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蘇棠吃的很鬱悶,飯菜很可口,可她已經習慣了和謝柏庭一起吃飯,現在對麵空著,影響她食欲了,哪怕她摁著半夏坐到對麵,食欲都迴不來。


    習慣,果然是個可怕的東西。


    一整個下午,謝柏庭都沒露麵,蘇棠也沒去書房,謝柏庭上火成這樣,蘇棠就不給他泡藥浴了,再見已經是吃晚飯的時辰了。


    兩人心照不宣,誰都沒提春宮圖的事,到了晚上,蘇棠又讓半夏把地鋪打上,半夏不情願,“怎麽又讓大少爺打地鋪啊。”


    明明都睡一張床了,抱也抱了,親也親了,現在矜持也晚了呀,何必惹大少爺不快呢。


    大少奶奶不懂事,她做丫鬟的不能不懂。


    然而半夏的懂事,在蘇棠威脅賣了她之下,就老實聽話的把地鋪鋪的又齊整又軟和。


    等謝柏庭從書房迴來,蘇棠已經睡下了,他眉頭攏成麻花,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今天確實不適合上床睡,怕自己會失去理智。


    謝柏庭便什麽話都沒說,躺在了地鋪上,隻是心下不免惱火,他成親都快小兩月了,至今都還沒圓房,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夫妻情深,滿京都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了吧。


    謝柏庭根本睡不著,躺了一刻鍾,人就起來了,衝了個冷水澡。


    又躺了半個時辰,又起了。


    再躺……


    再起……


    等他再坐起來,蘇棠憋不住了,這廝還準不準備睡覺了,這樣來來迴迴的跑,他幹脆睡在浴桶裏算了,還起來做什麽啊。


    蘇棠翻了個身,兩眼盯著謝柏庭。


    謝柏庭看著她,“你沒睡?”


    她倒是想睡啊,但她也擔心他,擔心他做出禽獸之舉來,她道,“需要我幫忙嗎?”


    謝柏庭眉頭一挑,“你確定要幫我?”


    蘇棠巧笑嫣然,“這需要猶豫嗎?”


    “你不後悔?”謝柏庭再問。


    這有什麽好後悔的,她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倒是他,她好心幫他,他話還這麽多,蘇棠呲牙道,“不要幫忙就算了。”


    說完,翻過身去。


    謝柏庭哪會讓蘇棠躲過去,人家都主動要幫他了,他拒絕除非腦子被門夾了,他朝床上走去,剛準備上床,蘇棠一個翻身,一根銀針朝謝柏庭紮去。


    謝柏庭壓根就沒反應過來就被紮中了,“你……!!!”


    話還沒有說完,人就暈了過去。


    蘇棠輕唿了一口氣,使出吃奶的力氣把謝柏庭搬到地鋪上,然後安然睡去。


    翌日,蘇棠睡的正酣,身上一沉,被人壓的喘不過氣來,她睜開眼睛就看到謝柏庭一雙噴火的眸子看著她,咬牙切齒道,“你就是這麽幫我的?!”


    蘇棠眨眨眼,一臉的無辜,“不然呢?”


    謝柏庭氣到兩眼發黑,他就知道這女人沒那麽好心,蘇棠嗡聲道,“你失眠睡不著,我幫你入睡,你不謝我就算了,你還恩將仇報!”


    快壓死她了!


    紮暈他,這女人竟然還想要他的道謝,謝柏庭氣笑了,他為什麽失眠,她不清楚嗎,“我怎麽娶了你這麽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蘇棠笑意盎然,“算起來,你是被迫娶了我。”


    既是被迫的,可以責怪別人,不必自我懊悔。


    她果然是在介懷這事,謝柏庭望進蘇棠閃亮晶晶的眸底,笑的無奈,“你就這麽確定我醒著不會娶你?”


    蘇棠,“……???”


    蘇棠眉頭一扭,眼底嗖的一下躥起一簇火苗,“沒想到你是這樣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人,真是看走眼了。”


    謝柏庭,“……”


    這女人太伶牙俐齒了,一張嘴他成往自己身上潑髒水,把自己描黑了。


    謝柏庭一時間忘了接話,有些丟人的事他實在難以啟齒,但蘇棠可沒打算放過他,“怎麽不說了?”


    蘇棠覺得自己要重新審視眼前這個男人了,隻是這姿勢審度人,每一眼都是曖昧。


    明明她占理,但這姿勢就注定她處在劣勢。


    謝柏庭迴答不上來,他用指腹摩挲著蘇棠的臉頰,惆悵道,“為夫還是謝娘子你幫為夫入睡吧。”


    這還差不多,蘇棠得意的眉梢上揚,就注意到謝柏庭含笑的眼睛,當下覺得哪裏不對勁,然後嘴又又又一次被堵住了!


    蘇棠後知後覺,她給自己挖了個大坑……不,是天坑!


    當日求謝柏庭幫她進宮給皇上送玉佩,主動親了他的臉,這廝就蹬鼻子上臉把親吻做謝禮了。


    自己開的例,總不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可就這廝的黏糊勁,別人是收禮收到手軟,到她這裏,十有八九是收禮收到嘴軟了……


    蘇棠有些走神,謝柏庭察覺了,在她唇上用力一咬,疼的蘇棠直拿眼睛瞪他,剛要開口問候人,門吱嘎被推開,蘇棠哪還顧得上罵人,連忙推謝柏庭起開,謝柏庭知道她臉皮薄,就暫且放過她了。


    不過也隻放了她一馬,伺候他更衣還是要的,蘇棠一邊伺候謝柏庭穿衣,一邊拿小眼神削他後腦勺。


    洗漱後,一起吃了早飯,蘇棠沒去鬆鶴堂給老夫人請安,在院子裏溜達了兩圈後就要去藥房,路過書房的時候,謝柏庭坐在那裏看書,蘇棠瞥眼過來,謝柏庭腦子裏就閃過昨天“兵書”的事。


    謝柏庭鬱悶極了,托父王的福,經過昨天一事,他以後再在書房看書,她也要以為他在不務正事了。


    他的小心思都掛在臉上,蘇棠是憋笑憋的腹內抽抽,臉上確實麵不改色,“半個時辰後,給你逼毒。”


    丟下這一句,蘇棠就打開側門去了藥房。


    謝柏庭掐著時間去找蘇棠,彼時藥浴已經準備妥當,他自覺的站著屏風邊寬衣,然後進浴桶內,蘇棠拿著銀針過來,這一次逼毒後,謝柏庭體內殘餘的毒素對他的影響就沒那麽大了,應該不會再出現動用武功還頭暈目眩之類的事。


    蘇棠挑了根銀針,從燈燭上過了一遍,就在她要給謝柏庭紮下去的時候,外麵半夏進來,高興道,“大少奶奶,夫人又派秋葵姐姐來給您送東西了。”


    上迴秋葵來給蘇棠和謝柏庭送護身符,這迴不知道送什麽。


    正好還沒有開始逼毒,蘇棠便把銀針放下,對謝柏庭道,“你等我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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