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同伴殺了人,你得留下將這事兒說清楚,不然,我們少爺不是白白死了!”


    帶頭的彪形大漢說話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他的話很快引起了別人的附和,“就是,殺人的跑了,自然要追問這個小公子了,他們可是一起的!”


    “對呀,總不能就這樣放他走了吧?那死的那位不是太冤枉了嗎?嫣紅莊主,這事兒您可不能不管,不然以後誰還敢來這裏玩啊?”


    這人一身白衣從人群中閃身出來,一雙冰冷的眸子直視葉落籬,嘴角帶著的分明是一絲隱忍不住的得意!


    葉落籬的心陡然顫了一下,第六感告訴他,這個男人的出現是不懷好意的。


    不過,她葉落籬向來不是怕事兒的主兒!


    既然你們舍得死,那我就舍得埋!


    她眉色一揚,鋒芒畢露,“我若是想走,你們誰也攔不住,我不走,就是想要將這事兒給查清楚,我的朋友性格向來冷清,但絕對不是會濫殺無辜的人……”


    她的話剛說到這裏,人群中有人就驚唿起來,“哎呀,他又迴來了!那個殺人的李德貴又迴來了!”


    呃?


    葉落籬聞聽,轉身一看,卻隻見某世子抱著兩隻小罐子走了出來,邊走還邊說著,“籬兒,你看我給你拿什麽來了,我們用這個小玩意賭一把怎樣?輸了暖|床……”


    嫣紅看著葉落籬的眸底閃過一抹嫉恨。


    但同時一步近前,“李老板,剛剛發生的一點事情,他們說是要您的解釋……”


    “剛剛發生了什麽?”


    千顏潯盡管裝扮成了李德貴,但眼底的那抹鋒芒卻是犀利的,冷眼看過周遭的人,尤其是那幾個彪形大漢,冰冷地斥道,“嫣紅,怎麽你是無力管理這裏了嗎?”


    “不,不,嫣紅可以的!”


    嫣紅的眼底倏然就暗淡了,對著身後的那些打手一揮手,“誰敢在這裏撒野就將他給清出去!”


    是。


    十幾個打手迅即應聲將那幾個彪形大漢給圍攏了起來。


    “你還真是幸運啊,又被人算計了!”


    葉落籬搖著頭,看著千顏潯,一臉的無奈。


    “怎麽迴事?”


    千顏潯的眸光裏閃過一些訝異,“我剛剛錯過了什麽好玩的嗎?”


    “嗯,是很好玩,你要是剛才在,就能親眼看到你殺人了……”


    殺人?


    千顏潯下意識地低頭一看,果然看到身後的牆壁上到處都是迸濺的血,不覺冷笑,“看來他們還真是一日都不讓本世子過得清淨了,不過這樣也好,也省了我找什麽蛐蛐來給你鬥了,丫頭,你就逗逗他們吧,我正好看看熱鬧!”


    他這話一說,葉落籬險些被氣死了。


    事兒是你惹的,卻要我來給你平了,你還真夠義氣的!


    “朋友嘛,不都是這樣共患難的嗎?”


    千顏潯眨巴眨巴眼睛,眉宇間揚起一抹頑劣到壞壞的笑意來。


    哼!


    葉落籬冷哼了一聲,旋即轉身對向嫣紅那雙不忿的眸子,“這位是這裏的莊主,是吧?我想問下,這個賭場的出口有幾個?”


    “你……有什麽權利問我家莊主這個……”


    綠衣姑娘往前一站,臉色不善,語氣也不善。


    “她是我的人,她無論想要知道什麽,想要做什麽,違者殺!”


    千顏潯的冷眸淡淡地掃視過嫣紅的臉,說話的是綠衣姑娘,但背後支持她的卻是嫣紅,這一點千顏潯很清楚。


    “綠衣退下!”


    嫣紅的臉色一黑,眼底閃過一絲的驚顫。“賭場進出隻有一個通道……”


    “哦,那就請你立刻讓你的人去出口那裏守著,沒有我的話,誰也不允許進出!”


    葉落籬冰冷地將眸光挑起,神情間的那抹霸氣,卻是讓嫣紅感覺壓力山大的。


    “是。”


    她雖有不甘,但在千顏潯跟前,她還是不敢不服從。


    “潯世子,看著你的紅粉知己受氣的樣子,你不心疼嗎?”


    葉落籬看著嫣紅轉身去安排她的人,悄然在千顏潯耳際說了一句。


    “她是嫣紅,鬼影的同門師妹……”


    千顏潯淡然的一句,並沒有辯解什麽,但卻將嫣紅和鬼影看做是一樣的,言外之意,嫣紅隻是我的手下……


    “哦,原來是一出女保鏢愛上金主的浪漫愛情故事啊!”


    葉落籬繼續調侃他。


    “臭丫頭,你再亂說,看我……”


    千顏潯揚起手,高高地揚起,卻停在半空,沒有落下。


    “哼,你打啊!”


    葉落籬這話一出,忽然麵色就泛紅了,怎麽感覺自己和他這一出有點像是打情罵俏?


    在兩個人這樣談笑風生的時候,那邊的白衣人卻在嗤笑了,“真是世風日下,沒想到,堂堂帝都天子腳下竟有人殺了人還能這樣輕鬆?試問,那個死去的人就該白白死了嗎?”


    他的話一下子就引起了眾人的讚同,很多人甚至說,“立刻報官吧?”


    “可是報官了我們這些人都會有罪的!”


    馬上就有人反對了。


    皇上最近下令禁賭,這可是會殺頭的罪過!


    “那大家的意思,我們少爺就白白被這個兇手給殺了嗎?”


    彪形大漢見那白衣人說話了,氣勢也囂張起來,手中又揮舞著刀劍,想要和那些打手們一較高下!


    “李老板,是嫣紅的錯,嫣紅出去辦事了,沒想到就讓這些人帶著利器溜進來了!”


    地下賭場是不允許帶著利器入場的,這是老規矩!


    嫣紅狠狠地瞪了紅衣綠衣一眼,麵呈著愧疚看著千顏潯。


    “我看你是太累了……”


    千顏潯神色不驚,不亂,麵色冷沉的一點情緒都看不出來。


    “不,嫣紅沒事,請不要……”


    嫣紅被駭然的臉色就都變了,一雙痛苦的眸子哀求著千顏潯。


    “籬兒,這次我能不能解除冤枉可都仰仗你了,你說我怎麽這樣命苦?”


    千顏潯轉頭再看葉落籬,卻是一臉的和煦,沒有了對待嫣紅的那種冷漠。


    嫣紅的眼底幾不可見地閃過一種怨恨。


    世子殿下每次體內毒發的時候都是她在旁邊伺候著,他發起病來,好像是柔弱無力的小男孩一樣,表情那麽無辜,那麽痛楚地看著她,她心都要碎了,無比憎恨那個給世子殿下下毒的人,同時又感覺自己是世子殿下危難時期的知己,是他離不開的人個女人,就算將來不能以名正言順的身份留在他身邊,那做個不離身的伺妾也好啊!


    但現在她忽然覺得,那隻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世子殿下根本就隻當她是一個手下!


    至於他發病時看她的那種溫和無力的眼神,那不是一種錯覺,而是他痛苦的表現,與他的感情無關!


    心,驀然就沉了下去,嫣紅的眼底迸發出怨毒的光芒,光芒的盡頭指向那個真實存在世子殿下溫柔眼底的女子!


    “你不是命苦,你是倒黴,倒黴的牽連到我!”


    葉落籬的話毫不客氣地直指本質。


    “唉,樹大招風,人美招嫉啊!”


    他晃著腦袋瓜子,竟揚起了蘭花指,那樣子倒真的多了幾分陰柔之美,“籬兒,你說我有那麽美嗎?”


    “我呸呸,你美,你美得和豬八戒他二姨一個模子裏扣出來……”


    葉落籬真是不明白這個妖孽這會兒都被人誣陷了,怎麽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裏顯擺他的姿色?


    不過,話說,他那放浪的樣子,倒真的美得讓人挪不開視線……


    “喂,你們再不給我們少爺之死的一個說法,我們就要報官了……”


    帶頭的彪形大漢喊起來了。


    他的話帶動了一些人的情緒,尤其是那個白衣人,他眼神陰鶩地掠過葉落籬,“這位公子,事情不能就這樣停著,你總得給出一個結果來吧?”


