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跨年夜的計劃就這樣定了下來。沈時謙和蘇俞迴到宿舍後,抽出時間，問了商陽和楊楓兩位室友。商陽有點震驚，“沈時謙，我怎麽不知道你那麽有儀式感。”楊楓特意看了看手機時間,確定自己沒記錯今天的日期。“現在離跨年還有小半個月呢,你們也太著急了吧！”被說成太著急,蘇俞有點臉紅。好像是有點點？他幾乎沒有試過提前半個月和別人約定日程。“我們就是怕你們到時候和別人有約,想提前問問。”沈時謙臉皮比蘇俞厚多了。明明是要兩位室友為他追人打掩護，嘴上還欠揍得讓人想嗖嗖扇一掌。“來不來？機會難得，我是看你們兩個是我室友的份上，才第一個找你們約的,你們要是不來我可就約別人了。”商陽笑著罵了聲靠,“能不能向蘇俞學著點，別一天到晚這麽不要臉。”沈時謙扭頭,伸手輕輕拍了拍蘇俞的臉，語氣帶著調侃，“是嗎。”蘇俞臉頰被他這樣碰,頓時變得有點熱。“說話就說話,幹嘛拍我的臉……”他的聲音很小,沒被旁人聽見。隻有沈時謙在低笑。楊楓想了想問：“沈時謙,跨年那天去你家過夜，你父母不在家裏？”沈時謙收迴了拍在蘇俞臉上的手，說：“他們平時不住這裏，就我一個人住，逢年過節我才迴家見他們。”沈時謙一句話,商陽和楊楓就猜了個大概。都認識一年多了。周圍誰看不出來沈時謙家境好。估計沈時謙父母名下資產不少,這裏的房就是專門給沈時謙上大學周末住住的。商陽重複了沈時謙提出的跨年計劃,“也就是說，去你家附近跨年？到時候在你家住，你和蘇俞睡一間，我和楊楓睡一間？”沈時謙懶洋洋嗯了聲。楊楓想起沈時謙要彎不彎的這件事，露出琢磨的表情。“為什麽不能是我和蘇俞睡，商陽和你睡？或者商陽和蘇俞睡，我和你睡？”三人目光落在他身上。都想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蘇俞心裏緊了緊。唯恐沈時謙改變主意。沈時謙覺得這個問題太廢話。“我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和誰睡都行的人。”商陽：“……”楊楓：“……”隻有蘇俞可以，是吧？兩位室友沉默，蘇俞默默臉紅。商陽和楊楓跨年夜本來就沒有別的約，稍微商量過後，便答應了沈時謙和蘇俞。“那行！就這樣定了吧！一起去中心廣場那裏的跨年音樂節嗨一嗨，散場以後迴沈時謙家過夜！半夜還能喝點小酒看看電影聊聊天！完美！”從敲定計劃這天起，蘇俞每天就靠數著跨年倒計時度日。起床睜眼看日期，睡前手機翻日曆！他有時候上課還會摸魚看手機，在各大社交平台搜“中心廣場跨年活動”，臉上絲毫不掩飾雀躍期待的表情。這場跨年活動宣傳力度很大。中心廣場是主場地，將邀請眾多知名樂團和藝人到現場演出。伴隨倒計時，空中會綻放絢爛的煙火，無人機燈光秀持續演出。後麵的中心公園還會舉辦跨年集市活動。蘇俞低著頭，看手機裏的跨年宣傳圖，眼睛亮閃閃，滿滿都是心動。沈時謙瞥到他手機的跨年活動宣傳圖，看見他對跨年夜著迷的眼神，很想笑出聲。他故意對蘇俞說：“就這麽期待和我跨年？”蘇俞立刻警惕抬頭，修長的手指交叉撲上去，擋住沈時謙的眼睛，“你不要看我的手機。”溫熱的手指撲在雙眸上。軟得像棉花糖，讓人很想抓住，輕輕咬下去。沈時謙：“哦。”過了會兒，蘇俞手指在手機滑動，感覺沈時謙的目光又落到了自己身上，“都說了你不要看……”抱怨的聲音還沒說完，蘇俞就看見沈時謙懶洋洋支著臉看他。“我沒看你手機，我看的是你。”“……”蘇俞沉默，臉慢慢變紅。整個人直接趴在了桌上，腦袋一歪，用後腦勺對著沈時謙。又說這種話。沈時謙最近怎麽總是盯著他看，然後說出這種話？是新的欺負他的方式嗎？還是說沈時謙真的很喜歡看他？這樣的疑惑，纏在蘇俞的心裏。讓他的心情有點好奇，又有點沉悶。蘇俞沒有迴頭看沈時謙。但他能感覺到在他別開臉以後，沈時謙仍然在看著他。熾熱的目光太明顯。蘇俞在桌上趴了半天，耳邊聽著選修課的老師講故事，身後感受到沈時謙清冷如鬆的氣息。根本。靜不下心。