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沫猛然迴頭,就看見江森昶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一臉的掙紮和憤怒。


    “爸爸?”江沫趕緊過去:“你沒事吧?”


    “沫沫,不迴家。”江森昶固執的說道:“錢,你拿走,拿走。”


    說著,江森昶就拽著江沫往院子走。


    “爸爸!”江沫糊塗了:“您這是做什麽啊?”


    電話裏正在視頻的黎沁雯畢竟跟他做了幾年的夫妻,多少還是知道一點他的脾氣的,頓時開口說道:“你爸爸肯定在院子裏埋了什麽東西,你去找找吧。”


    江沫隻能任由江森昶把自己拽到了院子。


    “挖,挖。”果然,江森昶指著院子就開始嚷嚷。


    正好這個時候,晏明山過來。


    看到兩個人在院子裏轉圈圈,就問道:“這是怎麽了?剛剛收到你的信息,說是你奶奶家真的找上來了?”


    “明山,你這嘴絕對是開過光了!你才提到奶奶,人家就找來了。”江沫說道:“對了,當年你買了這個房子之後,你動過土木沒有?”


    晏明山當即說道:“沒有。當時也是隨意買下的,一直沒住過,除了有傭人過來打掃維護一下之外,基本上沒動過。”


    江沫說道:“我爸從剛剛一直指著院子,讓我挖,也不知道挖什麽。算了,今天有空,挖挖看吧。”


    “我幫你。”晏明山當即就脫掉了外套,挽起袖子,找來鋤頭,就開始挖了起來。


    院子不算特別大,有很多地方都鋪了石子和青石。


    江森昶又糊塗,一會兒指著這邊,一會兒指著那邊。


    最後,江沫狠狠心,準備把整個院子都掀了。


    大不了這些花兒什麽的以後再種。


    於是,全家齊上陣。


    除了照顧江森昶之外的兩個人,其他人全都上來挖地了。


    幸虧院子不算大,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挖到什麽時候。


    差不多到下午五點的時候,終於有人叫了起來:“我挖到了!”


    江沫抬頭一看,是在院子的西南角位置。


    大家一起湊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將一個大壇子,從地下挖了出來。


    “什麽東西啊,這麽沉!”江沫問道:“這壇子不會是古董吧?”


    “應該不像。”晏明山說道:“看這成色,像是近代的產物。”


    “那就沒必要挖個坑埋著啊。”江沫嘀嘀咕咕的說道:“我爸埋個近代的壇子,這是要幹啥?”


    “打開看看,說不定壇子裏有東西。”晏明山提醒她:“小心點,別弄破了。”


    “好。”


    在幾個人的努力下,終於將壇子平穩的放在了地麵上。


    壇子上麵有防水雨布,紮的結結實實,足足有十幾層。


    江沫耐心的一層一層的掀開,裏麵的東西,瞬間就露了出來。


    隻見,黃燦燦的一堆小金條,整整齊齊的碼在了一起。


    江沫倒吸一口氣,迴頭對江森昶說道:“爸!你埋了一壇金子啊!”


    此時已經糊塗的江森昶,拍著手,像是哄小孩子一樣,開口說道:“乖女兒,寶寶乖,爸爸的金子都給你。給你買花戴,給你買衣穿,將來給你當嫁妝。乖女兒,乖寶寶,快點長大呀,爸爸都給你。”


    江沫聽著聽著,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雖然爸爸什麽都忘記了。


    可他從來都沒有忘記,他愛女兒。


    大概就是因為太愛女兒,所以女兒被偷走之後,才會因為受不了這個打擊,才會精神失常。


    如果不愛,怎麽會瘋呢?


    江沫再也顧不得其他,掉頭就撲向江森昶,一把抱住了他,哽咽的叫了一聲:“爸爸!”


    晏明山也聲音有些低沉,說道:“當年,叔叔大概是把自己全部的家當,都換成了黃金,藏進了地底。就為了等你迴來,把這些金條都給你吧。”


    江沫的眼淚止不住地,嘩嘩嘩落了下來。


    “這些黃金,市值怎麽也有個幾千萬了。在二十年前,可是一筆超級巨款了。”晏明山抬手摸摸江沫的頭頂:“叔叔很愛你。”


    江沫帶著哭音說道:“可我更希望,他能健康平安啊。”


    “會的,一定會恢複的。”晏明山溫柔的安慰她:“你這麽乖,叔叔肯定會爭取快點好起來的。”


    江森昶笑嗬嗬的坐在那,任由江沫抱著他。


    晚上,宴川迴家,看到院子被刨的坑坑窪窪,頓時嚇了一跳。


    “這是土匪進村了啊?”宴川開玩笑的問道。


    一抬頭,就看見江沫眼圈紅紅,都哭腫了。


    趕緊問道:“出什麽事兒了?”


    “我爸在清醒的時候,在院子裏給我埋了一壇黃金。”江沫聲音都有點啞了,指著桌子上的金子說道:“喏,都在這裏了。剛剛稱了一下,一共是八十公斤的黃金。”


    宴川頓時感興趣的湊了過去,仔細看了看,說道:“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老黃金。這得二十多年了吧?”


    “嗯。”


    “嶽父看來是真的很疼你。”宴川轉身對江沫說道;“你看,感動的哭壞了吧?迴頭,我把這些黃金,讓鍾凱麟給你設計成金縷玉衣,你天天穿給嶽父看!”


    江沫抬手就拍了宴川一下,翻了個白眼:“你胡說八道什麽呢?金縷玉衣,那可是穿給死人的,用來殉葬的物品!”


    宴川哈哈哈一笑,說道:“那就等咱倆百年之後,咱們埋在一起的時候穿!”


    “你腦子秀逗了!現在都是火葬!穿著這個進火葬場,然後出來的時候變成一個金疙瘩?”江沫覺得槽多無口,都不知道該怎麽吐槽好了。


    “好了好了,不難過了吧?”宴川笑嘻嘻的問道。


    還真別說,經過宴川這麽一打岔,還真不那麽想哭了。


    江沫這才知道,宴川剛剛插科打諢,是為了逗自己。


    “不理你了!”江沫一扭身,不搭理他了。


    “別啊!”宴川輕輕抱住了江沫,說道:“你知道吧?你走了之後,你那個大伯又試圖說服我呢。”


    “那你怎麽說的?”江沫問道。


    “我說我懼內,怕老婆!隻要老婆不點頭,我什麽都不敢做!”宴川一本正經的迴答:“然後他就罵我沒出息,男子漢大丈夫,居然被一個女人給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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