    “想要結果?好啊!”


    葉落籬說著,一揮手,招唿過來那些打手,“賭場裏是不允許舞蹈弄棒的,這些人如此違背這裏的規矩,你們就看著沒事兒做了嗎?”


    她的聲音非常冷厲,也很威嚴,一時那些打手們都驚懼了,個個一步向前,三下五除二就將那幾個彪形大漢給控製住了!


    “這位白衣先生,既然你是他們的頭兒,那也就請留在這裏安分地等著看結果吧?我一定會給這裏在場每一位一個結果,但是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你想要隨意走動,那我的霸王刺是不長眼睛的……”


    霸王刺?


    有人震撼了!


    那可是北溟國開國皇帝曾用的物件,據說賞賜給了潯世子了啊?這個人和世子殿下有關係?怪不得氣勢這樣的彪悍!


    千顏潯卻無語了。


    這個臭丫頭,能不能別這樣說?


    若是傳揚出去,他潯世子不顧皇上的禁賭令,私自跑到這裏來賭博,那……


    “你來都來了,還怕人說麽?”


    看他一臉的尷尬莫名的樣子,葉落籬唇角微揚,抿出一抹得意的笑意來。


    “你啊……”


    千顏潯搖頭了。


    “我怎麽了?你既然這樣死不認罪的,來人,將他拉到後麵去,讓他好好想想,什麽時候認罪了再放迴來!”


    葉落籬柳眉一揚,神情冷清,氣勢毋庸置疑。


    “不行,你這分明是想要放跑他,他殺了人,這是事實,在場的人都看到了,何需他承認?”


    那個白衣人叫囂起來了,“諸位,你們看到了沒?她這是想要放了罪犯啊!”


    “是啊,不能放他走,事情還沒查清楚呢!”


    有人馬上附和著說道。


    “好,既然諸位不讚同在下的做法,那就報官好了,隻是諸位可要想清楚了自己到底長了幾顆腦袋……”


    葉落籬這話一說,那些人一下子沒了底氣了。


    大家都是賭徒,做的都是當今皇上所不允許的事兒,若是真的追究起來,恐怕他們會死的很慘的!


    “諸位還有意見嗎?”


    葉落籬的眼底冷射出一種不屑來。


    人的本質就是這樣,事情來了,第一要想要做的就是撇清自己,求得自保!


    沒人再吭聲了。


    那些個彪形大漢想要說話,卻被白衣人一個淩厲的眼神就給製止了。


    別人沒有發現看,但是葉落籬緊跟著看到那個白衣人的嘴唇在不住地蠕動……


    “他在用一種密語傳遞消息……”


    身後,千顏潯悄聲說道。


    “哼,那就好,我還擔心他什麽都不做呢!”


    葉落籬冷哼了一聲,一揮手,就有幾個人將千顏潯給帶到後麵去了。


    “那你接下來要怎樣做?”


    千顏潯在場的時候,嫣紅投鼠忌器不敢對葉落籬有怎樣不敬的舉動,但千顏潯不在了,她大可不必偽裝自己了,出聲很是輕蔑冷清地問道。


    “我要怎樣做,不需要和你匯報!”


    葉落籬語氣也冷冰冰的,無端端地被嫣紅恨上,她才該惱火,好不好?


    “你可要知道,這裏我說了算?”


    嫣紅頓時火起。


    “那未必,看你家主子怎麽說……”


    葉落籬眸光冷轉,一束犀利的鋒芒刺向嫣紅,“不然等下他出來認罪的時候,你問問他?”


    “什麽?你說什麽?他會出來認罪?不,不可能!人根本就不是他殺的,那個人的身上有殺人時迸濺的血,而他身上沒有……”


    嫣紅頓時驚悚。


    “但憑這點就能撇開他殺人的嫌疑嗎?若是白衣先生說,他有同樣的兩套衣服,殺人後又到後麵換了一套幹淨的呢?你怎麽說?”


    我……


    嫣紅一下子就被問住了。


    是啊,如果對方很容易就這樣反問,而且這也是極其有可能的事情,若是一個積心處慮地想要謀劃殺一個人的話,準備出兩套衣服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那你要怎樣為他洗刷清白?”


    “我說過了,那是我的事兒,我沒有必要向你匯報,你也沒資格製度……”


    她當自己是敵人,自己也不必當她是盟友,葉落籬一向都是這樣的風格。


    你……


    嫣紅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麽,但似乎料定了自己再問什麽,葉落籬也是不會告訴她的,不由地非常氣惱,手在袖子裏幾番握緊鬆開,尖銳的指甲末端微微地放射著幽幽的藍光……


    她隻要輕輕一彈,那藍光就會直刺入葉落籬的身體……


    但要是世子知道了,那她的下場一定會很不好……


    “你還是收了你的毒鋒芒吧,你也傷不了我……”


    幽幽地一個冷肅的聲音在嫣紅的耳際響起,她陡然抬頭,迎向的卻是葉落籬那雙冷若寒冰般的眸子,她竟知道了?自己這樣微小不可見的動作,她竟發現了?


    她到底是人是鬼?


    那雙眸子怎麽可能如此的銳利?


    一抹驚惶還是閃過了嫣紅的眼底,她悻悻然鬆開了手,所謂暗器那都是用來暗中襲擊對方,一旦對方察覺了,暗器也就會變成明器,自然也就失去了十分的必殺力……


    卻在這時,一個人從後門跑了進來,邊跑邊喊著,人就是我殺的,你們能把我怎樣?我上頭可是有人的,若是說出來我是誰,把你們都嚇死!


    眾人驚疑地看著那個出現在大家麵前的李德貴。


    他的衣衫上血跡斑斑,神情也是非常的囂張,那雙陰晴不定的眸子帶著嘲諷掃視過周遭的人,繼而看向葉落籬,“我想過了,我殺人了,我就承認,敢作敢當,你才喜歡,對不對?”


    他這話就表明了他和葉落籬關係很不一般!


    問題是,這會兒的葉落籬是一身男裝,大庭廣眾之下,兩個大男人在這裏唧唧歪歪地說什麽喜歡不喜歡的,這場景還真是有點高調出|櫃的意思……


    “來人,將他抓起來!”


    葉落籬眼底淩光一閃,旋即手一揮,那股冷若冰霜般的氣勢就順勢彌散在全場。


    “什麽?你不能這樣做?你明明知道他是誰?”


    嫣紅立刻跳出來,擋在了李德貴的跟前。


    “我不知道他是誰!”


    葉落籬冷冰冰地掃視了一眼嫣紅,“除非你知道他是誰?”


    “我……我……”


    嫣紅被她話中的銳利所傷,一臉懊喪,卻又是怎麽都不甘心,“你這樣做,會後悔的,你明明知道他是誰,還要讓人抓他,萬一被送官,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對,你不能抓我,我還得到後麵去好好想想……”


    那個李德貴忽然就調身想要跑。


    哼,想走,沒那麽容易!


    葉落籬一甩手,手中一抹犀利就閃過,速度如風般的掠向那個李德貴,砰一聲那枚霸王刺擦著李德貴的鼻尖掠過,直接就刺入了他麵前的那根廊柱上……


    李德貴被嚇得麵如土色,渾身都好似篩糠似的在哆嗦了。


    “怎麽你覺得你家主子就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葉落籬冷冰冰地質問嫣紅,語氣裏的不滿是清晰的,“這次我不殺你,是因為給了你家主子一點薄麵,但是下次,再遇到我,你可不要讓我覺得你很礙眼!”


    她說著,眸色極度冷寒地直視賭場打手,“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將他給抓起來!”


    那些打手看看嫣紅,再看看葉落籬,一時不知道聽誰的好。


    “照她說的做吧!”


    嫣紅說了這話,倏然好像是被霜打了的花兒似的,蔫蔫地低下了頭。


    她怎麽會不知道這個再次跑出來的李德貴和自己家主子不同。


    主子那是怎樣神一般的人物,怎麽會因為這樣一點小事就被嚇得哆嗦了?


    可是,她實在是不服氣,這一切的謎底都是這個被主子疼惜到骨子裏的女人揭開的……


    她站出去阻攔不讓這個女人抓假的李德貴,就是一種嫉恨的本能,她就是不想讓這個女人在主子跟前太過得意了!


