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一切,淩夙當即祭出靈船,帶著林辰等人飛往西山係,扶舒真君也心急火燎地祭出靈船,帶雲梨等人風馳電掣往太一宗趕,仿佛後麵有鬼在追一般。


    害得雲梨都沒有機會通知衛臨,無奈之下,她隻能在飛出一段時間後,趁著扶舒沒注意,讓朵朵瞬移迴紫光城通知衛臨她們的去向。


    行至半途,雲梨忽覺手心發燙,她連忙迴屋查看,隻見手心浮現出一枚淡金色符文,符文中央一點血色急速跳動,透露的氣息是玄霜焱虎幼崽!


    她心頭一跳,不好,是表姐出事了!


    玄霜焱虎幼崽如今是表姐的靈寵,又是秘密擁有,不會輕易示於人前,還有虎爸虎媽暗中保護,它出事,必是扶玉對表姐動手了。


    她心急如焚,縱使扶舒真君趕時間,已將靈船速度提升到極致,迴到宗門也至少需要七天時間。


    七天,黃花菜都涼了!


    怎麽辦,怎麽辦?


    她揪著頭發,腦海一片空白。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她不停地深唿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速度,瞬移,朵朵!


    她眼眸一亮,又很快暗淡下來,朵朵速度是很快,但她不會任何術法,心智又懵懂。


    上次能拖著林辰,一來林辰是金丹期,朵朵也是金丹期修為;二來師兄很快趕過去了,但如今的情況,敵人是元嬰後期的扶玉,表姐也不善鬥法,朵朵去了也阻止不了什麽,還有可能白搭上一條命。


    深吸口氣,壓下麵上的慌亂,她開門叫來穆妍商量,她不由慶幸,扶舒真君作為一峰之主,座駕弄得十分豪奢。


    不僅外形精美、防禦堅固,內裏布置也極近奢華,還單獨分出五六個小房間,又配套相應的陣法,陣法一關閉,就是獨立的空間,私密性極好。


    等穆妍進屋,她開啟房間的配套陣法後,又拿出衛臨從灰影寶庫中得來的隔絕陣法,想想不放心,幹脆又布了兩套。


    這一舉動,驚呆了穆妍,她忙問:“出什麽事了?”


    “是表姐,扶玉可能對她動手了!”雲梨十指緊緊扣著,望向她發間的蝴蝶發簪,“朵朵,你可能帶著一個人瞬移?”


    不等朵朵說話,穆妍失聲叫道:“你瘋了!”


    瞬移需要穿越虛空,沒有空間之力保護,進去就是死。


    朵朵年紀小,修為也隻是金丹期,先不說她有沒有足夠的修為護著一人穿越那麽長的虛空,便是有,她不知事,萬一有什麽疏忽,後果不堪設想。


    雲梨搖搖頭,“我的身體強度不下於她,便是短暫暴露在虛空之中,也隻是受些皮外傷,不妨事。”


    她定定看著從穆妍發間飛出來的朵朵,“關鍵是,你能不能帶我瞬移過去?”


    朵朵眨巴著剔透的紫瞳,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道:“有點難。”


    “那就是可以。”雲梨扭頭對穆妍道:“這裏就交給你了,在我們沒有迴來前,不要讓人發現我不在。”


    穆妍急得跺腳,朵朵一個稚童,知道什麽,她的話隻能信五分,她說有點難,那就是一定會出問題!


    “表姐性命要緊,我最多不過受點傷,不妨事。”


    宛清殿,煉丹房,玄霜焱虎幼崽躺在血泊裏,鮮血染紅了安染的雙眸。


    她抖著聲唿喚:“阿佑!”


    平日聽到她唿喚的小虎崽總是歡快地跑向她,可是如今,它倒在血泊裏,一動不動。


    “哼,竟還收了靈寵,果真是小瞧了你。”高大的身影緩緩逼近,搖曳的燈火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宛若地獄惡鬼般猙獰扭曲,將安染徹底籠罩。


    不想讓敵人看到她的軟弱,安染憋迴眼底的淚意,掙紮著站起來,冷冷質問:“你想做什麽?”


