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向雲梨的眼神變了,剛才那一招完全沒有什麽章法,就是隨便揮劍一拍。也就是這麽隨便的一拍,劍術精妙的墨淮被撂倒。


    這麽小的小姑娘顯然不可能是什麽劍術出神入化、已臻化境的大家,那便隻有一個可能,她的力氣大的非同尋常。


    俗話說,一力降十會,修為上不能形成絕對壓製,對上這種蠻力修士,再精妙的劍術也使不出來。


    雲梨拿開重劍插在地上,小黑雞從旁邊飛過來,站在劍墩上,頭仰得高高的,與有榮焉的樣子。


    墨淮蒼白的臉色泛起潮紅,隨即吐出一口血。


    “墨師兄!”


    許管事叫道,上前幾步,欲要攙扶他。


    墨淮擺擺手,擦掉嘴角的血站起來,看著雲梨的眼神很古怪,良久他開口道:“你做劍童確實不合適,我還少一個負責起居的道童,就你了。”


    “哈?”


    雲梨麻了,大哥你為啥逮著我不放啊,這裏這麽多樂意免費給你端茶倒水的妹子,咋就揪著本道姑不放了呢。


    她心中警鈴大作,難道她露餡了?


    不能啊,太一宗這一月,大半時間她都窩在小木峰,少數幾次外出,隻是聊了些八卦,新弟子入門想要了解門派多找人嘮嘮嗑很正常啊。


    許管事覷了眼他神色,小心翼翼地問:“墨師兄,這是為何?”


    他的行為不僅雲梨奇怪,其他圍觀群眾也是不解,除了力氣大,沒看出這丫頭有何特別之處,長得倒是挺嬌憨可人,但是院子裏這類型的小姑娘也不少。


    墨淮扯了扯唇角:“她眉眼之間有些像我故去的小堂妹。”


    眾人恍然,原來如此,感歎墨淮重情的同時,又不禁羨慕雲梨爹娘會生,竟然讓她生得與墨淮的小堂妹相像。


    雲梨懷疑,這個理由,不是編的吧?


    覷了眼忽而渾身縈繞一股哀傷的墨淮,她心中有些動搖,莫不是自己想多了,這段時間她可是老老實實的,什麽也沒做,入門登雲梯也沒什麽意外,沒道理被發現啊。


    指了指劍墩上的黑冠雉雞,她再次提醒道:“我有任務了。”


    墨淮:“許師弟。”


    許管事忙對雲梨道:“我即刻安排人接手,你放心去吧。”


    雲梨:“”


    見她還不應答,有人忍不住嘀咕:“真是的,這樣的好事她還推三阻四,莫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雲梨黑線臉,你家墨淮師叔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哪有強迫別人做他丫鬟的。


    她深吸口氣,事已至此,再拒絕確實引人懷疑,無奈,她隻能捏著鼻子答應了。


    算了算了,換個方向考慮,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與表姐相認的機會大很多,同為真君之徒,墨淮與表姐碰麵的機會該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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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沉沉的,如無邊的濃墨一層層塗抹在天幕上,一絲星星的微光也無。


    山洞裏,熒光石慘亮的光從洞頂傾斜,溫明一動不動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臉上紅彤彤的,身上細細密密冒著汗珠,整個人燒得滾燙。


    月一皺眉:“得趕緊迴閣裏,這毒一般的解毒丹解不了。”


    萬萬沒想到,那花背八眼蛛絲上竟然被塗抹了劇毒,千九的及時救助雖然使得他免於當即分屍而亡,蛛絲上的奇毒卻讓他再度陷入危機。


    衛臨凝重:“他的傷口還沒粘合,這個時候搬動,必死無疑。”


    從遠安寺出來的一路,已經折騰的斷處裂開,逃出遠安寺後他們花費了整整一夜幫忙拚合,然而筋脈寸斷,僅餘丹田與心脈完好,他的靈力不能自主流轉,斷口的愈合更是緩慢,隻能靠二人輪流用自身靈力幫他溫養,