    “嫣紅,你知道你該去哪兒了!”


    倏然,一個冷魅的聲音又從後門那裏響起,緊跟著另外一個衣衫整潔,神情冷傲的李德貴出現了。


    “啊?不,是嫣紅錯了,嫣紅……”


    嫣紅渾身都在發抖。


    她很清楚千顏潯話裏的意思是什麽?


    “你很清楚我的手段,沒讓你赴死,那是因為剛剛你還有點理智……不然……”


    千顏潯看都沒看她一眼,一揮手,旁邊就有人過來,將一臉驚惶與不甘的嫣紅給拉走了。


    莊主怎樣,在場的賭徒們是不關心的,但是現場出現的這這一幕卻讓他們感覺詭異。


    啊?


    怎麽會有兩個李德貴?


    這是怎麽迴事?


    那些彪形大漢卻是麵色一變,就沒了原本的氣勢,而那個白衣人的眸底卻是閃過一抹恨意來。


    “現在事情真相如何,你們清楚了吧?”


    葉落籬身量在這些大男人跟前顯得有些瘦弱,但話語和氣勢中的那股威儀卻是讓在場的每一個大男人感覺汗顏的。


    “籬兒,被人誣陷成殺人犯,我好怕怕!幸虧有你啊,不然我可怎麽辦啊?”


    某世子這會兒一臉舒爽的樣子,那隻不安分的手順勢就伸過去,剛想要拉拉某女的小手時,卻被啪的一聲給打掉了,“你還是老實點吧……”


    哼,你會怕?你會怕沒麻煩事兒找你,你會閑著無聊吧!


    “白衣先生,遊戲玩得很過癮吧?”


    葉落籬冷冰冰地對著那個白衣男子笑著,眸底的那抹不屑一覽無餘。


    “哼,你也說了是玩遊戲,你闖過這關未必就能過下一關……”


    那白衣男子神情竟是傲氣的。


    “你是意思是說還有續集?”


    葉落籬眸底倏然就亮了。


    那雙小手都有些激動地攥緊了,就好像是星夜裏的一隻小母獅子,正餓著到處找獵物,卻突然有一隻不知死活的獵物從旁邊跳出來,張揚著雙手對她喊,過來抓我吧,我可是多汁多肉能充饑的肥美獵物哦!


    那母獅子怎麽能不一瞬間亢奮?


    唉,真是不省心的丫頭啊!


    站在她旁邊的千顏潯清晰地看出她身子激動地一顫,不由地搖頭了,同時用很是同情的眸光看著那個白衣男子,“真是可惜了那身白衣服了,若是被血染紅了,就洗不出來了……”


    “你……你什麽意思?”


    白衣男子驟然驚惶,“難道眾目睽睽之下,你們想要殺人滅口?”


    他怕了!


    葉落籬冷笑了,“放心你這會兒你死不了,遊戲還要繼續,你不得一路看著嗎?”


    哼!


    那白衣人一聽自己死不了了,原本眼底的驚惶都滅去,升騰起來的又是那種狗仗人勢的傲慢。


    那些賭徒們自然聽不懂葉落籬和白衣人的這番很深意的話題,他們來這裏是為了賭博的,所以既然事情沒兇險了,他們也不想閑著了,個個都擺開了陣勢,準備重新開賭……


    卻就在這時,隻聽通往賭博大廳的台階那裏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唿,緊跟著一個紅色的東西就被丟了進來,轟一聲落在地上,一張七竅流血的臉就呈現出來了,竟是紅衣姑娘!


    她不是和綠衣姑娘在通道口那裏把手著嗎?


    葉落籬極快地和千顏潯交換了一下眼色,兩個人的眸底裏都是一片冷殺……


    那個人進來就殺人,顯然是想要給千顏潯等人一個下馬威,隻可惜,不管是千顏潯還是葉落籬都不是那種會輕易被人示威的人!


    “把這裏的人都給抓起來,皇上明令禁賭,他們竟然頂風作案,在這裏聚眾賭博,殺,都將他們給殺了!”


    很快,一個陰厲的聲音就響起在大廳裏了,瞬時就看到一群著皇家侍衛衣衫的人簇擁著一個貴氣十足的人走了進來,那人進來眼神就冷漠地掃視過葉落籬,“籬兒,沒想到,你裝扮成這樣也如此美,很好,等本太子下次微服私訪的時候,一定帶著你,你也要妝扮成這樣美美的翩翩公子……”


    他說著,一甩寬大的袖子,冷麵冷眼地看著大廳裏的人,恍惚在看一群瀕臨死亡的傻瓜,“你們今天都會死……”


    “求太子殿下饒命啊!”


    那些賭徒們看到來人竟是堂堂太子千顏舜,個個都駭然的跪倒在地……


    “哼,皇上嚴令賭博,你們卻明明知道,還長囂張聚賭,難道背後是有什麽人在撐腰嗎?本太子給你們一個機會,有人若是說出來背後支撐你們的人是誰,那本太子就饒他不死!”


    千顏舜說著,目光冰冷怨毒地就射向假扮成李德貴的千顏潯。


    千顏潯麵色冷沉,一句話沒說,連他的眼神都懶得對視,隻是貌似很無奈地歎息了一聲,“籬兒啊,都怪我,挑了這樣一個地方帶你來玩,卻沒想到,前麵走狗當道,後麵有大人物堵截,唉,這一關怎麽玩?你說說?”


    “你竟敢把太子和走狗一起比擬……”


    那個白衣人氣焰更囂張了,狠狠甩開了挾持他的那兩個賭場打手,疾步跑到千顏舜跟前,“太子殿下,這些人都該死,立刻將他們殺了!”


    啪一聲!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就甩在了白衣人的臉上,千顏舜眼底迸發兇光,“滾開,你是誰也配來和本太子套近乎!”


    呃?


    那個白衣人一下子就被他打懵了,但緊跟著從千顏舜那淩厲的眸底裏就看出來他錯在哪兒了?


    他這樣貿貿然跑到千顏舜跟前和他套近乎,那不是等於宣告眾人,剛剛那起嫁禍千顏潯的殺人案是太子在背後謀劃出來的嗎?


    “是,是,奴才是狗,怎麽配和太子殿下說話……”


    那個白衣人說著,揚起手就開始掌嘴……


    也隻有宮裏的出身的人才會這樣口口聲聲地稱唿自己是奴才!


    “太子殿下,籬兒覺得你真該給你的手下辦一個智力補習班了,他們的腦子簡直太遜了……”


    葉落籬倏然就笑了,笑得陽光明媚,春風和煦!


    千顏舜自然明白葉落籬說這話是在嘲諷他,但是他看到她那宛若朗月晨星般的笑容,那熠熠閃亮的眸子,竟有些失神地說不出話來。


    “太子殿下……”


    看到他神情有異,他身後的手下輕輕喊了一聲。


    哼!


    千顏潯卻是頗為惱火地冷哼了一聲,竟用那種色媚媚的眼神盯著籬兒看,這個千顏舜的腦子還不如他的手下呢!


    他那種腹誹,但眼神裏卻是絲毫不改犀利冷漠,“太子殿下,既然是一出遊戲,那就不要幹涉其他,說吧,你想要怎樣?”


    “你知道不知道以你現在的身份,本太子立刻就能將你殺了,罪名是聚眾賭博!”


    千顏舜看過來,一臉的輕蔑,他自然早就知道李德貴就是千顏潯,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地一波一波地謀算他了!


    值得當朝太子出手算計的人,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這是一定的。


    “很簡單地將我殺了,那有什麽意思?想必你是想要享受那種慢慢地一點點將我殺死的興致吧?”


    千顏潯眸底一點驚懼也沒有,他傲然站在那裏,神情冷漠,氣勢威嚴,眼底透射出來的那絲貴氣與霸道,無人能及!


    葉落籬看一眼表麵上不可一世的太子千顏舜,再看看這位眼見著就要被人被殺了的潯世子,不由地心裏明白了為什麽千顏舜一直想要將千顏潯至於死地了,實在是兩個人的氣勢相差太遠了!


    千顏舜的霸氣依仗的是他頭頂上的當朝太子的名號,而千顏潯的霸氣卻是本身具備,自然流露的,不需要任何名號來附加,他的神情,他的氣勢凝成一種不可侵犯的氣勢,他就是霸主!


