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派弟子分為兩部分,一部分修士去追擊月一,一部分留下清理殘夜閣據點。


    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扶光道友蒞臨衡越城,緣何不知會我等一聲,我等也好給道友接風洗塵才是。”


    聲音落下,東邊出現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在她之後,又有十來道身影浮空,應和她的話。


    “是啊,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之處,扶光道友直說便是。”


    扶光真君示意眾位弟子繼續他們的事,抬眸淡淡道:“諸位美意,在下心領,我們還應付得來。”


    他們的話扶光真君不會放在心上,若是真有心幫忙,方才自己應對玉佩中的攻擊時,便可出手相助,無論是幫忙繼續穩固傳送法陣,還是截住那男修都是幫了大忙。


    他們隻是袖手旁觀,等著看四大派的笑話,扶光真君眼中閃過道道寒光,也不需要他們來壞了計劃。


    天心閣。


    在幾位真君的圍攻下,來襲者節節敗退,已經慢慢遠離天心閣護宗大山,熾烈的白光也漸漸黯淡。


    下方的天心閣修士們鬆了口氣,耀耀白光熾烈的仿佛能將範圍內的一切融化一般,現在那灼燒感終於慢慢消減。


    空中容秋真君麵色凝重,他們布下天羅地網靜待對方落網,萬萬沒想到,對方無聲無息中,已經潛伏在錦嵐師妹的弟子中。


    若非他們事先在師妹洞府布有監控法陣,險些讓他得逞,想到方才對方的應對,容秋真君心中警惕再次提升。


    熾熱的白光慢慢黯淡,周圍水汽氤氳,霧氣茫茫,那是方才與對方術法對衝之下產生的。


    這點程度的水霧,對於修士都沒有影響,更遑論現在空中參戰的都是元嬰期修士,更是視若無物。


    可是慢慢的,容秋真君發現了不對勁,在白霧中,對方如魚入海,且戰且退,應對的越發穩當,仿佛剛才他受的傷在慢慢好轉一般。


    他集中神念,細細感受這白霧,迷離霧氣隨著氣流湧動,或匯聚成水汽、或沾染他們的衣衫發絲,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對勁。


    劍眉微蹙,他隨手揮出一道火龍,竄入霧氣盤旋一圈,將周圍的水汽蒸發,空中的霧氣淡了幾分,卻並未完全消散。


    幾位真君愣住,不過是一點術法對衝後留下的水汽而已,怎麽可能會不被徹底蒸發。


    容秋真君身體一震,低喝道:“是霧蜂!不,應該說是進化的霧靈蜂!”


    霧靈蜂比霧蜂更加微小,在霧氣中幾乎辨不出它們與水汽的區別,身上透明的薄殼堅硬異常,水火不侵、刀槍難入,便是修士的多數手段,對它們都毫不起作用。


    當即,幾位真君各自使出手段,密密麻麻的霧靈蜂受到了威脅,開始四處逃散。


    很快,大片大片的霧靈蜂散去,然而,襲擊的殘夜閣的殺手早已沒有了蹤跡。


    幾人麵麵相覷,姝音真君難以置信地喃喃:“不可能,受了那般重的傷,怎麽會毫無痕跡的逃走?”


    容秋眉頭緊皺,更意外的是,他們沒有嗅到絲毫的血氣。


    一個重傷瀕死之人,不僅從他們幾人的圍攻下逃脫,還是以如此無聲無息的方式,說出去誰敢信!


    幾人當即散開,各自尋找,須臾他們匯合一次,容秋望了望幾人,姝音真君當先道:“東邊沒有發現,倒是發現那千九小兒也在向東邊逃竄,就他一個人。”


    旁邊一位絡腮胡的大漢問:“要不要我們......”


    容秋搖搖頭,“那個方向自有太一宗的人去解決,你那邊呢?”


    男子:“也沒有。”


    “西邊也沒有。”


    ......


    須臾,幾位真君不得不承認,那人真的從他們手下逃走了。


    容秋凝重:“殘夜閣,果真臥虎藏龍。”


    萬裏之外,更深露重,林寒澗肅。


    若一背著麵色蒼白的幾乎無色的白露,在林間健步如飛,感受到背上的氣息越來越虛弱,他扭頭擔憂地問:“大人你沒事吧?”


