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炭房這邊一向比較偏僻,但是卻相對於宮城外麵比起來,也是最安全的所在,現在卻發生了殺人案件。


    那侍衛接著檢查了一下,說道:“屍體還是溫的,脖子上有勒痕!”


    風滿樓一下子反應過來,既然屍體是溫的,說明死的時間不長,應該在一刻鍾的樣子。而脖子上的勒痕,應該是被勒死的。


    走過去,那侍衛將屍體翻了過來,風滿樓見到,那勒痕很粗,應該是被粗一些的東西給勒死的。而且,這椅子後麵,有明顯的摩擦的痕跡,因為椅子上了紅色的漆,但是卻發現一個黑色的印跡。而且印跡的顏色,明顯比較深。


    “兇手穿的是綠色衣服!”風滿樓很肯定的說道。


    趙元侃一愣,問道:“老師,何以如此肯定?”


    風滿樓說道:“椅子是紅色的油漆,而這個印跡卻是黑色的。而紅色和綠色混合在一起,便是黑色。由此便證明,兇手是穿著綠色的衣服,而且還是質量不算很好的衣服,因為這衣服掉色!”


    趙元侃一愣,還有這麽一說。同時心裏不由自主的,對風滿樓有了很強的信心。也走過去看了看,發現死者的眼睛是睜開的,而且很是驚奇,似乎死不瞑目一般。


    趙元侃說道:“這兇手應該是和死者認識的,老師你看,這死者的眼神,很明顯便是想不到兇手會殺害他,所以才很是驚奇,而且死不瞑目!”


    風滿樓笑道:“確實是認識的人殺害的!但是如果從這眼神判斷的話,隻能說明,這是一個他自己也想不到的人殺害的他!”


    趙元侃一愣,想了想,還是沒有答案,問道:“但是老師又是如何肯定,這兇手就一定是他認識的人呢?”


    風滿樓笑了笑,說道:“難道王爺你沒發現,這案桌上麵的文房四寶,以及賬冊簿籍,都是整整齊齊的。但是兇手卻從後麵將死者勒死,說明什麽?”


    趙元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原來如此!那老師還有什麽發現?”


    風滿樓說道:“兇手的力氣,一定比他大。這顧太監本來炭房管事的,也算是養尊處優的位置,自然是比較少幹體力活,力氣當然不會大。所以,兇手可能男人,也可能是一些經常做粗活的女人。”


    趙元侃想了想,說道:“咱們可以先從穿綠色衣服的人身上查找!隻是這個範圍,卻是有些大,不太好找確定!”


    風滿樓說道:“不會,這炭房挨著禦膳房和浣衣房。出了這幾個地方之間的院子空地相對小一點,巡邏的殿前司親衛來的次數少一些,其他院子,親衛巡邏的次數就密集得多!”


    趙元侃一愣,恍然大悟道:“老師的意思是說,這親衛每一刻鍾巡邏一次,而這一刻鍾的時間,兇手是無法逃離的!”


    風滿樓說道:“理論上是如此,但是兇手要是真的想逃,還是可以逃出去,畢竟是皇宮裏麵的人!”


    趙元侃說道:“那咱們隻好搜查一番了。隻是,沒人幫助,咱們冒然搜查,恐怕不太妥當!”


    正猶豫間,忽然說道:“或許有個人,能幫咱們的忙!”


    趙元侃說的這個人,正是皇後寢宮侍奉的太監郭安。此刻,皇後正在禦花園,郭安自然也隨侍在側。


    皇後在禦花園的涼亭上,正在和郭安閑聊,正說起這趙元佐趙元侃兄弟。李皇後說這兩兄弟也算是命苦,從小便沒了娘,現在才十多歲的年紀,便要搬出皇宮獨自居住。


    不過,這兩位皇子還很是孝順,以前倒是經常進宮請安,這兩天尤其真心。就今天早上,趙元佐還哭泣著說,自己生母死得早,看見李皇後,就仿佛見到身母一般。


    這一番動容的話,感動得李皇後內心激動不已。李皇後也有過兒子,隻是猜四歲便夭折了,想起來,要是自己兒子沒死的話,恐怕也有好高了。


    兩兄弟情真意切的表現,使得李皇後很是滿意。自己雖然貴為皇後,是一國之母,可是和其他妃子比起來,卻是顯得無奈。


    每當看見二皇子進宮向母親請安,心裏總是很羨慕。而自己這邊,除了這兩個皇子,便沒有人向自己請安,甚至問候一聲,因此,漸漸的,李皇後也喜歡這兩個皇子,就差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了。


    “郭安,你說說,元佐的年紀也不小了,本後想給元佐尋一門親事,你覺得哪家的閨女合適?”李皇後問道。


    郭安想了想,說道:“小人卻是以為,這衛王爺,一向喜歡武略,給他選一門將門之後,應該般配!”