    扶玉眸中閃過欣賞之意,“不錯,有我當年幾分風采,若非……你確實是個好弟子人選。”


    安染冷哼一聲,“師徒一場,死總要我死個明白不是。”


    扶玉輕咳兩聲,笑了,“果然像我,當年我也是想盡法子拖延時間,才逃過一劫。隻是你與我不同,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我啟動了隻有峰主才知曉的秘密陣法,整座宛清殿,另成一界,就是將整座大殿都掀了,也不會有任何人發現這裏的異常。”


    “當然,”他微微一笑,“其實被發現也沒什麽,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沒有人會因為你,忤逆我。”


    “也不對,”他漫不經心地斜睨一眼,故作遺憾道:“若是蘇煦那孩子在,大概會為了你,違逆我吧。”


    “嘖嘖嘖,可惜好人不長命,他死了,他死了!哈哈哈……”他笑起來,先是低低的,旋即放聲大笑,慘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異樣的紅暈,將久病臥床的死氣壓下。


    安染心中一痛,又奇怪他的態度,不僅沒有半點傷感,似乎還很愉悅,她正懷疑自己聽錯了,便見扶玉麵容扭曲,幾乎從牙縫裏擠出:“蘇家人,都該死!”


    她愣住,扶玉恨蘇家人?


    這怎麽可能?


    腦中思緒淩亂,不等她理清,扶玉五指虛虛一握,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向他飛去。


    眼看就要到他手中,她的身上忽然蕩開紅芒,抵擋住吸力,紅芒出現的時間極短,隻有眨眼的片刻功夫,就隨著腕間手鏈的碎裂而消失。


    不過,這短短一瞬為她贏得了一點時間,她飛快祭出一麵盾牌類法器擋在身前,接著飛速後退,祭出一件又一件防禦法器。


    扶玉眼中閃著悲憫,“到底是沒見過世麵的螻蟻,這些破銅爛鐵,怎麽可能擋住我。”


    他抬手隨意一揮,一道掌印飛出,摧枯拉朽般毀去重重防禦,直到最後一件,掌印的能量才堪堪耗盡。


    饒是如此,最後的餘波還是落在了安染身上,她猶如一塊破布一般,被狠狠拍在牆壁上。


    顧不得疼,她趕緊起身,又一股腦兒祭出好幾件防禦法器,有像手鏈一樣被動觸發的,也有主動激活的,飾品、盾類、鍾形不一而足。


    扶玉並未繼續攻擊,他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她的狼狽,就像貓兒逗老鼠一般。


    安染擦掉嘴角的血跡站起來,抬起下巴,臉上閃過一抹決絕:“我安染作為梁國公主,一身驕傲,就是死,也絕不給人做爐鼎。”


    穀“爐鼎?”扶玉挑眉,“原來你是這樣以為的啊。”


    他嗤笑一聲,眼中是濃濃的不屑:“凡俗之人,果然見識短淺。那些天賦不好,修為上不去的人才需要爐鼎,像我們這樣的天才,靠爐鼎丹藥增加修為,是恥辱。”


    安染長睫輕顫,抬眸瞥了眼他,似乎在思考他這話的真假。


    扶玉上前兩步,將案上歪倒的琉璃花樽扶正,又隨手扯下一瓣花,悠悠歎道:“朱顏辭鏡花辭樹,對於我們這些老家夥而言,壽命才是頂頂重要的東西。”


    “你要奪舍我?”安染幾乎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她很快反應過來,“不對,大陸封禁將解,以你的狀況,五十幾年還是拖得起的,這個奪舍,沒必要。”


    還有一點,如果扶玉的目標是奪舍,自己的身體會成為他的身體,他就一定會要求自己打好基礎,而不是一直催著自己修煉進階。


    既然不是想要自己的修為,那麽催自己修煉的意義在哪?


    安染皺著眉,死死盯著對麵好整以暇的扶玉,腦中驀地閃過他剛才的話,最看重壽命,“你想要的,是我的壽命?”


    話出口,她自己都驚訝了,延長壽命可以用坤元增壽丹,算著時間表妹他們也快迴來了。


    這次有金丹期進入九黎淵,想來采摘的眠草比之前多得多,扶玉作為太清峰掌座,必是第一批分配到的人。


    就是沒有眠草,五十幾年,其他延年益壽的丹藥靈果也是可以撐過的,緣何非要自己的性命?


    她覺得荒謬,但扶玉神情告訴她,這個猜測是正確的,他想要的,正是她的壽元。


    不在乎她的根基,一直催她進階,因為修為增加,壽元也會增加。


    可是,修道不是神話傳說,壽元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怎麽奪?


