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寬袖一甩,一張張符篆飛出,將圍過來的妖獸炸開,而後左手掐訣,右手掌心向下,對著海麵虛虛一握,一股水被他的掌心吸住。


    隨著他的掐訣,掌心的水柱收縮凝練,泛著寒氣,不多時,水柱化為萬千冰刃,朝著下方被炸傷的妖獸狠狠攻去。


    餘光瞥見這一幕的鄭瑞心中泛起異樣的感覺,未待細想,與他對戰的紅眼蟹鯨趁他分心之際,鯨尾猛拍海麵,高高躍起,狠狠朝他咬來。


    他旋身避開,一刀斬落紅眼蟹鯨,又與旁邊的金澤鼠豚戰至一起。


    月一且戰且退,漸漸到了最邊緣處,他抬眸望了眼眾人,正要來個失誤,被妖獸拖入水中什麽的。


    “柳師弟!”


    旁邊有人驚唿,月一愣怔片刻,方才想起他頂替的人姓柳。


    旋即危險的感覺浮上心頭,他控製著飛劍刷地移開,後背被鋒利的甲鉗生生抓掉一塊肉。


    迴頭一看,一隻七階紅錦曲蟹揮著兩隻尖硬的鉗肢正快速向他竄來,其中一隻鉗肢上還有他的衣服碎屑以及血肉殘渣。


    眨眼的功夫,紅錦曲蟹已經到了月一眼前,他瞳孔一縮,再無顧不得暴露身份,喚出照影劍架住揮過來的鉗肢。


    那可是七階妖獸,不是眼下的他能夠對付的。


    劍上湧來的巨力推的月一節節後退,抵擋片刻,他咬咬牙索性不再抵擋,任憑紅錦曲蟹的大力將他掀飛出去,撲通落入海裏,濺起道道水滔。


    鄭瑞一刀將身前的妖獸劈開,轉身將刀擲向紅錦曲蟹,同時飛快拋出一把荊棘種子,注入靈力,口中念訣,荊棘種子在靈力的灌注下,飛速生長,將蟹妖死死纏繞住。


    趁著這段喘息的時間,他衝眾人大喊:“快散開!”


    “鄭師兄,我來助你!”


    先前那位瘦削的男修提劍便欲朝紅錦曲蟹劈去。


    “別!”


    鄭瑞趕緊叫住他,他這一劈,對紅錦曲蟹來說可能猶如撓癢癢,倒是會把他的荊棘藤蔓斬斷。


    喝止住他後,鄭瑞急急吼道:“荊棘種子、水牢符,能夠困住它的法子都使出來!”


    又對瘦削修士道:“劉師弟,你去看看柳師弟如何,若是沒事,讓他趕緊過來布困陣。”


    “好!”


    劉世正要去,忽而停住,喃喃自語:“他剛才那柄劍,有點眼熟,我好似在哪裏見過。”


    鄭瑞催促:“你趕緊去,這些細節以後再——”


    他的話也戛然而止,電光火石間腦海中響起雲梨的話,‘揮舞時,明黃與橙紅交織出絢麗的色彩,宛若盛夏夕陽.’


    方才雖隻有短短一瞬,然而那劍上的光芒不正和天邊的殘陽一樣,絢麗而蒼涼。


    隻是他畢竟沒有親眼見到過,聽雲師妹提了那麽一點,他望向劉世,上次他也在迷霧沼澤外,見過那人的劍。


    “是不是迷霧沼澤中後來逃走的那人?”


    經他這麽一提醒,劉世霍然想起,“對對對,就是他!”


    鄭瑞眼神一厲,宗門對那人看重的很,這一個多月以來,一遍又一遍的搜查,海島附近的巡視隊伍很大程度就是為了針對他。


    “你們先往迴退,我去追他,決不能讓他跑了!”


    說完,他化作虹光,急射出去。


    幾乎同一時間,這樣的妖獸襲擊事件各個巡視隊都遇到了,就連雲梨這支最內裏的都遇到攻擊。


    圍攻一爆發,四派高層也立刻做出反應,首先要保證的是陣法工作的順利,在此前提下,部分修士被派往海域一起抵禦妖獸以及即將到達的人修。


    雲梨則是在第一波圍攻後就被叫迴了海島,現在這個情形,就是築基期修士在外都危險緊,更遑論她一個別人眼中的練氣八層。


    她遙遙迴望,視野裏源源不斷的水流自上而下傾瀉,像一簾巨大的瀑布,將海島與海麵隔絕開,海島上氣氛肅然,來往修士都是一臉凝重,身形匆匆。


    一道人影忽而從身邊晃過去,雲梨愣了下,那不是蘇默麽?