蘇俞憋了好一會兒，還是朝沈時謙迴頭了。他對上了沈時謙那雙漆黑的眼眸，輕輕皺眉，忍了忍問：“有那麽好看嗎？”柔軟的嗓音闖入沈時謙的耳朵裏。本成了疑問句。沈時謙挺好奇，“你在問我？你好不好看？”蘇俞臉嘭的紅了。“誰問這個了……”是想讓沈時謙別盯著他看的意思。沈時謙就喜歡看蘇俞這副乖軟羞澀的樣子。一看蘇俞這樣。就想狠狠欺負他。把他抱進手裏，捏成雪白的小麵團。沈時謙很不要臉地笑了下：“是有那麽好看，知道你哪裏好看嗎？”蘇俞沒想到沈時謙真的要說。他想捂住沈時謙的臉，不讓他說。又很想聽沈時謙展開來說，為什麽喜歡盯著他看。“哪、哪裏呀。”等等！他為什麽要接著問下去啊啊啊！怎麽！就是！管不住這張嘴！！蘇俞說完就有點懊悔，覺得很羞恥。痛恨小貓咪對萬事萬物好奇的本性，掌控了身體的主權。他又不是沈時謙那種會問“為什麽看我，看我長得好看”的自戀狂！這樣顯得他很想聽沈時謙誇他一樣。雖然說……他是有點點想聽。沈時謙望著蘇俞的臉，痞笑了聲，和他細數起來。“你的眼睛很好看，你五官裏最好看的就是眼睛，陽光一照，就會是淺棕色。”“臉很好看，和耳朵一樣，動不動就會紅，紅得不明顯，我得認真觀察才能看出我變態。”沈時謙每說一句。蘇俞的臉就蒸一寸。等他說完這一切，蘇俞已經臉紅到不能見人，手指捧著手機，茫然緊張地看著跨年活動宣傳圖。眼裏是跨年音樂節熱鬧無比的照片。心底在想，舔掉吃的哪裏變態了。他們小貓咪都是這樣的！不對。重點是沈時謙平時怎麽這麽認真觀察他？他都不知道。沈時謙：“喂，我誇了你那麽多，你不謝謝我？”蘇俞：“……”蘇俞：“我不要聽你說話。”蘇俞被沈時謙逗得手足無措。簡直就差放下手機，紅著漂亮的臉，雙手把耳朵捂上了！-悠長的半個月過去。蘇俞心心念念的跨年夜終於到來。跨年夜當晚，宿舍四人打車去到沈時謙家附近的中心廣場。蘇俞穿著幹淨的淺卡其色外套，配著舒服的休閑褲，挎上帆布包，乖得像小尾巴，跟在了沈時謙身後。沈時謙迴頭，拉住了蘇俞纖細的手腕。“現在這個點都這麽多人，晚上隻會更多。蘇俞你長得這麽小隻，別往人多的地方擠，不然我看不到你。”蘇俞用薄弱的語文水平，從沈時謙這句話裏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沈時謙，你是不是在說我矮。”沈時謙看了眼頭頂平行他耳朵下方的蘇俞，唇角勾了勾，胸腔悶出一聲笑，“我沒有。”明明就有。還笑他。蘇俞偷偷用力扯了下沈時謙的外套衣擺，心裏湧起了小小的勝負欲。“我還會長的。”他剛變成人類的時候是1m7。到現在過了三年，已經長到1m73了。按這個速度，很快就能超過1m75的。沈時謙看見眼前人潮擁擠，將蘇俞拉到了自己身邊，似有似無貼著薄韌的後背。“你多和我出去運動運動，指不定還能多長兩厘米。”蘇俞認真思考了一下沈時謙這句話。最後糾結地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吧。”這身高，不要也罷。商陽和楊楓兩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哈哈笑了好幾聲。“蘇俞這身高也差不多了！”“就是，你以為誰都能長出你這個高度？”夜幕降臨，音樂節舞台燈光璀璨，廣場人山人海。絢爛的銀色光束，從舞台呈散射狀照亮半空。蘇俞被現場炸裂的氣氛帶動了興致。他拉上沈時謙，擠進熱鬧的集市裏。買了一隻色彩繽紛的熒光棒，充當跨年氣氛組。然而在熒光棒到手後。蘇俞就被五顏六色的光，亮得眼睛都眨成了眯起來的樣子。腦袋下意識往後縮，雙腿往後退。蘇俞：“這隻熒光棒的光好吵啊。”沈時謙被蘇俞的形容逗到，“好吵是什麽？”蘇俞揚起臉，揮了揮熒光棒，伸手比劃了下，“就是……五顏六色，亂七八糟的樣子。”就是很吵。熒光棒晃呀晃。從沈時謙耳邊擦過。“你知道麽，”沈時謙說，“你像我在網上刷到的那種，不會寫作文的小朋友。”蘇俞：“……”蘇俞：“你也好吵。”沈時謙居然猜出他作文寫得不好！兩人在跨年集市附近，朝著音樂節舞台走。雖然一路不算擁擠，但蘇俞還是被跨年活動的人流量嚇到，心裏產生了一絲緊張。