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走了。


    還把謝柏衍一起帶走了。


    蘇棠和謝柏庭陪王妃說了會兒話,也起身走了。


    出了天香院,蘇棠看著謝柏庭道,“我還以為父王會為了名聲瞞下這事。”


    謝柏庭道,“父王不會瞞,也瞞不住。”


    這倒也是。


    謝柏庭直接當眾抖出這事,而且是當著王妃的丫鬟婆子麵抖出來的,王爺不可能為了謝柏衍寒王妃的心。


    王爺稟告處理是好事,可蘇棠也擔心,“父王不會讓謝柏衍娶宋嬌兒吧?”


    想到這種可能,蘇棠嗓音都飄的厲害,隻覺得頭頂上的天空都晦暗了不少。


    謝柏庭道,“父王不會這麽糊塗的。”


    蘇棠當然相信王爺不至於這麽糊塗,但宋嬌兒已經是謝柏衍的人了,甚至連孩子都有了,形勢不由人啊。


    蘇棠迫切的想知道王爺要怎麽解決這樁糟心事,迫切到平常到點就犯困的她,今兒格外的精神。


    隻是王爺押謝柏衍去刑部,一時半會兒迴不來,蘇棠翻完兩本書,得知王爺把謝柏衍送到刑部,隻待了一刻鍾,就出了刑部,進宮去了。


    蘇棠被迫切壓抑的瞌睡蟲瞬間蘇醒,蘇棠把書一合,就上床睡下了。


    結果這一睡,把熱鬧給睡過去了。


    睡飽了才醒,醒來坐在床上伸懶腰,半夏端銅盆進來道,“世子妃可算醒了,王爺進宮向皇上請罪,並求了個恩典,皇上特赦了宋大姑娘,趙管事已經將她從刑部大牢接出來,安置到城北別院了。”


    說好的王爺不會這麽糊塗呢?


    這事辦的可一點不漂亮。


    蘇棠扭了眉頭道,“爺呢?”


    半夏迴道,“王爺迴府後,派人把各房都叫去祠堂,說是有事要宣布,爺也去了。”


    蘇棠就道,“怎麽不叫醒我?”


    半夏忙道,“奴婢是要叫世子妃起來的,世子爺見世子妃睡的香,不讓奴婢叫您……”


    半夏一臉的小委屈。


    世子爺發話,她一個小丫鬟不敢不聽啊。


    天天睡覺,少睡個午覺又不妨事,為什麽不讓丫鬟叫她起來呢,這不是耽誤她看熱鬧嗎?!


    蘇棠掀開被子下床,這會兒去,沒準兒還能趕上點兒。


    蘇棠穿好衣服,重新梳了發髻,就邁步出了門,然而才走到花園,那邊紅菱屁顛顛跑過來,壓抑著要滾出喉嚨的話,近前才道,“世子妃,王爺把二少爺逐出家門了。”


    蘇棠眼睛睜圓,她還沒說話,半夏激動道,“真的嗎?”


    紅菱,“……”


    這麽大的事,還能有假嗎?


    紅菱重重點頭,“奴婢在祠堂外聽得真切,王爺確實把二少爺逐出家門了。”


    雖然紅菱一再點頭,但蘇棠還是不敢相信,見到謝柏庭,她第一句話就是,“父王當真把謝柏衍逐出家門了?”


    謝柏庭點了下頭,“宋國公所犯之罪,即便父王求得皇上下旨赦免了他女兒,父王也決不允許宋國公的女兒入我靖南王府大門,不論是為妻還是為妾。”


    但謝柏衍的所作所為已經人盡皆知,他必須得對宋嬌兒負責,更要為敗壞靖南王府門楣付出代價。


    再加上謝柏衍裝失憶迴京,還易容遮掩傷口欺騙王爺,聯合外人打著劫囚車的幌子行刺謝柏庭,甚至昨晚刺客還要置謝柏庭於死地……


    數罪並罰,隻把謝柏衍逐出家門算輕的了,要蘇棠和謝柏庭也如謝柏衍那樣心狠手辣,他風頭上的草都比他人還要高了。


    再者王爺是將軍王,天生對戰爭敏銳,謝柏衍沒有繼承爵位的可能了,他唯一被人看上的價值就是他靖南王的兒子。


    如今多事之秋,那些人盯上了謝柏衍,必有所圖。


    王爺不想自己的兒子被人利用,把他逐出家門,沒了利用價值,那些人自然就不再理會他了。


    僅憑謝柏衍一人,沒有人在暗中相助,他掀不起浪花來。


    王爺這樣處置,蘇棠再高興不過了。


    隻是有人高興,就有人不高興。


    昌平街附近一座兩進小院,謝柏衍被逐出家門的消息一傳開,小院的怒火幾乎要把屋頂掀翻。


    屋內八名黑衣人,其中四名負傷,為了壓製毒性,大夫給他們放了不少血,失血過多,有些奄奄一息。


    聽說謝柏衍被逐出家門後,為首的男子臉都氣綠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biqiμgéxsw


    他們扶持他謝柏衍,助他逃避流放,幫他潛逃迴京報仇,幫著刺殺靖南王世子妃,昨晚還差點因為他中了靖南王世子設下的埋伏,雖然僥幸逃脫了,卻中了毒,疼起來生不如死。


    他們在他身上花了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結果連靖南王府大門都沒進去,他就被逐出家門了!


    因為憤怒,導致體內血液加速,為首的男子極力忍耐毒性發作時的痛苦,最後壓製不住毒性,一口血噴了出來。


    幾個沒中毒的男子道,“已經看了四五個大夫了,都解不了你們的毒,隻怕這毒是出自靖南王世子妃之手,除了她,沒人能解。”


    每隔一個時辰毒發一次,每次毒發必吐血。


    拿不到解藥,必死無疑。


    他們要是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事,死了也就死了,可事情還沒完成,甚至都沒開始,就一敗塗地了。


    靖南王世子妃不常出門,就是出門也必前唿後擁,他們要想從她手裏拿到解藥,幾乎沒可能。


    可他們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啊。


    必須要想辦法保住首領的命。


    為首的男子吐了血,身子虛弱的幾乎站不住,他眸光落在盛著毒血的茶盞上,聲音仿佛從地獄傳來:


    “他會幫我們拿到解藥的。”


    ……


    傍晚,蘇棠坐在涼亭喂錦鯉。


    一把魚餌撒出去,各色錦鯉爭搶著吃,看著就叫人心情愉悅。


    半夏端著托盤道,“二少爺被王爺逐出王府的事已經傳開了,茶樓酒肆都在議論這事呢。”


    被議論是肯定的,這一年,靖南王府給大家貢獻了多少開胃八卦。


    希望王府以後能平靜度日。


    蘇棠這般想,那邊紅菱跑過來道,“世子妃,剛剛有人來王府報喪,說是南康郡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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