    “哼,你倒是很明白,不過呢,今天這一局遊戲本太子卻不想和你玩……”


    千顏舜的目光倏然流轉到了葉落籬的身上,這個小女人太過傲氣了,是時候殺殺她的威風,讓她明白,誰才是未來的北溟國帝王!


    “本太子要和籬兒來一場賭……她若贏了,那在場的人都無罪,你也一樣,但她若是輸了,她歸我,那在場的人都得死,但是你不會,你得活著好好看著本太子和籬兒一起如何的甜蜜纏|綿……”


    “不行,既然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兒,不必牽扯她!”


    千顏潯的鳳眸瞬間暗沉了下去,恍惚陷入冬夜的一絲星光,急掠過無邊的鋒芒!


    他竟敢和太子叫板對峙,這個人是誰啊?


    很多人都驚訝了。


    大廳裏的氣氛陡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不過更多的人倒是讚成葉落籬和太子賭,剛剛葉落籬在麻將桌上露出來的那一招,很多賭徒在心裏點讚了!


    “李老板,是吧?太子殿下看得起籬兒,想要和籬兒玩一把,你在旁邊唧唧歪歪的做什麽?”


    葉落籬冷冷地看了千顏潯一眼。


    “籬兒,不行……”


    千顏潯想說,太子可是賭場好手,之所以皇上這次下令禁賭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太子太好賭,他曾經一夜豪賭上千萬兩白銀,將皇宮裏的國庫都給輸得空空了!


    皇上知道後大怒,這才下了禁賭令!


    他還了解到千顏舜為了能在賭場稱霸,曾經親自去跟江湖上有名的萬年不輸女賭神歐陽倩學過賭技,據說現在太子的賭技那可是天下第二,第一是歐陽倩!


    “是你不行吧?”


    葉落籬淡淡地皺起眉頭,語氣不快,“李老板,你的殺人嫌疑也解除了,若是沒事兒的話趕緊迴家去睡大覺吧,少在這裏攪亂別人好玩的遊戲……”


    “哈哈,這話說的好,不然李老板你就暫時迴避下?本太子說過了,不管籬兒是輸是贏,你都沒性命之憂……”


    千顏舜很是張揚地笑起來。


    他今天穿著的是一身金黃色的繡龍紋的錦袍,周身上下都是金燦燦的,加上他笑聲裏的那種張狂,真的非常彪悍!


    “太子殿下,我們可以開始了吧?”


    葉落籬轉身直麵千顏舜,眼底的那抹淡然令人非常的欽佩!


    “好,馬上開始……”


    千顏舜越看葉落籬越是覺得她太適合跟在自己身邊為自己出謀劃策了,這個女人,若是我得不到,一定要毀掉!


    他再次在心裏肯定。


    “籬兒會什麽呢?”


    看著滿大廳裏的各種賭具,千顏舜眼睛微微眯縫起來,一絲的邪佞就從眼睛的縫隙處流露出來。


    “籬兒聽太子殿下的安排!”


    葉落籬語聲依舊淡淡的,眼底也是一波如水的平靜。


    “真的?”


    千顏舜有點稍稍的驚訝。


    從上次他在富竹苑看到葉落籬玩陶藝,他就有些驚訝於她的多才多藝,但是論起賭博來,她似乎應該是門外漢啊!


    一個常年因病被關在陋室的小丫頭,怎麽可能有機會接觸到賭博呢?


    “太子殿下還請決定吧,咱們時間都是寶貴的,對吧?”


    葉落籬這話說的千顏舜麵色稍稍有些不虞。


    這個臭丫頭,她真是太囂張了,等下本太子讓你輸得哭!


    他想著,手指一指那邊擲色子的台子說道,“我們就來個最簡單的,數色子大小,三局兩勝,你看如何?”


    “籬兒但憑太子殿下決定!


    葉落籬的表情一直淡淡的,好像完全不把這次賭博當迴事似的,這讓千顏舜很是不爽!


    他的想象中,這個小女人一聽自己要和她賭命賭一輩子,她就該被嚇得雙眼淚汪汪地哀求自己啊?


    可是,這種情形不但沒有發生,反而她看起來要多冷靜有多冷靜,那樣子完全在說,隨便你啊,不管你出什麽招兒,我都有一招對付,那就是見招拆招……


    看著千顏舜一臉的不虞,千顏潯卻有些偷笑了。


    他從心裏讚歎這個小丫頭了,大概這個世上沒有誰比她更會氣人的了!


    滿大廳的賭徒們都圍攏過來,自發地在擲色子台子的四周圍成了一個圈圈,每個人都在心裏祈禱著,這位公子一定要贏啊!贏啊!


    但同時很多人都在擔心,對方可是太子殿下啊,放眼整個北溟國有誰敢贏了太子殿下?贏了他,那就是讓皇家沒麵子,一旦觸及到了龍顏,那可是會誅滅九族的罪孽啊!


    可是她若是不贏,那這些人都得死!


    所以,這些人個個的心都是驚顫的,恨不能跑到葉落籬的心裏去偷窺一眼,到底她敢不敢贏太子殿下,或者說,她有沒有贏太子殿下的能耐!?


    ”這位公子,你的賭局後麵可是押上的我們這些人的命啊!你要是輸了,你沒事,但是我們可都得死啊!你可不能為了自保而故意輸掉啊?“有人最終還是將擔心的話說了出來。


    ”就是啊,他不敢贏了太子殿下的話,那我們都得死啊!“


    馬上就有人附和著說道。


    ”你們還抱什麽生的希望啊?別說他沒有贏太子的手段,就是有,他也不敢贏,我們怎麽都是個死……“


    說這話的人邊說著邊很是怨恨地瞪著葉落籬。


    ”哼,都閉嘴,不然你們會死的更早……“


    葉落籬宛若黑潭水似的眸子冷冰冰地掃視過那些人,眼底的鋒芒都恍惚是浸潤了毒液般的,散發出藍幽幽的冷光!


    呃?


    這個……


    那些人被她目光掃視到的瞬間感覺到了一陣寒意掠上了心頭,頓時兢兢戰戰的不敢再說話了。


    ”籬兒,好氣勢,本太子就喜歡你這樣的辛辣勁兒!“


    千顏舜笑了,笑得貌似挺寵溺的。


    ”太子殿下,您還是收起您的喜歡吧,籬兒可承受不起!“


    葉落籬冷冰冰地丟過去一句,直接就將千顏舜的臉給氣成黑色的了。


    嘿嘿!


    ”籬兒啊,這是甜美的橘子汁,你喝一口吧,喝完了有力量和太子殿下比試……“


    旁邊的千顏潯看著千顏舜黑沉沉的臉色,是要多高興就有多高興。


    你當籬兒是你身邊的那些女人了?為了討好你,無所不用其極?


    籬兒是本世子的,她的氣節是高尚的,腦子是聰穎的,脾氣是牛哄哄的,就連她那嘟嘴罵人的時候都是可愛的,想要占她的便宜,你永遠也別想!


    ”哦,橘子汁啊?太子殿下,要不然您先喝?“


    葉落籬這次倒是沒有拒絕,接過了一杯橘子汁就笑吟吟地對千顏舜說道。


    呃?


    橘子汁?


    看著那白色的一杯汁液,千顏舜不由地渾身一哆嗦,他想起曾經喝過葉落籬的一杯雪梨汁,然後直接就拉了幾天肚子,險些拉得脫水了……


    這個小丫頭的東西他敢再用嗎?


    ”嗬嗬,不用了,本太子不渴!“


    ”太子殿下,忘記告訴您了,籬兒最擅長做的就是製作各種各樣的飲品,什麽雪梨水啊,橘子汁啊,椰子汁什麽的,每一樣都非常好喝,對人身體的好處也是非常大的,這次萬一要是籬兒輸了,那根在太子殿下身邊,太子殿下就可以天天喝籬兒製作的飲品了,保證太子殿下喝了一杯想兩杯,喝了三杯想四杯,天天喝得都不想起床了!“


    啊?


    你……


    千顏舜聽到她最後那句,眼神就變了,再看過去那個嬌滴滴的小女人,笑顏如花的簡直好像是地獄來的女魔女!


