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梨心頭微暖,其他人可能會被追殺得很慘,但若七乃元後修士,鐵了心要逃,便是星冶驚蟄也不一定能攔得住。


    更別說,他們二人還是四大派的重點關注對象,其他人躲還來不及呢,這個時候前來,若七是擔心他們沒有元嬰真君壓陣,對上四大派,逃不掉。


    “怎麽,不歡迎?”見二人遲遲未做聲,若七真君含笑反問。


    雲梨笑道:“怎麽會,兩位能來我們青嶼山,是我們之幸。”


    衛臨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真君、沉一師兄請。”


    沉一謙虛道:“師兄不敢當,你的修為早已超過我,該我喚你師兄才是。”


    說起修為,沉一感慨萬千,他比他們早二十多年入道途,雖然最初因師尊不願他過多執行任務,他一直壓製修為,做任務堂管事。


    可是後麵在四大派圍剿發生後,他便不再壓製,多年厚積薄發,結丹後修為也是穩步提升,然而與麵前二人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


    短短二十多年,他們不僅結丹,還順利進階中期,這份天資,也難怪星冶扶嶽等人一定要殺死他們,再給他們些時間,結嬰後的他們,滄瀾大陸還有誰是對手。


    衛臨淡笑:“我們與師兄多年交情,就不拘虛禮了。”


    雲梨卻是心念一動,道:“殘夜閣已覆滅,前塵往事盡消,再用以前的代號,不妥。”


    她理了理衣衫,“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雲梨,他叫衛臨,你們呢?真君有道號麽?”


    若七沉默,半晌徐徐吐出口氣:“殘夜閣內,哪有什麽道號,管你修為多高,都是殺人的刀而已。”


    想起那些無休無止的任務生涯,衛臨的心情也不可避免地一沉,可不就是殺人的刀麽,被鬼泣控製的他們,哪有什麽選擇的餘地。


    片刻後,他道:“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


    若七的聲音漸漸輕鬆起來,仿佛從沉重的往事中剝離,沉吟須臾,他苦笑:“彼時我剛結丹,師尊尚未來得及賜下道號,便被仇家所殺,若七這名頭用得久了,也習慣了,全改怕是有些不適,道號便喚若水吧。”


    衛臨讚道:“上善若水,真君淡薄名利,不爭不搶,倒是極為相配。”


    “他呢?”


    雲梨看向沉一,修士結丹後,多以道號相稱,俗家名字反倒不重要,既然沉一有師尊,賜個道號容易得很。


    若水真君看向徒弟,沉吟片刻,輕聲道:“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其複,道號就喚靜虛吧。”


    “多謝師尊賜號。”靜虛忙跪地拜謝。


    雲梨心中暗忖,若水真君,靜虛真人,都很玄妙的樣子,很有道士範兒!


    若水含笑問道:“你們呢,可有道號?”


    “風絕。”衛臨淡聲說道,在他看來,無論名字還是道號,都是稱唿的代號而已,叫什麽無所謂。


    不過,告知人道號,長此以往,可有隱藏來曆,減少家人後輩的風險,也不錯。


    若水真君怔了怔,簡簡單單二字,念來便覺傲氣十足,不過,以他的天資實力,確實足以睥睨天下修士,這個道號,實至名歸。


    雲梨抬了抬下巴,笑眯眯道:“那我要叫雲極,以後我倆出去就叫風雲雙雄。”


    若水靜虛師徒:……


    衛臨斜了她一眼,改為傳音:“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本姓雲麽?”


    如今有妖修身份掩飾,暫時沒有人會想到,她出自凡俗人家,隻當雲梨是她胡亂起的名字,道號也姓雲,可能會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


    “那……水極?”雲梨皺眉,“風水雙雄,怪怪的,一點也不威風,搞得跟風水先生似的。”


    若水靜虛再次無語,道號這麽重要的事情,是能隨口取的嗎?


    衛臨嘴角抽抽:“清玥挺好的,就清玥。”


    玥這個字,是她注定繞不過的名兒,索性道號就大大方方帶上玥字。


    雲梨不樂意:“這是扶嶽起的,他又不是我師尊,讓他給我取名,也太抬舉他了。”


    衛臨繼續傳音:“想想安染,‘扶玉’與她有哪門子的師徒情,餘笙是林家人,說起來扶嶽也是她的仇人,她都能接受清時這個道號。”


    傳完,又開口道:“平時你還用雲梨這名兒就好。”


    雲梨想了想,“行吧。”


    不為別的,阿妍表姐都是清字開頭的道號,她們三姐妹,就要整整齊齊!


    若水真君師徒已經麻了,道號自己取就算了,竟然還用仇人取的。


    正感慨見,陣法有異動,幾人心頭微驚,也顧不得道號了,忙迴去查看。


    沒辦法,現在還在絕靈陣內,神識用不了,不能查看誰來了。


    趕至青嶼山外麵,便見一蒼綠衣衫的男子立在山門外,好奇地打量著青嶼山。


    “化形妖修!”


