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正要點頭,卻見陳青快步過來,她便對謝柏庭道,“陳青走的這麽急,肯定找你有事。”


    謝柏庭迴頭看去,蘇棠連忙去屏風後更衣。


    才把腰帶解下丟到屏風上,謝柏庭就過來了,把屏風上的腰帶取下,幫蘇棠係上,蘇棠看著他,“你做什麽?”


    說好的伺候她更衣,這幫倒忙幫的也太明目張膽了點吧?


    正奇怪,就聽謝柏庭醇厚中帶了些壓抑的憤怒聲出來,“出事了,等你救命。”


    說話的功夫,謝柏庭就幫蘇棠把腰帶係好,牽過蘇棠的手把她帶走了。


    出了門,蘇棠還懵的,見謝柏庭臉色不是很好,蘇棠就沒問是誰出事了,能讓謝柏庭著急成這樣,身份必然不一般。


    等到藥廬,見到一昏迷不醒的小廝,蘇棠嘴角一抽,確實,身份很不一般,她還以為是哪個大人物呢。


    小廝被扶坐在椅子上,蘇棠走上前就看到小廝右手虎口處有牙印,一看就知道是被毒蛇給咬了,而且看小廝的臉色和氣息,咬他的蛇劇毒無比。


    蘇棠連忙給小廝把脈,然後拿出隨身攜帶的解毒丸喂小廝服下,又掏出銀針幫小廝逼毒。


    等忙完,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了。


    蘇棠累的腰都直不起來,不過這一通累很值得,因為小廝這條命算是保住了,蘇棠擦著額頭上的汗珠道,“小廝倒黴被蛇咬,但也算運氣好,碰到我沒走,不然晚一刻鍾,神仙難救。”


    陳青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蘇棠瞥眼看見了,道,“有話就說啊。”


    他不敢說。


    陳青隻看著謝柏庭,把蘇棠的眼神也帶到謝柏庭身上,謝柏庭臉色冰涼道,“小廝是被你我坐的馬車裏的蛇咬傷的。”


    蘇棠出門,馬車裏不僅會帶更換的衣服,還會防止她餓,備些糕點和茶水。


    蘇棠在小院待了半天,茶水早冷了,陳青就讓小廝換些熱水,小廝打開放茶壺的暗格,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毒蛇咬了手。


    聽陳青說經過,蘇棠臉色冷的像是冰塊一般,身子還有些顫抖,這可把謝柏庭嚇了一跳。


    蘇棠雖然是女兒身,但她一向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把她嚇到這種程度還是第一次,謝柏庭抱住她道,“你怎麽了?別嚇我。”


    蘇棠周身涼透,說出口的話都在打顫,“小廝被咬,還有一線生機,今日要被咬的是你我,就必死無疑了。”


    這蛇毒之劇,蘇棠都要費這麽多的力氣,如果今日被咬的人是她,隻靠服用解毒丸根本扛不到找大夫醫治她,更別提大夫還不一定能解這種蛇毒。


    若中毒的是謝柏庭——


    蘇棠就算在他身邊也救不了他。


    他體內的毒雖然消了七七八八,隻剩一點殘毒了,可畢竟沒有完全清除,隻要被毒蛇咬上一口,毒上加毒,會當場斃命。


    蘇棠想到在鬧街,她要謝柏庭給她倒茶,因為陳青發現了蘇小少爺,才打了岔……蘇棠不敢想當時要沒有岔過去會是什麽樣的後果,她差點害死他。


    謝柏庭抱著蘇棠,看蘇棠被嚇成這樣,謝柏庭的臉色更冷,他看了陳青一眼,陳青就退下了。


    謝柏庭輕拍蘇棠後背,寬慰她道,“別嚇唬自己,小廝被咬了,不代表我避不開,別怕。”


    她能不害怕嗎,她雖然會解蛇毒,但她最害怕的就是蛇,一想到自己坐馬車,手搭著的暗格下藏著一條劇毒無比的蛇,蘇棠一顆心就顫抖的厲害。


    而且馬車從靖南王府出來,到這小院才停下,沒什麽人知道他們來這裏,也就意味著在靖南王府裏,小廝把茶水糕點放進馬車裏之後,就有人把毒蛇藏了進去!.Ъiqiugéxsw


    蘇棠想到的,謝柏庭也想到了,他道,“這事交給我處理。”


    蘇棠沒說話,謝柏庭才是他們的目的,殺她不過是順帶的。


    謝柏庭要帶蘇棠去更衣,然後迴府,剛出門,外麵一小廝拎了兩食盒迴來,“大少爺,飯菜買迴來了,您和賈大夫在哪兒用飯啊?”


    藥廬雖然也能,但藥材味道重,怕謝柏庭聞不慣。


    飯菜是陳青讓小廝去買的,這會兒已經到吃午飯的時辰了,他不知道蘇棠替小廝解毒要多久,就算即刻迴靖南王府吃也晚了,就幹脆讓小廝去酒樓買了幾個菜。


    謝柏庭看著蘇棠,“你要在這裏吃,還是迴府吃?”


    才知道靖南王府有人要他們的命,她才不想迴靖南王府,她現在一點食欲都沒有,蘇棠道,“就在小院吃吧,吃完逛會兒街再迴去。”


    “好。”


    小廝把飯菜擺到內屋,蘇棠和謝柏庭坐下吃飯。


    開始蘇棠沒什麽食欲,謝柏庭找話題轉移蘇棠的注意力,蘇棠心情一好轉,再加上忙了一整個上午,胃口大開,倒比往常吃的還要多。


    換了衣服,就和謝柏庭出了小院大門,這迴趕馬車的不是陳青,而是小院小廝,蘇棠一想到馬車被人放了毒蛇,就有心理陰影,謝柏庭道,“馬車裏裏外外,小廝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問題,你要不放心,和我騎馬也行。”


    小廝就道,“小的去牽馬。”


    說完,小廝就要走,蘇棠道,“不用了,還是坐馬車吧。”


    謝柏庭看著她,猜蘇棠是擔心和他共乘一騎迴府會被數落,他道,“經過上迴的事,我帶你騎馬沒人敢說什麽了。”


    “我不是怕她們,我隻是覺得做人不能因噎廢食,”蘇棠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眸底閃著些寒芒。


    她不可能永遠不坐馬車,她更不能被別人拿一條毒蛇嚇住。


    平常他們找她點麻煩,她隻要自己不吃虧,能忍則忍,可忍耐換迴來了什麽?換迴來他們要她的命!


    今天,他們已經觸犯到她的底線了,和一群心狠手辣,心如蛇蠍的人同處一個屋簷下,連井水不犯河水都是奢望,既然注定不會和睦共處,那就鬥吧!


    看是她活,還是他們死!


    蘇棠雲袖下的手攢的緊緊的,鬆開後就邁步下台階,小廝搬來踩腳凳,蘇棠都不用謝柏庭扶,自己就踩著凳子鑽入馬車內。


    謝柏庭是又心疼又佩服又好奇,心疼蘇棠受他牽累,佩服蘇棠克服恐懼的決心,又好奇蘇鴻山和許氏是怎麽養出蘇棠這般聰慧大膽的女兒,還有蘇寂蘇北兩兄弟的。


    謝柏庭也坐上馬車,把蘇棠抱坐到腿上,吩咐小廝道,“去朱雀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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