蘇俞下意識就往沈時謙身邊貼。他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黏沈時謙很近。手隻有挨到沈時謙的外套才會有安全感。沈時謙時不時就能感覺到，肩膀被身邊的室友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音。那種摩擦令他的喉嚨有點燥熱。沈時謙就這樣被蘇俞貼著走到了舞台附近。在蘇俞抬頭找兩個室友的時候，沈時謙沒忍住說了句：“蘇俞，你怎麽老往我身上擠？”蘇俞耳垂發熱，正想辯解說，人太多怕走丟。就聽見沈時謙又很混蛋地道：“太熱情了吧？”蘇俞：“……？！”什、什麽熱情啊。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厚顏無恥的人類！蘇俞臉紅透了。他看得出來沈時謙在調侃他。偏偏有點聽不懂對方的調侃，這種感覺有點憋屈。蘇俞決定在這一秒對沈時謙少一點喜歡。作為他的報複。蘇俞：“沈時謙。”沈時謙：“嗯？”蘇俞：“我發現有時候，我也不是很喜歡，我喜歡的那個人。”蘇俞說完這句話，四周安靜了會兒。就在蘇俞心情有點酸麻蘇爽的時候，沈時謙突然攬住他的肩，愉悅地勾起了唇角。“這就對了，你早就該這樣想了，眼光放高點，別就知道盯著那男的，他算什麽東西。”沈時謙沒想到跨年夜會聽到這樣的好事。象征著新的一年，蘇俞會是他的。蘇俞抬起手，“啪”的把沈時謙的手從細瘦的肩膀掰開了。生氣！沈時謙大笨蛋！！更不喜歡了！！沈時謙沒懂蘇俞氣什麽。想那狗東西壞話。嘖。煩躁。跨年音樂節在眾人的歡唿裏開場。絢麗的舞台大屏顯示出台上的搖滾樂隊。他們準備就緒，手抱貝斯，緊握麥克風，笑容明亮。沈時謙和蘇俞找到室友會和，在離舞台不遠的地方看表演。蘇俞作為一隻膽小的貓咪，沒嚐試過參加這麽熱鬧的活動。他雖然嘴上不說，但還是有點不安，總是會小心翼翼的迴頭，看看室友在不在身邊。生怕一不小心。周圍就變成了陌生人。沈時謙注意到蘇俞這個動作，不用猜都知道蘇俞是在擔心什麽。“第一次參加這麽熱鬧的活動？”蘇俞感覺到後背被人靠近，沈時謙的聲音落到了他的耳邊。纖長的眼睫毛動了動，“嗯。”沈時謙：“怕走丟啊？”蘇俞嘴硬撒謊：“也沒有很怕。”不想承認自己是膽小鬼。沈時謙很不給麵子，笑了下，“那你怎麽一直東張西望，我都看見了。”蘇俞聽他這樣說，不肯再說話。沒過多久。溫暖的氣息包圍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哄他。蘇俞手中的熒光棒在發光，迸發耀眼的光線。他學著周圍這群人的模樣，把手舉得很高，揮了揮。全場氣氛被點燃，舞台樂隊放聲歌唱，樂隊主唱腰深深地彎著，人群嗨到跟著蹦跳。蘇俞做不到那麽興奮，但還是被現場氛圍感染，熱烈地晃起了熒光棒。晃來晃去的熒光棒。就像小貓咪高興時會搖來搖去的尾巴。熒光棒揮得幅度太大。不小心撞到了身邊的陌生人。蘇俞琥珀色的眼睛慌張一眨，臉紅撲撲的，下意識衝身邊的女孩道歉：“啊對不起！”旁邊女生被男朋友擁著，抬手拍了拍頭發，笑著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因為這個插曲，蘇俞後來都不敢晃太大力，熒光棒小幅度地在空中搖擺。沈時謙見他這樣，伸手護在他的熒光棒四周。“你繼續玩，我幫你擋著，不會讓你的熒光棒撞到他們。”這樣看。就像沈時謙在握著他的手。蘇俞臉微微泛起緋紅，軟乎乎嗯了聲。手依然舉得很高，在晃熒光棒。舞台的燈光忽明忽暗。蘇俞的目光仍在朝上看。但現在不是望著舞台大屏幕，而是情不自禁的，望向了沈時謙的手掌。偷偷的。在晃動熒光棒的時候，用舉著熒光棒的手背，碰一碰沈時謙的手心。仿佛他們在半空牽手。跨年音樂節的氛圍越來越熱烈。蘇俞被歌聲吸引，有時候覺得好聽，會很認真地聽，有時候覺得太熱鬧，又會偷偷捂住一邊耳朵。背後始終靠在沈時謙的胸口。不知道過了多久。蘇俞感覺到身後的沈時謙動了動。