    什麽喝得不想起床了,我看是拉得起不了床了吧?


    ”有了你,本太子自然不舍得起床了!“


    他冷沉了臉色,氣唿唿地甩給葉落籬一句。


    ”哦,那可太好了……“


    葉落籬話始終說的不急不緩,臉色也是平淡無奇的,就是那雙好看的眸子裏,也是光彩熠熠的,絲毫賭命前的那種緊張都沒有。


    ”哼,你們都是死人嗎?還愣著做什麽,拿色子來……“


    千顏舜這話就有點惱羞成怒了。


    ”籬兒,幹得不錯!“


    千顏潯卻樂了,在葉落籬的耳邊一個勁兒地嘀咕著讚揚她。


    ”你能不能閉嘴?“


    葉落籬隻覺得自己的脖頸那裏熱氣縈繞的,他身上那種獨特而熟悉的氣息,讓她有些心情浮躁。


    ”嘿嘿,我知道你心裏有我……“


    看她雙頰微微泛紅的那種嬌羞神情,千顏潯頓時欣然起來。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討厭?“


    葉落籬反身踹他,卻被他一下子閃開,”籬兒,你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


    他邊說著邊用挑釁似的目光看去千顏舜。


    那意思,你是太子又怎樣?她不喜歡你,連看都不看你一眼,你又能如何?


    千顏舜的臉色鐵青得嚇人。


    ”來人,將搗亂的家夥從這裏丟出去!“


    若是尋常時候侍衛們是不敢對潯世子動粗的,但是今天千顏潯卻是戴了麵具的李德貴,侍衛們不認識,自然是領了太子的命令,就逼近了千顏潯。


    ”哼,你們敢!“


    千顏潯冷哼一聲,原本還是嬉笑的臉上陡然冷凝了冰霜,眼底的鋒芒犀利而霸道地冷射出來,好像是真的利刃直接穿透了幾名侍衛的身心,他們瞬時就心驚膽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再也不敢往前逼近半步!


    廢物!


    千顏舜咒罵了一句,還想要說什麽,卻被葉落籬冷冰冰地截住了,”太子殿下,您若是來和某人計較舊怨新仇的,那籬兒可不奉陪了,時間寶貴,不能浪費在一些無聊的人和無聊的事情上……“


    她說著,站起身來,寒著一張俏臉就準備走。


    ”不管他,我們開始!“


    千顏舜一見葉落籬真火了要走,揮手讓他的侍衛們退下了,冷冰冰地覷了一眼千顏潯,”你還是老實點,下次就是籬兒也幫不了你!“


    ”籬兒,你還是會幫我的,我就知道……“


    千顏潯得寸進尺地將半邊身子往葉落籬身上靠去,一臉的邪魅得意。


    ”我還可以幫你……你要不要?“


    葉落籬最煩這個妖孽借著種種邪門理由來靠近她,在她身上占便宜,說話間,手袖裏暗自抖動,那枚霸王刺已然是蓄勢待發了!


    ”算了,暫時你就幫我這一次吧!“


    千顏潯從她眼底迸發的冷酷中明白小丫頭真的生氣了,他再纏著她,她真的會做出讓他後悔的事情的!


    小丫頭,你等著,等著你愛上我,看我怎麽變本加厲地收迴來!


    他氣唿唿地瞪了葉落籬一眼,將身子自動離開了她。


    哼!


    葉落籬的眼底幾不可見地閃過了一絲得意。


    臭妖孽,對付你就得動真章,不然你不知道本小姐有多少手段!


    兩個人在這裏你來我往的計較,而那邊千顏舜卻氣得臉色鐵青,一揮手,就將那個色子筒給操在手中了,”這一局本太子先來……“


    他急於用超強的賭技把葉落籬震住,也不管什麽女士優先的道理了,或許在他那不可一世的太子心理中,根本就沒有什麽對女士的優待。


    他的手開始搖動了。


    擲色子中的高手怎樣把色子擲出自己想要的點數來,一般都是有各自的手段的,但萬變不離其宗,這裏麵最關鍵的有兩點,一點是在動作上,搖動色子筒的時候,動作的是手腕部,而不是整個用手臂來甩,第二點就是手腕抖動起來後,心就要靜,靜到聽不到色子在筒內碰撞筒臂之外的任何聲音,要做到真正的屏息凝神去聆聽……


    這兩點若是做到了,那能不能取得想要的點數,就要看尋常裏對色子撞擊色子筒不同位置發出來聲音的掌控程度了!


    色子撞擊在筒上壁和下壁的聲音是絕對不同的。


    就是最後當擲色子的人將色子筒啪一聲落在桌麵上的時候,色子會在筒裏怎樣的翻跳,然後最終靜止不動會停在什麽部位上,這其中的聲音都是有微小幾不可辯的不同的……


    隻有經常演練這種技巧的人才會在擲色子的過程中,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千顏舜就是這樣的人!


    他在賭技上的出眾表現,不單單歸功於他的時常演練,還有他本身對於賭博的這種愛好與癡迷,試想若是他對賭博隻是有些喜歡,那他的皇帝老爹也是不可能會為了他而遷怒與全國,發下了禁賭令的,偏偏這位太子爺對於賭博癡迷的程度已然讓他的皇帝老爹擔心,他百年之後,這個兒子會不會一時興起將整個北溟國都給輸掉了?


    全部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千顏舜手中的色子筒上。


    偌大的整個地下賭場裏鴉雀無聲,每個人的上空都隻是迴響著一連串的色子撞擊色子筒的聲音!


    啪啪啪啪……


    色子,在筒壁上撞擊的聲音雄壯有力,氣勢霸道,那種不可一世藐視天下的得意就在色子的撞擊聲裏表現淋漓盡致!


    眼神瞥見全部人對於他的這種表現流露出來的震驚和驚懼,千顏舜的心裏充滿了得意與不屑!


    千顏潯,你看到了吧?就是一個小小的色子筒,本太子都玩得比你好,你還有什麽能比過本太子的?


    他將挑釁的眼神掃去千顏潯那裏,卻見那家夥眼睛微微眯縫起來,一臉的冷沉淡然,就像是老僧入定似的,似乎一點驚惶都看不出來……


    一抹怒意不覺就在千顏舜的心頭躍起,哼,千顏潯,你就裝吧,我看你能裝多久?等我贏了這個小女人,將這裏的人都殺了,那天下人都會說你忤逆皇上的禁賭令,將這些人招攬來聚賭,害得他們丟了性命,你就是殺死他們的間接兇手,而更會讓你痛哭流涕的是,這個小女人,哈哈,就將是我千顏舜身下翻滾的尤|物了!


    啪一聲!


    色子筒被千顏舜給扣在桌麵上……


    色子還在筒裏不住地轉動,好像是一個貪玩的孩子就算是將它關了起來,他也會上躥下跳地表現自己的好動性,啪啪啪……隨著聲響從急促到緩和,再到慢慢地停下,眾賭徒們的唿吸都停止了。


    近百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個小小的色子筒,恨不能長出一雙透視眼來,看看內中的三枚色子到底演變出了怎樣的結果?


    很多人額頭上汗水都流下來了,但他們全然不覺,更不顧得去擦拭,比起性命來說,這點汗水算什麽?


    看著這些人驚惶到極點的神情,千顏舜的心底裏揚起從來沒有過的舒暢與勝利的感覺,他其實已然清楚這個色子筒裏是什麽點數,並且這個點數是按照他心意演變出來的!


    ”籬兒,第一局我們比小,誰的點數小,誰就贏,你看好嗎?“


    他嘴角那勝利的微笑已經溢出來了,但卻還要偽裝自己的霸道,想要在葉落籬落一個謙謙君子的印象。


    真是偽君子!


