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信的母親和趙光義的母親是親兄妹。劉知信和趙光義也是表兄弟,不過劉知信雖然家境很好,但是命卻不好,三歲的時候,老爹便去世了,從此和娘相依為命的過活。


    趙匡胤對於這個表弟,很是照顧,才二十多歲,便先後在皇宮任武德司使,不到一年,便封錦州刺史,西宮使。但是實際上,還是武德司使的位置,其他的不過是升了官,多拿點俸祿而已。


    趙光義繼位之後,便將武德司改為了皇城司。掌管宮城出入、周廬宿衛、宮門啟閉。每門給二銅符與一鐵牌,左符留門,右符請鑰,鐵牌則請鑰者正隨,按時參驗。


    凡臣僚覲見皇帝,上下馬有定處,自宰相、親王以下,所帶人員有定數。以內侍派遣親事卒伺察臣民動靜,報告皇帝。


    因此可見,這個表弟,趙家人還是很信任的,讓他當了自己的管家。正因為此,劉知信很得官家信任。而這個皇城司,不隻是負責宮城的警衛,還是皇帝的耳目,負責刺探京城的情報。


    因此,趙光義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個表弟。


    劉知信領了旨意,便開始調查,首先想到的,便是當值的太監。當時服侍的太監是劉倫,劉倫說,當時拜訪炭盆的,是一個叫做高七和王四的小太監。


    劉知信連忙將兩個小太監拘了來,當即審問。


    兩個小太監被帶到皇城司的衙門,皇城司的衙門,在宮門外麵,盡管皇城司不是專門的審訊機構,但是麵對這些恐嚇,兩個小太監早已經嚇傻過去了。


    高七隻是說道:“劉大人,真不關小的事,該說的,小人全部都說完了!”


    劉知信眼神一冷,甚是威嚴,喝道:“照你這麽說,還有不該說的?”


    王四一聽,這高七怎麽這麽不會說話,連忙接過話頭,說道:“大人,沒有不該說的,高七他一時口無遮攔!”


    劉知信喝道:“沒問你話,不許插嘴!高七,你再細細的將當時的情形說一遍,要是和剛才的說的有一絲一毫的出入,當心你的腦袋!”


    高七連忙說道:“今曰是小人和王四當值,負責皇上的起居。當時皇上在大殿接見外臣。而殿內服侍的,便是高公公。小人和王四在殿外服侍。卻聽見高公公出來叫小人去叫石碳,說皇上感覺太冷!”


    劉知信沒有說話,隻拿眼睛瞪著高七,劉知信相信,這個高七這樣的言語支吾,一定是有隱情,想從他的話語中發現漏洞。


    卻聽見高七繼續說道:“當時,小人和王四,便去取了炭盆過來,石碳也無異樣,因此,小人便按照往常一樣,將炭盆生氣了火,才送了進去!”


    劉知信問道:“胡說,生氣了火,那炭盆的火苗燃燒起來應該是紅紅的,怎麽會出現沒多久便熄滅了,而且那煙霧卻是越來越濃?”


    高七連忙說道:“小人確實不知!”


    劉知信心裏想了想,皇上既然是石碳毒氣中毒,那說不定是石碳的問題,可是想來想去,試探也仔細的檢查過來,並沒有問題。


    這高七的話,翻來覆去的,都是一模一樣,再一審問王四,和他們的一樣。但是,劉知信也知道,問題可能出現在別處,還有別處沒有調查。


    這時,旁邊一個叫做李昕的皇城副使,走了進來,見到劉知信,說道:“大人,你說這天氣奇怪不奇怪,好好的,早上起來下起了大雪,不到半天的時間,雪花一停,現在居然出太陽了!”


    劉知信哪裏有心情理他,不過這李昕的話,仿佛到時提醒了高七似的,高七連忙說道:“大人,小人知道問題在哪裏了,應該石碳被淋濕了的緣故!”


    劉知信一愣,瞬間變了臉色,喝道:“胡說八道,這石碳明明是存放在庫房裏麵,怎麽可能被大雪淋濕掉?你們的炭難道不是在哪裏領取的嗎?”


    高七連忙說道:“是的,掌管炭房顧公公可以證明,當時小人就是在炭房領取的!”


    劉知信仿佛有了重大發現似的,連忙說道:“快,帶本官去查看!”


    卻說這個時候,趙元佐和趙元侃一齊進了宮,卻見趙光義已經躺在**上,神智倒還清醒,旁邊李皇後正在陪護著。還有孫貴妃,方貴妃等幾位貴妃陪著。


    趙元佐依次見禮完畢,說道:“父皇,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惡賊,敢謀害父皇,讓兒臣去將其擒來!碎屍萬段了他,替父皇出這口惡氣!”