    白露大人執行任務,從來都是獨身一人,這次情況特殊,也隻是讓他們在外麵輔助,自己隻身前往天心閣。


    想到自己並不擅長隱匿修為,若是暴露了,外麵連個支援的人都沒有,若一也沒堅持。


    前麵進行得很順利,不過短短十來天,白露已經頂替了錦嵐真君的愛徒,不想最後一步最失敗了。


    若一隻是在外圍接應,裏麵具體發生了什麽,他不清楚,眼下關鍵是躲過四大派的追殺。


    白露伏在他的肩上,艱難地抬起頭望了眼前方,“去水澗...附近...”


    說完,他就陷入暈迷。


    另一邊,衛臨蕩開神識,如閃電般在雲層中穿梭,不時調整方向。


    這次四大派布的局比他想象中的大,他們猜到了天心閣與衡越城兩處,卻未料到,那些等師長接應返程的丹道考核弟子,也在四大派的計劃之中。


    那些丹道考核的弟子,讓四派有了派高階修士前來的由頭,他們的離開也讓據點的殺手們進一步放鬆警惕。


    而現在,三個方向的靈船掉頭,則是圍堵逃竄殺手的絕佳人選。


    後有衡越城四派聯合追擊,前、左、右三麵均有先行一步的靈舟掉頭圍堵,若是讓他們形成合圍之勢,便是插翅難逃。


    他必須選擇一個方向,盡快突圍,而三麵中,最佳自然是太一宗所在的東麵。


    有清涼之意在,就是明晃晃的燈塔,太一宗靈舟具體在那個方向,距離自己多遠,都是清清楚楚。


    太一宗靈船上,發現靈船掉頭後,雲梨懵了片刻,很快就感受到衛臨在不斷接近。


    她身形一閃,來到甲板上,不等她開口,已有弟子發現掉頭後大為不解,問出了口:“師叔,我們怎麽掉頭了?”


    扶舒真君負手立在船舷邊,淡淡道:“衡越城發現殘夜閣魔頭的蹤跡,迴去幫忙。”


    雲梨鴉睫顫了顫,快速掃了眼靈舟上的眾人,這裏基本都是煉丹師,另外,幾個的築基期也不足為懼。


    高階修士中,丹陽真人不用提,丹道狂人,鮮少經曆鬥法,他的戰鬥力多半是來自小黑雞,而小黑應該會留下保護靈船上的眾人。


    後麵來的扶舒真君與隗玉真人才是圍堵的主力。而他們倆中,自是扶舒真君更加危險。


    遇上金丹期真人,拚一把,師兄還是有機會逃走的。


    她當即向著扶舒真君靠攏,決定接下來一直跟著他,一來給衛臨提供危險目標位置;二來,若實在不行,那就隻能聯手幹掉他!


    覺察出異樣,眾人紛紛走出船艙,圍在扶舒真君身邊,倒沒顯得她多異樣。


    一會兒,隻聽隗玉道:“是千九,扶玉師叔料事如神。”


    安染與穆妍看向雲梨,卻見她一臉平靜,靜靜立在那裏,麵無表情,聞言,眼皮子都未抬一下。


    扶舒真君在場,她們也不好傳音,唯一能做的,便是站在她旁邊,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免得聽到同門激進的言語,她流露出什麽異樣,讓人看出端倪。


    對隗玉的話,扶舒不置與否,淡淡道:“與千九交手不下十來次,每每暴露,撒丫子就跑,他的習慣早已摸清。”


    “他換方向了,”說話間,眼看千九更加接近,卻忽然換了方向,隗玉略顯詫異,“這是巧合?”


    這段距離已經在他的神識範圍內,他卻沒有發現對方的神識波動,一個築基期的神識範圍也不會這麽廣。


    聞言,林妙彤嘀咕道:“愚蠢,這種時候,找個地方躲起來才是,逃怎麽可能逃得掉。”


    其餘弟子也讚同地點頭,這裏是西山係與中洲的交界處,乃是萬裏荒原,幾乎沒有任何遮擋物。


    扶舒真君淡淡:“他不是蠢,後方也有我們四派的修士在追,四季穀與幻影宮的靈舟也在接近。”


    林妙彤恍然大悟,旋即又道:“真是抬舉他了。”


    眾人認同,可不是抬舉麽,一個築基期修士,勞動幾位四派的金丹元嬰修士。


    不過這話,有暗指幾位真君大題小做的嫌疑,林妙彤敢說,他們可不敢搭話,人家可是師徒。


    扶舒:“你若是有他一半本事,我怎樣抬舉你都樂意。”


    “師尊~”林妙彤跺了跺腳,拖長的語氣,滿是撒嬌的意味。


    安染望了眼,隨後若無其事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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