沈時謙摸出手機，把屏幕解鎖，跳進相機模式，把手機丟給了身邊的商陽，“商陽，手機接著。”商陽一愣，慌裏慌張接住手機：“啊？”沈時謙：“幫我和蘇俞拍張照。”拍照？他和沈時謙兩個人的照片？？蘇俞白皙的臉蛋透出粉紅，肩膀還在被沈時謙擁著，雙腿輕輕動了動。熒光棒如同在發呆一樣，磨磨蹭蹭地晃在半空中。商陽在旁邊後跳了兩步，手機對準他們的上身，“就這樣拍啊？”沈時謙斜斜看了眼，瞄了瞄角度，“對，這樣就行。”商陽用手指輕點屏幕，將焦點聚集在他們臉上，一邊拍，一邊說：“感天動地室友情。”楊楓探頭看了眼，“正常來說，室友情不是這樣的。”咳。蘇俞因為喜歡沈時謙，有點心虛，背脊往後貼。他不想表現得很期待這張照片，可是又很想知道照片拍成了什麽樣。周圍沒有響起沈時謙他們的聲音。蘇俞好奇心太旺盛。忍了兩秒，就忍不住了。這一眼看過去。商陽剛好按下快門。“嚓——”蘇俞抬起琥珀色的眼眸，小心翼翼地扭頭看去。目光呆怔可愛，舞台絢爛的光束照在臉上，像在臉頰畫了彩虹。後背靠在沈時謙懷裏。商陽：“蘇俞你怎麽這麽巧，在這個時候轉頭了？”沈時謙：“他迫不及待。”蘇俞臉紅耳熱，鞋底後移，悄悄踩了沈時謙一腳。沈時謙：“喂，鞋都要被你踩髒了。”蘇俞立刻收迴了腳。假裝自己沒有幹壞事。“才沒有……”他踩得那麽輕。兩位室友沒聽見他們低聲說的話，臉都湊到了手機邊，看新鮮出爐的照片。沈時謙：“拍糊了嗎？”商陽：“沒沒沒，還挺好看，就是……”沈時謙挑眉：“就是？”商陽坦誠：“有點gay。”哦。沈時謙仿佛沒聽到這句話，懶洋洋接迴手機，欣賞了兩眼。“是挺好看。”商陽和楊楓兩人表情有點微妙。心裏想說，越看越gay。蘇俞蠢蠢欲動，猶豫了兩秒，對沈時謙說：“我也要看。”沈時謙低笑了聲，將手機塞進他的手心裏。“給你慢慢看。”蘇俞飛快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相冊，立刻將手機還迴到沈時謙的手裏。是很好看。沈時謙就像在抱小貓咪一樣抱著他。被沈時謙拍了這樣的合影，蘇俞再也平靜不下來，心跳的聲音無限放大。眼前的畫麵。仿佛定格在剛剛瞥到的手機屏幕上。沈時謙從背後擁著他，他呆乎乎側著頭，柔軟的頭發碰到沈時謙的下頜。兩隻手在熒光棒的尾端相碰。這是他和沈時謙第一次過節日。他想要和沈時謙過很多很多節日。臨近十二點的時候。這一年的尾聲悄然到來、跨年音樂節氣氛燃到最高點，眾人眼前的大熒幕出現倒計時。“喔！！！！”現場許多人激動呐喊，明亮的眼神盯著倒計時屏幕。蘇俞被人類瘋狂的尖叫嚇到，雙手捂住了耳朵。沈時謙看他捂耳朵的樣子，覺得很有意思，為他添磚加瓦，雙手捧住了他的耳朵。“這樣聽得到我說話嗎？”蘇俞從瘋狂的呐喊裏聽見了沈時謙的聲音。“聽得到。”蘇俞不知道沈時謙是怎樣，從他這麽小的聲音裏，聽出他在說什麽的。也許是貼他很近。也許是在看他嘴唇的動態。蘇俞感覺到沈時謙捂住他耳朵的雙手用了點力。掌心碰到下頜，如同在捧住他暖乎乎的臉頰。熱烈的喊聲被隔絕。沈時謙痞氣動聽的嗓音，透進了蘇俞這雙敏感的小貓耳朵裏。“能不能隻聽見我說話。”蘇俞眨了眨琥珀色的雙眸，舔了下幹澀的嘴唇。纖細的喉結輕輕滾動。心跳。好快。“十！”“九！”“八！”“……”倒計時的喊聲響起。沈時謙在蘇俞耳邊，伴隨人潮，念出跨年的秒數。蘇俞睜著撲閃撲閃的眼眸，張了張嘴。聽不出自己有沒有發出聲音。“……”“三！”“二！”“一！”現場人群瘋狂的呐喊聲在這一刻奔向頂峰。蘇俞心髒的跳動越來越快，仿佛要從胸口撞出來！背後的沈時謙突然喊他名字。“蘇俞。”蘇俞疑惑地應了聲。漂亮的眼睛裝滿絢爛的燈光，眼睫毛輕輕眨了眨。下巴仰得很高，後背靠在沈時謙懷裏。而沈時謙在這個刹那。恰好低下了頭。“新年快樂。”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唇間的唿吸擦過蘇俞柔軟的頭發。落到了他的額頭。“嘭！”跨年倒計時數到“零”。漆黑的夜空綻放燦爛的煙火，金色碎屑如流星一樣從空中飛落！蘇俞大腦突然宕機，緋紅從脖頸漫到臉頰！沈時謙好像……親到他了！！！