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嶼以前不過是魏王府的小吏出身,完全是靠著那閻密在魏王麵前進言,才推薦他進入了官場,慢慢的做到了開封府推官的位置。所以,很是有些精明。


    見到趙元侃客氣的請坐,連忙行禮,這才敢入座。在孫嶼眼中,趙元侃不過就是一少年,雖然看起來老成,但是很快,那種不成熟便顯露了出來。


    隻見趙元侃很是大大咧咧,不停的勸酒,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孫嶼便已經喝得有些醉熏熏的了,舌頭有些發麻,當然說話也不利索了。但是卻說得句句很實在。


    “王爺,說句實在話,你這個王府,和魏王府比起來,那可是差得遠了!”孫嶼大著舌頭說道,腦袋也不怎麽利索了。


    趙元侃笑了笑,又灌了一杯酒,問道:“孫大人說哪裏話,好歹本王也是親王,怎麽可能和魏王府差那麽遠?”


    “王爺有所不知,就看這王府的裝飾,便可以看出來。魏王府的後院,那些個宮殿,可以說和皇宮一模一樣!”孫嶼說道。


    “怎麽會一模一樣?魏王畢竟是本王三叔,三叔的府上,本王還是去過幾次的!”趙元侃剛說完,便聽到孫嶼說道:“王爺有所不知。那魏王府的後院,是不準任何人進去的。因為後院建了好多宮殿,可以說和皇宮差不多。咱們先說那個裝飾!”


    “裝飾?什麽裝飾和皇宮差不多,本王還沒有聽說過!”趙元侃故意問道。


    孫嶼說道:“咱們先說房梁。魏王後麵的房梁,全部是雕龍畫鳳!王爺,不要這樣看著下官,下官是說,那雕龍畫鳳有些不尋常。王爺經常出入皇宮,也知道,那皇宮的宮殿裏麵,都是隻有九龍九鳳,但是魏王府的後院的宮殿,卻也是九龍九鳳!”


    趙元侃抽了一口氣,說道:“三叔這是僭越!但是這一點本王王府比不過,但是也不能代表就差了。”


    孫嶼笑道:“當然,王爺府上差的可不止這一點半點!不止如此,在後院的那些個宮殿,還取了很多名字,什麽文德殿,垂拱殿之類的,都是仿照皇宮裏麵來。而且王府的屬官們,議事的時候,都是行皇帝禮,向魏王叩拜!”


    這就是作死!趙元侃心裏也是暗暗吃驚,看出來這個孫嶼是真的喝大了,繼續問道:“一個王爺應該有的威風,這也不算過分!”


    孫嶼說道:“還有,魏王府裏麵,那可是**佳麗三千!”


    趙元侃說道:“孫大人說笑了。三叔畢竟是親王,就算有些妃子,也是正常!”


    孫嶼試圖伸直了舌頭,但是卻早已經麻木了,隻好再拿一杯酒來順了順,才說道:“王爺知道魏王最**信的人是誰?是王繼勳這廝。王繼勳仿照了皇宮裏麵選妃子,在開封府十五個縣裏麵,選取良家女子,衝入**。甚至前幾年,皇上**選秀女的時候,不是才選了五十多人嗎?”


    說到這裏,孫嶼繼續說道:“你猜當時有多少人,一共足足一百人,隻有一半送到了皇宮!”


    趙元侃一臉不信的說道:“不可能,選秀女的事情,三叔根本插不上手!”


    孫嶼笑道:“不會插不上手,王爺想想,選秀女的事情,宮內是誰負責?宮外是誰負責?”


    趙元侃想了想,說道:“那還用說,宮內是王繼恩王大人,宮外是王榮,禦前馬軍都頭。”


    孫嶼一臉神秘的說道:“王繼恩早就和魏王有瓜葛,這個相信官家也清楚。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王榮,卻也是早已和魏王有瓜葛了!”


    “這王榮可是一向勇猛,而且現在可是禦前馬步軍都頭,那可是父皇的親衛,怎麽可能和三叔有瓜葛?孫大人真是開玩笑!”趙元侃故意說道。


    “這個怎麽可能開玩笑。其實,早在當初王榮棣州討賊迴京之後,第一件事情,便是拜見魏王。但是魏王還專門設酒宴慶功,而且還是魏王安排樞密院的人上奏,討了個禦前馬步軍都頭。”


    “話扯遠了,還是說這王榮吧。王榮將全國各地選上來的秀女,才剛剛送到驛站,便被魏王挑了一半走了。剩下的才送進的皇宮。這些,也是王榮為了報答魏王的知遇之恩!”


    趙元侃歎了口氣,說道:“看來,這個王榮還是很知恩圖報的!”


    “那是當然!”孫嶼說道。


    趙元侃又問道:“既然三叔府上養了這麽多的妃子,那養的內侍也不少吧,而且宮殿也這麽豪華,這些怎麽可能?孫大人可別是誆騙本王,哪裏來那麽多的錢財,三叔的俸祿,根本就不夠!”


