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的枝幹繁茂的櫻花樹開得繁茂, 落櫻繽紛飛舞,門口宅邸的迎客鬆整齊別致,一看就是常有精心維護。


    位於關東地區的奴良組,在妖怪已經分散融入人類族群的今天, 已經不僅僅局限於東日本最大妖怪派係。而是成為妖怪在表世界生存的代表。


    對於大隱隱於市的妖怪們而言, 人類並不陌生, 恰恰相反,他們宅子隔壁的鄰居就是人類, 但普通人類也絕非是可以輕易放入妖怪宅邸的存在。若不是身為三代目的奴良陸生出麵擔保、加之二人有可能是被某個藏於人類社會的大妖怪所傷,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根本不可能輕易進入這座匯聚奴良組絕對核心妖怪的宅邸中。


    奴良陸生鬆了口氣, 無奈地看向頭昏腦脹的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雖然他提醒了安室透, 但顯然還是沒能避免他的不幸。


    “雖然滑頭鬼很能跑是沒錯啦,但下次還是建議你們不要等到刀落在頭上了才搖人。不過這位警察小哥, 你倒是別完全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啊……”


    奴良陸生仍然心有餘悸,忍不住碎碎念。滑頭鬼家一脈相傳的能力讓他們能在各種危險的情況下來去自如,但這種和劫法場無疑的行為還是有些超越了。


    安室透也不太好意思,別人才勸告他不要在逢魔時刻亂跑,接下來就一語成讖, 千裏迢迢在來波洛咖啡館救場。


    不過他也無可奈何,隻能苦笑道:“有些事情是躲不開的……說來你可能不信,是有人帶著那個狐狸妖怪去找我的麻煩……”


    “人?”


    奴良陸生百思不得其解:除了他們倆,剛剛的咖啡店難道還有其他人類?


    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她也感知到被破壞得非常徹底的咖啡店樓上還有人類的生存痕跡, 想來安室透應該指的就是樓上的那兩個人吧。


    不過帶著妖怪……


    好吧, 人類不清楚妖怪的正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如果你指的“人”是那個打算一刀劈了這位小朋友的狐狸旁邊的那個女人, 那我得提醒你, 她也不是人。”


    怪不得!現在全部的線索都理順了, 他的猜想終於盼來遲到的驗證!


    在琴酒車上、自己挑起非人類話題的時候,貝爾摩德和琴酒都隱隱透著些古怪,看來琴酒早就知道這位從美國遠道而來的老同事並不是一位人類。


    而如果貝爾摩德和今天看到的狐狸妖怪就是boss的親信,那很有可能boss也不是人類!


    “原來,真的有妖怪……不過為什麽頭發這麽長……”柯南喃喃道。不同於早就步入成年人陰險社會、已經習慣遭到來自上司和臥底組織背刺的安室透,盡管曾有幸見識過鍾離對咒術師的單方麵碾壓,但他這兩天依舊自欺欺人般地說服自己科學世界的理論可行性——結果今天就要給他展示物種的多樣性了嗎??


    這可比跟灰原討論aptx4869的不科學還要不科學多了。


    “沒禮貌的人類!竟敢對陸生大人不敬!”


    有著一頭漂亮的淡藍色長直發的女孩怒氣衝衝地指著出言不遜的柯南,手指向柯南的方向,寒風在藍光處凝聚。她皮膚白皙,一頭柔順的長直發由淡淡的藍漸漸變為黑。眼睛裏像是長了琥珀,卻有黑色的年輪彰顯著眼睛的怪異。


    隻需一眼就能看出,這個看起來非常生氣的女孩並不是人類。


    “沒事的冰麗。”


    奴良陸生把有些生氣的及川冰麗拉到自己身邊,安慰起讓發絲隱隱結冰的雪女:“童言無忌,沒必要和小孩子計較。”


    “少主!!”冰麗對少主對小孩子的過分縱容不滿,卻也隻能作罷。


    可從宅邸深處傳來的一道蒼渾雄厚的聲音可不這麽認為——


    “他可不是小孩子,按照妖怪的年齡早就成年好幾年了,不過這還真是稀奇,在這個已經沒幾個老東西喜歡活躍在大眾視線的年代,居然還能見到身體和靈魂不相匹配的情況出現。”


    “爺爺……”


    奴良陸生訥訥地低下頭,先前他聽到安室透的唿喚,就急匆匆的趕往米花町救人,連個招唿都沒來及打。


    希望爺爺不會因為自己放了他的鴿子就生氣吧……


    “我怎麽會生氣——這就是我的好孫子急衝衝地撇下我這個老家夥去救的人類嗎……一股子狐狸味……”


    奴良陸生的爺爺,奴良滑瓢嫌棄似的皺著眉頭。比起年邁而又法力高深的妖怪,他看上去反倒是像個普通的老翁,杵著一根木樁似的拐杖,精神倒還不錯。


    奴良滑瓢打量了一會兒兩個人類身上的妖力,卻問出了一個出乎讓在場人迷茫、所有妖怪意料的問題:“你們怎麽會撞上羽衣狐?”


    “羽衣狐?!!”