    蘇默是此地分管任務的主要負責人之一,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忙著調配人員物資麽。


    她衝向先前領取任務的木屋,抓住一人問道:“怎麽迴事?蘇師兄那麽急匆匆的是去做什麽?”


    被她抓住的女子神情有些慌亂,聲線都在發抖,語無倫次:“幾、幾十位元嬰真君,都、都來了,還有很多金丹修士.”


    “幾十位元嬰真君!”


    雲梨倒抽一口涼氣,這些人肯定不是出自一家兩派,要留人鎮守家裏,每個世家門派能夠派出的元嬰修士有限,幾十位必是多個世家門派的聯合。


    “這是要逼宮造反麽?”


    她喃喃一句,忽而意識到危險,因著大陸封禁不得飛升,滄瀾大陸的元嬰真君還是挺多的,隻是這群人都惜命的緊,輕易不會動手。


    這次卻這麽大陣仗,可見他們的決心,若是這裏被攻破了,混亂中她一個小小築基中期若是被那位元嬰或者金丹的招式波及到,或者有人看她不順眼,趁機.


    思及此,她匆匆對麵前的女修道了別,奔迴自己的小木屋換了身不起眼的衣服,收起木屋,飛也似的向太一宗的靈舟跑去。


    距離靈舟尚有一段距離,守在外麵的弟子攔住了她,為難道:“雲師妹,掌教與幾位真君在商議事情,現在不見人。”


    “我不找師尊,墨師兄擔心林師妹有危險,我來貼身保護她。”


    兩位弟子互相看了看,略微猶豫一下,放她過去了,既然是墨淮的意思,他們自然沒有阻攔的道理。


    林惜看見她,滿麵驚詫,“你怎麽來了?”


    “墨師兄擔心你,讓我來看看。”


    林惜雙眸一亮,又喜又羞,囁囁問道:“淮哥哥怎麽樣?”


    這她哪知道,自從那日分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麵,不過,這個時候自然要撿好話說給她聽啊。


    “哦,他沒事,就是擔心你。”


    林惜更歡喜了,轉而又有些懷疑,正要問什麽,靈舟上忽而飛出幾人,直奔結界外,當先一人,正是掌教撫嶽真君。


    而四季穀穀主、天心閣閣主以及幻影宮宮主也赫然在列。


    雲梨傻了,不是吧,她剛來求庇佑,結果人走了。


    林惜也顧不得那點愛情的小甜蜜了,急急奔出房間,拉住一個急匆匆的修士問道:“怎麽迴事,爺爺怎麽也出去了?”


    突然被人拉住,那名弟子心情煩躁,正要發火,見是林惜又強忍下來,“師妹,這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先在有急事要去處理呢。”


    林惜不高興,“那就長話短說。”


    “小林惜,別打擾你師兄們。”


    鬆隱溫和的聲音響起,看見他,雲梨放心了,她就說嘛,林惜還在這裏呢,掌教怎麽可能不留人保護她。


    有了鬆隱這個更好的人選,林惜也不再揪著那修士不放,蹬蹬蹬跑過去拉著鬆隱的衣角,急急追問:“隱爺爺,出什麽事兒,爺爺怎麽也去了?”


    鬆隱看看她,又望了眼一旁的雲梨,道:“你們兩個跟我進來。”


    一進屋,林惜再次急急追問,鬆隱柔聲安撫,“蕭家夜家以及其他的門派的掌門都來了,你爺爺身為我們太一宗掌教,自然是要去見一見的。”


    雲梨這才發現她還是低估了事情的嚴重程度,以蕭、夜兩家為首的世家、修仙門派幾乎都派出人前來向四派討要說法,甚至連妖修都參與了進來。


    四大派封鎖遺落之地觸了眾怒,這件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四派可能會因此大傷元氣,甚至滅亡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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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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