跨年夜的計劃就這樣定了下來。沈時謙和蘇俞迴到宿舍後,抽出時間，問了商陽和楊楓兩位室友。商陽有點震驚，“沈時謙，我怎麽不知道你那麽有儀式感。”楊楓特意看了看手機時間,確定自己沒記錯今天的日期。“現在離跨年還有小半個月呢,你們也太著急了吧！”被說成太著急,蘇俞有點臉紅。好像是有點點？他幾乎沒有試過提前半個月和別人約定日程。“我們就是怕你們到時候和別人有約,想提前問問。”沈時謙臉皮比蘇俞厚多了。明明是要兩位室友為他追人打掩護，嘴上還欠揍得讓人想嗖嗖扇一掌。“來不來？機會難得，我是看你們兩個是我室友的份上，才第一個找你們約的,你們要是不來我可就約別人了。”商陽笑著罵了聲靠,“能不能向蘇俞學著點，別一天到晚這麽不要臉。”沈時謙扭頭,伸手輕輕拍了拍蘇俞的臉，語氣帶著調侃，“是嗎。”蘇俞臉頰被他這樣碰,頓時變得有點熱。“說話就說話,幹嘛拍我的臉……”他的聲音很小,沒被旁人聽見。隻有沈時謙在低笑。楊楓想了想問：“沈時謙,跨年那天去你家過夜，你父母不在家裏？”沈時謙收迴了拍在蘇俞臉上的手，說：“他們平時不住這裏，就我一個人住，逢年過節我才迴家見他們。”沈時謙一句話,商陽和楊楓就猜了個大概。都認識一年多了。周圍誰看不出來沈時謙家境好。估計沈時謙父母名下資產不少,這裏的房就是專門給沈時謙上大學周末住住的。商陽重複了沈時謙提出的跨年計劃,“也就是說，去你家附近跨年？到時候在你家住，你和蘇俞睡一間，我和楊楓睡一間？”沈時謙懶洋洋嗯了聲。楊楓想起沈時謙要彎不彎的這件事，露出琢磨的表情。“為什麽不能是我和蘇俞睡，商陽和你睡？或者商陽和蘇俞睡，我和你睡？”三人目光落在他身上。都想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蘇俞心裏緊了緊。唯恐沈時謙改變主意。沈時謙覺得這個問題太廢話。“我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和誰睡都行的人。”商陽：“……”楊楓：“……”隻有蘇俞可以，是吧？兩位室友沉默，蘇俞默默臉紅。商陽和楊楓跨年夜本來就沒有別的約，稍微商量過後，便答應了沈時謙和蘇俞。“那行！就這樣定了吧！一起去中心廣場那裏的跨年音樂節嗨一嗨，散場以後迴沈時謙家過夜！半夜還能喝點小酒看看電影聊聊天！完美！”從敲定計劃這天起，蘇俞每天就靠數著跨年倒計時度日。起床睜眼看日期，睡前手機翻日曆！他有時候上課還會摸魚看手機，在各大社交平台搜“中心廣場跨年活動”，臉上絲毫不掩飾雀躍期待的表情。這場跨年活動宣傳力度很大。中心廣場是主場地，將邀請眾多知名樂團和藝人到現場演出。伴隨倒計時，空中會綻放絢爛的煙火，無人機燈光秀持續演出。後麵的中心公園還會舉辦跨年集市活動。蘇俞低著頭，看手機裏的跨年宣傳圖，眼睛亮閃閃，滿滿都是心動。沈時謙瞥到他手機的跨年活動宣傳圖，看見他對跨年夜著迷的眼神，很想笑出聲。他故意對蘇俞說：“就這麽期待和我跨年？”蘇俞立刻警惕抬頭，修長的手指交叉撲上去，擋住沈時謙的眼睛，“你不要看我的手機。”溫熱的手指撲在雙眸上。軟得像棉花糖，讓人很想抓住，輕輕咬下去。沈時謙：“哦。”過了會兒，蘇俞手指在手機滑動，感覺沈時謙的目光又落到了自己身上，“都說了你不要看……”抱怨的聲音還沒說完，蘇俞就看見沈時謙懶洋洋支著臉看他。“我沒看你手機，我看的是你。”“……”蘇俞沉默，臉慢慢變紅。整個人直接趴在了桌上，腦袋一歪，用後腦勺對著沈時謙。又說這種話。沈時謙最近怎麽總是盯著他看，然後說出這種話？是新的欺負他的方式嗎？還是說沈時謙真的很喜歡看他？這樣的疑惑，纏在蘇俞的心裏。讓他的心情有點好奇，又有點沉悶。蘇俞沒有迴頭看沈時謙。但他能感覺到在他別開臉以後，沈時謙仍然在看著他。熾熱的目光太明顯。蘇俞在桌上趴了半天，耳邊聽著選修課的老師講故事，身後感受到沈時謙清冷如鬆的氣息。根本。靜不下心。蘇俞憋了好一會兒，還是朝沈時謙迴頭了。他對上了沈時謙那雙漆黑的眼眸，輕輕皺眉，忍了忍問：“有那麽好看嗎？”