    不隻是奴良滑瓢,連他身邊的不少妖怪都驚訝的看向這個被少主帶迴來的人類,倒吸一口涼氣。


    “怎麽可能!!一代目大人,羽衣狐當年不是……”


    悉悉索索的紛紛議論讓清雅的宅邸一下子多了不少人氣。起碼能讓兩個人類明顯感受到——


    妖怪的數量的確不少。


    “父親說得沒錯,這的確就是羽衣狐的力量。”


    來人長得和奴良陸生幾乎一模一樣,隻不過是滿頭黑發和陸生半白半黑的發色略有不同。奴良鯉伴頭戴一頂大簷軍帽,正中的徽標寫了一個颯爽的“畏”字。身著一身挺拔的軍裝,看上去頗有一番大正之風,腰間應當懸掛一把刀的地方空無一物。


    “真是奇怪,羽衣狐200年前就應該和他新找的主子逃命去了,怎麽會在今天……”


    奴良滑瓢忍不住嘟囔著,轉頭看向神情恍惚的安室透,一臉嫌惡地捏住鼻子。


    “身上還有咒靈的臭味——”


    “任務圓滿完成。”莎朗微微低頭,將晶瑩的石珀送迴鍾離手中。


    頑石能夠記下它所見到的一切。越是品質高越,越是能記錄的更多。出自鍾離之手的石珀更是如此,在這個無岩元素創生出的強大造物的世界,無人能夠窺探石頭的秘密


    “不出您所料,羽衣狐的確惱羞成怒,但在被我拆掉她那些小心思之後,反倒是非常自覺借坡下驢,灰溜溜地走了。”


    “羽衣狐是個聰明的妖怪,她明白自己能夠從裏世界離開是因為什麽。她更不會忘記自己為什麽被迫進入裏世界。對於這種善於蟄伏,有耐心等待一切機會的聰明人,隻需要稍微給一些提示,就能明白我的底線。”


    生逢亂世、又是轉生妖怪的羽衣狐自古以來,便盤踞於京都,是以人類的身體站在人類的舞台上,支配人類的妖怪。比起平靠單純的力量成為一方大一的霸主,羽衣狐更加懂得如何明哲保身。


    “但對於執迷不悟,狂妄自大的咒術師……”


    “想套我的話嗎莎朗。”


    “哪兒的話鍾離先生。”莎朗連連擺手:“隻是我現在每天拋頭露麵的,難免被咒術界的家夥們盯上,這不是在未雨綢繆嘛……”


    小黑背皺著眉,打量著得寸進尺的咒靈:“這世界的人們已經自顧不暇了。羽衣狐手上的三個人質還掌握在我們手裏,更何況才剛剛吃了癟,咒術界的高層不敢輕舉妄動。”


    從這點來看,妖怪對力量天生的渴求和人類對權勢的極致追求都在咒術師們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或許這也是一種另類的“博采眾長”?


    但不管怎樣,無論是被剝奪人類身份的咒術師,還是源自妖怪衰退、世界機製填補上的作為咒術師自作孽而生的詛咒……


    小黑杯一視同仁地不爽。


    “總而言之,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小黑杯起身,附身莎朗側耳,以鍾離絕對能聽得到的聲音提醒:


    “控製不住惡念的咒靈,是無法被世界眷顧的。”


    “大哥,我們真要聽貝爾摩德那家夥的話,去找妖怪要人?”


    “閉上你的嘴伏特加。”琴酒瞥了一眼碎碎念了一路的伏特加,終於不耐煩,從頭到尾給伏特加梳理一遍。


    “這些窩在深山老林的妖怪說不定還沒你處理的人多,既然這麽怕妖怕鬼,怎麽不順便怕怕貝爾摩德?完不成任務,你怎麽不怕組織裏的非人類找上門?”


    伏特加唯唯諾諾:“……我之前也不知道她也不是人啊……”


    之前他怎麽會覺得波本需要去看看醫生,現在看來,波本是提早看透了一切啊!


    “收起那些無聊的感慨,然後憋住你的傾訴欲。”琴酒淡淡地提醒:“小心妖怪聽到你誹謗它們,把你神隱在這裏個幾十年。”


    !


    伏特加福至心靈地拉上了嘴巴的窗口,決定在接下來、直到完成任務,他都隻當一個任勞任怨的五好司機。


    不過……


    這就是妖怪們住的地方嗎?怎麽也這麽……普通?


    普通嗎?


    以人類對妖怪過分玄幻和離譜的修飾來看,這的確普通了些,但以普通人類的視角來看,無論是這個複原遼闊的大宅,還是一看就充滿了底蘊的裝修無疑昭示著一個事實——


    這裏的妖怪,早就牢牢紮根在這片土地上了。


    “抱歉,我們這裏不給停車。”黑羽丸敲了敲玻璃窗,用口型提醒車內的琴酒。


    車裏的人搖下車窗——


    “奴良組的妖怪,你是否清楚違背人類和妖怪之間定下的契約的後果?”


    “你是誰?”黑羽丸雙手環胸,危險地打量著眼前的人類。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裏麵那個叫做安室透的家夥是我們組織裏的叛徒——人類的事歸人類管,很公平。”


    “……雞冠丸——”黑羽丸招來弟弟,嚴肅地說道:“告訴陸生大人,有『人』來找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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