    “既然你的疑惑解開了,那便開始吧。”


    扶玉清咳兩下,斂了神色,抬手間一柄長劍飛出,安染祭出的那些防禦法器,在這一劍前顯得那般無力,沒有起到絲毫阻擋作用,便如玻璃般粉碎。


    長劍停在了她的眼前,緊接著周身出現一種粘稠感,輕微的挪動都十分困難,更可怕的是,體內靈力也如冰泉阻塞。


    是領域。


    扶玉幾步來到她的身前,抓起她白皙纖細的手腕,舉到唇邊,狠狠咬下。


    安染怔了怔,吸血可以奪壽元嗎?


    恍然片刻,她很快迴神,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努力去調動體內的靈力,想要掙脫,奈何領域之下,別說靈力,便是力氣都被禁錮,整個人猶如待宰的羔羊,毫無辦法。


    感受到體內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流逝,她心中暗暗祈禱,快生效,快生效……


    在她頭腦昏沉,即將失去意識時,耳邊一聲輕響,緊接著眼前有明亮的光線劃過。


    雲梨剛從虛空中出來,見到的就是這讓她膽顫心驚的一幕,扶玉竟然在吸表姐的血!


    顧不得想太多,幻世綾從安染身側飛過,直直逼向扶玉。


    鮮血入體,經血冥功煉化轉為勃勃生機,扶玉正欣然之時,忽而感受到了空間波動。


    他下意識抬眸望去,就見安染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洞,渾身染血的少女輔一露頭,頓時勃然大怒,一截橙綾從她手中飛出。


    雲梨?


    他正驚訝來人的身份,感受到綾上的浮動的恐怖熱意,當即變色,腳下一點,正欲抓著安染退開,卻見那綾在安染身前豎直展開,其中一部分正如蛇一般纏繞住自己的手腕。


    他當即立斷,放開了安染,齊齊後退,心有餘悸看著紅腫的、遍布水泡的手臂,稍晚一點,怕是手臂就要廢了。


    靈力流過手臂,將其上殘留的痕跡統統洗刷幹淨,他這才抬頭,“異火?你到底是什麽人?”


    無論是從虛空中走出,還是這火,都非比尋常。


    雲梨沒有迴答,隻攬著安染拉開距離,快速查看她的情況,見她隻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並沒有性命之憂,緊繃的心這才鬆了鬆。


    脫離扶玉的領域,安染周身靈力流轉,很快清醒過來,看見雲梨,她又驚又喜,“你們迴來了。”


    話落,眼眶已然濕潤,她趕緊起身,垂眸掩下眼底的水光,改為傳音:“讓他多用靈力,拖時間。”


    雲梨輕輕點頭,“有我在,不會讓他傷害你!”


    她上前幾步,將安染擋在身後,眸光滑過扶玉嘴角的血,驚訝道:“血冥功?”


    她本是猜測,扶玉眸中浮起的驚訝確定了她的猜測,腦中靈光一閃,“原來,莫家的血冥功是你拿走的?!”


    雲梨震驚,以前那些細碎的線索連成了一線。


    扶玉去四季穀接阿妍等人時,是帶著墨淮一起去的,也就是說方家滅門那段時間,他也在錦城附近,身為一名元嬰後期修士,要從最高修為不過築基期的莫家取走東西,再容易不過。


    方家滅門後,殘夜閣並未在方家找到血冥功,唯一逃走的墨淮身上也沒有。


    莫憂逆天修煉後,他們曾以為莫家的血冥功是莫憂拿走的,但有幾處說不通。


    血冥功是莫祁山為莫憂特意尋的,她手裏有其實很正常,丟失的那一份血冥功是莫家族長保管的,正常看來,應該是有兩份才對。


    她抿了抿唇,殘夜閣因為血冥功丟失,這才滅了方家滿門,如果血冥功是扶玉拿走的,那豈不是說,方家滅門的導火線,是他!


    那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救下墨淮?


    她震驚,扶玉也震驚,再次追問:“你是誰?”


    血冥功一事極為隱秘,對外隻說了方家因一部功法被殘夜閣滅門,具體什麽功法可沒說。


    雲梨定了定神,幻世綾揮出,“死人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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