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春驚駭,撤退的命令剛到嘴邊,尚未說出口,便覺胸口、後背、脖頸處隱隱有殺意入體的刺痛感。


    三枚落葉暗器包圍了她,真正意義上的避無可避。


    噗!


    噗!


    噗!


    三枚葉型暗器幾乎同時入體,鮮血噴薄而出,模糊了視線,也帶走了她的大部分力量。


    宴春身體搖晃,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見宴春重傷,苑佐大喜,身形閃動間,已經到了宴春的身前,他睥睨著宴春,聲音冰冷:“敬酒不吃吃罰酒!”


    言語雖然冷酷,卻沒有痛下殺手。


    同為魔族十大氏族,爭鬥、衝突可以有,但傷及性命的事情,若無十足把握不泄露,就不能為之。


    他抬手封住宴春的經脈,轉過身冷冷看著戰鬥中的韋恩氏成員,喝道:“還不住……啊——”


    嗬斥的話說完,心髒被無形的大手狠狠捏住,苑佐發出驚天慘叫,與此同時,他腰間一枚玉佩哢嚓一聲碎裂。


    那是他的替身至寶,代替他承受了死亡。若沒有那枚玉佩,現在他已經死了。


    “誰?”


    苑佐駭然,冷汗刷地蔓延出來,他彈跳而起,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體內魔氣流動,在心髒處築起層層防禦之牆。


    被封在經脈的宴春神色同樣大變,落在苑佐手中,最多受些言語折辱,但第三方若是別的勢力,那他們可能命喪於此。


    在他們的忐忑裏,淺黃衣裙的女子從搖曳的綠影裏走出來,唇邊掛著饒有興致的笑意,“真是如詩如畫的戰鬥,長見識了!”


    言笑間,她看向苑佐,“我若是後鬱,就給自己換個下屬,暗器與幻術的搭配,絕絕子!唔,讓你倆組合也不錯!”


    “玥玥玥殿!”苑佐驚得站立不穩,也是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宴春重傷,又被封了經脈,然而她的幻境並未崩潰。


    不,應該說現在的幻境,已經換了主人。


    宴春同樣一臉震驚與駭然,似乎是給苑佐傳音了,苑佐扭身就想要解開她的經脈封印。


    手伸到一半,心髒再次驟痛,疼得他顧不得別的,一邊調動體內魔氣保護心髒,一邊祭出防禦器物。


    當他費盡心力,終於祭出防禦器物,心髒被握住的感覺沒有減弱半分。


    防禦器物不管用!


    苑佐的心沉到了穀底,強撐鎮定質問,“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少昊玥揉了揉有些抽痛的左眼,暗中歎氣,殺戮瞳術霸道是霸道,就是有限製,以她現在的實力,一天最多施展三次。


    接下來不能用了,不過殺戮的強度達不到,小小控製一下,威懾敵人還是可以的。


    她的目光略過苑佐,望向宴春,在她的眼底同樣看見了震驚與駭然。


    少昊玥頓時狐疑,難道猜錯了?


    她本以為宴春出現在在這裏,是後鬱的安排,是來給她設套的,但觀宴春這神情,似乎真的不知道她會來。


    是宴春演技太好,還是她真的不知道?


    心中思緒百轉,麵上卻不顯,她的唇邊噙著淺笑,吟吟道:“當然是來送你們一程啊,看了那麽美一場戰鬥,得付觀賞錢。


    唔,最近手頭有點緊,不如送你們共赴黃泉吧。”


    話落,宴春苑佐腳邊的灌木生長,繁茂的藤蔓纏住了他們的腳踝。


    苑佐一聲厲喝,震碎藤蔓,撒丫子就跑,還不忘招唿屬下:“撤!分開逃!”


    幾乎是同時,宴春竟然衝破了苑佐的經脈封印,同樣卷著腿跑路。


    少昊玥也不驚訝,先前的對戰雖說有幻境的克製,但也能看出,宴春實力強過苑佐,衝破經脈封印是早晚的事。


    她指尖法訣流瀉,幻境蔓延變化,一位逃跑的韋恩氏魔兵腳下踩空,刹那間,他仿佛掉進無底深淵,驚駭的喊叫越來越遠,他落下的位置卻是芳草萋萋。


    後邊的魔兵看得心驚肉跳,再也不敢在地上飛奔,統統飛身而起。


    一位魔兵腳剛離開地麵,一截藤蔓將他拽住,狠狠摔下去,萋萋芳草塌陷,仿佛一個長滿碧草的深淵,在他落下時,地麵再次變得平整。


    目睹這一切的魔兵們更加謹慎,也飛得更快了,當他們從根須虯結的巨樹旁飛過時,粗壯的樹幹驀然張開大口,將他們吞入其中,地上的花兒也成了精,變成食人花。


    眾魔兵大駭,紛紛遠離植物,卻在經過明湖時,被拉入湖裏……


    同伴的死亡讓他們明白,現在的綠洲內,任何東西都有致命的危險。


    然而,麵對修為高出他們的少昊玥,又身處對方的幻境內,他們沒有任何應對之法。


    一個又一個魔兵倒下,短短一刻鍾不到,幻境內便隻能當先逃竄的苑佐與宴春。


    看著周圍蒼翠欲滴的綠色,苑佐幾乎崩潰,“怎麽還沒跑出去?”


    與他同行的宴春停了下來,“別費勁了,玥殿幻術出神入化,跑是跑不出去的。”


    她凝立空中,祭出防禦器物護住周身,同時以魔氣在心髒處構築防護。


    這時,她看見苑佐前方有水汽氤氳,在苑佐奔過去時,氤氳的水汽化作羊身人麵,虎齒人爪,眼睛長在腋下的兇獸饕鬄。


    苑佐甚至來不及反應,就一頭紮進了饕鬄的口中。


    兇獸饕鬄,貪吃,性懶,什麽玩意兒都吃,傳聞裏,當沒有東西可吃時,它甚至把自己的身體給吃了,隻留下一顆頭。


    這隻水汽幻化的饕鬄,雖不及真正的兇獸饕鬄,卻也具備了它的一些特征,有個消化力極其彪悍的胃。


    苑佐隻掙紮幾下,就沒了聲息,須臾,兇獸饕鬄消散,重新化作水汽,而苑佐一片衣角也未見到,隻見三枚綠葉,納戒及幾件器物掉落。


    宴春看得膽寒,更加不敢妄動。


    少昊玥定了定神,饕鬄兇性十足,威力確實不俗,就是太費仙力與神識了,還是不裝逼了。


    她轉身看向宴春,淺橙色眼眸熠熠生輝,“你的保命手段又是什麽呢?”


    看著那雙燦爛若流霞的眼眸,宴春急急去取拽襟口的珍珠紋飾,手伸過去時,卻摸了個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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