    葉落籬冷冷地掃了一眼那色子筒,神閑氣定地點頭,”嗯,就按照太子殿下說的……“


    她身後的千顏潯的眼底微不可見地掠過了一絲的不安。


    他也是內中高手,比起千顏舜的鋒芒外露來,他更喜歡的內斂,沒有人知道他賭技達到了什麽程度,隻是在民間流傳著一句,賭場隻要有潯世子出現,什麽賭神、賭仙之類的東東都得讓開……


    千顏舜擲出的點數他已然明了,所以才會稍稍有些不安,”籬兒,你確定可以?“


    ”哼,你現在問我可不可以有什麽用?是你帶我來這個鬼地方的……“


    葉落籬沒有迴頭,隻是冷冰冰地迴了他一句。


    不過,就是她這沒好氣的一句,倒是讓千顏潯的心沉靜下來了,他眼神陡然睜開,犀利的鋒芒散射無數,在場的每個人都感覺到一股強悍氣勢的壓力,但是誰也說不出來,那種氣勢來自哪裏……


    小丫頭話說的貌似惱火,但隻有他了解她,知道她的不耐煩的背後潛隱著一股劇烈的亢奮情緒,而每當她有這種情緒的時候,多數是她要讓某些人死得很難看的前夕!


    啊!


    就在這時,色子筒被人給打開了,呈現在眼前的一幕讓那些賭徒們忍不住就發出了一聲驚歎……


    幾乎是同時他們就冷汗淋漓了。


    更有的人恍惚看到了自己的死亡,雙腿一軟就跌倒在地上,慘兮兮的一張臉,毫無血色。”要死了,這次真的把自己玩死了啊!“


    有人哭喊起來。


    更多的人迎合著,”嗚嗚,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外麵的陽光了!“


    ”太子殿下,求您不要殺我,我這輩子再也不會賭了啊!“


    有人哭嚎起來。


    ”哼,這些膽小鬼,有膽子來玩,卻沒膽子承受結果!將他們的嘴巴都封起來……“


    千顏舜臉上閃過一抹鄙夷,他本身是喜歡賭博的,就是在他皇上老爹發布了禁賭令後,他也是偷偷地化裝出去賭,這次是得了消息千顏潯帶著葉落籬來到了這家地下賭場,他才暗中布置了一個局,在這個局中,他既要光明正大地玩一局,緩解了被壓製的賭癮,又可以順手將老宿敵千顏潯給除掉,真可謂是一箭雙雕!


    很多人被駭然住了,個個忍住了即將赴死的悲痛與懊悔,渾身哆嗦著站在那裏……


    ”三點,籬兒,該你了!“


    千顏舜挑釁似的指著桌麵上豁然出現的三點,說道。


    ”嗯,太子殿下承讓了!“


    葉落籬冷冰冰地一笑,豔光四射,那抹犀利的鋒芒化作千萬點妖嬈聖潔的雪花盛放在她唇邊……


    ”籬兒,你不要擔心,就算是他贏了,他也不能把這些人怎樣……“


    千顏潯湊近一步,在她耳際悄悄說道。


    ”你怎麽就知道他一定會贏?“


    葉落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會說話就閉嘴!“


    你……個小丫頭,我這不是為了能讓你不緊張嗎?


    千顏潯無辜又被她給毒舌了一番,頓時一絲苦笑就流露在眼底了。


    ”太子殿下,那籬兒就開始咯!“


    葉落籬的嫩白如蔥白的小手伸出去,握住了那個色子筒,色子筒的粗細對於她的那是纖纖素手來說,真的有點大了,她看起來要恨用力才能將色子筒給攥住……


    ”籬兒,不然就不要賭了,你就跟著本太子迴太子府吧!“


    看到她拿著色子筒都那麽費勁的樣子,千顏舜做出很是憐香惜玉的神情來……


    ”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沒想到真的死在這裏啊!“


    賭徒們有人又在沮喪了。


    ”是啊,這次是死定了,她連色子筒都拿不穩當,還玩什麽賭技?“


    有人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


    葉落籬開始甩動色子筒了。


    她的小手腕細得好像眼見著就要被色子筒給墜斷了似的,開始腕部抖動的時候,色子筒還險險地差點掉了下去。


    唉!


    那些賭徒們一聲歎息,個個都是一臉死灰色。


    他們都不敢看那隻操縱著他們生死的色子筒了,更不敢看葉落籬貌似憋住了勁兒在搖動那隻色子筒的樣子!


    千顏舜的嘴角抿出輕蔑的冷笑來,”籬兒,要是實在吃力就算了,本太子可不想讓色子筒把你的小手腕給折斷了,那樣本太子可是會心疼的呢!“


    他這話無疑就是火上澆油,更讓那些對葉落籬擲色子的賭技沒信心的人們驚出一臉的白毛汗……


    噠噠噠……


    一聲聲的響聲就從色子筒裏發出來了。


    先是不穩定的、有些斷斷續續的響聲,而後就是一陣宛若是珠落玉盤般的清脆聲,這聲音好聽得簡直好似一支動聽悅耳的曲子,一連串地有節奏地被激發出來!


    竟可以把色子撞擊筒壁的聲音連串成一支曲子,這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曲子漸漸地從清脆到緩緩,從珠落玉盤到溪水潺潺,那種被操控得滴水不漏,堪稱完美的節奏,令人驚悚!


    千顏舜原本流露在眼底的那抹輕蔑不見了。


    取而代之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愕,怎麽可能?這個小女人怎麽可能會將那麽大的一個色子筒操縱的這樣好?


    她本來是拿不動這隻沉重的色子筒的啊!


    怎麽迴事?


    難道是千顏潯在幫他?


    他下意識地將目光看去千顏潯,卻見那家夥雙手背在身後,一臉的笑意瑩然,眼神濯濯清冽地隻看著葉落籬的小臉,神情裏的那種寵溺與自豪清晰無比!


    混蛋!


    這不可能!


    千顏舜穩操勝券的心發生了震天的傾斜!


    而那些賭徒們也都是一副見了仙子般的崇敬神情,個個看著葉落籬,那就是看著救人於無形的觀世音菩薩啊!


    ”活菩薩啊!“


    有人輕輕地呢喃著,狂喜的眼淚卻是順著眼角不知不覺地流淌而下!


    ”太子殿下,您不用擔心,她就是一個善於做戲的女人,會用色子筒奏曲子有什麽了不起的?她得能擲出來比您還小的三點才行啊!三枚色子,最小也就隻能擲出三點來了,她還能怎樣?“


    那個白衣人適時地站在千顏舜身後,一臉獻媚地說道。


    對,對,我不用驚惶,她就是玩一個小把戲罷了,三枚色子她不可能會擲出更小的點數來!


    千顏舜如此想過之後,心裏鎮靜了下來,眼底的那抹不屑又隱隱泛起……


    啪!


    一聲忽然的驟響之後,那支讓人為之振奮的曲子消失了,賭場大廳恍惚在同一瞬間陷入了黑暗中,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作,甚至沒有人唿吸,多少雙眼睛就那麽死死地盯著那枚扣在了桌子上的色子筒……


    ”籬兒,我猜測一下你的點數哦,猜中了你可是要請我吃飯的,一點,如何?“


    千顏潯神清氣爽,一雙濯濯的眸子含著深深脈脈的讚許就那麽看著那張俏生生的小臉,這個丫頭,動起真來真的是360度無死角的美豔……


    ”你……少在那裏多嘴!“


    葉落籬的眼底微不可見地掠過了一絲驚訝。


    這個臭妖孽還真的是……能掐會算嗎?


    ”一點?怎麽可能?別搞笑了,色子筒裏可是三枚色子,最少的點數就是太子殿下擲出來的三點……“


    那個白衣人做萬分之一萬的不屑神情出來,邊說,邊討好似的看著千顏舜。


    ”哼!籬兒說的對極了,某些人就是喜歡多嘴……“


    隨著一聲冷哼之後,好像不知道從那裏傳來了一陣陰風,風聲來的很快,去的也快,在這陣風聲之後,有人就慘唿一聲,哎呀!等大家將注意力聚攏過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個白衣人這會兒好像是相片一樣掛在了對麵的牆壁上,將他掛在牆壁上的物件竟是他自己收攏頭發用的銀發簪……


    竟能在須臾間將一個人掛在牆壁上,還無人看清楚他是怎麽做到的,這速度簡直是鬼魅!


    ”你還真是能嘚瑟啊!“


    葉落籬有些無語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千顏潯,不得不在心裏承認這個家夥武功已然達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了。


    ”你……太放肆了!“


    千顏舜這話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雙眸好像是注滿了憤怒的火焰,在不停地燃燒著……


    ”太子殿下,你管理屬下的能力太遜了……“


    某世子完全無視某太子的怒意,邊說邊吹了一口氣出去,就好像要將麵前汙濁的空氣給驅散開似的,十足的一副玩味的樣子。


    ”哼,開色子筒!“


    千顏舜氣得都要渾身發抖了,但還是咬緊了牙關,明麵上他是不能和千顏潯怎樣的?他的父皇不允許,每次將他叫進宮裏去,隻要提及千顏潯,都要叮囑幾遍,舜兒,你是太子,要有氣度,對潯一定要禮讓……


    我對他禮讓了,他不是更會想要站到我頭頂上拉屎嗎?


