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打人了。


    她得吃多少野味才能幫他們練好弓箭術。


    謝柏庭的迴答,蘇寂很滿意,一夾馬肚子就跑遠了。


    陳青看著挨著他的鷹,眼睛還睜著,真是死不瞑目啊,他抽著嘴角道,“大少奶奶,這鷹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好生安葬了啊,”蘇棠扶額道。


    “那屬下拿去埋了?”陳青道。


    “送天下第一樓去,像烤鴨一樣給我烤了。”


    “……”


    得,大少奶奶這是要把鷹埋她五髒廟裏呢。


    鷹肉,性溫,味甘,可強筋健骨,補益五髒,真埋了,倒是真可惜了。


    陳青就讓信安郡王的小廝把鷹送去天下第一樓。


    這邊蘇棠和謝柏庭趕馬車迴靖南王府,那邊一小廝匆匆趕到晉敏長公主府,翻身下馬就問道,“那隻信鷹呢?”


    長公主府的小廝認得這小廝是寧王府的人,連忙迴道,“那隻鷹是蘇大少爺射殺的,讓他帶走了。”


    小廝趕緊調轉馬車,追到信王府。


    蘇寂剛下馬,小廝就上前道,“蘇大少爺,那隻鷹是我家主子的,不知現在何處?”


    蘇寂看著小廝,“府上是?”


    小廝沒迴答,又問了一遍,“我隻是奉命來取迴信鷹的。”


    “哦,給我妹了,要拿的話去靖南王府要,”蘇寂迴道。


    小廝又趕往靖南王府,被告知信鷹送到天下第一樓了。m.Βiqiugéxsw


    小廝隻好又趕往天下第一樓,等進酒樓,小廝已經累的喘不上氣了,“信……信鷹呢?快拿給我。”


    小夥計笑道,“別急,已經上火爐烤了,再有一個時辰就能吃了。”


    小廝,“……!!!”


    書房內。


    王爺在處理公務,謝柏庭邁步進去,蘇棠則在門外等候。


    謝柏庭走上前,王爺看了他一眼,道,“找父王有事?”


    謝柏庭道,“父王可知道京都有誰用鷹傳信?”


    王爺正提筆蘸墨,聞言,抬頭看謝柏庭,“為何問這事?”


    謝柏庭就把蘇寂射殺了一隻信鷹的事說給王爺聽,王爺道,“我隻知道東厥草原上的人喜歡養鷹,用鷹傳信,至於京都誰用信鷹,我還真不知道。”


    謝柏庭默了默,來了一句,“沒準兒就是京都有人和東厥有所往來。”


    王爺看著謝柏庭,謝柏庭迴道,“蘇寂射殺信鷹,剛有一小廝,急於取迴被殺信鷹,但不肯透露身份,有些可疑。”


    一隻死了的鷹,沒什麽可稀罕的,卻派人來取,還不肯透露身份讓蘇寂登門賠禮,太奇怪了。


    王爺提到東厥,直覺告訴謝柏庭這事很重要,便提醒王爺一聲。


    這邊謝柏庭什麽都沒問到,就和蘇棠迴靜墨軒了,那邊小廝拎著食盒從側門進寧王府,直奔寧王的書房。


    寧王站著窗戶前,窗戶邊掛著一隻大鐵籠,籠子裏關著一隻鷹,小廝小心翼翼走上前,“王爺?”


    “鷹取迴來了?”寧王的聲音很冷。


    小廝點點頭,反應過來寧王後腦勺上沒長眼睛,連忙道,“取是取迴來了,就是……”


    寧王迴頭,小廝默默把食盒送上。


    食盒一打開,一股子烤肉香撲麵而來。


    幾乎是聞到味的瞬間,寧王臉就黑成了鍋底色,書房裏的氣息驟然下降了十幾度,凍的小廝骨頭都發冷。


    小廝知道寧王要迴這隻鷹是做什麽,想讓籠子裏關的雌鷹看看被射殺的是不是千裏迢迢趕來看她的配偶,可現在被烤的麵目全非,雌鷹能認出來才怪了。


    看著食盒裏被烤的金黃酥脆的鷹,寧王殺人的心都有了,他也沒聽說京都有人用鷹傳信,但東厥王給了他一隻雌鷹,說必要的時候,會有雄鷹帶著信來,他等了大半年,也沒等到鷹送信來,倒等來了一隻信鷹被射殺的消息。


    信被毀了,連辨認的雄鷹都被烤了,他徹底不知道是不是東厥王給他送信了!


    寧王氣的眼睛疼,暗衛現身道,“王爺,您保重身體。”


    寧王能不氣才怪了,他寫了張紙條,交給暗衛,指著籠子裏關著的雌鷹道,“讓它送信迴東厥。”


    鷹能翻山越嶺,比八百裏加急還要快。


    隻是這隻雌鷹在籠子裏關了快十個月,養尊處優,暗衛打開籠子,它都不想出來,放它走,它也不走,還飛到寧王的書桌上,在寧王剛寫好的奏折上拉了泡屎,氣的寧王差點叫人把它紅燒了,送它去和她配偶作伴。


    再說蘇棠和謝柏庭迴了靜墨軒,剛坐下,茶都還沒喝上一口,珠簾外就過來一丫鬟,福身道,“大少奶奶,南康郡主讓您去老夫人那兒一趟。”


    蘇棠一臉的哀怨,她知道南康郡主找她何事,還不就是為了那首詩,她真的真的沒有譏諷夏貴妃的意思啊,可現在感覺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蘇棠硬著頭皮起身,腳步沉重的進了鬆鶴堂,走到屏風處,就聽到謝柔在說話,“那麽多大家閨秀撒酒瘋,看著就不正常。”


    她語氣鬆快,全然沒有了舞沒跳好覺得丟人的憤慨,她隻是跳錯了幾個節奏,不懂舞的人都不一定看的出來,那些大家閨秀撒酒瘋可是實實在在,比她丟的臉大多了。


    有她們的襯托,謝柔心情多雲轉晴了。


    謝薇點頭道,“確實不尋常,像是中毒了。”


    話一出口,就被三太太嗬斥道,“沒憑沒據的,不可亂說。”


    謝薇本來心情就不大好,被自家娘大聲嗬斥,臉色就更不好看了,她道,“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麽猜的,大家都是這麽懷疑的。”


    別人懷疑那是別人的事,禍從口出的道理都不懂,三太太臉色很嚴厲,謝薇乖乖認錯,再不說話。


    四太太看到站著屏風處的蘇棠,道,“大少奶奶怎麽不進來?”


    蘇棠深唿一口氣,邁步上前。


    老夫人臉色很冷,南康郡主怒道,“臨出門前,老夫人再三叮囑,你倒好,竟然那麽明目張膽的賣弄文采,譏諷夏貴妃!”


    “今日再不嚴懲你,還真不知道哪天你會捅什麽樣的簍子出來!”


    蘇棠氣不打一處來,“我沒有譏諷夏貴妃的意思!”


    南康郡主聽笑了,“這話你覺得誰會信?!”


    “別人不信那是別人的事,我問心無愧,”蘇棠臉色也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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