柔軟的嗓音闖入沈時謙的耳朵裏。本成了疑問句。沈時謙挺好奇，“你在問我？你好不好看？”蘇俞臉嘭的紅了。“誰問這個了……”是想讓沈時謙別盯著他看的意思。沈時謙就喜歡看蘇俞這副乖軟羞澀的樣子。一看蘇俞這樣。就想狠狠欺負他。把他抱進手裏，捏成雪白的小麵團。沈時謙很不要臉地笑了下：“是有那麽好看，知道你哪裏好看嗎？”蘇俞沒想到沈時謙真的要說。他想捂住沈時謙的臉，不讓他說。又很想聽沈時謙展開來說，為什麽喜歡盯著他看。“哪、哪裏呀。”等等！他為什麽要接著問下去啊啊啊！怎麽！就是！管不住這張嘴！！蘇俞說完就有點懊悔，覺得很羞恥。痛恨小貓咪對萬事萬物好奇的本性，掌控了身體的主權。他又不是沈時謙那種會問“為什麽看我，看我長得好看”的自戀狂！這樣顯得他很想聽沈時謙誇他一樣。雖然說……他是有點點想聽。沈時謙望著蘇俞的臉，痞笑了聲，和他細數起來。“你的眼睛很好看，你五官裏最好看的就是眼睛，陽光一照，就會是淺棕色。”“臉很好看，和耳朵一樣，動不動就會紅，紅得不明顯，我得認真觀察才能看出我變態。”沈時謙每說一句。蘇俞的臉就蒸一寸。等他說完這一切，蘇俞已經臉紅到不能見人，手指捧著手機，茫然緊張地看著跨年活動宣傳圖。眼裏是跨年音樂節熱鬧無比的照片。心底在想，舔掉吃的哪裏變態了。他們小貓咪都是這樣的！不對。重點是沈時謙平時怎麽這麽認真觀察他？他都不知道。沈時謙：“喂，我誇了你那麽多，你不謝謝我？”蘇俞：“……”蘇俞：“我不要聽你說話。”蘇俞被沈時謙逗得手足無措。簡直就差放下手機，紅著漂亮的臉，雙手把耳朵捂上了！-悠長的半個月過去。蘇俞心心念念的跨年夜終於到來。跨年夜當晚，宿舍四人打車去到沈時謙家附近的中心廣場。蘇俞穿著幹淨的淺卡其色外套，配著舒服的休閑褲，挎上帆布包，乖得像小尾巴，跟在了沈時謙身後。沈時謙迴頭，拉住了蘇俞纖細的手腕。“現在這個點都這麽多人，晚上隻會更多。蘇俞你長得這麽小隻，別往人多的地方擠，不然我看不到你。”蘇俞用薄弱的語文水平，從沈時謙這句話裏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沈時謙，你是不是在說我矮。”沈時謙看了眼頭頂平行他耳朵下方的蘇俞，唇角勾了勾，胸腔悶出一聲笑，“我沒有。”明明就有。還笑他。蘇俞偷偷用力扯了下沈時謙的外套衣擺，心裏湧起了小小的勝負欲。“我還會長的。”他剛變成人類的時候是1m7。到現在過了三年，已經長到1m73了。按這個速度，很快就能超過1m75的。沈時謙看見眼前人潮擁擠，將蘇俞拉到了自己身邊，似有似無貼著薄韌的後背。“你多和我出去運動運動，指不定還能多長兩厘米。”蘇俞認真思考了一下沈時謙這句話。最後糾結地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吧。”這身高，不要也罷。商陽和楊楓兩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哈哈笑了好幾聲。“蘇俞這身高也差不多了！”“就是，你以為誰都能長出你這個高度？”夜幕降臨，音樂節舞台燈光璀璨，廣場人山人海。絢爛的銀色光束，從舞台呈散射狀照亮半空。蘇俞被現場炸裂的氣氛帶動了興致。他拉上沈時謙，擠進熱鬧的集市裏。買了一隻色彩繽紛的熒光棒，充當跨年氣氛組。然而在熒光棒到手後。蘇俞就被五顏六色的光，亮得眼睛都眨成了眯起來的樣子。腦袋下意識往後縮，雙腿往後退。蘇俞：“這隻熒光棒的光好吵啊。”沈時謙被蘇俞的形容逗到，“好吵是什麽？”蘇俞揚起臉，揮了揮熒光棒，伸手比劃了下，“就是……五顏六色，亂七八糟的樣子。”就是很吵。熒光棒晃呀晃。從沈時謙耳邊擦過。“你知道麽，”沈時謙說，“你像我在網上刷到的那種，不會寫作文的小朋友。”蘇俞：“……”蘇俞：“你也好吵。”沈時謙居然猜出他作文寫得不好！兩人在跨年集市附近，朝著音樂節舞台走。雖然一路不算擁擠，但蘇俞還是被跨年活動的人流量嚇到，心裏產生了一絲緊張。蘇俞下意識就往沈時謙身邊貼。