    趙元佐口中的內侍,便是說的太監,王府裏麵的太監也有,隻是數量比起皇宮來,還是差一些。像趙元佐府上的太監,總共不過三五名。


    孫嶼看了看趙元佐,現在酒勁一上來,便膽子也大了許多,隻是好賣弄自己,說道:“這還不就是那個閻懷忠的功勞!”


    “閻懷忠,這人是誰?”趙元侃可不認識。


    孫嶼說道:“閻懷忠,是魏王從小的伴當。現在也是王爺的親信,也是王府的長史。魏王府開銷這麽大,肯定要想些財路了。咱們京城,最有錢的,莫過於兩個人!”


    趙元侃一愣,問道:“是誰?”


    孫嶼說道:“一個便是前南唐偽帝,隴西郡公!”


    趙元侃說道:“這個隴西郡公,生前或許有些錢財,但是大軍攻滅南唐的時候,那些財富不是封存入庫了嗎?”


    孫嶼說道:“王爺,當時隴西郡公降的時候,可是帶了成箱成箱的金銀珠寶,古玩玉器之類的。那可是一大筆的財富,不然,怎麽可能還那麽悠哉的過曰子!”


    趙元侃說道:“但是,這隴西郡公怎麽可能被一個小小的王府長史給欺負了?”


    孫嶼說道:“閻懷忠經常打著魏王的旗號,去隴西郡公府上敲詐勒索,直到三年前,鄭國公的家底,都被閻懷忠給掏空了,這才罷手。當時,官家看上了鄭國公的夫人鄭國夫人!”


    孫嶼說到這裏,故意賣了個關子,趙元侃又連忙勸酒,問道:“後來如何?”


    孫嶼這才說道:“後來,隴西郡公家底空了,整天還寫些詞之類的,這些讀書人的事情,老孫聽起來都頭疼,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這個隴西郡公一直心裏發牢搔,便被閻懷忠下毒毒死了!”


    這個孫嶼,乃是從一個小吏慢慢混上去的,所以根本不把自己歸結到讀書人哪一類裏麵去。


    趙元侃假意的怒道:“好個閻懷忠,竟然毒害朝廷欽封的郡公,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孫嶼說道:“王爺,這個可是在怪不得那個閻懷忠了。這是官家讓魏王去做的事情,魏王才交給了閻懷忠的!”


    趙元侃尷尬的笑了笑,說原來如此,這倒是冤枉他了。又問道:“另外一個最有錢的人是誰?”


    孫嶼笑道:“當然是以前的吳越王錢椒了。現在的淮海王!”


    趙元侃說道:“對了,肯定是吳越王了,本王怎麽將他給忘記了。這吳越王從錢謬開始,便修治水利,發展農桑,江南一十三州的百姓富庶,現在可是數一數二的。而且還和海外貿易,自然是求天下之財富!”


    孫嶼說道:“當然。這個淮海王比起隴西郡公來,不但富庶得多,而且還境遇也是天差地別。這吳越王,本是助我大宋攻滅南唐,而且後來還主動上繳府庫圖冊,因為官家都很優待!”


    趙元侃不解的說道:“既然如此,怎麽那閻懷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敲詐淮海王!”


    “淮海王還不是大宋的臣子麽?再說了,畢竟是降王,怎敢和魏王相提並論?”孫嶼說道:“而且,據我所知,這個閻懷忠,在吳越王那裏,可是得了不少好處!”


    “那肯定,不過本王倒是有興趣聽聽,到底得了什麽?”趙元侃說道。


    孫嶼說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次,卻是聽隨從的說起過。犀玉帶、金酒器,這些都是海外才換迴來的。尤其是犀玉帶,乃是南洋一帶才產的,更是珍貴無比。其中還有各樣的寶物,價值連城。”


    “那他自己一定也撈得不少吧?”趙元侃說道。


    孫嶼說道:“那是當然,錢椒送給閻懷忠的禮物,就那一次,便是白金百兩、金器、絹扇等,很多都是聽都沒聽說過的寶物!”


    趙元侃心裏忍不住的直罵,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不滿神色,問道:“那這麽說來,他們燒一些石碳,都是很正常的了?”


    孫嶼說道:“太正常不過了。據說,有一次,閻密家裏麵,有人燒石碳,還被死過人!”


    趙元侃一愣,問道:“怎麽迴事,說來聽聽!”


    孫嶼說道:“那一次,還是聽閻密家的一個下人說起,說那天晚上深夜,閻密有個小妾,半夜時分,石碳燒完了,實在是太冷,便讓侍女加石碳。誰知道,第二天起來,便發現那小妾便石碳給毒死了!”


    趙元侃一愣,說道:“怎麽可能,石碳怎麽可能毒死人?”


    孫嶼說道:“千真萬確!聽說,當時那石碳裏麵,很多煤石,根本就燒不起來,而且那煤石燒了之後,還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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