    若水大驚,忙上前兩步,將三人護在身後,凝重道:“你們退後,我來應對。”


    雲梨輕笑,“不用擔心,自己人。”


    說著,越過若水真君,上前打開陣法。


    若水慢半拍想起,她也是個妖修,隻是她在人修中待得久了,行事作風與人修無異,總讓人忽略這個事實。


    心念間,陣法開了,便見綠衫少年恭恭敬敬地行禮,“見過殿下。”


    若水眉心跳了跳,狐疑地打量著雲梨,能讓十二階化形期妖修稱唿殿下,她是妖王的女兒?


    旁邊的靜虛也是一臉震驚,據說天蕪森林中心,靈氣極為濃鬱,妖王之女,不好好待在天蕪中心修煉,怎麽跑出來了,還被影一帶迴了殘夜閣!


    目光移向一臉平靜的衛臨,他們二人是一起被影發現帶迴的,莫非是他把妖王之女拐出了天蕪森林中心?


    那個時候他才練氣三層,進天蕪森林中心拐人不可能,應該是小姑娘貪玩,跑出來了。


    他又瞄了眼衛臨的臉,麵若冷玉,長睫上兩道幹淨利落的劍眉,時常微微挑著,勾勒出桀驁的線條。


    鳳眸黑若點漆,如深潭靜淵深不見底,當笑意流轉,染上情緒時,卻又水波蕩漾,瀲灩著細碎的光澤,仿佛掬了星光一般,煞是好看。


    整張臉龐精致若畫,五官完美到無可挑剔,記得他小時候也跟畫裏走出來的仙童一般,難怪能把妖王的女兒拐走。


    靜虛暗暗感歎,長得好真的優勢。


    “有事?”雲梨的詢問打斷了靜虛的思緒,他微不可查甩甩頭,將腦中思緒甩開。


    綠間起身,溫和而恭敬:“妖王請您前去商議東陸之事。”


    雲梨微微蹙眉:“這有什麽好商量的,東陸乃滄瀾大陸的一部分,吸收的是整個滄瀾大陸的靈氣,自然不能四大派說了算。你們聯係海族,人族這邊我們來想辦法,東陸我們是一定要進去的。”


    “是。”


    綠間應了,又道:“殘夜閣的事情已經解決,殿下可要迴天蕪?”


    “不了。”雲梨擺擺手,“東陸即將現世,先擺平四大派再說。”


    等綠間領命離開,若水師徒識趣地對雲梨妖修的身份閉口不談。


    迴到青嶼山深處,衛臨皺眉:“以我們的身份,要插手各門各派,有些難度。”


    雲梨信心十足:“今時不同往日,大家目標一致,都是要從四大派的獨裁中撕開一道口子,慢慢談,總能達成目地。


    再者,我們也不是要融入他們,隻要四大派能打開天水牢籠陣法就好。”


    對於東陸,雲梨倒是不著急,他們有朵朵,天水牢籠陣法攔得住別人,可攔不住他們,她隻是希望更多的人進入,渾水才好摸魚。


    “我們有兩條路可走,要麽煽動各門各派逼四派打開天水牢籠陣法,要麽想法子把天水牢籠陣破了……”


    說到此處,她頓住,傳音衛臨:“梁國怎麽辦?你的身份對四大派來說不是秘密,天水牢籠陣破除後,若他們不要臉地以師父他們相逼怎麽辦?”


    衛臨想得更遠,想要捉住他的可不止四大派,南陵城結丹大典上,扶嶽對他異樣的關注,在刺殺葉族長仲興三人時,他們表現出來的天資底蘊,都足以讓滄瀾修士對他們生出覬覦之心。


    這些人都有可能以他的家人相要挾。


    至於修士不可對凡人出手的天道規則,對這些人的威懾力小之又小,他也不能將家人的性命寄托在這些修士的底線上。


    “我們得提前迴梁國布置一番。”


    此時此刻,還有一人也惦記上了他們,準確來說,是惦記上雲梨的親衛名額。


    因扶嶽等太一高層返迴,溫雪蘿帶著黑驊離開天雲城,靈船飛出不遠,便感下發靈力激蕩、妖氣彌天。


    溫雪蘿蕩開神識,便見夜初辰被兩隻八階鐵骨飛虎圍攻,天階下品防禦法器在妖虎的利爪下搖搖欲墜。


    她挑眉望向黑驊,“你不是說,沒有妖修會攻擊他麽?”


    此情此景,黑驊也是一臉懵逼,五靈親衛契約,低階妖修即便不能清楚分辨,其上的氣息也足以威懾。


    便是天蕪森林的妖王,也不敢對其出手才是,這兩隻八階妖虎怎麽迴事?


    心中雖疑竇叢生,手下動作卻是不慢,他放出氣息,鎮壓兩隻鐵骨飛虎,又伸手將狼狽不堪的夜初辰撈上靈船。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看見是他,夜初辰懸著的心微微放鬆,作為夜氏商行未來掌陀人、夜家嫡係子弟,溫雪蘿黑蛟的來曆他早已知曉。


    不過,這位上界化形期大妖對他人兇猛,對他倒是很溫和,上次要求他告知契約事情也隻是言辭激烈,並未動手,甚至極力阻止溫雪蘿殺他滅口。


    “怎麽迴事,它們怎麽會對你動手,你沒有亮出契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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