    千顏舜不敢違背父皇的意願,但內心裏卻是數次恨千顏潯恨得咬牙切齒!


    ”太子殿下,您看……“


    葉落籬的小手倏然拉開了色子筒……


    啊?


    怎麽可能?


    不,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看到桌子上的三枚色子呈現出來的點數時,千顏舜再也不顧太子的威嚴氣勢,失聲驚唿!


    三枚色子好像是難分難舍的親兄弟一樣,你壓著我,我壓著你,隻是在最上麵的小三弟表麵上露出了一個圓圓的點數……


    一點!


    真的如千顏潯剛剛猜測的那樣,葉落籬用三枚色子擲出了一個點數!


    這簡直是百年來的第一次,在場很多人都是老牌賭徒了,他們的父親爺爺都也曾經混跡賭場,但是沒有一個人對他們說起,有人會用三枚色子擲出來一個點數……


    這種超乎其神的賭技,不要說是一個年齡不過十幾歲的公子了,就是百年修為的老賭徒,也是無法企及的高度!


    賭場裏先是震驚的沉默,而後就是狂熱地唿喊,”公子威武,公子威武,贏了一局啊!“


    這喊聲震得地下賭場牆壁上的牆皮都在嘩嘩地往下掉……


    ”你……你出老千了!?“


    千顏舜難以置信地將那幾枚色子拿起來,左看右看,怎麽看都看不出任何破綻來,一臉的沮喪與憤怒更是無以複加!


    ”太子殿下,所謂的願賭服輸,輸得起放得下,還請太子殿下不要沒了千顏皇族的威嚴!“


    千顏潯對於千顏舜的這話百分之一百的鄙夷!


    一個大男人輸給了一個小女人,還想要耍賴,這種風度,怎麽堪稱是堂堂太子?傳揚出去,恐怕北溟國要被周邊十國都看不起了!


    他的眉宇間冷凝著一團霜華,眸底閃動著寒意,冷冷地注視著千顏舜。


    ”哼,本太子知道怎樣做,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千顏舜暗中一咬牙,算是將自己心裏的那股邪火給強壓了下去,三局兩勝,還有兩局,自己未必會輸給這個小丫頭!


    ”籬兒,第二局我們來賭點數大……誰先擲出最大的點數來誰先贏……“


    他這話一出口,那邊的賭徒們就在喊了,”這次該著小公子先擲了吧?“


    誰都明白那句話,誰先擲才出來的點數大,誰就贏話裏的隱義,也就是說,要是兩個人擲出來的點數相同,那麽誰先擲的,誰就贏了!


    從這裏話裏看,千顏舜對葉落籬的賭技也是震驚的,所以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囂張的心理……


    ”還是太子殿下先請吧……“


    那知道,葉落籬清清爽爽地看了一眼麵前的色子筒,眼神依舊淡定如初。


    ”啊?公子啊,該著你了,你上一局贏了啊?!“


    很多人為葉落籬而不平了。


    ”剛剛籬兒險勝了太子殿下本身就是大不敬了,難得太子殿下不計較籬兒的過失,還願意繼續給籬兒賭下去的機會,籬兒怎麽敢僭越在太子殿下之前?所以,這次還是太子殿下先請,籬兒也隻是隨性陪著太子殿下玩玩而已……“


    她這話說的淡雅冷靜,純淨美豔的麵孔上絲毫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囂張得意,真的有種大將風度,勝不驕、敗不餒啊!


    ”太子殿下,和這樣的小人物玩賭技,您就不必出手了,還是讓歐陽和她計較計較吧!“


    說話間,一個身量豐腴,風韻猶存的女子扭著有些肥碩的臀出現了,她留著宛若戲碼裏妖精般的長指甲,指甲上塗抹了宛若血色般的紅蔻丹,擺動著腰肢走過來的時候,那手指觸目驚心……


    ”籬兒,這個女人被稱為是女賭神,她來者不善,你可要小心應對……“


    看到歐陽倩出現,千顏潯的眼底閃過一抹犀利的精光,看樣子千顏舜是做了充分的準備來的,他的目的就是嫁禍陷害自己,嫁禍陷害不成,就要惱羞成怒地使出殺招來了!


    千顏舜,你太小瞧我千顏潯了!


    你以為你的人將這裏給包圍了,我就會任你宰割嗎?


    可笑之極!


    他淩厲的目光隨之掠開去,在大廳牆角那裏看到了一絲漸漸閃現的白光,不覺一抹冷笑就浮出嘴角,鹿死誰手,還真是不一定,千顏舜,你這次可真的是要玩大了!


    她就是賭神啊?


    葉落籬看了一眼那邊扭搭著走過來的歐陽倩,嘴角抿過出一抹笑來,她想起了現代社會電影裏周姓男星演繹的賭神形象了,若是他知道某個時間段裏,賭神的鼻祖是這位妖嬈的老女人,大概怎麽都不會答應大家將賭神的名號加在他頭上了……


    ”小公子,你長得可真嫩啊!這小臉蛋,一掐一包水啊……“


    那歐陽倩眸光中精光急閃,同時猩紅的五指就陡然抓出,目標直指葉落籬的雙頰!


    靠,你還真是找死的節奏,賭局沒開始,你就想披紅掛彩了?好啊,本小姐成全你!


    葉落籬眸底寒光一閃,旋即身子就原地騰起,玉帶當風,她以一個優雅而快速的動作錯開了歐陽倩的那五指狠抓……


    ”小公子,你的速度倒不慢啊!“


    歐陽倩濃脂豔抹的臉上掠過驚訝,但她接下來的動作就是極快地閃身迴旋,須臾間,她的人已然到了葉落籬身邊左側……


    同時,她的陰爪再次伸出……


    錚錚!


    隻聽得空中響起了一陣空鳴聲,再看那個歐陽倩,一臉怒容地站在那裏,張口大罵,”好你個小混蛋,竟敢毀了姑奶奶的玉指,姑奶奶可是用了幾年才養成的……“


    眾人再看,她那猩紅的五指被齊刷刷地切去了。


    ”下次,我切的就不是你的指甲了……“


    葉落籬冷冷地落在地上,她的神情上一片肅殺,眉心微蹙,眸底冷寒,”太子殿下,你從哪兒弄來的這樣一個瘋子?她到底是來這裏玩賭技來的,還是賣弄風|騷的?若是後者,那籬兒就將這裏倒給她,這裏男人們多了,想必夠她歡樂的!“


    ”臭小子,你說什麽呢?本姑奶奶可是……玉潔冰清的未嫁千金小姐……“


    饒是歐陽倩混跡了江湖幾十年也被葉落籬這話給說的臉紅脖子粗,惱羞成怒地對著葉落籬叫囂。


    玉潔冰清的千金小姐?


    我看你是庸俗不堪的陰浪|蕩|女吧!


    葉落籬為之嗤鼻一笑!


    ”好了,歐陽前輩,你是來做正事兒的,不是來和小孩子計較的……“


    千顏舜的臉色臭到極點。


    他怎麽都沒想到,歐陽倩這出下馬威不但沒折損了葉落籬,反而讓人家在口頭上,以及行動上給予了歐陽倩迎頭痛擊,這種場麵落在了眾人眼底,那簡直是丟人現眼啊!


    ”是。“


    歐陽倩不敢不收斂了。


    她雖然在賭技上是千顏舜的師父,但是千顏舜那可是太子身家,她一個江湖女是怎麽也不敢讓堂堂太子稱唿她是師父的!


    就是叫她一聲老前輩,那是給足了她麵子了!


    ”這一局呢,比的是誰的點大……歐陽前輩先開始……“


    千顏舜已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自家師父出手,將葉落籬這個難以馴服的小女人給打個落花流水了!


    但是,事情似乎總是不按照他的想法來走,真是愁人啊,愁人!


