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宮淹到什麽程度?


    聽說都夠養魚了。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宮人想修屋頂都辦不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昭陽宮夏貴妃住了十幾年,裏麵奇珍異寶遍地的屋子被水淹了個底朝天,損失不計其數。


    夏貴妃氣了一夜,更讓夏貴妃生氣的是,她縱容宮人欺負蘇小北,讓一個七歲孩童爬屋頂的事傳遍京都,輿論一邊倒的向著蘇小北,有一個算一個都覺得夏貴妃太過心狠手辣,對蘇小北小小年紀不懼權貴是讚不絕口。


    流言蜚語傳到夏貴妃耳中,直接把夏貴妃氣病倒了。


    蘇小北一共進宮兩迴,一次比一次戰功彪炳,成功在自家親爹那兒喜提“屁股開花”獎勵。


    雖然被打的很慘,蘇棠很同情,但被打的原因,蘇棠真的忍不住想笑。


    知道自己兒子掀了昭陽宮的屋頂,蘇鴻山第一時間把蘇小北叫去訓話,問他為什麽要掀夏貴妃的屋頂,蘇小北理直氣壯道,“爹你不是常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嗎?”


    “夏貴妃那麽欺負人,過了三天皇上還不罰他,我就隻能把她的屋頂掀了出氣了。


    堂前教子,當時屋子裏不少丫鬟婆子在。


    聽到蘇小北重新定義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蘇鴻山聽得臉黑成鍋底色,抓過蘇小北摁在膝蓋上,大巴掌就朝他的屁股打了下去……


    知道弟弟被打了,再加上雨後,天氣難得的涼爽,蘇棠心疼弟弟,便迴信王府送藥膏。


    馬車徐徐在信王府門前停下。


    半夏先下馬車,然後扶蘇棠下來,謝柏庭有事忙,陳青和另外一暗衛護送的蘇棠。


    看到許氏,蘇棠道,“爹怎麽把北兒打的那麽慘?”


    許氏也心疼兒子被罰,但兒子才七歲就這般有仇必報了,再不管束,長大了真能翻天,哪怕明知道是夏貴妃和昭陽宮上下招惹蘇小北在前,也得給他一個教訓啊,他掀夏貴妃的屋頂出氣,掀三五個漏雨口子,他們都睜一眼閉一隻眼算了,可他幾乎把昭陽宮內殿的屋頂掀了個遍。


    許氏和蘇鴻山的顧慮不無道理,就是,“經過這兩迴,以後就算爹娘還敢放北兒進宮,皇上估計也不敢讓北兒進宮玩了。”


    許氏道,“六皇子就在北兒那兒。”


    沒有皇上準許,六皇子出不了宮,他能來信王府,足以說明皇上知道事情的原委,沒有怪罪蘇小北。


    屋內,蘇小北趴在床上,一個姿勢趴久了,渾身難受,可一挪動,屁股又疼的他牙齒都打顫。


    六皇子坐在床邊,看蘇小北的眼神都帶著崇拜。


    後宮那麽多嬪妃,包括他母妃在內,皇上最寵愛的就是夏貴妃,滿宮的人看到夏貴妃都畢恭畢敬的,他看到夏貴妃也心底發怵,可夏貴妃欺負蘇小北,蘇小北毫不猶豫就還手了,而且大獲全勝,讓夏貴妃一再的吃啞巴虧,他覺得夏貴妃也沒那麽可怕了。


    蘇小北看著六皇子,道,“以後我被打了,你來探望我,能別帶燕窩蟲草嗎?”


    六皇子愣了下,“不帶這個,帶什麽?”


    “你給我帶串糖葫蘆糖人就行了,”蘇小北道。


    “隻有糖葫蘆能安撫我受傷的小心靈。”


    六皇子,“……”


    本來他覺得蘇小北被打慘了,現在還來,傷的肯定不重,白叫他心疼那麽半天了。


    蘇棠進屋正好聽到這話,頓時覺得自己該帶串糖葫蘆來的,聽到腳步聲,蘇小北艱難的扭頭,看到蘇棠,他欣喜若狂,“姐姐……”


    蘇棠走過去,要掀被子,被蘇小北死死的揪住,蘇棠道,“我看看你的傷。”.Ъiqiugéxsw


    蘇小北窘紅了臉,“我的屁股姐姐怎麽能看?”


    蘇棠哭笑不得,半夏道,“世子妃的醫術沒人能比,有世子妃給小少爺治屁股上的傷,很快就能好。”


    “那也不行,”蘇小北倔強道。


    許氏無奈道,“連我都不讓幫他上藥,把藥膏給他就成了。”


    才七歲大的孩子,居然也知道害羞了,蘇棠就把藥膏給了小廝,給蘇小北把了個脈就算了。


    蘇鴻山用手打的,不會沒分寸,何況還是當著許氏和信老王妃的麵打的,要真打重了,信老王妃拚命也會攔住他的。


    蘇棠來了後,蘇小北道,“大哥呢,我被他害的這麽慘,他都不來看我!”


    蘇棠奇怪道,“怎麽是大哥害你的?”


    蘇小北疼的齜牙咧嘴道,“大哥騙我說他給我買的風箏是京都獨一無二的,花了他整整一兩銀子,我才舍不得丟,一定要找到不可,結果迴府的路上,我掀開車簾看外麵,一路上,我看到了不下十隻同樣的紙鳶!”


    “我問了賣紙鳶的,那紙鳶隻要二十個銅板!”


    “我就問了問價格,那賣紙鳶的以為我嫌貴,十八個銅板他都賣給我!”


    因為氣憤,蘇小北說的唾沫橫飛,他望著許氏道,“娘,你派人把大哥叫來吧。”


    許氏道,“昨兒你大哥一早出府後,到現在人都沒迴來,娘也不知道去哪兒找他?”


    蘇小北眼睛睜圓,“大哥又跑了?那他什麽時候迴來?”


    “可能三五天,可能十天半個月,他什麽時候想迴來自然就迴來了,”許氏道。


    蘇小北不滿道,“大哥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娘也不管管他。”


    許氏失笑,“你這麽點大,爹娘管著你都不樂意,你大哥那麽大了,能樂意爹娘管著他嗎?”


    蘇小北啞然。


    對於蘇寂經常玩失蹤的事,蘇家上下早習以為常了。


    蘇寂第一次玩失蹤是他十二歲的時候,失蹤了兩天,把蘇鴻山和許氏急的快把清州翻個底朝天了,蘇寂騎著馬慢悠悠的迴來了,那迴被許氏打慘了。


    可那一頓毒打沒能管多久,不到半年,蘇寂又離家出走了。


    那次走了五天。


    迴來後又挨了頓打,這迴管用的時間更短,不到四個月,蘇寂又又又離家出走了。


    再後來,因為次數太多,蘇寂離家出走迴來後,直接搬個長凳趴上麵等著挨板子,但蘇鴻山沒再打他了,隻讓他走的時候留個字條,出門在外要照顧好自己。


    在蘇棠的記憶裏,蘇寂走的最長的一段時間是三個月,最短的時間是許氏才發現他枕頭底下壓著的紙條,他人就迴來了。


    這迴走多久,誰也不知道。


    不過就自家大哥的本事,他去哪裏,蘇棠都不會擔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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