他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黏沈時謙很近。手隻有挨到沈時謙的外套才會有安全感。沈時謙時不時就能感覺到，肩膀被身邊的室友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音。那種摩擦令他的喉嚨有點燥熱。沈時謙就這樣被蘇俞貼著走到了舞台附近。在蘇俞抬頭找兩個室友的時候，沈時謙沒忍住說了句：“蘇俞，你怎麽老往我身上擠？”蘇俞耳垂發熱，正想辯解說，人太多怕走丟。就聽見沈時謙又很混蛋地道：“太熱情了吧？”蘇俞：“……？！”什、什麽熱情啊。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厚顏無恥的人類！蘇俞臉紅透了。他看得出來沈時謙在調侃他。偏偏有點聽不懂對方的調侃，這種感覺有點憋屈。蘇俞決定在這一秒對沈時謙少一點喜歡。作為他的報複。蘇俞：“沈時謙。”沈時謙：“嗯？”蘇俞：“我發現有時候，我也不是很喜歡，我喜歡的那個人。”蘇俞說完這句話，四周安靜了會兒。就在蘇俞心情有點酸麻蘇爽的時候，沈時謙突然攬住他的肩，愉悅地勾起了唇角。“這就對了，你早就該這樣想了，眼光放高點，別就知道盯著那男的，他算什麽東西。”沈時謙沒想到跨年夜會聽到這樣的好事。象征著新的一年，蘇俞會是他的。蘇俞抬起手，“啪”的把沈時謙的手從細瘦的肩膀掰開了。生氣！沈時謙大笨蛋！！更不喜歡了！！沈時謙沒懂蘇俞氣什麽。想那狗東西壞話。嘖。煩躁。跨年音樂節在眾人的歡唿裏開場。絢麗的舞台大屏顯示出台上的搖滾樂隊。他們準備就緒，手抱貝斯，緊握麥克風，笑容明亮。沈時謙和蘇俞找到室友會和，在離舞台不遠的地方看表演。蘇俞作為一隻膽小的貓咪，沒嚐試過參加這麽熱鬧的活動。他雖然嘴上不說，但還是有點不安，總是會小心翼翼的迴頭，看看室友在不在身邊。生怕一不小心。周圍就變成了陌生人。沈時謙注意到蘇俞這個動作，不用猜都知道蘇俞是在擔心什麽。“第一次參加這麽熱鬧的活動？”蘇俞感覺到後背被人靠近，沈時謙的聲音落到了他的耳邊。纖長的眼睫毛動了動，“嗯。”沈時謙：“怕走丟啊？”蘇俞嘴硬撒謊：“也沒有很怕。”不想承認自己是膽小鬼。沈時謙很不給麵子，笑了下，“那你怎麽一直東張西望，我都看見了。”蘇俞聽他這樣說，不肯再說話。沒過多久。溫暖的氣息包圍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哄他。蘇俞手中的熒光棒在發光，迸發耀眼的光線。他學著周圍這群人的模樣，把手舉得很高，揮了揮。全場氣氛被點燃，舞台樂隊放聲歌唱，樂隊主唱腰深深地彎著，人群嗨到跟著蹦跳。蘇俞做不到那麽興奮，但還是被現場氛圍感染，熱烈地晃起了熒光棒。晃來晃去的熒光棒。就像小貓咪高興時會搖來搖去的尾巴。熒光棒揮得幅度太大。不小心撞到了身邊的陌生人。蘇俞琥珀色的眼睛慌張一眨，臉紅撲撲的，下意識衝身邊的女孩道歉：“啊對不起！”旁邊女生被男朋友擁著，抬手拍了拍頭發，笑著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因為這個插曲，蘇俞後來都不敢晃太大力，熒光棒小幅度地在空中搖擺。沈時謙見他這樣，伸手護在他的熒光棒四周。“你繼續玩，我幫你擋著，不會讓你的熒光棒撞到他們。”這樣看。就像沈時謙在握著他的手。蘇俞臉微微泛起緋紅，軟乎乎嗯了聲。手依然舉得很高，在晃熒光棒。舞台的燈光忽明忽暗。蘇俞的目光仍在朝上看。但現在不是望著舞台大屏幕，而是情不自禁的，望向了沈時謙的手掌。偷偷的。在晃動熒光棒的時候，用舉著熒光棒的手背，碰一碰沈時謙的手心。仿佛他們在半空牽手。跨年音樂節的氛圍越來越熱烈。蘇俞被歌聲吸引，有時候覺得好聽，會很認真地聽，有時候覺得太熱鬧，又會偷偷捂住一邊耳朵。背後始終靠在沈時謙的胸口。不知道過了多久。蘇俞感覺到身後的沈時謙動了動。沈時謙摸出手機，把屏幕解鎖，跳進相機模式，把手機丟給了身邊的商陽，“商陽，手機接著。”商陽一愣，慌裏慌張接住手機：“啊？”