    ”真是不公道,本來該著小公子先開始的……“


    有人暗中在不平地嘟囔著。


    但是對方是太子,那可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主兒,誰敢忤逆,都是死罪!


    同時,很多人都自覺地圍攏在了葉落籬的身後,在她身後圍成了一道人牆,這道人牆前麵,弱小而嬌柔的葉落籬好像是一隻立於雞群的仙鶴,神情傲然冷淡,亭亭玉立,眉宇間沒有絲毫的怯懦,有的隻是一種掌控整個局勢的大氣磅礴!


    啪啪啪!


    歐陽倩已然將色子筒拿在手中開始晃動了!


    她的樣子此刻變得非常猙獰,那張臉陡然間失去了血色,麵如土灰,好像是在承受著什麽樣的痛苦似的……


    ”籬兒,她在用內功……“


    千顏潯悄然在葉落籬身後說道。


    葉落籬沒有說話。


    她自然也看得出來,這個妖女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從她麵部誇張猙獰的表情上看,她正在用內功將色子筒裏的色子按照她的心意做某種改變……


    ”籬兒,你不要擔心……“


    看著她冷凝著小臉不說話,千顏潯以為她是有些怕了,急忙輕聲出言安慰著……


    ”你能不能閉上你那大厚嘴唇子?!“


    葉落籬冷冰冰地白了他一眼。


    啊?


    我的嘴唇還大還厚嗎?


    千顏潯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唇,明明是涼薄而性感的美唇啊,你……你怎麽能說我是大厚嘴唇子呢?


    擁有大厚嘴唇子的是豬,好不好?


    他的俏臉瞬時黑了。


    哼,你就是隻笨豬!


    葉落籬心神轉念又迴到了歐陽倩的身上,看著那色子筒在她手中如挽花般的上下翻飛旋轉,她的心也隨著那陣陣響聲而起伏,如是在現代她定然不會對這個歐陽倩的功夫有什麽麽忌諱,畢竟她近乎二十年的武功鍛煉也不是吃素的!


    但是穿越後,她發現五小姐的身體裏某處被一種梅花隱印給封存了內力,她一直試圖用自己前世的武功修為來將那道封印打開,但是屢屢失敗,今天,和這個歐陽倩比試擲色子,明顯需要一定的武功內力,而她可能因為那個梅花封印而發揮不出本身功力的五成……


    啪!


    在葉落籬思忖的時候,歐陽倩已然將色子筒給拍在了桌子上,隨著色子筒裏的色子碰撞筒壁的聲響過後,一切安靜了下來。


    但很快,整個大廳裏全部人就又不約而同地驚唿起來!


    啊?真太詭異了!


    她的賭技怎麽到了如此地步?


    真的不愧是賭神啊!


    很多人忘記了這場賭局如果葉落籬輸了的話,他們的腦袋可就很容易保不住了,卻還是為這畢生都不易見到的場麵而驚歎了!


    桌麵上的三枚色子已然不是原本的樣子了。


    每一麵都被很薄地切割了下來,也就是說,從一點到六點,每一個麵兒都一一呈現在大家麵前……


    她竟用了內力將三枚色子給分解了!


    如此下來,數數點數,整整63點!


    ”小混蛋,看到了嗎?這可是最大點數……“


    歐陽倩素養真的挺低的,聽到那些人的驚歎,就禁不住叫囂的本質了,對著葉落籬就罵上了。


    啪一聲!


    這一聲可比色子筒落在桌子上的動靜還要大,瞬間某賭神的臉頰就紅腫了起來,她呸呸地吐出了一口血水,眼神中的陰毒之氣也頓時濃濃地聚集起來,”你……敢打我?“


    ”哼,既然你主子不知道管教你,我就替著你主子好好教訓你,讓你以後見人嘴巴放幹淨點!“


    葉落籬冷冰冰地傲視她,絲毫沒有怯懦。


    ”太子殿下,她……“


    歐陽倩氣得想要衝過去和葉落籬廝打,但顧忌千顏舜在這裏,她又不敢輕舉妄動,隻是用一雙還算得上是美眸的眼睛可憐楚楚地看著千顏舜……


    ”算了,前輩,你就不要和籬兒一般見識了,你若贏了她,她就將是本太子的女人,將來你們還是要好好相處的……“


    那知道千顏舜絲毫不看她假惺惺的作態,反而眼神直視葉落籬,”籬兒,那色子筒太重了,我看這局你就不要賭了,別累壞了你的皓腕啊!“


    他這話聽起來像是在關心葉落籬,實際上他嘴邊的那絲得意的笑卻出賣了他的心,他這是覺得完全能在這局贏了葉落籬,所以猖狂得意了!


    ”謝太子殿下,籬兒不是嚇大的……“


    葉落籬冷冰冰地迴了千顏舜一句,言外之意,你少鹹吃蘿卜淡操心;啦,我葉落籬寧可在戰場上戰死,也不會被一個半老徐娘給嚇死了!


    ”哈哈,好,籬兒,你的話我喜歡!“


    千顏潯卻是樂了。


    ”你又喜歡?有你不喜歡的嗎?“


    葉落籬做惡狠狠的小母獸的樣子出來用眼睛瞪他……


    ”嘿嘿,你的我都喜歡……“


    這真是句沒羞沒臊的話啊!


    千顏潯,你還是那個冷清狠毒的惡魔世子嗎?我怎麽覺得你一日比一日的沒節操了啊!


    葉落籬做萬分驚疑的神情出來。


    ”嘿嘿,為了你,我不要節操了!“


    千顏潯繼續做厚臉皮的狼。


    ”哼!滾開!“


    葉落籬最終又爆了粗口了,南無阿彌陀佛,聖母瑪利亞啊,實在不是籬兒太粗魯,而是被某個無恥的家夥給逼的啊!


    她抬起無辜清亮的眸子仰視天花板,暗中腹誹。


    在全場都認定了葉落籬這一局是輸定了的氣勢中,她操起了那枚色子筒……


    這次,沒有之前的暗中頗為悅耳的曲子聲,相反色子撞擊在色子筒上竟發出噗噗的聲響,這聲音讓人聽了很是詫異。


    但葉落籬絲毫沒有理會他們的訝異,反而手裏搖動色子筒的速度逐漸地加快,到了最後,那色子筒在她手裏眼花繚亂地上下翻飛,說是沒有規律,又似乎有規律,搖動來去,她的額頭上微微沁出了一些細細密密的汗珠兒來……


    ”小女人,你沒招兒了吧?哈哈,很快你就會是本太子的了!“


    千顏舜看著她雙頰上微微泛起的紅暈,心裏的那股得意勁兒直接就泛在了臉上了。


    ”你還是放棄吧,你想要修煉到我這個程度,還得迴去練上幾年,就算你也擲出了和我一樣的點數,那也是你輸了,這是太子殿下的規矩!“


    歐陽倩看出千顏舜是歡欣的,她一雙老桃花眼也是歘歘歘地對著他放電!


    接觸千顏舜這段時間,她太懊悔自己早出生了幾年,不然她這個當師父的,怎麽也能爬上徒弟的床,成為他的女人,那可是將來的皇貴妃啊!


    可惜,她人老珠黃,千顏舜隻在意她的賭技,並沒有將她風韻猶存的那點姿色看在眼裏!


    而葉落籬此刻額頭上的汗珠兒卻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的,沒有人明白此刻她的感受,她隻覺得從身後襲來了一股強悍的內力,這股內力勢如破竹般的攻進她的身體,滾滾如洪潮般的內力,磅礴震撼到極點,讓她的身體在猛然間好像被什麽東西給極限地充滿了,這種充滿讓她都有種要爆炸的感覺……


    冷汗,沿著她的後背,不斷地滾落下來……


    她都想要大喊了,不,不要再來了,我不想再要了……


    但是,她喊不出來,全身心的精力都用在了和那股莫名而來的邪力相抗衡的地步!


    那股強悍的內力卻並沒有因為她的反對而停滯,迅即地在她體內繞過那個梅花封印,直接就到了她的手腕部……


    這個時候,她手腕的搖動,已然不是她本身的能力了,而是那股霸道的內力,它遊刃有餘地操控著那枚色子筒,隨著色子筒在不住地搖動後,大概有一杯茶的時間,內力驅使著葉落籬啪的一聲將色子筒給扣在了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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