    這樣的情況下,迴程就是再小心,也難免不波動,更別說現在外麵還有修士、凡間武者在尋找他們,一旦遇到,免不了要一番惡戰。


    那時,前功盡棄不說,溫明很大可能當場死亡。


    看見溫明這個樣子,月一不禁心有戚戚,溫明可是芒種的重孫,雖說這件事情說起來與他們無關,但若是遇上像景十一樣偏激的,怎麽樣都能扯上關係。


    若是溫明真有個好歹,芒種要將怒火發泄在他們頭上,師父那個性子,怕是不會護著他,他看了眼沉默的衛臨,不由生出些同病相憐之感,千九的在閣裏的尷尬處境,他可是清清楚楚。


    月一思索的同時,衛臨也在沉思,這樣的任務,究竟為何會交給他們幾個築基期?


    若隻有他一個,他還會懷疑是閣中又有人針對他,但是溫明與月一也被派出來,月一暫且不說,芒種對溫明這個重孫可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有溫明在,這次任務是個陷阱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在殘夜閣,沒有誰敢同時得罪三大絕殺,就是閣主也不行。


    至於月一擔憂的溫明出事被芒種針對的事兒,他倒是一點兒不擔心,債多了不愁,因著師父的放棄,閣中明裏暗裏針對他的人不少。


    對師父不滿的人,因為他是師父徒弟而看不慣他;敬仰師父的,也因師父有他這麽一個沒有仙緣的徒弟蒙羞,對他不滿;還有些人,覺得如果不是他的出現,自己也能成為絕殺之徒,對他也是百般刁難。


    現在他看得很開,什麽師徒,都是虛的,隻有他們自己強大起來,才能真正在滄瀾大陸站穩腳跟。


    眼下,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指尖在腰間的玉盒上滑過,自從拿到這顆珠子,冥冥之中的惡意就少了許多,身周有一種祥和的感覺。


    運功修煉時,隱隱還有人在耳邊梵唱,每當他欲細細感受時,那些祥和寧靜的梵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他的錯覺一般。


    忽而,上方有一片陰影投在他的臉上,心中一驚,猛地抬頭,一隻青色的蝴蝶落在洞頂的熒光石上,粉藍的翅膀煽動間,陰影晃動。


    “竹靈蝶?”


    衛臨警惕,這裏是凡俗,靈氣稀薄得微乎其微,怎麽會有妖獸!


    再者,竹靈蝶對氣味素來敏感,它出現在這裏,必是追蹤!


    這一路走來,他們都注意盡量不留下任何痕跡,唯有當日雁鳴塔中情況緊急,隻草草施展了除塵術就離開了。


    他正猜測,月一忽然道:“這不是藍書師姐的竹靈蝶麽?”


    藍書?


    衛臨心頭更是警鈴大作,他可是記得臨別前,藍書那句‘保重’,難道她的目標不是阿梨,而是自己?


    月一驚喜:“是閣裏派人來接我們了嗎!”


    衛臨半眯著眼:“你往閣裏遞消息了?”


    月一猶如被潑了一盆涼水,頓時冷靜下來,是啊,他們還在薑國,內有溫明重傷在身,外有附近修士搜查,他們知道的據點又遠在青陽城附近,根本抽不開身趕去傳送消息。


    神識中幾位黑衣人向著山洞方向直直行來,當頭一人,赫然便是藍書。


    一盞茶功夫,藍書已經帶人進了山洞,“溫師兄、千九師弟、月一師弟,我來接應你們了。”


    還未走到跟前,她遠遠笑吟吟打著招唿。


    她的笑在看清洞內的溫明後,戛然而止,滿臉驚怒:“這是怎麽迴事?”


    “還能怎麽迴事,出了意外唄。”


    月一有些陰陽怪氣,這件任務是藍書出麵發下的,他有些遷怒,遠安寺中的一切都讓他心驚,差一點,現在躺在地上的就不止溫明一個了。


    一路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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