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看到沈魏風的那一刹那,被攪得六神無主的蘇筱晚就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夏秋楊,但一切發展得太快了,她並不知道沈魏風會拿夏秋楊怎樣,盡管夏秋楊身形更壯實一些,也有身手,可他偷偷摸摸的到底缺少底氣,兩者相遇他在心理上一定會“怯”。更何況沈魏風平日裏雖然一副知識分子沒什麽脾氣的樣子,實際發起火來性子卻異常暴烈,上次教訓張大國若不是蔣宇也在,拚了命給拉住,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蘇筱晚那個時候也不清楚沈魏風是何時到了門口,不過她猜他一定聽到了不少。w_/a_/p_/\_/.\_/c\_/o\_/m雖說夏秋楊的話幾乎不涉及感情,可她還是怕沈魏風聽語速這麽快的英文大概要產生誤會。


    開始時,夏秋楊隻是站了起來,有點防禦的意思,可他沒想到沈魏風動手那麽快,讓他簡直躲無可躲,一下就仰麵摔倒在牆角的雜物堆裏,半天沒能站起來。


    然後,沈魏風從小炕桌上抽出了那把半掩在出土報告下麵的槍,那支夏秋楊從吳霜竹車上摸來的左輪。


    夏秋楊原本翻身要起來還擊,這下也不敢動了,他看得出這個中國男人是會用槍的,手法雖然不夠嫻熟,但動作精準,開槍就是眨眼之間的事。


    槍口慢慢地逼近,氣到手抖的沈魏風懷揣著巨大的怒火一步步走向半倒在地的夏秋楊,直到那槍口完全頂在了他的額頭上。


    “沈隊長,你最好冷靜下來,打死我,你也是死路一條,我們何必這樣魚死網破!”夏秋楊心尖都在顫,但嗓音還很沉穩,他怕過於波動的情緒更加刺激沈魏風,畢竟端著槍的人最容易衝動幹傻事。


    “魏風!”蘇筱晚終於從剛才的震驚中迴過神來,驚叫著要衝過來,而沈魏風搖了搖頭,眼睛還看著夏秋楊,嘴裏對蘇筱晚道:“別過來!過來我就開槍!”


    “魏風,他在跟我說我父親的事。”


    “我警告過他,他要是敢再來,我就會要了他的命。他這是想試試我是不是能說到做到!好,今天我就來兌現之前的承諾!”


    “沈先生,安娜說得沒錯,我來隻是想把一些關於她父親的真相告訴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你給我閉嘴!你心裏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你自己心裏清楚,你以為你剛才的話我沒有聽懂嗎!”


    沈魏風說著一把扯起倒在地上的夏秋楊,拿槍頂著他往屋外走。


    槍口就在身後,夏秋楊一點不敢亂動,老老實實被沈魏風推著走出了屋子。


    蘇筱晚緊張到覺得心都要跳出喉嚨,她亦步亦趨地跟了出來,可沈魏風扭頭吼道:“你迴去!不要跟來!”


    “魏風,求你放了他,讓他走吧!魏風……”


    這是蘇筱晚第一次如此淒厲地哭求沈魏風,但她卻失敗了,這一刻,這個男人的心比鐵打的還要結實,根本不可撼動。


    蘇筱晚站在寒風裏覺得自己仿佛要墮入地獄,夏秋楊真的要命不久矣,但她已然束手無策。


    這是考察的路上,沒有蔣宇,也沒有宋軼,更沒有老吳,老張和薑偉都是關係很普通的同事,他們和沈魏風沒有那種過命交情,也沒有過深入內心的交流,或者深度的合作,他們攔不住他,也不敢插手這樣的危險,對於他們來說,到了最後不添油加醋亂說一通就不錯了,不能有什麽更多的指望。


    這不,薑偉早就聽聞動靜跑了出來,可既不敢出聲,也不敢上前,單是站在那裏急得一臉焦灼。


    而這家的男女主人也都來到院子裏,但他們哪裏見過這架勢,他們平生隻見過過去村裏人家裏牆上掛著的土獵槍,現在也早就被沒收上交了,這樣的危險遙遠而不夠真實。


    就在這幾個人的目瞪口呆中,沈魏風和夏秋楊兩個,一個推搡一個趔趄,先是走出了院子,接著沈魏風開了車門,把夏秋楊推上駕駛位,自己則坐到旁邊的副駕上。


    “開車。。


    ”


    沈魏風繼續用槍指著夏秋楊,眼看著他發動了車,一腳油緩緩開了出去。


    “哎呀,這麽晚了,可不能往草灘子裏去啊!”


    最先急著追出去的是這家男主人,他在大門口看著車子越開越遠,又是往荒地的方向去了,急得直跳腳,喊了一聲又一聲,但還是沒能讓車停下來。


    苦追無果,蘇筱晚先痛定思痛冷靜了下來,趕忙問這家女主人家裏有沒有什麽交通工具,比如摩托車之類的。


    “呦,那東西特別貴,我家可沒有,不過我們村裏有一家最近才賣了羊買了一輛,說是留著明年娶兒媳婦接親用,不知道他們家肯不肯借。”


    不管結果如何,好歹有了這麽一點希望。一個院子裏的人就都坐不住了,女主人留下照顧還未醒轉過來的老張,蘇筱晚和薑偉與這家男主人就一起去了村子裏這戶人家,還好,三人一說這個時候要出去救人,這家牧民就極其爽快地答應了下來,還熱情地親自騎上摩托車,帶上這家男主人衝進了黑夜,開足馬力追了出去。


    而已經開出去好遠一段距離的那兩個人,眼見車前方的景物變了又變,此時已經完全是一片荒蕪。首\./發\./更\./新`..手.機.版


    夏秋楊起初開得很慢,四下裏暗暗尋找著脫身的機會,但沈魏風根本不打算給他這樣的空子,立逼著他不斷加速,在深夜裏把一輛車開得跟個炮彈似的,直衝進茫茫的草原深處。


    其實,在深草的地方駕車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越是原始的草場隱蔽在荒草之下的深坑越多,隻要汽車一隻輪子掉了進去,在沒有工具也沒有救援的情況下,就是神仙也沒辦法,這甚至比在軟沙裏行車還要可怕得多。


    這一點沈魏風剛才和這家男主人吃飯的時候已經聊了不少,他知道這樣前行的危險性,所以他伸手打開了遠光,眼睛死死盯著車頭的前方。


    “好了,就到這裏吧!咱倆就在這兒解決,你看怎麽樣?”夏秋楊越往前開心越虛,他常年在野外工作,雖然對這裏不甚了解,但這種的自然環境一看就知道兇多吉少。


    “停車!”


    沈魏風稍稍沉吟了一下,也不打算在危險的邊緣再繼續試探下去,就喝令夏秋楊刹車,可惜就在夏秋楊聞聲立即鬆開油門的那一瞬間,車子猛地跳了一下,兩人都被慣性甩得往前衝了出去,人還沒反應過來,車自己停了下來,車身整個歪斜到一邊,連坐正都沒有可能。


    夏秋楊一聲長歎,猛打一下方向盤,忍不住用英文罵了句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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