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為了盡快趕到邊關,找到獨孤雪後,並沒有耽擱時間,澹伯侯的人卻埋伏在此,顯然早就得到消息了,蘇棠懷疑澹伯侯知道自己的女兒被鐵柱一家救了,隻是沒料到她會憑著一支金鑲玉的簪子,順藤摸瓜把獨孤雪找到。


    她壞了澹伯侯的計劃,澹泊侯才決定殺掉自己的女兒,還要將她一並除去,隻是沒能得逞。


    蘇棠自認自己遭遇刺殺的次數之多,無人能比了,可那些刺殺帶給她的傷害還不及獨孤雪這一次的重。


    敵人帶來的傷在身,骨肉血親帶來的傷害在心。


    看著獨孤雪淒涼無助的樣子,蘇棠心底動容,過去扶她,此刻的獨孤雪就像是一把緊繃的琴,蘇棠一碰她,琴弦就斷了,她瘋似的,歇斯底裏道,“我爹都要我死了,你是我什麽人,管我死活?!”


    她聲淚俱下,後悔沒有墜崖的時候就直接摔死,那樣她爹高興了,她不用痛苦幾個月,不用連累鐵柱……biqiugexsw


    想到鐵柱,獨孤雪寒透了的心漸漸溫暖起來,她抓住蘇棠的手,哀求道,“你幫我救鐵柱,你幫我救他……”


    這一次,獨孤雪徹底扔掉了自己澹伯侯府嫡女的高貴,她隻想鐵柱活著。


    蘇棠道,“他本來就傷的重,需要趕緊救治,你再耽擱下去,他就真的神仙難救了。”


    蘇棠話還沒說完,獨孤雪就趕緊起來了。


    遠處暗衛騎馬過來道,“前頭不遠就有村莊,可以借住。”


    蘇棠點了下頭,兩暗衛就把鐵柱抬了起來,往村莊方向走去。


    半夏把獨孤雪扶上馬車。


    蘇棠朝自己的馬車走過去。


    信安郡王他們也都翻身上馬,騎上馬背後,沐止看著一旁的盛明遠道,“我說怎麽瞧著這麽眼熟呢,原來是你。”


    盛明遠給他行禮。


    信安郡王道,“你認識他?”


    沐止道,“秋闈的時候,我考倒數第三,他考倒數第二。”


    盛明遠,“……”


    尷尬一笑。


    然而更尷尬的還在後麵呢,沐止問道,“後麵重考,你考上了沒有?”


    “……沒,沒考上。”


    盛明遠臉火辣辣的燒疼,從來沒這麽尷尬過。


    沐止抽了下眼角,信安郡王拍盛明遠肩膀,寬慰他道,“沒考上而已,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皇上是沒讓沐止考,不然他也得落榜。”


    盛明遠心累啊,隻說前一半,他還能點頭,加上後一半,他都沒法接話了。


    沐止輕咳一聲,“兄弟,我不是故意往你傷口上撒鹽的。”


    信安郡王笑道,“其實倒數第二也沒什麽前途,三年後再考就是了,爭取考個狀元……”


    想到某個倒黴的新科狀元,信安郡王默默改了口,“狀元難度大,還有被砸的風險,考個榜眼就挺好。”


    盛明遠,“……”


    沐止認得盛明遠,再加上他們剛剛已經從暗衛口中得知盛明遠送過蘇棠飯菜,還把馬車借蘇棠過夜,以及能找到獨孤雪也多虧了他,對盛明遠極有好感,很快就和盛明遠以及盛明遠的準大舅子孫大少爺打成一片。


    再說蘇棠坐上馬車後,謝柏庭也坐了進去,半夏有眼色的沒上馬車,跟在馬車後麵走。


    一進馬車,謝柏庭就把蘇棠抱在了懷裏,抱的緊緊的,蘇棠吃疼道,“你鬆開些。”


    謝柏庭把腦袋埋在她頸脖處,恨不得把懷中人揉進身體裏去,他唿吸打在她脖子處,蘇棠怕癢,縮緊脖子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問完,就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這裏距離邊關隻有不到兩日的路程,有陳青在,謝柏庭怎麽可能不知道她在這裏。


    剛這樣想,就被謝柏庭抱著轉了個方向,麵對著他了。


    謝柏庭望著蘇棠的眼神,“叫為夫好等。”


    蘇棠道,“我已經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謝柏庭知道蘇棠趕路的辛苦,但自從他看了沐止的家書,知道蘇棠要來邊關,他就盼著這一天了。


    想到家書,謝柏庭長臂一摟,蘇棠就貼緊了他,某處更是頂的她難受,蘇棠掙紮,謝柏庭悶哼出聲,“別動……”


    蘇棠就不敢亂動了,壓低聲音道,“你放開我。”


    謝柏庭道,“惜字如金


    ,好不容易給為夫寫封家書,別人都厚厚一封,為夫就幾個字,還不把話說清楚,讓為夫被他們笑了好一通。”


    好不容易寫封家書……


    虧他說的出口。


    她每五天就給他送封家書,別人幾個月一年都不一定能收到一封,他還嫌少。


    不過蘇棠有點好奇,“他們怎麽笑你的?”


    謝柏庭氣的想把蘇棠抱的更緊了,“你還有臉問。”


    他還記得那天,信安郡王把家書送到他手裏,他迫不及待打開,結果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蘇棠給他的信上隻有九個字——


    不用再給我寫家書了。


    他鬱悶了整整三天,也沒想出來自己哪裏招惹到蘇棠,不願意收到他的家書了。


    見他不高興,信安郡王過來寬慰他,“別擔心,堂妹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齊宵道,“你也別太擔心蘇兄,我不信能有人要他的命。”


    謝柏庭,“……???”


    他皺眉道,“你們在說什麽?”


    信安郡王看他,“你不是擔心堂妹來邊關的路上會遇到危險嗎?”


    齊宵道,“你不是在擔心蘇兄的安危嗎?”


    謝柏庭皺眉道,“誰告訴你們,我擔心他們了?”


    說完,他反應過來信安郡王說的話,道,“誰告訴你我娘子要來邊關了?”


    這還用告訴嗎,用膝蓋也能猜的出來啊,信安郡王眉頭扭成麻花,“難道堂妹給你的信裏沒說嗎?”


    謝柏庭看著他,信安郡王道,“不可能啊,堂妹從沐止他嶽父嶽母那裏知道蘇兄命犯死劫,化解危機的人極可能是她,她不可能不來邊關啊。”


    正好沐止過來,信安郡王就讓他把家書給謝柏庭看,謝柏庭這才知道蘇棠不讓他寫家書是因為她要來邊關,寫了她也收不到!


    信安郡王好奇道,“堂妹給你的家書都寫了些什麽?”


    謝柏庭沒說。


    可他不說,信安郡王他們直接動手搶了,兩個攔下謝柏庭,一個闖他營帳,看到蘇棠寫的家書後,一個個笑的前俯後仰。


    蘇棠當時憂心自家大哥,家書寫的隨意,沒想過謝柏庭會多想,她自知理虧,但也理直氣壯,“才上戰場幾個月,你我夫妻之間就一點默契都沒有了,你不好好反省,還有臉質問我。”


    謝柏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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