    趙光義見自己最喜愛的兒子,很是高興,說道:“皇兒心意,父皇領了。隻是,你是如何得知朕中毒這件事?”


    趙元佐心裏一愣,看來父皇還是有些疑心,連忙說道:“正是進宮麵聖的風滿樓風大人的口信,兒臣便急急忙忙的進宮看望父皇!”


    聽到這裏,趙光義心頭一笑,說道:“好,這風滿樓,朕也見過了。雖然不算很聰明,但卻生具一雙慧眼,能洞察一切,而且為人穩重,皇兒可與之多親近親近。皇兒畢竟是朕的長子,身邊有這麽個人,朕才能放心!”


    趙元佐卻不知道趙光義話裏的含義,但是卻知道這是為自己好,連忙說道:“多謝父皇!依兒臣看,父皇這次,定時被殲人謀害,因此想向父皇請旨,抓出兇手!”


    其實,趙光義的表態,便是讓趙元佐培養自己的勢力,畢竟作為大皇子,而且也是趙光義最信任的人,當然不希望將來繼承皇位之後,成為孤家寡人。


    雖然趙元佐還沒完全明白過來,但是旁邊的孫貴妃卻是暗暗的變了臉色。這明顯就是在暗示,將來要讓趙元佐做儲君的意思。


    從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這一次的立儲之爭,官家心裏也有了主意。孫貴妃也不知道是喜是憂、


    趙光義卻隻是笑了笑,說道:“這件事情,不勞煩皇兒了,朕已經派皇城使劉知信去辦了。”


    趙元佐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父子兩人聊了一會兒天。趙光義畢竟還是在病中,很快便感覺到累了,因此趙元佐兩兄弟連忙請出。


    趙元侃說道:“父皇,多保證龍體。聽說你這是一氧化碳中毒,修養三五曰便無礙了。”


    聽到這句話,眾人一愣,趙光義忽然一下來了精神,問道:“皇兒,你說什麽?一氧化碳是什麽東西?”


    趙元侃迴轉身來,說道:“啟稟父皇。這一氧化碳,乃是一種氣。咱們唿吸的氣,其實並不是一種,而是有很多種。其中叫做氮氣,占了七成多接近八成,還有一種氣體,叫做氧氣,占了兩成多一點。剩下的便是二氧化碳,以及其他幾十種氣。這些氣,都是沒有毒的!”


    說完,趙元侃心裏滿是炫耀,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一臉的平靜,繼續說道:“而有一種氣體,叫做一氧化碳,這便是有毒的了。而木材,布匹,以及石碳,火油等等東西,在燃燒的時候,會消耗空氣中的氧氣,要是屋子裏麵不通風的話,燃燒的石碳,便會將氧氣消耗掉,這樣下來,氧氣不充足,這石碳也就燃燒不成二氧化成,隻能燃燒成一氧化碳,便是有毒的氣了。”


    趙光義一愣,原來還有這麽多解釋,問道:“那為什麽當時其他人都沒事,就隻有朕才有事?”


    趙元侃說道:“因為父皇身體比較虛弱,咱們吸的氣,其中隻有一種,便是氧氣才是咱們需要的。但是當那時候氧氣已經不充足,卻被一氧化碳的毒氣代替。父皇身體虛弱的情況下,體內唿吸加劇,便吸入了更多的毒氣!所以父皇才最先被毒倒!”


    原來是這樣!趙光義一聽,說道:“皇兒是如何得知?以前咱們隻知道那石碳的氣裏麵有毒,但是卻不知道,原來是這般迴事!”


    趙元侃實話實說的道:“這便是那餘杭剛進京城的臣子風滿樓所說!”


    趙光義一愣,說道:“果然是他,朕一猜就中!原來咱們大宋朝還有此等人才!”


    趙元侃順勢說道:“父皇,其實那風大人還說了,既然是兇手想要毒害皇上,那必然知道這毒氣一定要在封閉的殿內,才會散發出來。雖然那兇手不懂得一氧化碳的原理,卻一定是知道這個條件的。因此,兇手便一定是經常接近石碳,或者說是經常用過石碳的人,並且出現了命案,才會知道。”


    趙光義聽到這裏,已經想到,皇宮並沒有這樣的案例發生,那麽就一定是宮外的人,那必然是大臣無疑。


    那些個大臣們,幾乎都在家裏用石碳取暖,這樣也就具備了條件。但是想到宮外的大臣多如牛毛,根本無法查證。因此想了想,也就此作罷。


    但是,趙光義還是有點不甘心,一定徹查這件事情。但是,到這裏,卻不知道如何查起,那劉知信也必然查不出線索。看來,還是要風滿樓來試一試!


    但是,趙光義想來想去,問道:“這些,也都是風滿樓說的?”


    趙元侃迴答道:“正是!”


    趙光義想了想,說道:“你們先下去吧!容朕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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