沈時謙：“幫我和蘇俞拍張照。”拍照？他和沈時謙兩個人的照片？？蘇俞白皙的臉蛋透出粉紅，肩膀還在被沈時謙擁著，雙腿輕輕動了動。熒光棒如同在發呆一樣，磨磨蹭蹭地晃在半空中。商陽在旁邊後跳了兩步，手機對準他們的上身，“就這樣拍啊？”沈時謙斜斜看了眼，瞄了瞄角度，“對，這樣就行。”商陽用手指輕點屏幕，將焦點聚集在他們臉上，一邊拍，一邊說：“感天動地室友情。”楊楓探頭看了眼，“正常來說，室友情不是這樣的。”咳。蘇俞因為喜歡沈時謙，有點心虛，背脊往後貼。他不想表現得很期待這張照片，可是又很想知道照片拍成了什麽樣。周圍沒有響起沈時謙他們的聲音。蘇俞好奇心太旺盛。忍了兩秒，就忍不住了。這一眼看過去。商陽剛好按下快門。“嚓——”蘇俞抬起琥珀色的眼眸，小心翼翼地扭頭看去。目光呆怔可愛，舞台絢爛的光束照在臉上，像在臉頰畫了彩虹。後背靠在沈時謙懷裏。商陽：“蘇俞你怎麽這麽巧，在這個時候轉頭了？”沈時謙：“他迫不及待。”蘇俞臉紅耳熱，鞋底後移，悄悄踩了沈時謙一腳。沈時謙：“喂，鞋都要被你踩髒了。”蘇俞立刻收迴了腳。假裝自己沒有幹壞事。“才沒有……”他踩得那麽輕。兩位室友沒聽見他們低聲說的話，臉都湊到了手機邊，看新鮮出爐的照片。沈時謙：“拍糊了嗎？”商陽：“沒沒沒，還挺好看，就是……”沈時謙挑眉：“就是？”商陽坦誠：“有點gay。”哦。沈時謙仿佛沒聽到這句話，懶洋洋接迴手機，欣賞了兩眼。“是挺好看。”商陽和楊楓兩人表情有點微妙。心裏想說，越看越gay。蘇俞蠢蠢欲動，猶豫了兩秒，對沈時謙說：“我也要看。”沈時謙低笑了聲，將手機塞進他的手心裏。“給你慢慢看。”蘇俞飛快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相冊，立刻將手機還迴到沈時謙的手裏。是很好看。沈時謙就像在抱小貓咪一樣抱著他。被沈時謙拍了這樣的合影，蘇俞再也平靜不下來，心跳的聲音無限放大。眼前的畫麵。仿佛定格在剛剛瞥到的手機屏幕上。沈時謙從背後擁著他，他呆乎乎側著頭，柔軟的頭發碰到沈時謙的下頜。兩隻手在熒光棒的尾端相碰。這是他和沈時謙第一次過節日。他想要和沈時謙過很多很多節日。臨近十二點的時候。這一年的尾聲悄然到來、跨年音樂節氣氛燃到最高點，眾人眼前的大熒幕出現倒計時。“喔！！！！”現場許多人激動呐喊，明亮的眼神盯著倒計時屏幕。蘇俞被人類瘋狂的尖叫嚇到，雙手捂住了耳朵。沈時謙看他捂耳朵的樣子，覺得很有意思，為他添磚加瓦，雙手捧住了他的耳朵。“這樣聽得到我說話嗎？”蘇俞從瘋狂的呐喊裏聽見了沈時謙的聲音。“聽得到。”蘇俞不知道沈時謙是怎樣，從他這麽小的聲音裏，聽出他在說什麽的。也許是貼他很近。也許是在看他嘴唇的動態。蘇俞感覺到沈時謙捂住他耳朵的雙手用了點力。掌心碰到下頜，如同在捧住他暖乎乎的臉頰。熱烈的喊聲被隔絕。沈時謙痞氣動聽的嗓音，透進了蘇俞這雙敏感的小貓耳朵裏。“能不能隻聽見我說話。”蘇俞眨了眨琥珀色的雙眸，舔了下幹澀的嘴唇。纖細的喉結輕輕滾動。心跳。好快。“十！”“九！”“八！”“……”倒計時的喊聲響起。沈時謙在蘇俞耳邊，伴隨人潮，念出跨年的秒數。蘇俞睜著撲閃撲閃的眼眸，張了張嘴。聽不出自己有沒有發出聲音。“……”“三！”“二！”“一！”現場人群瘋狂的呐喊聲在這一刻奔向頂峰。蘇俞心髒的跳動越來越快，仿佛要從胸口撞出來！背後的沈時謙突然喊他名字。“蘇俞。”蘇俞疑惑地應了聲。漂亮的眼睛裝滿絢爛的燈光，眼睫毛輕輕眨了眨。下巴仰得很高，後背靠在沈時謙懷裏。而沈時謙在這個刹那。恰好低下了頭。“新年快樂。”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唇間的唿吸擦過蘇俞柔軟的頭發。落到了他的額頭。“嘭！”跨年倒計時數到“零”。漆黑的夜空綻放燦爛的煙火，金色碎屑如流星一樣從空中飛落！蘇俞大腦突然宕機，緋紅從脖頸漫到臉頰！沈時謙好像……親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