無理,企圖拆散主子與雲思瑤了。


    抿了一抿薄唇,穆吟風嗓音低沉,緩聲稟報:“主子,雲思瑤臉上的黑斑,屬下已成功祛除。”


    雙眉忍不住一挑,桃花眸盯望穆吟風,鳳離歡冷聲問道:“穆吟風,你喚瑤兒什麽?”


    “雲思瑤,屬下喚她雲思瑤。為何毫無敬意,指名道姓,屬下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總之--”


    穆吟風抬眸,眸色複雜的迎望鳳離歡,一字一句低語:“主子踏入藥廬,自然便知原因。”


    不知內裏緣由,對於穆吟風的無禮,鳳離歡很想怒斥。但,他又迫不及待的,想入藥廬看心愛女子。


    故此,怒斥念頭暫時壓抑,淩厲的瞪一眼穆吟風,鳳離歡又笑望雲皓軒:“伯父,咱們一同去看瑤兒吧?”


    視線抽離窗外月色,右手食指一伸,戳向身側竹桌上,那無數張寫滿“心靜如水”的宣紙。


    “焰帝,寫了那麽多的心靜如水,但願--”


    雙眸望著鳳離歡,雲皓軒啟唇,聲音飽滿淒楚:“心靜如水,你真的寫入了腦海、心扉。”


    眉淺蹙,鳳離歡道:“心靜如水,寫入腦海、心扉。伯父,你一直的強調這句話,到底有何用意?”


    苦澀一笑,雲皓軒迴:“走吧,去藥廬。”


    心靜如水,對你而言,對瑤兒而言,皆有益無害。隻是,此時此刻,他已經不必解釋,到了藥廬,一切迷霧盡消。


    長歎一口氣,穆吟風也道:“主子,屬下跟雲皓軒一樣,希望你麵對雲思瑤時,能盡最大的努力,保持靜如水心態。”


    一股不詳感,濃厚的籠罩心頭,鳳離歡不再多言半句,墨發狂卷,身影如電奔出木屋。


    冷瞅一眼雲皓軒,穆吟風也衝出了木屋。


    “九日,咱們也入藥廬。”


    拉住端木旭手腕,愁腸百結的雲皓軒,尾隨穆吟風其後,以平生最快速度,也奔往了藥廬……


    轉瞬,藥廬內。


    “瑤兒--”


    柔喚一聲,急奔向軟踏的鳳離歡,將雲思瑤麗顏,映入眼簾的一刹,與七大閣主先前一樣,神色驚豔、癡迷、陶醉交織。


    不止是鳳離歡,緊跟著鳳離歡的步伐,飛奔軟踏的雲皓軒,雖然對納蘭瑤熟悉萬分。


    但,瞅見雲思瑤的容顏,比起當年的納蘭瑤,還要美上好幾分,雲皓軒一時之間,也如癡如醉。


    就連單純如水的端木旭,亦傻張著一張嘴,癡迷的望著雲思瑤一張臉,久久無法迴神。


    “咳--”


    直到七大閣主,以洪亮無比的聲音,整齊的咳嗽一陣,三人這才清醒,仿佛從美夢中清醒。


    而,清醒的鳳離歡,將雲思瑤額頭間,那栩栩如生金蝶映入眼簾,渾身血液當即凍結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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