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突然陷入靜謐。


    三老爺臉色僵硬,一個字也不迴蘇棠。


    但這迴蘇棠沒再開口,說話的是王爺,“說吧,本王親自去找他們幫我靖南王府度過此關!”


    看著三老爺那幾乎便秘了半個月的臉色,蘇棠心底爽翻了,為了討好宋國公,不惜詐嚇她和謝柏庭,現在騎虎難下了吧,要去找大臣幫著說好話可是三太太說的,他三老爺和老夫人就坐在這裏,卻並沒有反對,那就是默認了。


    她倒要看看滿朝文武誰有那麽大的本事,能淩駕在皇上之上!


    這話要是不小心被傳到皇上耳中——


    他三老爺的仕途就算是到頭了。


    王爺眼神咄咄,三老爺說話聲都不利索了,“大哥,我……”


    才說了幾個字,三太太起身道,“是我覺得該多找些大臣幫著說話的,我家老爺並沒有這意思。”


    還真是護夫心切。


    可惜,她三太太不知道三老爺背著她在隨州養了外室,還生了一對龍鳳胎私生子。


    蘇棠站在一旁,道,“可三嬸說的時候,三叔也沒反駁吧,我還以為這是三叔的意思呢。”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三太太氣的臉都綠了。


    三太太站出來認了錯,三老爺看著王爺道,“假傳皇上口諭的,大哥這麽放心,我們這些人就是瞎操心了。”


    早有這覺悟不就好了麽,非得要挨一頓懟才能領悟。


    老夫人坐在羅漢榻上,撥弄著手中佛珠,看些謝柏庭和蘇棠道,“忠勇侯談崩了鹽判,民怨四起,皇上不得已才下旨抄忠勇侯府,為何假傳聖旨也要幫忠勇侯府?”


    更奇怪的是,皇權被冒犯了,皇上還不追究。


    老夫人想知道原因,但蘇棠和謝柏庭誰都不想說,火急火燎的把他們叫迴來,一上來就訓斥他們,但凡臉色好一點,都不至於鬧到這地步。


    沒能詐嚇他們,才想起來問原因,真當他們好欺負了。


    蘇棠三緘其口,謝柏庭幹脆當沒聽見,老夫人臉一點點綠下來,蘇棠推謝柏庭道,“老夫人問你話呢。”


    謝柏庭淡漠道,“說了也沒人信,有什麽好說的,等皇上公告天下吧。”


    這脾氣,她喜歡。


    謝柏庭看向王爺,“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迴去了。”


    蘇棠福了福身,兩人就轉身走了。


    誰都沒迴頭,茯苓迴頭看了一眼,出了鬆鶴堂,茯苓捂嘴笑道,“老夫人臉青的就像是喘不上來氣似的。”


    蘇棠還真擔心就老夫人愛管閑事的勁,遲早有一天會被自己找的事挑的刺活活氣死。


    不過奇怪的是,這麽好落井下石的機會,南康郡主竟然都沒露麵,她知道南康郡主不小心用剪刀傷了手,據說還是給王爺做錦袍的時候不小心傷的,但傷的是手,不是腳,居然能忍住不到鬆鶴堂幫老夫人給他們施壓,實在是太奇怪了。


    牡丹院。


    屋內,南康郡主坐在貴妃榻上,丫鬟在幫她上藥,看著丫鬟小心翼翼的樣子,南康郡主有些神情恍惚。


    她驀然想到了王妃被許媽媽燙傷手,王爺緊張的模樣。


    雖然她對外宣稱是為了給王爺做錦袍不小心戳到了手,王爺也來看她了,但她並沒有從王爺臉上看到擔憂。


    總感覺王爺對她態度冷淡了不少,是她的錯覺嗎?


    自打世子妃進門,世子病情好轉後,王爺就沒再碰過她,之前王妃被打出內傷,王爺陪了王妃半個月,這無可厚非,可王妃內傷痊愈後,王爺也多待王妃那兒,倒也來過牡丹院,可都是在她身體不便的時候來,等她能伺候了,王爺又去王妃那兒住了!


    越想南康郡主心越不安,丫鬟在給她抹藥,她一動,藥棒戳到傷口,疼的她倒吸了口涼氣,嚇得丫鬟跪地求饒,“奴婢笨手笨腳,郡主息怒。”


    南康郡主疼的頭湧出一層細密汗珠,“拖下去!杖責三十大板!”biqiμgéxsw


    丫鬟連連磕頭求饒,然後被捂住嘴拖下去了,很快啪啪板子聲就傳了來。


    這聲音聽得她煩躁,這時候,外麵進來一丫鬟,上前道,“郡主,世子爺世子妃迴靜墨軒了,都沒受罰。”


    南康郡主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都知道世子世子妃不是愚蠢之人,既然幫忠勇侯府,自然能確保自己全身而退,可一個個還在為達到自己的目的在掙紮。


    宋國公這是覺得逮住世子世子妃假傳聖旨的把柄就能逼他們找賈大夫現身幫著治病,而不需要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是嗎?


    老夫人和三太太迫不及待的給世子世子妃施壓,不過是想巴結討好宋國公,指著宋國公幫明德侯府度過這次危機。


    各懷鬼胎,各有各的算盤,可惜,世子世子妃沒他們想的那麽聽話好欺負。


    她等著。


    等著他們來求她!


    吳媽媽站在一旁道,”也不知道宋國公府到底誰病了,把宋國公急到這種程度。”


    南康郡主端茶道,“管他誰病了,隻要不是宋國公世子就成了。”


    吳媽媽連連稱是。


    再說蘇棠和謝柏庭迴屋,坐下後,茯苓忙給他們倒茶,蘇棠端起茶盞,看茯苓道,“我們走後,沒人問你賈大夫的落腳之地?”


    茯苓和半夏都是她的貼身丫鬟,雖然進靖南王府的時間沒有半夏久,但她對茯苓的信任不在半夏之下。


    就老夫人和三太太迫不及待幫宋國公府找賈大夫的勁,不可能不從她身邊人下手。


    茯苓連連點頭,“世子妃世子爺走的當天,三太太就塞給奴婢十兩黃金,問奴婢知不知道賈大夫人在哪裏了。”


    到這會兒還在找賈大夫,顯然茯苓性子堅韌,守口如瓶什麽都沒說。


    茯苓能告訴三太太蘇棠就是賈大夫麽,她一口咬定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世子世子妃也不會放心的把她留在靖南王府了。


    三太太想想也是,就沒再追問茯苓了,不過三太太這人是真焉壞,居然挑撥她和世子妃。


    當日有人謊稱從清州來,和世子妃有私情,是她做世子妃打扮去見的那男子,三太太誇她模樣好,氣質不輸世子妃,隻是可惜生做了奴婢之身,不過未嚐不能取而代之,聽的茯苓差點沒忍住唾罵三太太。


    她一個丫鬟能有什麽氣質?端茶遞水的氣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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