    李皇後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將門女配皇子,倒也可行,隻是現在朝中將門之女,有那些和元佐年紀相仿者?”


    郭安說道:“小人以為,這樞密使曹相有一小女兒,今年十四歲,也是端莊賢淑,精通文墨。另有衛國公石守信長子石保興的二女兒,今年也是十四歲,隻是此女子卻知書達理,但也通武藝,乃是一將門虎女!”


    樞密使曹相,便是名將曹彬,樞密院因為掌管軍事,和中書門下的政事堂一樣,也是稱為宰相,隻不過這個宰相隻是管理軍事,不管理政務,因此權利相對小了一些。到宋朝中後期,樞密使甚至以文官擔任。


    李皇後想了想,說道:“本後記得,去年冬至之時,代國公夫人攜七女潘惟清進宮於本後過節,本後印象深刻。那女子不但知書達理,而且聰明機警。本後深愛之。況且年紀今年也才十五歲。隻是不知有無許配人家!”


    郭安說道:“皇後,這小人知道,這代國公對小女兒一向很是疼愛,本來去年就要選定親事,隻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親事,因此才拖到了現在。經皇後這麽一說,小人倒覺得,和衛王到時很般配!”


    李皇後笑道:“既然如此,那這便去文德殿,與官家說道說道。”說完,正要起身,卻見外麵一個小廝跑了來,說道:“皇後,韓王爺求見!”


    李皇後嗬嗬一笑,說道:“這小孩,準是個順風耳,聽到本後商量元佐的婚事,他這裏開始著急了!”


    郭安也是跟著一笑,不過這一笑,卻是純粹的迎合皇後才笑的。


    趙元侃行了過來,看見皇後很是高興,請安,問道:“娘娘,兒臣剛來,便見到娘娘如此高興,可是有何喜事!”這娘娘二字,便是皇子們對皇後的稱唿,或者對自己生母的稱唿,都是如此。


    這大宋朝的稱唿,的確有些奇怪,嫂子稱唿自己男人的兄弟,叫做叔伯。卻是原來女人將自己放在和自己兒子那一輩份上了。這皇帝裏麵,皇子皇女稱身份為妃嬪的生母為姐姐,這在當時,也不顯得突兀。


    李皇後說道:“確是有喜事,不過你也不用著急,很快便知道結果。對了,今曰怎麽大中午的,想起來給本後問安?”


    趙元侃連忙說道:“兒臣奉父皇旨意,進宮辦差,路過於此,見娘娘在此,故而前來。順便一事相求娘娘!”


    李皇後笑道:“元侃就是嘴甜,這有事還來哄我高興!何事需說,隻講無妨!”


    “兒臣在炭房查辦案件,卻不方便行走,想起郭安在娘娘身邊調遣,郭安也是宮裏一管事,況且炭房之類,也在其管轄之下,所以兒臣想請郭安幫忙一番!”趙元侃也不繞圈子,直接說道。


    皇後一聽,卻原來如此。說道:“郭安自去便是,何事權且聽韓王吩咐!”


    郭安連忙跪下,口稱遵命。便隨了趙元侃去。


    郭安卻不是一個人跟隨趙元侃而去,旁邊還跟隨了一人。剛才進來通報的,正是這小廝。趙元侃問郭安道:“郭安,這小太監倒也機靈,隻是不知道叫什麽名字?”


    郭安哪裏敢怠慢,連忙說道:“啟稟王爺,這是小人的從子,叫郭槐。因為家裏麵幾年前遭了災,便進宮跟了小人,做了一名太監!”


    趙元侃也沒接話,隻是說道:“本王府上卻差一個機靈的太監,想將這郭槐調去。卻不知皇後答應還是不答應!”


    很快,便道了炭房。風滿樓上前,和郭安見了禮。趙元侃可以直唿郭安的名字,風滿樓卻不敢,雖然人家是太監,但是也算內庭的官不是?而且太監還有一個稱唿,叫宦官。而這個郭安,便是實實在在的宦官了。


    風滿樓將事情的原委,詳細的說道了一遍。郭安聽完以後,隻是淡淡的對郭槐說道:“去通知禦膳房,浣衣局的主事,以及炭房這邊的閑雜人等,全部集中起來,就說本公公要訓話!”


    這郭安的招牌就是好使,很快便將穿綠色衣服的人,全部集中起來了。而炭房這邊,卻隻是三個太監,其他便是禦膳房和浣衣局的。


    總共不下三十人。麵對著這黑壓壓的一排,趙元侃看見了就是一陣頭疼,隻是把這個問題丟給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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